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污染之始（4）
“公路又不是高楼，为什么会晃？”萧据脱口而出，但是转念就想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可能……
污染潮彻底开始，大面积丧尸来袭。
“你要杀我也不至于弄出这样的阵仗吧，”萧据挤出一个难看的表情，“我只是个帝城最普通的e级异能者啊，有点叛逆才来淳东市的，不至于不至于。”
林素南捕捉到了两个陌生的城市名字。
他似乎认为这场污染潮是自己弄出来的。
林素南用看智障的眼神上上下下看看萧据。
这人年纪也不大，怎么小小年纪就傻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萧据看上去磨磨唧唧的，林素南没忍住，拉上他就跑。
萧据拿出仪器，似乎想测测哪边的丧尸少点，结果仪器直接捕获到了林素南和萧据这两只污染物，滴滴滴滴叫得十分欢腾。
“你的异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成了污染物？”萧据跳到林素南面前，虽然他看似在气势汹汹的质问，但是配上它毛绒绒的兔子模样，显得毫无说服力。
林素南想起，之前萧据也把她错认成污染物过。
这个应用的副作用，确实挺麻烦。
“你感受下，有没有那种暴虐，无法控制，想要破坏的冲动。”林素南说道。
“我现在就想把你烧了。”萧据恶狠狠地说道。
“不是这种主观判断，是无法控制的条件反射。”林素南喊道，“这是一个普通的生物堕落成污染物之后最明显的区别。”
“那到没有。”才说完，萧据震惊得开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种污染物与非污染物的判断方式十分标新立异，就连帝国的教科书上都没有提过，他只在那个剿灭零号污染物的最强异能者的公开课上听说过。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论断，没想到竟然出自这个小在普通人类的城市中成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污染值的家伙。
莫非她不是一般的污染物，还隐藏了什么巨大的阴谋？
林素南才说完，就反应过来以自己目前的人设，不应该说出刚才的话，一时间竟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弥补，干脆就保持了沉默。但是没想到，刚才还滔滔不绝的萧据没有等到林素南的回答，反而闭上了嘴，小腿一蹬，越跑越快。
萧据越想越感觉心慌，他只是帝国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异能等级还是最不入流的e，当时有人和他这里有个大生意需要他帮忙。他一边看不起普通人，觉得和他们往来的自己已是屈尊降贵，一边又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可以讹上一笔。
但是没想到，钱没捞着，却被一个神秘人诱惑了骗了一大笔钱，现在又被她变成了污染物，这以后岂不是永远回不了家了？他转念又一想，这神秘人现在战斗能力并不强，可能受了点伤，他可以在神秘人落魄的时候好好表现，骗取她的信任，找出她的弱点。等时机成熟，把自己变回人类，在利用这个弱点杀了对方，或者报告给帝国的人，那自己岂不成为英雄？
虽然找了丧尸最少的一条路跑了，但是他们还是遇到了很多丧尸。
“你快让丧尸停下，不要攻击我们啊！”萧据吓得和叫魂一般。
“我不会。”林素南说道。
她果然是污染物中的大人物，现在在隐藏身份！萧据心中暗道。
林素南橘猫的身子并不好使，她正努力得闪转腾挪，突然发现已经跑远的萧据居然又转了个弯回来了。只见萧据兔蹦了起来，一脚把差点抓到林素南的丧尸踹得老远，帅气得落在林素南面前，笑容竟好像有几分谄媚，“要不我背你？”
……哈？
变成污染物脑子真就不好使了吗？林素南上上下下看看萧据，一来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改了性，二来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认为兔子的小身板可以背上大橘猫，三来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在兔子身上看出谄媚这几个字。
最终林素南白了他一眼，一甩尾巴跳远了。一路上林素南还在脑子里查看兔崽小图标的心理活动。
【我一定要好好表现】系统里给她展示了这么一条。
林素南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林素南把萧据变回了人类，等待他在丧尸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没想到萧据杀了没几只，就哑了火。
他的站位并不好，有只丧尸的爪子差点割破了萧据的头。
林素南下意识把他拉了过来。
萧据被林素南拉得一个踉跄，突然看到刚才位置攻击他的那只丧尸。
如果刚才林素南没有拉他的话，他的脑袋可能已经被打爆了。
他急急得喊道，“我还会传送术，虽然还不能控制传送点位置，要不要试试？”
“不想试……”林素南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萧据又喊了句，“我要传送了，1，2，3，走！”
林素南拒绝的话梗在了口中，只觉得一阵十分恶心的扭曲与挤压感，她从空中掉了下去，还在地上弹了弹。
这绝对是我坐过最难受的传送门。林素南心中念叨着，正打算开口，入眼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间，没有一丝光，只有不远处水滴不断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
林素南的身体一瞬间就僵住了，她缓缓后退了一步，贴到了墙壁上。一接触到墙壁，她感觉似乎有无数双手从黑暗中伸出，好像要把她拉扯进去。
她身子一抖，赶紧弹开了。
“果然甩掉了，小爷我真是个天才。”不远处传来萧据自傲的声音。
但是这声音太遥远了，混在耳边不断响起的混沌的低语中显得晦暗难清。
“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在黑暗里多关会应该就乖了吧。”
“原来异能者体内的‘核’是他们异能的源泉。”
“师傅，你该死。”
“神女大人……”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林素南脑中汇聚，她下意识变回了人类的模样，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隐约间，林素南感觉此刻脑中应该有个女声会嘲笑自己，也会安慰自己，但是林素南等了很久，这个声音却没有出现。
林素南只是把自己缩得紧点，更紧点，她想伸手驱散这些声音，但是却一点力都提不起来了。
……
萧据在黑暗中伸了个懒腰，自豪于自己上周才学的传送术，居然用得还不错。
他环视四周，因为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什么都没看见。于是他向着水滴声摸索地走过去。
“小哥哥，你能给我一把刀吗？”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少年阴柔的声音。
“你要刀做什么？”萧据顺着声音眯着眼辨认了很久，终于在黑暗中勉勉强强勾勒出一个被绑着的少年的形状。
“我想杀光外面的人。”少年垂着头低低地说道。
少年的声音和水滴声来自同一个方向，萧据一路摸索过去，在靠近少年的位置弹到了溅起的水滴。
黑暗中滴水，萧据隐约联想到一种古代的酷刑，但是具体怎么操作他有点记不清。“你为什么想杀外面的人？”萧据总感觉心里被揪着似的，十分难受，他从未想到，这种只在小说中出现的场景会出现在他身边。
“因为他们都是坏人啊。”少爷歪着头，低低地笑着，随着他的动作，又有几滴水被甩到了萧据的脸上。
半响，少年叹了口气，“算了，我就知道大哥哥你不会帮我的。帮我把身上的绳子解了吧。”听到少年的话，萧据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罪恶感，就好像自己没有帮少爷杀外面的人有什么天大的错过一般。
大概是心中不安，他下意识喊了声林素南，但是意外的，没有任何回声。
“你在找和你一起来的大姐姐吗？”少爷轻轻说道。
“对啊，你看到她了吗？”
“在那呢，她看起来很害怕，都快晕过去了。”少年用着阴柔而略有诡异的声音，低低地笑着。
少年的话吓了萧据一跳，他顺着少年指的方向小跑去。
现在萧据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他发现林素南竟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身体还剧烈地颤抖着。
“喂，你还好吗？”萧据下意识去扶林素南。
“别碰我！”黑暗中一道银光亮起，萧据赶紧缩回了手，他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萧据吸了口冷气，一时不知道如何靠近林素南，只能重新再用传送术。
只见空间一转，又是被挤压的不适感，等光线重新亮起，他们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你没事吧？”萧据问林素南，“先说好啊，不要再拿刀砍我了。”
感受到光线，之前黑暗中的呓语好像都突然消散了，林素南抬起了来头，“没事，”说完她看到了萧据手臂上的伤口，“抱歉。”
林素南慢慢站起来，她好像脱了力，脸色十分苍白，碎发被冷汗打湿，湿漉漉地黏在脸上。
“你怎么这么怕黑？”萧据问道。
林素南不答。
萧据摸了摸鼻子说道，“你刚才怕黑的话，可以喊我的。”
“为什么……要喊你？”林素南侧过了头，表情似乎有点迷茫。“这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早点传送走啊，我刚才都没注意到。”萧据脱口而出，但是话一开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林素南似乎确实不是什么值得互相信任的关系。
萧据挠了挠头，这样的认知让他产生了几分落寞。
林素南慢慢眨了眨眼睛，她记得以前也有人和她说过，可以在多信任一点他。于是她试了，她努力过了，但是得到的结果呢？
林素南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就不能多想，多想就心口疼。
这时候，林素南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全身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头发慢慢滴下，透过他宽大的领口，可以看到他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他就这样安静得站着，眼中透着无机质的光。
“哪来的小孩？”林素南皱了下眉头，她的第一感觉并不好。
“姐姐，这就是，外面吗？”少年低低地说道。
“对的。”林素南不清楚他说的是哪个外面，她下意识跟着少年的话说。
“那我……出来了。”少年抬起无机质的眼注视着远方，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别哭别哭。”一看到少年哭，萧据立刻乱了手脚。
林素南看到少年的眼泪也被刺了下，她心中下意识有几分烦躁，但是下一刻她又觉得这种烦躁来得毫无缘由，她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少年。
“谢谢你们把我带出来了，”少年擦了擦眼泪，安静得给萧据与林素南鞠了一躬，“我要回去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你从哪里来的？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回去干什么？”林素南一把抓住了少年，她发现少年的手腕上居然有一条狰狞的伤口。
结痂早就掉了，新长出的肉就像蜈蚣一般狰狞得扭曲着。
林素南呼吸一滞。
“这是我自己切的，一块挺长的肉，就放在床头，但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可能是被我室友吃了吧。”看到林素南的眼神，少年自顾自回答着。
萧据在旁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原来的地方是个戒网瘾学校，他们要找不到我了，我要回去。”少年说道。
“他们这么对你，你回去干什么？”林素南说道。
“对哦。你说的有道理。”少年垂着头想了想，阴柔地笑了起来，带着点说不上来的邪性。
林素南偷偷用嘴型示意萧据，检测一下少年的污染值。
萧据一提醒也回过了神，他侧身躲过少年的视线，偷偷拿出了仪表盘。
“不是污染物。”萧据用口型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