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落地与团购
纷纷扰扰的本年度副科级遴选工作终于进入收尾阶段，人事部总经理 金秦寿拿着初步选定的30人名单资料，专门向兆行长作了汇报。
“老板，遵照您的指示，经过前期考试和后期筛选，我们人事部已经拟定了30人入围名单，请您最后确定。”
兆行长看了一眼金秦寿呈上来的名单，点起一支烟靠在大班椅上，面无表情的说：“说说具体情况。”
金秦寿到观察兆行长的情绪不高，就小心翼翼的汇报道：“30人的名额配比遵照您的‘上下平衡、有所侧重、优中选优’的12字方针，按各支行初步推荐的名单，在通过考试圈定后，结合他们在‘开门红’中的业绩，考虑各支行、部门的推荐侧重，以及后期这些人对干部遴选工作的正确态度和积极性，综合各种因素确定的配比是，分行机关5人，七家员工总数上百的支行各2人，八家小行各1人，济东区支行3人。”
“嗯，上下平衡基本覆盖了，你再说说侧重和选优。”
虽说是面无表情，但兆行长对于人事工作还是很重视的，每次都要求人事部门做详细汇报，所以金秦寿准备的也很充分。
“是、老板。”
金秦寿虽然已经是兆行长圈子里的“亲王级”人物，算是亲随，但他始终保持着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和应有的规矩，从来不在兆行长面前恃宠而骄，轻佻逾矩，这也是他调入市分行两年多来耳濡目染、自我修持的成果，并以此在分行机关站稳了脚跟，赢得了兆行长的信任。
但是一个人无论怎么优秀、谦恭，总不能达到任何人都对自己满意和友好的结果。兆行长的另一位亲随，“大秘”岳唐泉就对他嗤之以鼻，因为人事部是分行部门里的“吏部”，天然的地位尊崇，而他的办公室虽然也很重要，却负责的是一些不上名堂的杂务。虽然大家都称他大内总管“岳公公”，权力也很大，但总没有人事部的那份尊崇，反倒经常被兆行长呼来喝去的，两厢一比，不免就有些醋意。再说自己已经40多岁了，仕途已经到天花板了，而金秦寿才30出头，前途远大。看到兆行长对金秦寿礼遇有加，他心里就不服气，总是轻蔑地哼哼：小子唉，不是你牛，是你媳妇的奶牛啊！前培训中心主任、华康宾馆总经理对发生在温泉里的事情是一清二楚的。
兆行长详细听了人事部总经理金秦寿的汇报后，做了几点指示：
一、市委办石主任、银监局周副局长、省行公司部刘宝龙处长推荐的3个人这次都安排在分行各部门任副职锻炼，分行各副行长推荐的3个人一律安排在山区行任行长助理；
二、鉴于济东区庄豹鸣住院，行长缺位，为了保证业务连续性，业务骨干苟思明、万剑莹就地安排任副行长；
三、济东区的李涛这次提拔属于特例，就把他安排在山区行龙岭县去任职。交代济东区李副行长抓紧去检察院把他们的烂事处理完毕，下不为例。人事工作涉及党管干部的原则，是不能拿来做交易的，华济银行也不是什么人想胁迫就能胁迫的。叫李副行长找那位副检察长表明态度，李涛这次去龙岭是任行长助理，不是副行长，提任副行长还要看表现。让李副行长把腰杆挺直了去交涉，不要怕，我们华济银行在地方上也是有市委市政府支持的。
作完指示，兆行长从领导角色转换过来，又变得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他自己点上一支烟，示意金秦寿也可以抽一支，烟雾缭绕中，兆行长又给金秦寿交待：“你是主管人事工作的组织部长，以后咱们单位上有关人事工作的事情你要负主责，兆拴柱传过来的话不要当真。我听说，最近有人往我老家跑的勤，这个影响不好。”
“好，我一定注意。不过我拴柱哥这几年在外面历练的也很老道了，对咱们单位上的规矩也很明白，凡是去找他的人，他都没有答应什么，原则性很强，他也经常给我打电话沟通这些情况。再说了，我拴柱哥今年在家里盖房子，经常住在老家，也没地方去躲么，人家一找一个准。我拴柱哥这人又实在，知道去的人都是你的部下，对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接待，不敢怠慢，生怕让人家说领导家里人架子大。所以他这个蜡也不好坐，老板您要体谅他呀！”
听了金秦寿的一番解释，兆行长感到有些好笑，就说：“你们这辈分都是怎么论的嘛，霍峰这小子见我叫叔，见了栓柱又叫哥，你怎么也学着他把拴柱也叫哥呢？这辈分不都乱了么，呵呵！”
“我们和栓柱哥在一起时，起先我也是叫叔的，可后来熟了，他就不叫我们叫叔了，说是叫叔显得他太老了，他感觉自己还是二十几的小伙子呢！还说现在才把人活到人前面了，幸福生活才刚开始，就当重新活人呢，他还想多快活几年呢，把他叫哥就当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了，他听着高兴。所以我们大家现在都叫他哥呢，就连才上班的二十几岁的大学生叫他哥，他都答应呢，还挺高兴的。大家都觉得拴柱哥随和，没架子，都乐意和他打交道，所以朋友就多。咱们分行、包括各县区支行的，日常去看拴柱哥的多着呢。拴柱那里最近是去了一些人，但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的。老板您就是原则性太强，以后叫我拴柱哥注意些也就是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您放心。”
金秦寿一番话说得很中听，兆行长很满意，就示意他吸烟。金秦寿拿起兆行长桌子上的香烟，先给兆行长点上，再给自己也点上一支，美美地吸了几口，兆行长这里可都是好烟呐！，金秦寿自打上高中时就开始学着抽烟，那时他刚从农村来父亲单位的151厂子校读高中，厂里的子弟在生活方面和他们这些农村来的“乡棒”娃相比，还是有些优越性的。为了和同学们缩小差距，拉近关系，他也就随他们一起学会了抽烟，到现在烟龄也有十几年了。
金秦寿吸着兆行长的南京至尊牌香烟，观察到兆行长这会儿心情不错，就试探着说：“老板，省行关于成立地市级审计办的文件已经发下来了，文件里有份《关于各地市分行推荐审计办主任后备人选的通知》，我们人事部需要提前做些什么，还请您给予指示。”
“小金，我的判断，这个审计办就是个过渡性机构，等中央关于金融机构深化改革的总体布局规划出来后，按照西南、东北这样的大区域设置审计局的大部署就会推出了。那时这些按地市设置的、要权威没权威，要资源没资源的鸡肋审计办就会统统撤销了，到时候审计办的人又要面临重新安排工作的尴尬窘境。你现在还年轻，按照先科级，再副处的正常路子走，不要绕弯路，条件成熟时我会给你把晋升的路子铺好。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在正科级岗位上扎扎实实把年头、资历这些软实力都弄充分了，水到渠成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加一把力的。所以你现在就踏踏实实的，不要胡蹦哒，免得拉仇恨。”
兆行长看到金秦寿一脸懵逼的样子，就索性给他把话挑明了。
“审计办是副处级单位，主任必须异地交流任职。按照以往的惯例，咱们济城的干部往往是交流到裕北市或福石市。那里现在是矿产资源型地区，正是是非集中的地方，要是出点差错，为了一个副处级，你的前途可就全毁了。咱们这个系统，现在的成功之路只有一条，就是当干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要是稍微有点问题，后面排队踢你屁股的可是大有人在，踢翻了你，才能腾得出位子啊！咱们这里比地方上的党政机关还复杂呢。”
兆行长一番长篇大论的训谏，金秦寿都听呆了。从兆行长的话里，他听明白了为什么高新区郑毅这一回耍倔脾气碰到了大石头上的原因了。兆行长已经下决心，等这批副科级安排完了，紧接着就要调整、提拔现有的科级副科级干部了，到时候郑毅的行长职务也就当到头了。上次郑毅找兆行长谈他们行张政提拔的事情，竟然敢在兆行长面前耍脾气。兆行长这次可没惯着他，直接对他进行了训斥，郑毅羞愤之下，已经把辞职报告都交到市分行人事部了。金秦寿收到郑毅的辞职报告后，专门请示了兆行长，兆行长说他既然自己亲手把报告交上来，那就收下，随他的意。不是分行要免他，那是人家要撂挑子嘛！兆行长的意思，对这种给上级示威的做法要严厉处置，否则以后市分行的权威何在？上下级之间的规矩何在？是不是还会有人照样学样，给领导上尥蹶子？
按兆行长的说法，郑毅当高新支行行长，那也是看在他哥郑副市长的面子上。如今郑副市长在政治上算是栽了跟头，不仅没能当上市长，连握有实权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职务也没保住，被迫当了个副厅级的闲职“省人防办副主任”，政治上算是基本失败了。
为什么失败？原因在他们自己身上。一个爹妈生出的两兄弟脾性都一样，都是自以为是，自以为清高。郑志在市里和钱书记就搞不到一块儿，钱书记那是省上主要领导的心腹爱将，“高尔夫球队”秘书长，传言很快就会是省上真正的秘书长了，那就是省级实权派的领导了。又恰巧，赏识郑志的领导也调离了，他那不合时宜的清高也就被随波洪流给淹没了。
看看，这就是政治。政治就是这么现实，就是这么波橘云诡，就是这么变幻莫测。
兆行长说得明白，济城推荐的审计办主任人选是刘金辉。这半年来，刘金辉早已把路子跑开了，估计这次推荐上去是八九不离十了。说了那么多，就是表达了一个意思，审计办主任的推荐人选已定了，你金秦寿就不要考虑这出戏了。
不过金秦寿也听得很明白了，兆行长今天给他说的话都毫无保留，自己的前途命运已经在兆行长的考虑范畴了，毕竟自己提拔为副科级到如今的正科级，而且还是握有实权的人事部总经理，兆行长的心腹，那是多么招人羡慕嫉妒恨的事情啊！每当想到这些，他在心里总是告诫自己，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以待时机，再放光彩！
从兆行长办公室出来，金秦寿去了趟铁路小区兆行长的家里，把最近收到的“积极表现”归整到一张卡里，交给了兆行长夫人——他叫姨的白玲玲手里。
回到行里，金秦寿联系了自己的前任领导熊子健。熊子健自从让出人事部总经理，省行就批准了他的高级专家职级，享受副处级待遇，他对自己的结局还是相当满意的。他现在被编制在工会办，每天没什么具体工作，也不需要按点上下班，也不必在办公室坐班，所以就有大把时间来花在自己的摄影爱好上来。最近他就坐着市分行的专车，在各县区轮番拍照取景，以用于《济城华济银行行志》上的照片和配图。
金秦寿找熊子健是来约他去九地房地产公司最后落实团购事宜的。济城华济银行在上年四季度与九地房地产开发公司达成了“九地花园”的团购意向。这件事在兆行长的直接关心下，作为分行工会为职工谋福利的一件事实写在了新一年的工作报告里。团购的具体事宜由分行工会办负责落实，工会办主任就顺水推舟地把此项工作交代给熊子健主办。一是因为之前熊子健在人事部总经理任上时曾经负责过一次团购，有经验；二是熊子健是副处级高级专家，又是从人事部总经理职位上退下来的老资格，工会办主任根本指挥不动他。而这种既露脸，关键是又有油水的事情安排给别人，又怕他胡搅蛮缠，所以索性就让他负责了。好在团购小组内还有现任人事部经理金秦寿和办公室主任岳唐泉，都是兆行长信得过的实权派人物，团购这件事干的好赖都有兆行长托底，工会办主任也乐地撒手不管。可是团购小组成员里岳唐泉心里又与孙、金二人有点罅隙，就以事忙为由缺席团购活动，故前几次与开发商的交涉就一直由熊、金二人负责。
熊子健在元月份的时候就以工会办团购小组的名义向分行机关和16家支行发出了团购方案，目前已经有300多人报名。现在“九地花园”已经“五证”齐全，可以正式销售，就通知华济银行赶快进入签约阶段，金秦寿就是应熊子健邀约去和开发商落实最后签约 事宜的。
九地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是九地集团总经理董小录的儿媳妇，她是多年的售楼小姐出身，作了董总的儿媳后就由灰姑娘逆袭为白雪公主了。好在九地集团介入房地产行业已经十几年，各项目均有负责人，逆袭为白雪公主的景倩倩总经理主要负责销售这一环节，这也是她的老本行。景总进入房地产销售行业已经有十年了，是九地房地产的元老级功勋置业顾问，如今升任为地产公司总经理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
华济银行的团购事宜是由景总直接负责联系的，金秦寿与熊子健就是找她来衔接、敲定最后的签约事宜，会面的地点就选在“九地花园”售楼部。“九地花园”位于济城高新区，地块大约400亩，由30幢33层中档住宅楼和8幢7层电梯洋房构成。华济银行这次团购了两栋楼，一栋临公路，一栋位于小区中央。谈妥的价格是比市场均价低300元，这是一个较大的优惠，一套房子下来要比市场价低三四万元呢。
济城属于北方四线城市，这二十多年里虽然也有较快发展，但总体经济总量不大，虽然市委市政府招商引资力度决心大，但实际落地项目远不如预期。高新区沿济河南岸20多公里已经规划为新区，土地也全部征收上来了，但入住的企业数量并不能支撑起济城市的经济腾飞，所以高新区依然主要以房地产开发为主。随着国家倡导的城镇化概念的深入，现在农村人、县区人纷纷进城买房，成为了济城房地产业的第二波主力军。同时，得力于“丈母娘经济”的刚需拉动，适婚年轻人购房也成为必须，所以，尽管高新区已经高楼林立，但开发的热度依旧不减。
九地集团正是在这个背景下介入房地产市场的，可谓正当其时。十余年以来，济城房价已经由二千多一平米涨到了七八千一平米了。九地房地产公司成立十余年以来也已经成为济城市响当当的地产开发商了，同时它也成为集团最重要的经营项目了。十余年期间，九地地产已经建成了十几个住宅项目，而且基本上主导了济城市的房价。外来的开发商有几个还是全国知名的地产企业，来济城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车蛇，因为济城的房价由九地地产说了算，九地不涨价，其他楼盘就不能涨，涨了没人买，这就是市场规律。九地地产为什么这么牛？那是因为九地开发资金充裕，拿地区位好，开发力度大。一块地拿下后，一个住宅小区30余栋楼房一次性建成，因此九地地产的房源也很充足，而且交房时间较其他楼盘为快，故而成为济城人买房的首选地产商。从某种意义来说，济城人还要感谢九地集团，因为周边地区除过省城的房价超过二万元大关外，其他地市也已经均价接近一万了，济城房价均价目前不到7000元，也算是九地地产对济城人民的一大贡献吧！
当金秦寿和熊子健来到九地花园售楼部时，看到景倩倩总经理正给几位销售主管训话呢，训话的地点是在售楼部外的广场上。金秦寿和熊子健老远喊了一声景总，景倩倩回头示意他们等一下，二人就在不远处来回踱步，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
金秦寿点上一支烟，吐着烟圈打量起售楼部来。这是一个仿西式多圆顶的、主色调为白色的二层建筑，外表显得非常的气派和上档次，淳朴的济城人进入售楼部大厅，心理难免会隐隐生出一种“陈焕生进城”的压迫感。金秦寿和熊子健二人远远听着景倩倩的训话似乎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就踱到售楼部大厅里。大厅里马上就有售楼小姐过来接待，二人示意随便看看，售楼小姐就微笑着退下，随后就有一位水吧服务员用托盘送上两杯热腾腾的香茶，二人满意的点点头，就在大厅里随便走走。
上午来售楼部看房的人不太多，倒是售楼小姐按次序站成一排，比看房人还多了些。金秦寿端着茶水，与熊子健在沙盘上指点着团购所选的二栋楼的位置，相互比较着。售楼部大厅里这时有一位漂亮、洋气、高挑的售楼小姐，正堆满一脸优雅的职业微笑，向一位客户介绍着楼盘情况。看得出，这个客户是个进城务工的年轻小伙子，在漂亮的售楼小姐面前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一直不敢抬头，售楼小姐说啥他都点头。最后小伙子鼓起勇气，看起来想要搞个价，售楼小姐就说价格都是透明的，没办法变动，但公司可以给实心买房的客户采取定金交一万抵两万的优惠措施，每户再赠送5个平方，不算在房价里，这就是最大的优惠了，买房人早交定金早选房，还可以选择最好的楼层和位置……
金秦寿和熊子健听着售楼小姐的一番营销话术，相互点点头，熊子健感叹到：这素质、这销售能力比咱们银行的大堂经理高了去了。
景倩倩终于训话完毕，在售楼部二楼的一间接待室里，双方开始了最后的谈判。
熊子健说：“前期签署团购意向书时统计的团购数是280套，最近又增加了几十户，那么我们登记的16号和24号两栋楼，共360套我们就全部包了。今天来想和景总再商量商量，看每平米能否在上次商定的均价上再优惠200元，每平米按5500元给我们签啊！”
“熊总啊，意向已经定了，这都是请示过集团董总定下的，我可没权力修改集团公司定下的事情。再说了，你们都是国有大银行的人，若要诚心给职工办事，这200元每平米的优惠完全可以给职工们补贴嘛，没有必要在我们民营企业这穷得可怜的锅里搅来搅去嘛！”
景倩倩说话直来直去，根本不给俩位银行来的团购大员任何面子。
“景总，我们团购的确是为职工办实事，能争取一点优惠是一点。再说了，按每平米200元计算，一套房子算下来最少得有两三万，按每套两万元计算，360套房子就是七八百万，我们就是顶个国有银行的大帽子，这么多钱我们可没处去补贴啊！”
金秦寿看到景倩倩说话毫不融通，就打个圆场。
“就是嘛，你们银行人没有这七八百万，我们民营企业就像鸡刨食一样挣几个辛苦钱，就更没有这七、八百万了。若给你们再优惠了，我们完全可以不做这笔买卖，如果这样做了我们就会被同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景倩倩牙尖嘴利，根本不和金、熊二人客气。
气氛一时就尴尬起来，双方就都有点斗气的样子。毕竟熊子健年龄大一点，更加圆滑一些，就再次圆场。
“景总，不优惠就不优惠，不要搞得这么生分，有话好商量嘛！”
“对呀，我就说嘛，你们银行人向来就是讲信用的嘛，协议好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想变就变呢！再说了，给一般职工优惠了，那我们每套房子一平米的销售提成就不能给你们了。你们俩费这么大口舌来给职工办这么好的福利，怎么着也不能白跑腿嘛。团购的事情我们董总和你们兆行长早已经把大原则定下了，咱们作为中层干部把领导交办的事情落实下去就可以了，切不可‘拿豆包不当干粮’啊。话说回来，你们银行怎么样我不知道，在我们这里若没有办好领导交办的事情，那是要在大会上挨臭骂的。我们董总骂起人来可不分男女、不论辈分，什么话都能骂出来的。就是我，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否则他骂起人来才不管我是什么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还是他儿媳妇的，和骂职工一样，什么话都能骂出来的。”
这个女人讲起话来就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别人根本插不上嘴。
“现在我们“五证”都齐了，可以签合同了，限你们银行人在一个月内签完全部360套购房合同，我们九地房产按每户一平米给你们提取销售提成共250万，绝不食言。你们俩个也是兆行长信任的人，我也不藏着掖着，这250万提成的出路都替你们考虑好了。你们是公家人，给钱也不好拿，既然是买房子上的提成，那就全部用房子来结算。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们一套全产权的花园精装洋房，价值就算200万。你们二位的房子交房的时候可以按照样板间的标准提供精装修，装修标准每套30万，这在咱们济城市也能算得上是高标准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二位回去抓紧督促签合同的事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