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雕像
1
“学姐好！”沈子行朝赵红招呼道，随后坐在点唱机那儿操作起来。他是第一次见对方。对方也是。
赵红冲欧阳雪眨眨眼睛又竖起一只手的大拇指，意思是：行啊你！“鲜肉”一枚！
欧阳雪得意地撇了下嘴，“子行，别点了，先唱吧。”
“哦”沈子行答应着起身走到前面的唱歌台上，“红姐，初次见面，为您献上一曲。唱的不好，见笑了。”
赵红摆手又轻摇了下头。
前奏声响起，还有闪出的，在前面屏幕上的画面。倏地，赵红愣住了：“怎么唱这个？”不由得侧头看向身旁的人。
“没事。我让他唱的。他也知道我喜欢……的事。”欧阳雪只看着前面平静地说。可那眼神，赵红却没判断出是射在画面上，还是，唱歌的人的，脸上。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偷偷带来晚秋枫叶的红。它滑过唇边留下印痕，是为曾经的爱再留下一粒种。”
歌声响起，“好嗓子！”赵红暗自喝彩道。
只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冷阳、冷阳的眼睛。心里还想着：一米七多的自己在冷阳面前却从来都需要稍微仰些头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悄悄带走心中埋藏的痛。它滑过唇边留下印痕，是为将到的情点亮的霓虹。”
歌声在包房里游走着，听的人一个看着屏幕，另一个，却是那唱歌人的眼睛。“将到的情---”她心里跟唱着。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为你送行，也为我送行。它滑过唇边留下印痕，是我和你岁月流金的见证。”
欧阳雪似乎看见眼前的人好像变成了“他”，她想起和冷阳上回在歌房走廊里拥吻的场景。
那天是她生日，她把初吻给了他。却在嘴唇接触的刹那，感觉到对方只是酒醉后的情迷！特别是那句话：“一，我爱你！”
那天她也醉了，所以这话是第二天清醒时才回忆起来的。也就是这句话，让她从此恨上了男生，还有那个女生。
沙滩上，女孩儿看着躺着的小伙儿：“我给了你我的初吻，你却还给我一声，‘别爱’！”
所以，她没有选择救他。
不知怎么，欧阳雪觉察到几滴液体从眼睛里流下，于是端起面前的罐啤送到嘴边，还高高扬起。这个动作挡住的了自己的眼睛，却让口中的酒从其中向下流去。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来不见音容去不见背影。当枫红逝去爱痛重重，它将在晨光中敲响希望的钟。
赵红只看着歌者的眼睛，她想在那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唱起来。分不清这句是她唱的，那句是他唱的，还是，一块儿唱的。
不知是谁有意还是无意地打开了闪烁壁灯，于是那灯射出的，变换的色彩似蛇般在昏暗的空间里开始游走。
少时，这房间里的人像是也变作了蛇，各自吐出信子；一会儿，和他缠绕，一会儿，又和她缠绕在一起。他，她们，都醉了……
一个传说不久后开始在这个城市里悄悄流传：“新出来一个酒吧，它后面也有两扇门……”
于是人们为了区分，就称以前的“异灵酒吧”为“异酒吧”；而新开的这家，称作“灵酒吧”。
“异酒吧”已经“停业”了，人们便纷纷“去往”了“灵酒吧”。这个酒吧里，不仅有酒有茶，还有一个更吸引的人地方：
如果你愿意跟那里的“使者”签订契约转让自己的灵魂，那么，就可以晚些离开甚至不离开这个或许还留恋的世界，并拥有一定的“异能”！
一段时间后人们又惊奇地发现：城市海边的鸥鸟好像更多了，多出了一些“黑色”的鸟。比起白色的鸟来，它们有一个明显的特点：不鸣叫。
于是，人们愈发放纵了。特别是那些对自己的“灵魂”可有可无的人。
所有知道或者认识唐一的人，都很久没能再联系上她---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2
“欧阳叔您好！”英阳边将盒子放在桌上边说着，“祝您‘重阳节’快乐！这是我特意请朋友为您找的茶叶，您尝尝？”
“谢谢！让你费心了！”欧阳文涛笑着应道，“还有，谢谢你对小雪的照顾！”
“没有没有，”英阳连连摆手：“我可没照顾她！平时在单位都很少见到她。她能当上经理完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同一时刻，
“这是您一会儿要在干休院‘重阳茶话会’上的讲稿。”秘书恭敬地放到女人面前。
“嗯！小蒋，谢谢你的提醒！”对方摘下眼镜，“你跟我有几年了？”问道。
“到下个月底就整三年了。”
“一直没有给你机会，你是不是埋怨我啊？”
“那我说实话？”
“说。”
“有过埋怨。但后来自己想通了，确实还欠缺的太多，需要跟您学习；否则，即便您给我机会恐怕也干不好。我倒没什么，但丢了您的脸可就是罪人了。”
“哎，别这么说，”女人摆手，“如果干不好，丢的是你自己的脸。”
“啊？啊！您说的是。”男人只点头应着。
“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我自己走，车就不要跟着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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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老！我真是佩服您哪！不但建了‘干休院’，还在附近弄了这个茶馆！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想得‘周全’啊！”
“哎王市长，您可别这么说。这都是孩子自己瞎琢磨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英成扫了一眼旁边的英阳答道。
“英总虽说年轻有为，但照您还是差太远了。”女人也看看英阳。
“所以，还需要您经常提点他。来，请喝茶。知道您喜欢白茶，这是特地请我那几个好茶的老朋友为您单独种植的。”
“谢谢，让您费心了。”
“英阳，去看看下面的茶点准备的怎么样了？”老人指指门口。
“是”
房间一侧的墙那里，立着一排落地的、巨大的玻璃柜，里面摆放着各式的茶罐。还有一尊“茶圣”陆羽的雕像。
此刻，房间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在雕像其中的一只“眼睛”里，有一点红光似乎若隐若现、一闪一闪……
“英老，有件事我想向您请教，”女人压低声音说道。
“您请！”对方也轻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