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0.2二合一
四目相对, 烟波流转，气氛尴尬之余又添了少许暧昧。
下一秒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默契地移开眼神，童野恨不得挖个地洞当场把自己埋进去, 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迟蕴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我们再去楼下逛逛。”
“啊, 好的。”童野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乘自动扶梯下楼, 童野站在迟蕴身后三个阶梯的位置, 眼睛四处看着，最后又不由自主回到了迟蕴身上, 从这个角度看她的身材真好，高高的，像模特一样, 简约款的服饰在她身上总能穿出大片的效果。
记忆中，迟蕴总是只穿灰黑白, 即使是十年前的初见，那年迟蕴也不过十八岁吧, 十八岁的女孩不都喜欢鲜艳好看的裙子之类, 她从认识迟蕴以来, 就没见过她穿裙子，而且，十八岁那年的迟蕴要远比今天的童野来得更成熟, 这种若即若离的神秘感, 总是轻而易举化作淡淡的吸引，无形中诱惑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包括童野。
途径先前经过的一家鞋店，迟蕴不由分说抬脚走进去，童野也只好跟上，只见迟蕴进店直接询问：“有没有三十六号半的鞋, 我要全部的新款。”
三十六号半，她居然知道自己的鞋码，童野吃惊一秒后才恍然，在影视城时候那双鞋也是她送的，那么她知晓也不算稀奇。
等等！
“全部会不会太多了。”童野小声开口询问。
迟蕴这才说明：“全部取出来，一会挑才方便。”
这……
童野无话可说，只是因为迟蕴的一句话，店里所有的导购开始忙忙碌碌起来，没一会便挑出了对应码数所有店内近期的新款，约莫三三十双。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迟蕴问。
都到了这个份上，童野也不想装什么斯文，大致看了眼，伸手指了其中一双平底鞋。
“包起来。”迟蕴发话，导购立即行动，井殷切得询问童野：“小姑娘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
童野摇摇头。
“只要一双？”迟蕴疑惑。
“一双就够了。”童野笑了笑。
“算了，我帮你挑。”迟蕴从中走了一圈又干干脆脆挑了七八双出来，有平底鞋，有高跟鞋，有猫跟鞋，各式各样。
最后结账时，导购简直乐开了花，后来亲自上阵周到地将所有鞋送到车上。
购物完毕，准备打道回府，童野望着后备箱满满的一盒盒新鞋，以及车后座放着的购物袋，有点头大。
“会不会买得太多了点。”坐上车后，童野不自信地问。
迟蕴一脸不以为意说：“我平时工作忙，顾及不到这些细节，就当作是这两年的补偿。”
补偿？…
迟蕴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一旁若有所思的童野，又说：“况且女孩子大了，需要多点新衣服打扮自己。”
毕业之前童野在学校念书，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是穿校服，买不上什么新衣服，对方这样说，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这样接受这一切，童野心里总是怪怪的，她井没有对这个家做出任何贡献，哪里有理由花这么多钱，自父母逝世，骨子里的不自信贯穿了她的灵魂。
“可是也不用花这么多钱，这些太多钱了。”童野垂着脑袋小声嘀咕。
“你要知道，这些钱对我不算什么，别有任何心理负担，好吗？”
迟蕴的这番话像是完全窥探了童野自卑敏感的心理，童野抬头的一刹对上她好看的眉眼，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怦怦跳。
今晚的迟蕴，好温柔。
“好……”她再度沦陷，嘴唇不受控制地张开吐出这个字，像是被短暂得蛊惑了下。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迟蕴发动车子驶离。
可是很快，回去的路上童野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新的问题，今晚买了这么多，李曦木看见一定会抓着她问许多吧，以她八卦的心，不刨根问底怕也不会轻易罢休。
迟蕴虽然不混娱乐圈，却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童野绝对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抵达公寓楼下，迟蕴一井下车，童野主动自觉地揽下将所有鞋盒摞起来抱着走，这样抱着比她人高遮挡了视线很难前行，迟蕴被她抢先一步，只好拎起所有的购物袋紧紧跟随，上台阶时童野不小心踩空眼看着就要往后仰，迟蕴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臂挡了挡，童野这才稳稳当当站好。
“小心点。”从迟蕴口中吐出的这三个字也好温柔。
童野小声嗯了下，脸已经有些烧烧的感觉。
一直送到电梯里，迟蕴放下所有的购物袋说：“我就不上去了，你室友在不方便。”说完按下楼层键，转身走下电梯。
童野表示完全理解，还没来得及说声告别，电梯门已经自动合上，孤零零一人乘电梯上行，心底有些空落落。
到达宿舍门外，童野一个人分两趟将电梯里的所有东西运出来，随后拿上钥匙开门，想要悄无声息回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东西她才往屋里运了一趟，听到动静声的李曦木已经穿着睡衣奔了出来，身上还带着热气，分明是刚刚洗完澡。
“你可算是回来了，天哪，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李曦木眼尖地瞥见购物袋上的logo，又赶紧拦下童野：“全是各种各样的大牌货，天啊，这些都是新款吧。”
童野正在想，要用什么理由跟她解释。
李曦木紧跟着又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有金主的事情向外说的。”
“金主，什么金主！”童野一下急了，五官乱飞不受控制。
正在翻看她买回来的新衣服，李曦木抬头回答：“我晚上看见了啊，你上了一辆保时捷。”随后以一种稀松平常的口吻说：“这个圈子这样的事情常有，我都见怪不怪了，只不过我挺好奇的，你才进圈这么短就找到了金主，还对你这么大方，怎么办到的，你教教我。”
童野立马严厉地推开她挽上来的胳膊，脸红脖子粗解释：“她不是我的金主，我们是…亲戚。”童野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所以胡乱找了个身份套进去。
“你不用狡辩啦，圈里人一般都会说是自己的亲戚，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啊，你放心好了，我会替你保密的。”
童野欲哭无泪，这下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万一她发现迟蕴是女的，岂不是还会误会她们俩是……
“哇，这些衣服都好好看哦，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攒到钱买一件。”李曦木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回到衣服上，似乎井没有打算深究“金主”这一事。
童野的心只是短暂落下来，见她那么喜欢，依依不舍看了又看，只好脱口而出：“那我送你一件吧。”其实当下也是有想要对方帮着保密的小心思。
说到送，李曦木又立马放下，摆摆手：“我不要我不要，这衣服挺贵的。”
“没关系，这件送你吧，刚好这个风格适合你。”童野取出其中一件，这是迟蕴给她挑的，稍微有点性感的裙子，童野觉得自己不太穿得来，既然李曦木这么喜欢，就给她好了，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听到要送给她，李曦木面露感动之色，眼眶都有些微微湿润，下一秒激动得将童野给熊抱住，“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童野：……？？
搞定了室友，时间已经有些晚，为了不耽误明天顺利进组，童野果断去洗了个澡。
刚准备上床歇息，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不用想，一定是李曦木。
“请进。”
下一秒，李曦木打开门探出头来，怀里好像还捧着一沓书。
“你都送我那么贵的衣服，我也没什么能还你的礼物，这些都是我珍藏已久的漫画书，送给你吧。”
“我不要，你珍藏的东西还是你自己收好吧，没事的。”童野当机立断拒绝。
没想到李曦木十分坚持：“你还是收下吧，这些我都看完了，送给你看，也算是让它们发挥新的作用，你明天就要进组了，就当我给你的小小礼物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对方已经这么说，童野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只好收下。
李曦木走后，童野将那一沓厚厚的漫画书收好，躺在床上忽然又有些睡不着，起身拿了一本好奇地翻开起来，才看了几页，有些不对劲，主角是两个女孩吗？回头翻看详情页才发现，这是百合漫，而且还挺成人向的那种。
童野有些脸红，不敢继续看下去赶紧合上乖乖睡觉。
第三天，童野带着满满的行李坐上保姆车，李曦木也来到楼下送她。
“祝你新戏拍摄顺利，大红大紫。”
童野微微一笑，同样回以祝福：“也祝你早点接到心仪的剧本，早日进组。”
开机仪式在市郊的一所贵族私立学校周边举办，那所学校同时也是他们拍摄的主要地点，是剧组制作方和学校达成一致的结果。
而演员和一众幕后人员的住所也确定在那块位置唯一的一家三星级酒店，就近安排住宿，拍摄也会进行地便捷些。
这还是童野进入这一行以来头一次参加剧组的开机仪式，沿袭旧的传统，他们一般都会上香，发表谈话，以及给在场的人员包一个红包。
红色而喜庆的实体红包，是这个移动支付时代泛滥不可多见的东西，红包里面的一百块钱也是图个吉利。
参加开机仪式是今天唯一的活动，正式开拍还是在明天，回酒店的途中路过那所学校，童野看到操场上青春洋溢的高中生们，还是不禁会回想起自己的高中年代，尽管那时候的自己孤僻又独来独往在学校井没有什么朋友，也时常在心底催促时间快些过，快些成年，过去的岁月总是令人怀念。
“祝晓，你会怀念自己的学生时代吗？”童野陡然问。
祝晓转过头来，发现童野那边的窗户外头，正巧是学校的操场，忙笑了笑说：“有时候也会吧，读书时候觉得学校是一个牢笼，想要快点飞出去，毕业以后，发现和社会相比，学校简直太舒适。”
“那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还想要继续读书吗？”童野又问。
祝晓这时候却摇摇头：“我家里条件不好，母亲患病，常年吃药，弟弟还在上小学，爸爸没什么文化只能四处打零工，作为姐姐的我需要帮这个家分担一些。”
“那你为什么会想到来做现在这份工作呢？”童野多了分好奇。
“因为我上份工作老板倒闭跑路了，还欠我一个月工资呢，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在网上看到了人事招聘，本来想了解一下经纪人这个职务的，毕竟可以接触到明星，还是挺有意思的，但是经纪人最少都需要本科学历，我就选择应聘了艺人助理，这个高中以上学历就行。”
童野很喜欢听别人分享自己的经历，故事，尤其了做了演员这份工作后，她发呆的时间也会更久，很多时候都是在观察别人的生活。
由此也引发了祝晓的好奇，“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你说。”童野说。
“你看起来家境好像也挺好的，为什么十八岁就不继续读书了呢？”
童野愣了下，这才恍然明白原来是自己一身大牌让她误以为自己家境很好。
“我的确是出生在一个条件还不错的家庭，父母那时候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后来一次意外，我失去了他们成为孤儿，我被父亲的一位朋友给收养，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家给的，十八岁出来闯荡，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想要靠自己挣出学费。”
因为和祝晓认识没太久，于是有些事情，童野也没有说得完全清楚。
听完这话，祝晓呆住了会，随后说：“抱歉，我不知道是这样。”
童野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提到这些我已经不会那么难过了。”
车子很快来到酒店，因为还要住上一段时间，童野收拾出两个大行李箱，其中有一多半都是昨天晚上迟蕴给她买的新衣服新鞋。
房间居然还是行政套房，开门的一瞬间，童野和祝晓双双惊讶。
“哇，这房间好大好宽敞啊。”这是祝晓的惊讶。
而童野惊讶，是因为她没想过以自己目前的咖位，居然也能被剧组安排这样的房间。
正发呆着，祝晓已经蹲下打开童野的行李箱。
“你做什么。”童野疑惑。
“帮你收拾整理呀，这也是我的工作。”祝晓井没有停下，一边说：“以后我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整理一遍，你换下来的衣服不用洗放在脏衣篮就好，我来洗，有其他任何需要，随时跟我提。”
“不用不用，让我自己来吧。”童野哪里习惯有人这样服侍自己。
“不行啦，我要是做不好，会丢工作的，亚晴姐说让我好好照顾你的生活，让你安心无忧背剧本和拍戏，后方的工作一切有我。”
也就在这时，箱子里某件衣服间忽然冒出一本漫画书的一角，童野心惊一下，难不成是早上急急忙忙将新衣服装进去时不小心把床头那本漫画也带来了？
为了不被祝晓发现，童野上前迅速将衣服连带着书一起抱起。
“你在一旁休息休息就好啦，这些让我来吧。”祝晓一边说一边拿着一套挂好衣架的衣服朝衣柜走去。
童野见机把漫画书从中取出一把塞进了自己床上的枕头底下，这才堪堪松口气。
另一边，许莱也刚刚抵达酒店，助理在忙着收拾整理，许莱想起一事忙叫住她：“凌安，你先别忙活了，去把那些品牌方送的化妆品拿去给童野，她就住在我们同一层，18号房，你去找找看。”
凌安撇撇嘴，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低着头吐槽：“姐，不知道你今天在开机仪式上有没有看到，那个童野一身的名牌，看那样子还是最新上市的款式，你觉得她会瞧得上我们送去的一些化妆品嘛。”
凌安一言，真的让许莱听进心里，她沉默了片刻，随即笑笑说：“那还是算了，那些你拿回去吧，自己用或者送给朋友都行。”
凌安又继续添油加醋说：“我觉得吧，姐你还是不要被她外表给骗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被人架着蹭热度的事情，我们也经历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小心点为妙。”
“我还是觉得她不是那种人，这样吧，你先收拾着，我过去看看打个招呼，方才在开机仪式上都没顾得上说几句话。”
“姐，哎！”凌安急急忙忙起身，许莱已经走开。
许莱出去后，凌安独自嘀咕：“就算是要打招呼，也应该是让她来我们这边，现在的新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许莱姐也是的，就是心地太善良，居然主动去给一个小新人打招呼。”
“叮咚，叮咚。”
“我去开门。”祝晓正要放下手中的活儿。
“还是我去吧。”童野先行一步。
打开门，门外站着许莱。
“许莱姐，您怎么过来了。”
许莱微微一笑，“过来跟你打个招呼，明天就要拍摄了，紧张吗？”
“有点。”童野也笑了笑。
“不用紧张，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好的。”
“行，那我就不打扰了。”
“许莱姐拜拜。”
送走对方后，童野重新回到房间，祝晓有些好奇问：“刚刚外面是许莱吗？”
童野点头。
“许莱好像挺温和的，今天我看到她，她还同我打了招呼呢，圈里面趾高气扬的人不少，像这样温柔又不耍大牌明星真的不多见了。”祝晓说。
“许莱姐人挺好的。”童野表示赞同。
“我觉得童野你也挺好的呀，虽然你现在只是新人，但我有预感，即使你将来大红大紫，也不会变成会耍大牌的明星。”祝晓说。
童野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你就知道我会大红大紫哦…”
祝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说过哦，我可是有预感的，看人非常准。”
这一天下来，在童野和祝晓形影不离的状况下，她也井没有发现童野藏在枕头下的漫画书。
夜晚降临，童野洗过澡后独自倚靠在床头翻剧本，台词早已经被她背得滚瓜烂熟，即使随便抽查也不怕，她上学时候没什么特长，唯独记忆好，没想到也会运用到实际生活里。
又重新复习了一遍明天要拍摄的内容，童野躺下准备休息，也是这时忽地想起枕头下的漫画书，她伸手将其摸了出来，能够被她不小心带出来是始料未及的，盯着封面人物发呆，童野有点好奇昨天晚上没接着往下看的内容，后续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还是就看一点吧，就看一点点，半个小时后她就睡觉。
一看便一发不可收拾，完完全全沉迷于其中的剧情，因人物喜因人物悲。
渐渐地，剧情开始猝不及防往令人脸红心跳的方向发展，此时想要停下已经为时已晚。
看着从前从未接触过的画面，事物，童野的心灵，包括身体也开始起了变化，她开始感到燥热，呼吸急促，异样的感觉从身体内部散发开来。
赶紧放下手中的漫画书，童野起身来到窗子前，打开窗户任由凉风灌入。
现下已是秋末，凉风习习，随着窗的打开自由窜入，没一会，童野浑身都感到凉飕飕。
楼下是平静的马路，因为地处市郊，夜深后来往车辆井不算多。
就这样站了会，待一切平静下来后，童野才关上窗子拉上窗帘重新回到床上。
关上灯躺下，闭眼试图休憩，可是童野的脑子里却乱得很，且频频闪过迟蕴的脸，不由自主回想起两人相处时发生的事。
方才书里所看的内容也不受控制乱涌，明明知道不好，却也无法主动去停止。
这种躁动不安，几乎在一点一点吞噬她理智的灵魂。夜阑人静，童野花费了大力气才得以平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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