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遇故人（2）
一个男人从蓝色的薄膜中走了出来，是她熟悉的斯文柔和的气质，明明是同样的制度，却在他身上穿出了品牌高定的气质。
——是唐秋域。
他已经洗尽了曾经青涩的气息，变成内敛而沉默，嘴唇抿成了一条细长的线，眼神淡淡的，曾经有过的光已经消失了，变得漆黑又沉静，好像吸收一切光源的黑洞。
明明是熟悉的脸，却感到遥远又陌生。
“我们聊聊吧。”唐秋域淡淡地说道。
能聊什么？林素南蜷着身子，不想对外界做什么反应。
“丁晓倩、赵明、萧据。”唐秋域一个个报着名字，“他们算是你朋友吧？你应该不想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吧？”
“唐秋域，不要动他们！”林素南心中一跳，变成了人类的模样，一把抓住唐秋域的衣领。
“你居然认识我，意外的发现。”
林素南心中暗暗懊悔，在宋知死后，自己又遇到了唐秋域，她的精神一直在崩溃的边缘，在唐秋域的威胁下，自己居然忘记了自己不应该认识唐秋域这件事了。
“你刚才的反应，更让我觉得，你知道些什么了。”
“我能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朋友的名字，那么你应该已经看过我的档案了，我只是开了个动物园的普通人，不知道你打算问的东西。”
“普通人，会把自己个同伴变成小动物的普通人吗？”唐秋域露出了若有若无的讥笑，“说说吧，顾影和你说了什么？”
“顾影？”
“就是刚才逃跑的那个，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和你说过什么？”
【终于找到你了，我的神女大人。】
【我差点忘了，你还不能死。】
当时顾影说了这些，神女大人？
加入顾影疯子顾影是堕落者，他们的目标想要召唤外神的降临。
难道他把我当成外神降临的容器了？
【这个情报绝对不能说。】林素南心中暗道。
在她活着的时候，被选中做容器的人是是必死的。
很少有人有资质成为外神的容器，而外神一旦降临，全球的污染值会以指数级的速度增长，届时蓝星上没有生物可以活下来。
所以一旦有容器被发现，都会有大量异能者前去围剿。
就地格杀。
林素南眼前又出现了宋知裂成两截的身影。
“我……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朋友的行为很奇怪，我就偷偷跟上去，没想到他突然变成了两截，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林素南的声音颤抖着，装作新看到污染潮受到惊吓的少女的样子。
“然后一个普普通通的动物园园长在影子的攻击下活下来了，还变成了一只猫。”唐秋域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不错，继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猫，大家开始变异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体好烫……”林素南回忆着当年第一次变异时候的感受，描绘了起来。
“好的，说说顾影的事情吧。他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他没杀你？”唐秋域的表情表明他一个字也没信。
“那个神秘人是从我朋友的影子里出现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杀我……会不会我看他挺怕你的，可能是你出场太早，他还来不及杀我。宋知——就是那个被他杀了的人是我的朋友。他还在给我炫耀他的复活大计。”
“说实话。”唐秋域淡淡得说道。
他打了个响指，之前松松地控制着林素南的锁链猛然收紧。
“嘶。”动作又扯到了林素南的伤口。
唐秋域一把拉住锁链把林素南拽到了身前。
是危险的距离。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唐秋域手一招，一团细小的水形成的丝线浮在他的掌心，“这个东西，可以顺着你的毛孔，游遍你的全身。会很痛，打个比方，你之前被顾影揍的疼痛，不及它的十分之一。”
“我的耐心不足，3……”
看到水线林素南瞳孔缩了下。以前林素南教过唐秋域审讯的一些技巧，也告诫过他，碰到一些具有超高智能的反人类污染物，该用的暴力的审讯手段还是要用。
但是那时候的唐秋域一直很排斥这一点，只到林素南死，她也没见过唐秋域暴力的手段。
没想到，她的第一次见识，居然是在二十年后。
甚至还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无数像是针一般的细密水线，多么恶毒的工具，多么完美的审讯方法。
“他说他在感谢我，我加快了他容器的成熟……”林素南急急地说道。
“2……”
“他说痛苦可以加快他容器的成熟……”
“1……”
唐秋域叹了口气。
细线透过毛孔根根扎进林素南的身体。
“啊！！”
难以想象的剧痛，就好像无数冰凉的蚂蚁在她的全身啃食。
冷汗像是瀑布一般在林素南额头上滴了下来。
眼睛因为充血而涨得通红，她死死的抓住桌子的边缘瞪视着唐秋域，“你到底想获得什么答案？”
“你自己很清楚，有没有隐藏什么答案。”唐秋域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套。
“说说吧，他在筹划点什么？而你，又在隐藏些什么？“
唐秋域轻柔地将林素南因被冷汗沾湿，耷拉到眼睛的刘海挽到了她的耳后。
动作温柔得就像情人的爱抚。
只是身体的剧痛提醒着林素南，眼前的唐秋域已经变成的不折不扣的疯子与恶魔。
“我特么怎么知道我隐藏了什么，我能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了。”
怎么能疼成这样，细密的水线似乎还放大了林素南的感知。明明疼痛已经超过了一般人晕过去的阈值，但是却让她无时无刻保持清醒。
“看来我暂时问不出什么了，我一个小时之后再过来，我期待你的答案。”
“水线，我会一直放在你的身体里。”
“你特么，有病吧！”
一个小时？？刚才只是几十秒，就疼得林素南差点疯了。
唐秋域转身离去。
林素南冲上去想抓住唐秋域，但是却被锁链控制住了行动。
她腿一软，扑倒在了地上。
“哦，对了。”唐秋域突然回头，把一个沙漏放在林素南面前，“等沙漏的沙流尽，我会过来。你现在想好你的答案了吗？”
“顾影通过他选择的容器复活……他……”林素南咬牙说道。
但是明显着不是唐秋域想要的答案，他扭头就走。
林素南拖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爬了几步，用力握住了沙漏。
这一个小时，该如何熬过去……
……
唐秋域一出禁闭室，白格朗摘下耳机往桌子上一扔。
“局长，你过分了。”白格朗拦在唐秋域面前，“我已经跟了你十八年了，一遇到和顾影有关的时候你就失控。是，他的你的挚友，他背叛你毁了你师傅，你恨了他二十年。但是你看看清楚，禁闭室里只是个小姑娘，她可能确实隐瞒了什么东西，但是你我也都知道，她不可能和顾影是一伙的。你和她较什么劲？”
“滚开。”唐秋域说道。
“唐秋域！你不是这样的人！”白格朗吼道。
“老白，算了，局长有他自己的想法。”萧曲去拉白格朗。
“错了就是错了，什么叫做自己的想法？”白格朗吼道。
突然水流一扬，白格朗被重重撞到了墙上，他吐出了一口血。
“我让你让开。”唐秋域冰冷得说道。
“唐局，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的做法！”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唐秋域缓缓抬起手。
“白格朗你能不能别闹了！”萧曲沉着脸说道。
“你师傅如果还活着，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像今天这样！成为这样的懦夫！”
“白格朗！”
突然空中沸腾的水气平息了，唐秋域看着自己的手，好像愣住了一般。
细密水线重新回到了唐秋域的手中。
他沉默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