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德城樊家
作者有话要说：</br>小可爱们！么么哒！
尚景若看着沉默的萧承宇耳后根渐渐发红，耐着心思等待他的回答。
“你对我起的心思不纯，带着些讨好与伪装。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并未看清自己的心意。”萧承宇转过身子，看向尚景若的眼神不再逃避，格外地认真，“我是男子，若我做出太亲昵的举动，日后你想反悔，那会对你的名声有损。”
从前只觉得他高冷，不想他高冷的背后竟还有这么多患得患失。尚景若感动得一时语塞，轻微咬着红唇。她对他的起意确实有些冲动与盲目，但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也足以让她看清朱锦玉这个人优秀的品格与对待感情郑重其事的态度。
“朱大哥，从今日起，你我不必再伪装自己，开诚布公，重新认识彼此可好？”尚景若走上前，拉起朱锦玉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柔声说道，“这一路来德城，都是你在保护我，我愿意与你回京。”
萧承宇轻轻握紧掌心柔软无骨的玉手，再次看向她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愧疚，淡淡地笑道：“好。”
尚景若难得见他笑，今日仔细一瞧竟有些出神，傻傻地道：“朱大哥，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萧承宇终于再次见到了她满眼满心都是他的模样，心里一片温暖，眼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咳咳咳…”
门外传来一阵突兀的咳嗽声，尚景若羞涩地转身却见换了一身短褂长裙的龚裳微微探出一个头在笑。
“怎么换了身衣裳？”尚景若不解地问道。
“嘿嘿…我这不换，怕朱公子今天把我废了！”龚裳讪讪地走出来，对着朱锦玉尴尬地福身，“朱公子。”
“朱大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霓裳坊的东家，是京城龚太傅的女儿龚裳。现在算是我的闺中好友。”尚景若为两人介绍。
“龚太傅的女儿？”萧承宇蹙眉。龚言喻是他的老师，不仅学识渊博，为人亦是十分高洁，怎么会有这么出个跳脱的女儿。
“是。”龚裳背后冷汗涔涔，若是被她爹知道了今日的事情，说不定又要棍棒招呼了。想到这里，她赶紧将这两位要送走，对着尚景若笑道：“呵呵，既然你们也那个啥了，我也该回京了。”
不是要助她登上后位才追来德城的，任务还没完成就要跑路了？尚景若疑惑地问道：“你不是任务还没完成，怎么要回京城了？”
龚裳一听心下腹诽，可不是完成任务就跑了，留在这里，和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在一起，她这样做事毛躁的人，岂不是早晚保不住项上人头，连忙托词道：“我瞧着你俩挺好的，姻缘之事随缘就好了。我明日就启程回京了。今日咱们就告别吧！回京了，我们再联络。”
尚景若见她好似很着急，一时摸不着头脑。倒是一旁的朱锦玉开了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哎，裳裳姐，等我回京了，咱们再联系啊！”尚景若被朱锦玉拉着手一步三回头地和龚裳说着。
走出霓裳坊，漫步在依海集市，他虽放开了她的手，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比之前放缓的脚步。海风吹拂，带着咸湿的气息掠过她娇嫩的脸庞，无端惹起一阵红晕。
次日，尚景若早起就有小厮前来汇报，说是朱公子在前厅等她。她梳洗后匆匆而去，竟还见到了二姐。她疑惑地看向两人，却见二姐对着自己笑得暧昧。
“朱公子已经将事情与我说清楚了。我也不必帮你在德城相看人家了。待你们回京，你亲自与父亲母亲说吧。”说完，尚景悠又叹息一声道：“你才从京城来，想必也待不了多久，就又要回去嫁人。我还真是舍不得。唉…罢了，总归是好事。”
尚景若听出了二姐话里的留恋，想起京城尚家冷淡疏远的家人，她内心更加依赖尚景悠。她上前，握住尚景悠的双手，同样不舍地开口：“二姐，我亦舍不得你。”
“好啦！人家朱公子看着呢！”尚景悠起身，替她整理衣领道，“日后嫁了人，要多与我写信，可不能没了消息，知道么？”
“嗯！”尚景若感动地点头。
“好了，朱公子说要带你出去一趟。人家一路护送你来德城，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你们早去早回。晚上我让人煮些你爱吃的桂花栗子羹。”尚景悠笑着将她推向朱锦玉。
两人出门时仍同来时一样，并未带上随从。尚景若本以为他带她上街去玩，不想他吩咐王大准备了一辆马车，带她朝着城南方向去了。
马车渐渐驶出繁荣的官道，在一安静的地方停下。尚景若下车步行，只见四周古木参天，景色宜人，空气清新，好似世外桃源。穿过一开得正艳的蔷薇花丛，才至林子深处。一座宏伟的建筑此刻才显现在眼前，非常隐秘。她抬头一看，一黑底金字匾额高高悬于大门之上，上书“樊府”两字，低调中透着贵气。
樊府？德城首富樊家？他们竟没有住在繁荣的城中心，倒像是隐士一般长居山野之间。想来定是个有趣的人。
她举步跟上前面的人，只见他并未敲门命人通传，而是直接拉着她的手推开大门就走进去了。
此地极富诗意，满眼的绿意荡漾在眼中，赏心悦目。照理说，初夏正是繁花盛开时，可这里出奇地没有一朵花。
她跟着朱锦玉穿过庭院，回廊，往里走便见一片绿湖。湖中隐约有个亭子，远远望去亭子中有一男一女。
待走近些，她才看清了那两人。男子正手执毛笔，时不时看向对面身穿浅绿色纱裙抚琴而坐的女子。那女子也时不时抬头看看那作画的男子。
水中鸳鸯慢悠悠地嬉戏着，无忧无虑，甚是惬意。周围鸟鸣声与琴声夹杂环绕，颇有一番宁静致远之意。两人走近，那女子抬头便对上了尚景若的眼睛，低眉浅笑，楚楚动人。
她忍不住惊叹眼前女子的容貌，莫怪李白笔下能写出“云想衣裳花想容”的绝美诗句来形容杨贵妃，眼前满身贵气的女子真是丝毫不逊于杨贵妃那般神奇人物。
“弟弟！”女子娇笑起身，灵动飘逸，恰如蝴蝶一般轻振翅膀，翩跹而来。男子闻声转头，尚景若看一眼就知是樊野。
樊野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笑意渐深地走来，“小舅子来了，快坐！”
“这是我大姐。”朱锦玉介绍道。
他原是今天带她来见家人！尚景若内心雀跃地上前行礼，“景若见过大姐，姐夫。”
“哈哈。”对面的女子笑声爽朗没有一丝矫揉造作，拉起她的手细细打量着，“想必这就是你口中的若儿了，美！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尚景若听着他大姐的话震惊地看向一旁故意轻咳的朱锦玉，他也会向别人提起她吗？还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呢！
见自己不信，大姐继续在絮叨：“你是不知道，他在我这里的几日，要么不开口，但凡说话，三四句离不开你！”
“是么？我是无法想象他将我黏在嘴上的模样。”尚景若说这话时，杏眸中全是惊喜。
“来，快坐！”
尚景若跟着萧翎柔入座后，才看清玉石圆桌上樊野的画。画上女子一袭浅绿色长裙，坐在亭子里娇羞抚琴，背后是鸳鸯戏水，惹起涟漪阵阵。微风轻拂，笔尖如有神助，将女子两鬓的碎发吹起，露出好看的耳垂。画上的女子与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面容重合起来，笑得无邪而开心。
“今日难得小舅子来，不如给我的画题字？”樊野是喜好诗画之人。他上前拿起桌上的毛笔就递给萧承宇，相处很是自在。
萧承宇接过笔，转身对尚景若淡笑道：“以前我自诩文韬武略，如今在若儿面前再也不敢自夸。若儿，你说，我写，可好？”
今天的朱锦玉真是令尚景若大开眼界，他何时对她这般温柔地说过话，倒有些不像他了。
“果真？”樊野夫妇听了萧承宇地话，眼里露出惊喜之色。萧翎柔顺势接话说：“想来景若定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尚景若被这三人一顿胡吹乱夸，如飘在云端，差点儿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既然朱锦玉想要她在他家人面前有个好印象，她也不能辜负了他的美意。她起身，走到他身边，仔细观摩着樊野的画，莞尔一笑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萧承宇俯身手提笔落间，一行漂亮的小楷整齐地落在画上。闻着淡淡的墨香，尚景若的视线这才落在了那一方砚台之上。通体黑色的砚台上有桃花树，桃花仙人。她眼睛一亮，细细辨认墨香，似是桃花清香，激动地问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砚？”
萧承宇知她想起了那一次诗会的事情点头道:“正是！”
妈呀！这就是价值千金的桃花砚！恐怕在这德城也只有首富家里才能见到吧？尚景若伸手想要去摸，却又堪堪收回。
“怎么？”萧承宇自然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疑惑地问道。
尚景若赶紧凑在他耳边低语解释：“朱大哥，那砚台值千金，我怕弄坏了。咱们赔不起！”
嗯，思及朱锦玉市场冒出的“节约”之举，她还是能看到他与樊野在财力上的差距的。
萧承宇垂眸敛色，想起内藏库里那成箱的桃花砚，莫名一阵心虚，不敢直视尚景若澄澈的眸子。
樊野夫妇默契地拍手道：“好一个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柔儿，你瞧瞧，你准弟媳竟比你还要厉害几分呢！”
萧翎柔掩嘴轻笑：“那是自然，不然怎地叫我这个弟弟痴迷至此？”
“姐夫，大姐笑话了！”尚景若谦虚地说道。
“难得今日如此开心，我定要亲自下厨，好好招待我这个未来的弟媳！”萧翎柔高兴地宣布，随后拉着樊野就去了厨房。
尚景若见两人走远，转身挑眉看着朱锦玉，等着他的解释。
萧承宇双手负于身后，解释道：“大姐与姐夫一见钟情。我家大娘定不会同意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好在我有个师弟精通医术，遂我问他取了诈死之药。这药服用后，人就会在一个时辰内假死整整十二个时辰。我来德城，是要亲自确认她幸福，我才能安心。”
他大姐这么勇敢！尚景若暗暗佩服起她的勇气，不过从他的话里，她也听出了他家里的那个大娘好似不太友好。她上前靠近他，嘟着嘴幽幽地说道：“我在京城的名声也不好，不仅痴傻过，还被王子成退了婚，怕是你家里的大娘也不会同意。”
“呵呵…”
头顶传来他的轻笑声，尚景若抬眼，就见他安慰自己，“莫要担心，我的父亲过世时允我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妻，遂无人敢为难我。”
尚景若一听，笑得更加得意，得寸进尺地追问：“娶心爱的女子为妻么？朱大哥，我可是你心爱的女子？”
萧承宇听了她的问题面色赧然地转身。尚景若哪里会放过他，绕到他身前，揪着他的衣襟娇嗔：“朱大哥，你若是还像从前那般逃避我，我便不与你回京了！”
话音还落，她整个人便被他拥入怀中，质问中带着些揶揄：“那你还想嫁给谁？”
“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一个闷葫芦！哼！之前我可追得太辛苦了！”想起一路上他的摆谱，她的日夜琢磨，还真是让她伤心了好几回！
萧承宇闻言，收起嘴角的淡笑，深邃的双眸中有着坚定，“嗯，我已知晓。”
尚景若望向他溢满深情的眸子，靠在他怀里，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泛起无数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