第36章 科举放榜
作者有话要说：</br>永不言弃啊！小可爱！给我疯狂的评论、收藏吧！
勤政殿中礼部尚书李禹文正要退下却被萧承宇喊住问道：“朕让你安排的大婚典礼进展如何了？”
“回陛下，按着先帝大婚的规制已是准备妥当。再过几日便是万寿节了，不知陛下想如何操办？”李禹文恭敬地请示。
被李禹文一提醒，萧承宇才想起来自己的生辰快到了。他手指轻扣扳指，沉思片刻就道：“宫中已许久不办喜事，万寿节便设宴保和殿，邀百官携女眷赴宴。至于大婚的具体事宜，你草拟一份奏折给朕，朕要亲自过目。内务府那边，你吩咐下去，喜服也要讲究着做。对了，你和秦相去库房清点聘礼，写成礼单一并交给朕过目。另外，你告诉顾本忠，椒房殿的修缮项目都需朕点头后方可施工。”
新帝登基三年，厉行勤俭治国，竟会为了大婚而如此铺张。原先以为大婚只需按照章程办即可，现在皇帝却要事事过问，恐怕这皇后不简单。李禹文只敢心里想想，面上只能应下道：“微臣遵旨！”
“嗯，跪安吧。”
待李禹文出了勤政殿，端坐在一旁的董翔难得地打趣道：“小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唉…”
萧承宇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眸中有着疑惑。
董翔故作委屈地说道：“日后皇后娘娘进宫，椒房独宠。满宫的人自然清楚到底谁才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儿。唉，小的在这宫中的地位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萧承宇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皇宫的流言，他不是不清楚，原先忙于政事，无暇顾及后宫，他也就放任流言自生自灭。可如今情形却是全然不同了，思及此，他看向董翔的眼神格外犀利起来，“玩笑也需有度。日后不得再如此放肆。”
董翔一直自诩为皇帝亲人般的存在，这么多年他也从未这般冷面斥责自己。如今却是连那素未谋面的尚家三小姐的玩笑也不能开了。他白皙的脸上一片尴尬，起身正色道：“是，小的逾矩了。”
大齐京城的集市分为东市与西市。西市位于皇城西侧，贩卖些种类齐全的廉价好物，遂光顾西市的人中以寻常百姓居多。
而与西市齐名的东市—东街集市，则在皇城外东侧一条宽阔的官道上。东市的铺子全部归皇帝私有。遂能在东街集市开店揽生意的东家非富即贵。东市聚集了大齐最大的药房，上好的客栈，最醇香的酒楼，时下最流行的丝绸坊。光顾东市的人也以达官贵人居多，比起嘈杂喧嚣的西市，东市的繁华略带些静雅与克制。
今日恰逢科举考试放榜之日，几乎所有的考生都聚集在了东街集市的状元楼酒楼。状元楼寓意极好，又是离放榜之处最近的地方。
考生们若站在状元楼二楼平台处，凭栏眺望，甚至能看到皇榜之上的字。因而每至放榜时，状元楼总是人满为患。若恰逢状元就在状元楼，慷慨的宋老板还会开几坛陈年老酒“状元红”设宴恭贺状元郎新科及第。
在云水阁的尚景若也接到了龚裳的信，想起之前在素城借住的陈玉梅一家，她倒是很好奇陈扬的成绩如何。于是她就命红袖翠袖找来一身男装换上。又想起上次在桃花诗会被人一眼识破的窘迫，她又找来石黛将眉毛加浓。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一番，她尤觉不够，又给自己化了一道胡子。
翠袖看着自家小姐出格的举动，急得涨红了脸叫道：“天！小姐，女扮男装，这也太荒唐了！您还是别去了！”
“对啊，小姐，这状元楼去不得。女扮男装是极其出格的事情，龚家小姐本就没什么好名声，咱们犯不着陪着她一起闹腾。依奴婢看，小姐还是少与她往来得好。”沉稳的红袖一想到龚家小姐的行径就头痛不已。
“不去不行，龚小姐已经去了。她的家丁来送信，太傅府上的人必定知道是我与她同去。要是她在状元楼出了什么事情，太傅难免会问责尚家。”这么蹩脚的借口，她是信手捏来。
今日状元楼观看新科状元，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她！她也是头一次穿越，肯定不能错过这么好玩的事情！
翠袖一听着急地要往外跑，却被尚景若喊住了：“翠袖，你跌跌撞撞干嘛去呢？”
“小姐，奴婢去两件男装，好和红袖姐姐穿着陪小姐同去。”翠袖虽然不赞同，但也用实际行动支持着自家小姐。
尚景若赶紧道：“回来！回来！”说着，她又拾起青山碧水折扇，拒绝道：“不必了，你们两个在府里，我这一介穷书生还带着仆人，不适合。”
出门路过隐忍不发的翠袖时，她还用折扇轻敲了一下翠袖的头，明亮的双眸中漾着得意的笑。
翠袖和红袖两人拦不下只能干瞪眼着急。尚景若傻了这么多年，成日里又独居在云水阁不出门，存在感极低。尚家众人对她的不闻不问，倒让她有了自由。所以她出门时，也没什么人在意阻拦。
第一次以男人的装扮独自走在大街上的尚景若穿着一袭靛蓝色儒衫，银冠束发，真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不在尚家拘着，她全身上下都兴奋不已，梨涡浅笑，一双秋水看什么东西都感觉新鲜得很。今日恰逢集市，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她一路走走看看停停，感觉十分新奇。道路两边有着小摊贩子，售卖各种奇巧的小玩意儿，亦让她若大开眼界，流连忘返。
一路到了状元楼，她轻摇折扇，端出风流才子的姿态，欣然上楼。
龚裳在京城经营已久，与宋老板有些交情。因而要个视野绝佳的位置自然不在话下。龚裳自坐下后就一直在四处张望。直到一长相秀气，留着奇怪的八字胡男子站在她身旁笑说：“可是龚公子？”她才凝眸将其审视。
“你！我还真是一点儿也没认出来！”龚裳惊呼起身，又赶紧拉着她坐下。
尚景若刚坐下就看到了坐在龚裳另外一侧英俊儒雅的男子，暧昧地眼神看向龚裳问道：““这位是？”
龚赏看着她满是打量的眼神，心知她误会了自己，赶紧解释道：“你别想多了，这是我表弟，顾佑明！佑明，这是尚家三小姐，尚景若。”
顾佑明是龚裳的表弟。他的母亲沈月娘与龚裳的母亲沈氏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顾佑明父亲顾东业与沈月娘隐居月城乡野，日子过得很是清苦。他是在龚太傅的举荐下入读景山书院的。
除了读书，他还精于作画。初来京城，他本想靠卖画筹钱以应付在京城的开销。可表姐龚裳知道后便主动揽下他所有的花销，只愿他一心读书，状元及第。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顾佑明感恩龚裳的帮助，遂事事依着表姐，听从表姐安排。这几日，他待在龚家等着放榜，整日无事就陪着表姐疯玩。
今日初见表姐的闺中密友，他有些放不开，拘谨地对着尚景若颔首道：“尚小姐，有礼了。”
“那我便随裳裳姐唤你一声表弟吧？”尚景若说完，又凑在龚赏耳边揶揄道，“自古表哥表妹，表姐表弟凑一对！顾表弟才貌出众，神采飞驰，实乃人中龙凤，你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
分外紧张的顾佑明为了今日的放榜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自然也听仔细尚景若的话。
龚裳暗暗给尚景若递了个眼色。尚景若当下就明白了，她们两个过来凑热闹的人确实该好好体谅当事人的心情。她倒了一杯茶递给额头微微冒汗的顾佑明道：“顾表弟，你别急，先喝口茶。”
顾佑明看着眼前的杯子，也觉有些口渴，就承了尚景若的好意，道谢：“多谢尚小姐！”
看着尚景若和顾佑明的互动，龚裳只觉浑身一阵冷意，好似有人在监视他们一般。她双手环胸擦了擦自己的手臂，环顾四周，她才发现这种不自在来自哪里！
只见楼梯处一身穿墨绿色长衫的人正横眉怒目地盯着顾表弟，大有将顾表弟千刀万剐之势。
尚景若抬眼看着龚裳一副呆滞发愣的，用手肘戳着她的手臂道：“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真是花痴！”
“若儿？”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背后传来一熟悉的声音。激动地回眸，她就见到了一袭墨绿色长衫的朱锦玉。玉冠束发，神清气爽，今日的他也是十分养眼！
“嘿嘿，朱公子，别来无恙！”龚裳腿软地起身打招呼。
一旁的顾佑明见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表姐也放低了姿态，便知眼前的男子不是一般人，起身作揖道：“这位兄台也是参加科考的考生？今日是来等放榜？如若兄台不介意，可与我们同座！”
对于顾佑明的邀请，萧承宇只是淡淡地点头，并未搭腔。他径直在尚景若身旁落座，一手在桌底下偷偷捏住她的手，调侃道：“我来这里前，还想着会不会遇上你，没想到还是巧。”
“可不是巧么？”
尚景若脸上的梨涡浅浅，笑着看向朱锦玉完美的侧脸，正欲开口，就听到一尖细的声音凑上来，“公子，请用茶！”
循声望去，她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两个人。递茶的长相白净，一双大眼睛十分机灵，看得出来是个会来事的人。而另外一个男子则穿着绣着精致竹节纹白色长衫，面色白皙，一双妖媚的丹凤眼正晦暗不明地打量着她。
尚景若好奇地凑在朱锦玉耳边低声问道：“你身后两人是谁啊？”
萧承宇接过茶杯，云淡风轻地说道：“他们是自小跟着我的随从。”
随从？不就是好基友嘛！尚景若莞尔一笑问道：“原是你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啊！”
她冷不丁地一句话让正在喝茶的萧承宇呛了一下。
小德子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去帮他顺气，脱口而出道：“陛…”
反应极快的萧承宇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机智的小德子赶紧改口：“陛，必，必须慢慢喝呀，公子！”
几人说话间，只听得楼下的人群突然吵闹了起来。原是放榜的人骑着快马飞奔而来。他一手举着皇榜，一手持着缰绳。路人纷纷退到两边，给他腾出道路。
“新科状元出来了！新科状元出来了！”
众人闻言立即起身凑到围栏那边往下看，尚景若也兴奋地跟着众人去看。只见那人拉住缰绳，“吁”的一声，快马应声而停。他利索地跳下马背，众目睽睽之下撕开皇榜，将其贴在告示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