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污染之始（5）
“那现在这小孩怎么办？要不要送给审判者？”萧据问道。
刚才的仪表盘并没有对人类形态的林素南和萧据有反应，林素南估摸着只有变成小动物的时候才有污染值。
至于审判者，林素南重生以来和他们没有什么交集，他们大概是守护城市治安的角色。
她和萧据变成人类的时间十分有限，林素南也没兴趣看到个人就想办法把他们变成小动物拉下水。所以早日把他送走，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到是萧据的态度让林素南感到有几分反常，明明一开始还是针锋相对的态度，才不到一小时，居然就产生了360度急转，到了现在这种近乎马首是瞻的地步。
难道他把我当成了什么大人物？
林素南尝试试探一下，“你住哪里？”
“泺口市，就是帝国的第二大城市。”萧据说道，“你可能没去过，这里盛产各种名贵的宝石，不仅可以装饰，很多还是异能者装备必须使用的能量催化剂。有机会可以一起去看看。”萧据说道，说着说着他表情就黯淡了下来，“可惜我现在可能回不去了。”
他认为我不知道泺口市，那是不是说明他不觉得我是异能者的大人物。那他为什么会态度变化这么快？林素南想到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是出现从沉睡中醒来，身怀秘笈的神秘人。
难道他讨好我是认为我带着什么厉害的秘笈吗？
林素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道理，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了点室外高人的架势，“现在帝国怎么样了？”
八年前林素南熟悉的世界里是没有帝国的，也没有se-阻断器这种高科技。林素南重生之后查阅了很多文献，大概了解到薄膜外的世界是异能者生活的世界，那里形成了三个帝国鼎立着。
但是更细节的，林素南就查不到了。
听到林素南问帝国的事情，萧据也是内心一慌，心想这个污染物怎么连装都不想装一下了，难道她现在就已经打算攻打帝国，建立起污染物生活的世界吗？
“帝国现在发展得挺好的，我们的唐局特别厉害，当年还杀死了零号污染物。建立帝国之后特别注重异能者的培养，别看我这么厉害，我才从帝国的学校里毕业，像我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萧据努力把帝国描绘得异常强大，想到阻止林素南攻打帝国的想法。
他注意到当他说去唐秋域的时候，林素南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我们的将军果然厉害，光是名号就把污染物吓到了，萧据心中想到。
林素南本想听一点帝国的小故事，结果猝不及防被唐秋域着几个字砸中。林素南叹了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被她捡来的刺头徒弟已经成长为帝国的将军了。
为了节约变身成人类的时间，林素南让萧据带着少年先走，自己则变成橘猫远远地跟在后面，过段时间再交换。
少年叫做宋知，后来林素南问过他的名字。
林素南总感觉他时不时露出的阴柔的笑容似曾相识，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快来临的污染潮的影响，这座城市的居民比往日暴躁不少。一路上林素南看到好几起抢劫事件，还有好几个人爬在高楼上，准备跳下来。
救生员在底下垫了厚实的充气垫。
高楼下还围着不少人在起哄，“跳下来，跳下来！”
就好像整个城市的道德突然败坏了一般。
这是什么类似心灵攻击的污染物吗？林素南看向天空，蓝色的薄膜还是完整地笼罩在空中，看不见任何破损。
不应该啊，外面的心灵攻击进不来啊。
那个叫做宋知的少年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小跑到了路中间。
“你没事吧？看上去好像很饿。”他蹲着歪着头看着小猫。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萧据被吓了一跳，一手拎着小奶猫，一手拎着少年，把他们拖回了人行道上。
这是只巴掌的小奶猫，还不懂汽车与人类的威胁，见到有人搬开它，只是疑惑得喵了一声。
橘猫林素南被它喵得心都要化了。
少年宋知似乎想给它找点吃的，但是翻遍了口袋也没找到，“有刀吗？”他抬头问萧据。
“你想干嘛？虐猫啊？不允许。”萧据说道。
没想到宋知毫不犹豫，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咬得特别狠，血液顺着手臂汩汩地流。
“你在干什么？”萧据赶紧掏出医疗喷雾。
宋知却把手臂凑在小奶猫面前，“吃的。”
萧据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快崩塌了，哪会有人用自己的血去喂猫啊。他没好气得把宋知的手抢过来，喷上止血喷雾。
很快，血液凝固住了。
“吃的，没了。”宋知看着这个的手臂愣愣地说。
“真是服了你了。”萧据左手一个小孩，右手一只奶猫，去路边超市买了袋牛奶。
买完他躲到个小巷子里，右手一挥，一道透明的光幕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在上面点点划划后，手向相反方向挥去，光幕又关闭了。
“我刚才终端里查过了，有的人说奶猫能喝牛奶，有的人说会乳糖不耐，你就凑合着喝吧。这里也没别的能喝了。”萧据说道。
说完他看到了宋知抬起的无机质的眼，“血更不行！”萧据忙说道。
跟在后面的林素南注意到，萧据查资料的东西叫做终端，似乎是手机的升级。果然在薄膜外世界的科技已经进展到了个十分可怕的地步，
萧据看终端的姿势似乎在避着行人，但是也没有太刻意。是不是因为帝国中不允许外面的信息被薄膜内的人知道，但是管得并不严格。
萧据带着宋知，宋知抱着小奶猫一路走着，很快就到了高耸的哥特式建筑物面前，是之前林素南查到有跨城市的传送阵的地方。
萧据正打算向前走，被宋知拉住了，“不要去。”
萧据正打算问，突然，一个巨大的触手从他刚才的落脚点冲出地面，裹挟着骇人的气势，向萧据身上卷去。
萧据吓得向后一跳，险险的躲过巨大的触手。
他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一只二十多层楼高的章鱼从地底爬了出来，它伸出了硕大的头颅，挥舞着长满吸盘的触手，虚无地向远方爬去。
在它经过的地方，房屋倒塌，街道碎裂。
这里是人口的密集区域，随着章鱼的出现，人群骚动起来。
“你的脸怎么了？”人群中传来惊呼。
“我的脸？”那人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随着他的手从脸上划下，他的脸皮像是黏在了他的手上，随着他的动作一并带了下来。
绝望的嚎叫。
这种巨型的污染物的出现，一般也伴随着空气的污染，“检测污染的仪器带了吗？”林素南喊道。
“空气中的污染值已经到10了。”萧据看着仪表盘沉重地开口。
林素南心一沉，果然，如果污染值的计量方式没有变化，达到10意味着普通人可能要开始变异了。
萧据脸色一变，躲着章鱼的触手冲进了哥特式建筑物。
林素南也跟着冲了进去，“你找个地方躲好。”她对宋知喊道。
不知道是不是林素南的错觉，巨大章鱼的触手似乎在避着宋知。
林素南一冲进哥特建筑区，就看到萧据扶着墙在呕吐，“你……”
林素南的话哽住了，建筑内俨然一片人间地狱，复古的壁画上溅满了血渍，白玉般的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肢体。
萧据含着眼泪慢慢走过去，“刘伯。”
林素南顺着萧据的目光看去，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还剩着最后一口气。他拖着仅剩的一条腿从桌子下爬出来，“小萧啊。”看到萧据老伯眼中出现了一点点光，“快去告诉帝国，敌人是从内部……”
他的话还没说完，他嘴角开始不断呕出血液与内脏。
“……小心内鬼！”刘伯含着内脏，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紧接着，他吐出了一大口内脏，内脏中还有黑色的小虫子在扭动。
“杀了我。”喊完上一句话之后，刘伯好像把所有的力气都一并用上了。说完，他肉眼可见得萎靡了起来，“小萧，杀了我，我不想变成污染物。”
“刘伯我……”萧据拿出了刀，整个人不断颤抖起来，几次想扎下却始终下不了手。
林素南叹了口气，劈手夺过萧据手中的刀，干脆利落地刺穿了刘伯的心脏。
“你在干什么？”萧据红着眼转过了头。
“你没看到吗？他已经变异了，他在求你杀他。”林素南把刀扔回给萧据，“再迟点就不是扎穿心脏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给他点体面吧。”林素南放低了声音。
“谢谢你……人类，永存。”刘伯闭上眼睛，说出最后一句话。
林素南沉默地看了会刘伯，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就是……”萧据一把抓着了林素南的手腕。内鬼这个词在萧据嘴边梗了半天，他嘴唇颤抖着，但死活说不出口这词。
“去电视台，引导群从疏散。你，找个信号好点的地方，联络帝国。”林素南说道。
萧据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林素南，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林素南被他看得发毛，“还愣着干什么，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