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年有话说
对于普通凡俗军士而言,或许没有听过‘殊同’,但是对于张倾阳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霍暗老将军的忘年交,斩鸡头烧黄纸的拜把子兄弟,并且还是新式制式兵器锻造配方的赠与者。
光是这两件事情,就很难不在军中传开。
虽说新式兵器还未全面普及分发下来,可样刀已然在各大兵营的上层军官当中传开,人手一把,并且时不时还会按照军功大小,当做奖励向下分配。
自然也让更多军中将士了解到了新式武器的锋锐,纷纷期盼着火器营加班加点,早点把新武器分发到每一个军士手中,这样再上阵杀敌,自然就有了更多胜算。
军营是个什么地方?
一起吃大锅饭,一起干敌人他娘。
有如此突出贡献的重要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家城楼上边,引起的骚动可见一斑,若不是碍于敌军已经兵临城下,想必会有大批士兵放下手中的武器,把张倾阳给堵在城楼上。
张倾阳自己都没想到,不过是自报一下名号而已,就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一脸疑惑的看了眼身边的安君然,似乎是在询问,自己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安君然白了少年一眼,并没有理会对方。
青年将领加快脚步朝着两人小跑过来,兴奋得脸色泛红,“可是霍老将军的那个结义兄弟张倾阳?”
张倾阳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这些军士为何如此激动。
“真是您!”青年将领奋力抱拳,手臂上震出一圈烟尘,“开平护军刘曾,见过张先生!”
安君然突然探过头来,在少年的耳边阴阳怪气的轻声说道:“战区护军,从五品,可比你那连品级都没有的‘兄弟’都统,有牌面多了。”
张倾阳假装没有听到少女阴阳怪气的言语,对着刘曾抱了抱拳,“刘将军无需客气,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
“怎可如此失了礼数,您既然与霍老将军成了兄弟,新式兵器更是出于您手,就算是借末将十个胆子,也不敢直呼先生大名。”
刘曾带着两人行于城楼上,所过之处,当值军士都会竖起耳朵偷听三人对话,听到刘曾如此言语,当即就有军士忍不住附和道。
“刘将军所言极是。”
刘曾冲着发声的那名军士捶了捶自己胸口,很是赞赏。
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南城墙与西城墙的拐角处,张倾阳忍不住看了西南方向一眼,问道:“南诏军队这么快便打到了这里,南裔要塞那边,支撑了多长时间?”
刘曾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两个多月了,若是能够撑到年后,刚好三个月时间。”
“这么说起来的话,南诏国刚好在立冬的那段时间发动进攻”张倾阳的话音未落,心中灵光一现。
这么巧?
自己不也是在立冬那天,发现了册子的与众不同?
若是这次没有遇到张顶天出现,了解到一些当年的张家往事,张倾阳是绝对不会把这两件事情给强行牵扯上的。
实在是自己体内的这本册子太过神异,里面的每一位都大有来头,特别是在炎山县时,二十四道身影同时出现的画面,在面对那片未知世界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同仇敌忾,似乎冥冥中都在告诉少年,他们也有敌人。
并且都十分强大,强大到需要二十四道身影合力,才勉强能够与之抗衡。
如若不然,当时有条手臂想要跨过无数星辰大界,册子也不会突然就自行闭合,切断了两地之间的那种相互感应,让对面的那条手臂落了个空。
难道说,炎山县内的那种血池,还不止一处?
并且在其他血池当中,或许也有与之相似的尸骸悬空在那,并且已经复苏过来?
张倾阳在心里努力回忆着种种细节,不知不觉已经随着刘曾走到了开平城的西门上方。
此处的南诏军队还未露头,但相信过不了多久,也会如南门那边一样,兵临城下。
张倾阳想了想,开口问道:“南裔要塞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没有,半个月前,便与这边彻底断了联系,这边派出过几支斥候队伍出去刺探军情,没有任何一个人活着回来。”刘曾说。
张倾阳与安君然对视一眼,犹豫了下,问向少女:“要不我们走一趟看看?人少目标小,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安君然没有意见,只要不是碰上对面的随军大修士,他们俩来回一趟,显然是没有什么风险的。
况且,以南诏国这种国土面积,仅仅有凌烟国一州之地大小的偏远小国,能出得了几个大修士?能来参军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刘曾顿时一喜,忙要说些感谢的言语,张倾阳却立马打断,“不过,我需要一个熟悉当地环境的军士给我带路,省得我俩到时候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山中乱转。”
刘曾当即就答应了少年要求,告辞一声,匆匆下了城楼,去安排后继事情去了。
看着刘曾离开后,安君然一脸坏笑的问道:“你不会是想挑张武黠跟我们一路前往吧?行啊!都不留隔夜仇的,有点修士风范了。”
张倾阳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带他去?那不是平白无故给他送他军功吗?想的倒美,既然做出决定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那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那你是?”
“我们真需要一个向导,难道你认识去那南裔要塞的路?”少年问。
安君然一脸失落,嘀咕道:“我还以为你要开始报复那人呢,没劲儿没劲儿,你自己玩儿好了,我就不跟你去挑人了。”
张倾阳咧了咧嘴,转头看向身旁的妮子,解释道:“以我从小到大的经验来说吧,有时候无视一个人,可比动手报复对方,要让对方更加恨的牙痒痒。”
“比如?”安君然歪头。
张倾阳露出回忆的神色,转身看向城外方向,“小时候在村里时,所有人给我东西吃,我都会接受,唯独胖婶家的我不要,因为她经常会跟街坊邻居讨论我爹是酒鬼这种事情,还说我娘跟野男人跑了,不然怎么生了我以后,就消失不见,丢下我爹跟我?”
安君然低头默默听着,似乎开始有些理解少年先前的那份失落,毕竟那人,是他从小唯一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