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污染之始（6）
马路已经被汽车堵塞了。
天空中幽蓝的光配合着夜晚，散发出一种超自然似的恐怖气息。
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你能联系上帝国吗？”林素南一边跑，一边问道。
不应该啊，距离全球变异已经过去二十五年了，这些年的经验累积下来，人类应该可以轻松地对抗污染物的骚乱了，怎么这座城市的状态却和当初污染才开始扩散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素南重生之后，在书中了解到，在全球污染十年后，异能者统治了全球，建立了由异能者组成的帝国。他们守护着人类，与污染进行对抗。
——起码书里是这么写的。
“不行，联系不上。好像有什么屏障，和外面的接触阻断了。”
“有什么办法联系上外面吗？”
“电视台里有增加频率的仪器，可以试试。”萧据说道。
“好，正好一起去电视台。”
说话间，身后的人群传来骚动，远方传来爆炸的声响。
“怎么回事，堵成这样？”一个中年大叔从车窗里探出了头。他才探出头，一辆摩托车贴着他的脑袋疾驰而过。
“你有病吧？”中年大叔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对着摩托车大骂。没想到摩托车又开了几步突然失控了，车上的人被甩得老远。
摩托车司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显然是没气了。但是随后，他突然伸起了手，以扭曲的姿势从地面爬了起来。
他猛地跳向最近的一个人，把那人狠狠抓住。他似乎想张口咬向被抓住的人，但是他还不会取头盔，于是他一次次用脑袋砸向那个被抓住的人的脑袋。
直到头盔被砸碎，被抓住的人活活被砸掉了半颗脑袋。
萧据眼睛瞬间就红了，他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了丧尸，手上裹上火焰把丧尸烧焦。
但是烧焦的味道却引来了更多的丧尸。
眼看着他有点力气不支，林素南赶紧把它变成了兔子。
萧据兔子在地上蹦跶了几下，也不知道在骂骂咧咧些什么。
林素南捞起在地上的兔子，冲向被甩飞的摩托车。转动把手，摩托车飞快驶远。
周围的人都忙着逃命，没有注意到在被丧尸包围的地方，一个人类突然变成了小兔子。
为了节约变成人类的时间，到达电视台，林素南立刻变成了橘猫的形状。
“你们帝国的课堂没有教过你吗？在污染潮到来的时候，要掂量好自己有几斤几两，再去考虑要不要救别人。”重生前林素南带新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看到不要命的小孩就来气。
“我可以的。”萧据兔拧着脖子往前跳，不过看起来全无气势。
电视台是一栋约摸30层的高楼，一进入大楼，就感觉里面安静异常。
“怎么没有人，是都疏散了吗？”萧据问道。
林素南伸出一只爪子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但愿如此。”林素南说道。
因为过于胖，林素南单脚站立有点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萧据兔笑出了声，随着林素南得眼刀杀过来，默默嘘了声。
大楼看起来很杂乱，四周满是散落的文件与凌乱的血色脚印。
顶上的灯似乎有几分接触不良，发出嘶嘶的电音，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
林素南踩着猫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突然萧据的身体僵住了，“你有没有听见，楼上有弹珠的声音。”
“这是老化的房子管道的声音。”以前污染潮来临的时候，她带的小萌新也没少问过这个问题，林素南回答得轻车驾熟。
话音刚落，一个林素南踢到了一颗弹珠。
“鬼啊！”萧据整个人都炸毛了，就差像八爪鱼一般把自己缠林素南身上了。
林素南用爪子敲敲弹珠，她有点诧异，为什么电视台会有这种东西。
“别碰啊。”萧据看到林素南的动作整个人都炸了，“这一定是被诅咒的弹珠，碰到了就会被猛鬼缠上。”
林素南皱着眉看了眼萧据，心道，现在的小年轻怎么心理素质这么差。
萧据话音刚落，不远处又听到了弹珠落地的声音，清脆的滚动声在这空旷的大楼中显得特别诡异。
紧接着，又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和凌乱的脚步声。
林素南脸色变了变，朝脚步声方向就跑。
“你别过去啊，猛鬼不来找你，你怎么去找它啊，我只学过处理污染物，我不知道我的火能不能烧幽灵啊。”萧据在身后一边碎碎念，一边跟了上去。
来到转角位置，突然一双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橘猫。林素南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跳开，在空中变成了人类的样子，抓住伸出来的手顺势一扭。
“痛痛痛。”那人嘶了一口冷气，“快放手，要脱臼了。”
林素南愣了下，随手反方向一扭，把脱臼的手装了回去，“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是活人。”
面前的是一个装着西装的男人，似乎是刚毕业，脸上还有着一股子青涩气息，他震惊得看着林素南，“你居然能变成猫！你是不是异能者！”
林素南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也没哪个异能者会产生污染值的。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穿着西装的人看上去如释重负。
穿着西装的人话音刚落，在走廊的尽头走出了一个穿着西装人。已经不能说是人了，他的头与双手以常人无法想象的姿势扭曲着，全身长满脓包，在他的前进中不断破裂与新生。
这是普通人变异后变成的丧尸。
“就一只我能处理。”林素南变成人类的时候顺手也把萧据变成了人类，他此前因为被丧尸包围的事情有点忧伤，现在又重新来了兴致。
只见他帅气得上前一步，火焰在他的指尖汇聚，“毁灭吧。”
一道火焰以摧拉枯朽之势，在丧尸头上贯穿，爆裂。
“我帅吧？”萧据模拟着开枪的姿势吹灭了下手指，缓缓把自己的头发撸到了脑后。
“哇塞，异能者。”穿着西装的人新员工满眼小星星。
这小孩怎么不长记性啊！林素南扶了下头，无话可说。
在火焰爆炸的地方又冒出了好几个流脓的头，紧接着，越冒越多，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一只只冒出来。
“嗯……跑？”萧据沉默了片刻说道。
“不能跑。”新员工说道，“我身后的我们电视台用来全市直播的仪器，我刚刚在网上发了很多关于污染潮到来的消息，但是很多人根本看不到，就算看到了，很多人压根不信，还说我脑子有问题，我想用这个试试。”
林素南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你的同事呢？”
“有的跑了，有的变成污染物了。”新员工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跑？”林素南问。
“年轻人嘛，总有点英雄气概在身上的，我想救这个城市。”新员工笑了起来。
说话间，林素南注意到新员工手臂被袖子遮住的地方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伤口边缘出现了无数细小的眼睛，密密麻麻们挤在一起咕噜噜转动着。
他已经被污染了。
林素南叹了口气，“弹珠借我，我想办法引开丧尸，你们先直播。”
在萧据震惊的眼神下，新员工掏出了一包弹珠，“原来刚才扮鬼的人是你？”萧据说道。
“什么扮鬼？这是我给我妹妹买的，我发现用来引开丧尸还挺好用的。”
“全是直播的仪器攻略很大，你试试能不能加强信号，联络上帝国。”林素南离开之前，拍了拍萧据的肩膀，示意了下新员工的手臂。
萧据沉默了。
在林素南离开前，新员工突然叫住林素南，“等等，请告诉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林素南停顿了下，“对。”
“果然，”新员工喃喃道，“之前书上说道被丧尸抓到会变异，果然是真的。”
“那我有帮助到你们吗？”
“你身后的仪器可以加强信号，我们需要用它联络上帝国，我们还要通过她引导民众疏散。”林素南实话实说。
“那太好了了。”新员工笑了出来，“等我变异的时候麻烦杀了我，我不想变成这种怪物。”
林素南看向萧据。
萧据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好。“
身后的丧尸已经越来越近，时间紧迫，林素南赶紧冲了出去，向与房间相反的方向扔了颗弹珠。
丧尸似乎对弹珠落地的脆响很敏感，他们歪着头，被声音吸引。
好机会，林素南冲向了远处的一间房间。
她堵住了门，撕下衣服的一角，用打火机烧成了一个简陋的小袋子。
虽然时间已经邻近晚上12点，但是她变成人类的时间也只剩下20分钟了，林素南看了眼萧据的，还剩30分钟，比她多一点。
接下里她打算用橘猫的形态来引开丧尸。
虽然橘猫很胖，但是体型比人类小很多，更不容易被丧尸攻击中，在这段时间熟悉身体的过程中，林素南已经成为了一个灵活的胖橘。
林素南运气很好，选的房间有窗直接通向室外，林素南打开门，在丧尸扑过来的瞬间打碎了玻璃，向外面跳去。
她打算先把这批丧尸遛出去，等它们走远了，再回来看看有没有别的丧尸。
哪想到在她的胖橘跳出窗户的一瞬间，地下站着几十只丧尸，看到林素南，它们齐刷刷地转过了头。
……救命！
林素南用上毕生所学，在空中转了个弯，一脚瞪着一只丧尸的头，顺势在墙壁上一跳，稳稳落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素南仇恨拉得太稳，这些丧尸也不管林素南丢的玻璃球，向发疯一样向林素南追去。
林素南也撒开步子死命得逃，但是丧尸的速度太快了，眼看着丧尸流脓的手就要抓到林素南。
林素南看准机会一个转弯，却一头扎在一个人身上。
不是吧？转角遇丧尸？
定睛望去，撞到的人居然是那个叫做宋知的少年，他一把抱住林素南，蹬蹬蹬得就往一边跑。
他在丧尸眼中的存在感似乎特别低。丧尸张牙舞爪得向前面冲去，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叫宋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