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身陷囹圄
作者有话要说:</br>小可爱们!么么哒!
樊家凉亭中,尚景若与身旁的人闲谈问道:“你大姐真的好幸运,能与姐夫享受此等闲云野鹤之趣。朱大哥,以后我们也会这样吗?不陷于争名夺权之事,不困于无意义的琐事,我们也能像大姐和姐夫这般简单吗?”
她听似随口而出的问题却让萧承宇措手不及,谎言越扯越大,愧疚感让人招架不住想要在这一刻坦白。可她若是知道了他是金銮殿上的九五之尊,还会与他这般轻松地相处吗?他脑子微微发胀,一张嘴好似被黏住了,实在开不了口。
尚景若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这一路来德城,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她依偎进他的怀里,贪恋他身上那一抹清冽的茶香。
萧承宇低头看向她,心中叹息。她是单纯的,可爱的,清澈的,可是偏偏他的世界是名利,权势,欲望夹杂的世界,是彻底的复杂,阴暗,浑浊。
当初他答应帮助萧翎柔假死逃离皇宫正是因为自己对爱情的不可得,让他觉得爱情的珍贵,才会施以援助之手。在遇到尚景若之前,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无法拥有一个心动之人。想到这里,他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静谧安好间,有丫鬟来唤他们吃饭,席间氛围一片好。樊野与萧翎柔颇有默契地避重就轻交谈,让人放松。饭后,樊野要和萧承宇一起钓鱼。萧翎柔就与尚景若坐在亭子里,喝茶吃零嘴。尚景若看着不远处树荫下认真垂钓的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萧翎柔见她满目皆是爱意,温柔似水,心里更加开心,开口道:“我弟弟幼时并不是寡言木讷之人,看上去一本正经,私下里也会做些淘气的事情。这几年家中遭逢巨变,全靠他一人顶着,便愈发少言了。但他的的确确是个良人,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景若,日后若有什么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于他。”
萧翎柔的话里有话,尚景若岂会听不出来?她脑子里已然乱作一团。朱锦玉的优秀是有口皆碑的,可她对他有太多的不解,正如他所说的,一时兴起占了多数。恋爱脑的她沉溺在自己满腔的热情里不愿醒来,对很多事情选择不闻不问。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萧翎柔又继续说道:“前段时日,他来了,将一路上的事情告诉了我。他虽挑拣了一些说出,不过我能感受到他对你的重视。我当时就想,你必定是个极好的姑娘。景若,我请求你,好好待他。我弟弟他不是一个轻易交付感情的人。我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
说到这里,萧翎柔双眸暗淡下来,言语中满是自责,“我与他不同,我是自私的,不孝的。此次假死逃脱,母亲必然会为难他,怨恨他。我害他无辜成了冤大头,景若,以后望你能竭尽全力从中调解,代我照顾母亲。可以么,景若?”
尚景若回过神来,看着一旁悔恨不已的萧翎柔心里一阵刺痛。一想到自己现代的父母也是无人尽孝,她就感同身受地点头答应。
见尚景若心存善念,举止得体,又满腹经纶,颇有母仪天下的气质,堪当大齐的国母,萧翎柔不由自主地感叹:“景若,你是唯一值得他爱的女子!”
唯一?尚景若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姐这句话不知怎地,听上去怪怪的。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就笑道:“大姐,我也祝福你和姐夫。此次别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德城与京城相距甚远,你要多保重。”
“是啊,此次一别,此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
尚景若不知萧翎柔言外之意安慰道:“此生也太夸张了!大姐,日后有空闲,我与朱大哥还来德城。”
萧翎柔闻言,看着她微笑点头望向不远处的两人,目光深远而悠长。
傍晚时分,萧承宇和尚景若两人就离开了樊家,去德城的夜市逛一逛。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画舫在德城的内河上悠然飘着,尚景若想起了上次游湖,自己吟诗被花魁的画舫看中发出登船的邀请,不禁失笑。
萧承宇疑惑着低头看她傻笑问道:“笑什么?”
“你大姐说你儿时也是颇为淘气的,健谈的人,怎么现在变成了这般寡言冷淡?”尚景若仰起头问着身旁的人。她在等他的坦白,坦白大姐口中的“巨变”。
只见他苦涩地一笑,话里多了几分无奈,“人总要长大的。”
“长大,是要让自己有应对诸事的能力与心胸,但也不能忘了初心。”尚景若伸手握住他的手,这一刻,她莫名对他很是心疼。
“嗯!”
尚景若见不得他情绪低落的样子,指着不远处卖孔明灯的小贩笑道:“你这个抠门鬼,今天再给我买一盏孔明灯如何?咱们把所有的烦恼放飞,日后便只剩下开心的日子!”
她像只小鸟一般在他身边环绕跳跃,萧承宇心中的负罪感稍稍放下,点头失笑道:“昨日我不是让佩儿将银子全还你了,还说我抠门?”
尚景若昨日回将军府,佩儿就老老实实地将银子奉上。“那些银子我便当你的聘礼了!”
“聘礼?”萧承宇闻言驻足,摇头轻笑道,“那也太少了。”
啧啧啧,又来凡尔赛语言了!先前说桃花砚还行,她刚才在樊府可没忽略他看到桃花砚时心虚的神情。不过眼下他已经时自己的男朋友了,男人都爱好面子,尚景若自然要宠着他。故而她面上顺着他的话道:“是是是,若你觉得太少了,日后再补上也行。”
她的敷衍,萧承宇怎么会看不出,身为男人的自尊莫名被她轻轻踩了一下,心里也有了决定。
尚景若径直快步走向小摊,见朱锦玉站着发愣,她又回头招手道:“快过来啊!”
回身,她整个人撞进了一个满是酒气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她拍着胸道歉。
“哎哟喂!让我瞧瞧,是谁眼睛瞎了没瞧见本少爷!”男子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大叫,两人抬头,视线相交,均是一脸震惊。
“刘念忠?”
“尚景若?”
真是冤家路窄,她今日出门真是忘了翻黄历,竟碰上这个二世祖!
刘念忠轻蔑地瞥了一眼紧随而来的萧承宇冷笑道:“呵呵,原是有情郎了?莫怪回绝了我的提亲!”
尚景若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站直了身子就要越过他离开。
刘念忠偏不让,眯着一双小眼睛,伸手拦下她,“呵呵,在德城,从来只有别人给我让道,还没人敢在我面前摆谱!我原先瞧上你,不过是可怜你,一个在京城没人要的傻子,我勉强收你作妾,没想到你竟然还不识抬举!”
刘念忠嚷囔得大声,似是故意说给停留驻足的路人听。一众路人闻言开始对尚景若指指点点,窸窸窣窣地嘲讽。
“你是何人?”萧承宇将尚景若护在身后,在刘念忠面前站定,凌厉的目光阴沉沉地注视着刘念忠,沉声质问。
“何人?呵呵,在德城还有不知道我的人吗?”一向眼高于顶的刘念忠顿时仰天大笑。他嚣张地揪住一旁的路人,不耐烦地说道,“来来来,你告诉他们,我是什么身份?”
只见被揪住衣服的人瑟缩着肩膀,耷拉着脑袋,哆嗦着说道:“这位公子,莫要与刘公子争论了,回去罢。刘公子是咱们德城知府刘克的儿子,不好得罪的。”
“呵呵!算你识相!”刘念忠利落地甩下说话的人,顺势将脚边碍事的人一脚踢开。
他又缓缓靠近阴着脸的萧承宇出言诋毁道:“这位公子恐怕你不太清楚,这个女人在京城就是个傻子,勾搭小和尚不说,还被人退了婚约,我讨她做妾,她还不满足!你若识相点,今日把人交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刘念忠,你别太过分!”见刘念忠不分青红皂白,将所有的脏水全泼在她的身上,尚景若怎能忍下这口恶气。她从萧承宇身后走出,指着刘念忠就出声警告。
“过分?我堂堂一个知府儿子要你这个京城没人要的傻子,过分吗?哈哈,你们大家说过分吗?”众目睽睽之下,刘念忠扯过尚景若的皓腕恐吓,“在我的地盘上,别想折腾出幺蛾子!你最好现在就跟我走!”
“哼,我倒没想到,知府的儿子嚣张到这个地步!这德城竟成了你刘家的地盘了!刘克真是教出了你这个好儿子,竟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萧承宇上前挥开刘念忠的手,将尚景若继续护在身后欲带她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人!给我抓起来!关到地牢去!”刘念忠对着身后一群下手发号施令。话音刚落,那些人就冲出来作势要将两人抓起来。
尚景若害怕地握住萧承宇的手臂,慌乱地说道:“朱大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该怎么办?”
萧承宇根本没将这几个绣花枕头放在眼里,他今日笃定要给刘念忠一个教训,遂拍了拍尚景若的手安抚道:“莫怕,有我在!”
“临死了,还想逞能!”刘念忠讥笑道,说完就吆喝着手下人将两人带回德城地牢。
约莫半刻钟后,德城知府府邸的书房门被暗卫小黑重重踢开,恰好刘克正在聚精会神地研读各地的汇报。听到撞门声,他起身惊呼:“来人呐,刺客!快来人,有刺客!”
小黑二话不说迅速擒住刘克,刘克吓得不敢再大声呼叫。他扯下腰中的金牌举到刘克面前。刘克定睛一看,金牌上雕刻着祥云龙纹,不好!此玉乃是新帝的象征。
“刘大人,见此玉如亲见陛下!”小黑的话印证了刘克的想法。
“微臣参见陛下!大人,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刘克战战兢兢地下跪,心下纳闷,德城山高皇帝远的,金銮殿上的那位怎么突然派人来了德城?
“何事?你且自己去问问陛下吧!”小黑说的话让刘克摸不着头脑,不过下一句话吓得刘克差点儿屁股尿流,“此刻,陛下正被您的好儿子关在德城地牢里!”
“逆子!逆子啊!逆子!”刘克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儿当场昏死过去。
“劳烦刘大人善后!”小黑说完就来无影,去无踪了。
刘克见人已走远,哆嗦着爬起来,呼喊道:“来人呐,快随我去地牢!”
他顾不得更衣,事出情急,自然也想不到面圣的细节,在手下的搀扶下快步走向地牢。地牢中的犯人们见到来了官大人,纷纷伸出一双双沾满黑泥与杂草的手,不停地呼救:“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我冤枉呐!”
喊冤声此起彼伏,刘克却充耳不闻,一心只想着赶紧向皇帝请罪。刘克方在牢房前站定就见里面的人正襟危坐,熟悉而又阴沉的脸上挂着一抹冷冷的笑,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全是狠厉之气。刘克当即一颗心沉到底,慌乱地从狱卒手中抢过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