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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检查院来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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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河是济城市的母亲河,济城的老城区、新城区都沿着济河由西向东布局、延伸。近几年国家拨付的河道治理资金很充足,济城上下游30多公里的河道都治理成为河堤公园。由于水土流失严重,河道水位下降,在主城区河段,又修建了四、五道拦河水坝,聚水形成了几个人造湖,干巴巴、脏兮兮露出灰肚皮的济河顿时水波荡漾,整个济城市一下子像焕发了青春一样,显得生气盎然了。

    这几处人造湖都起了非常漂亮的名字,其中一处叫做月亮湖的,位于济城新城区与老城区的交界处,现在已经成为济城新的旅游休闲场所,起名华阳市。在月亮湖边的小山丘上,修建了宝塔公园,因其山顶上新建了一座十一层宝塔而成名。在宝塔公园山脚下,建成了民俗餐饮仿古一条街,汇集了全国各处的风味名吃。民俗街靠着月亮湖的沿岸,自然而然成为了临水观景的最佳去处,这里就是茶座、酒吧的密集区了。

    每当夜幕降临,彩光照射着黄烘烘的宝塔倒映在月亮湖里,石舫上茶座、酒吧的灯红酒绿反射在湖面上,站在跨河而建的廊桥上欣赏夜景,顿觉美轮美奂,恍如天上人间。此刻的游人们一定会迷失对地域的判断,自己到底是身处江南水乡,还是西子湖畔?

    这里不是江南水乡,更不是西子湖畔。这里依旧是北方高原,龙岭山下,这是国家的强盛、时代的发展、经济的繁荣造就的地域错觉感。

    三月中旬的济城,虽然集中供暖已经停止,但到下午气温依然有些微寒。月亮湖边的茶座、酒吧此时还未到达生意的高峰时段,显得有些寂静。济滨区支行行长吴海亮正在和分行个人金融部总经理刘金辉以及另外两个人在一个叫作“红房子”的茶座里打麻将。茶座老板很会做生意,老熟客吴行长电话通知后,她就提前把空调打开了,客人们到时,屋内温度已经非常舒适了。

    “吴行长,你们最近各项任务进展怎么样?你怎么还有空闲约我来搓麻将,你就不怕老板打你的板子?”刘金辉边打牌边和吴海亮闲聊着。

    “打我的板子?老板恐怕没得时间啊!听说老板最近运气有些晦暗,打牌输了好几场,这是以前没有听说的事情啊!”

    “不要瞎议论,我就问你在这个火急火燎的时间段,怎么就还有闲情逸致到处消遣啊。我可听说了,你最近手气一直冲,是不是今天想赢我的钱?”

    “看老兄说的,你今年鸿运当头,你要升了副处级,我还得仰仗你提携呢!”

    吴海亮故意给刘金辉点了一个炮,以便提起他的兴致。

    在华济银行内部,吴海亮以聪明、胆大著称。他肥肥的、头发稀疏的大脑袋后有三道肉杠,据说有这种相貌的人,财运一般都会比较旺。而吴海亮打牌,几乎没听说输过,最不济,也能保持个平手,手气实在不顺的时候,他总能找出理由退出牌场,及时“止跌回损”。刘金辉曾经给吴海亮总结了三个第一:打牌技艺第一,眼头子亮第一,死皮赖脸第一。外面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作“海猪”,一是形容他的外貌,二是寓意他像肥猪一样能拱财。

    “一个支行,除我外,还安排了5个副职,一共六位行级领导,平均一个行长领导13个员工,开大会的时候主席台都显得有点拥挤,开行务会时行级领导比部门经理都多,我都觉得怪怪的。”

    吴海亮继续给刘金辉点炮,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怪话。

    “‘开门红’的各项任务,我早给他们五个副职一项不留的分派下去了,完不成自己去市分行接受问责。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削尖脑袋往上钻,让他们以为这行长就这么好当啊!这次老板又要提30个副科级,怎么安排啊?我还听说有的支行为了争推荐名额,各种阴招手段都使出来了,班子之间也闹得不愉快,不值得嘛!‘开门红’任务指标一下来,我就给他们五个分派分派下去了,而且下了死命令。这会儿,他们都跑得像狗一样快,哪有时间和我争推荐权啊,我们济滨区就没有这方面的不愉快!”

    吴海亮言谈之间不无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高明。

    “16家支行行长谁能玩过你啊!我听说济东区的庄豹鸣都已经累趴下好几次了,这小伙子爬上蹿下的,积极地很呢!”

    刘金辉酸溜溜的讽刺着自己的继任者。

    “就是,小伙子跑得挺欢的,大有盖过你老兄当政时的风头啊!”

    吴海亮乘机挑拨了一下,他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庄豹鸣印象不太好。济东区最近几个重要指标已经跃居各支行前列,给他们这些当行长的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就是瞎胡整!济东区几个老人向我反映,庄豹鸣他们为了赶任务进度,竟然在严肃的扶贫贷款发放上弄虚作假,还私自使用客户留存的账户信息虚开电子账户。现在全济东区支行上下弥漫着一股业务靠胡整、指标靠日鬼的坏风气,办业务的规矩、制度在他们那里就成了一纸空文了。现在济东区的人像妓女一样没节操,骗保险、骗基金,只要数字上去了,就是什么‘能臣干吏’了。就连‘一堆狗屎’苟思明都学会胡整了,听说他突击弄了好几万个电子账户,都立功了呢!这次在老李的一力扶持下,他也进了副科推荐名单了。还有那个万剑莹,这就是个祸水,我在的时候都是限制着使用,听说现在还成了庄豹鸣的主心骨了,又出主意又冲锋陷阵的,我看庄豹鸣迟早要被她给祸害了。”

    刘金辉在任时凭着老资格,各项业务推动基本上是不温不火,市分行各部门也都给看点面子,所以基本上当了三年太平行长,业务总体上不算好,也算不得坏。而继任者庄豹鸣因为需要耀眼的业绩来转正,所以就使出了吃奶的劲来闹腾,竟然得到了老板兆行长的表扬和肯定。前后一对比,自己就好像被这个庄豹鸣比下去了一样,所以对这个过去在自己手下像个孙子一样的副职也就没有好印象了。

    正当刘金辉、吴海亮他们享受着月亮湖的美景,品茗论“狗熊”的时候,倒霉蛋庄豹鸣却在他的办公室唉声叹气。上任刘金辉离任前,把行里一季度的费用基本花的差不多了,结余的效益工资处理了杂七杂八说不上名堂的费用后,给全行人均发了500元后就吃干弄净了,等于给他这个继任者留下了个空口袋。他主持工作后,上下纵横、左右逢源都需要费用,可是一季度效益工资还没有兑现,自己又没有小金库,再者,按照兆行长的新政策,办公经费随季度任务完成情况进行配比,目前也没有下拨,当下的他彻底成为了“无米的巧妇、待炊的主持”。

    为难之际,“御姐”万剑莹给他出了个主意:本行一处闲置办公楼租给了一个外地人办旅社,租金每年10万元,根据协议,租金每年6月份交付。现在可以让承租人提前把当年的租金支付过来,这点钱先紧着不能记账的费用开支,以解燃眉之急。

    正当庄豹鸣神气十足的指挥着全行一百多人奋战“开门红”战役的当口,区检察院一纸来函却让他乱了方寸。当办公室邢主任拿着检察院的来函颤兢兢送到庄豹鸣手中时,他即刻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入职银行业七八年以来,他并没有和这个略带神秘的机构直接打过交道。仅有的一次,是开展“三地”教育时,行里请了一位检察院的干部讲过一堂预防职务犯罪的讲座。那时他入职不久,并没有职务,听课无非是陪领导们热闹场子罢了,并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他的意识里,只约略知道检察院是批准逮捕人的地方,仅此而已。

    他惊诧地问办公室邢主任,检察院来函是什么事?其实他看了来函,说是让济东区华济银行法人前去区检查院第二检查室接受讯问。“讯问”,这个看起来很严肃的词汇,使他的脑子一下子懵圈了,就再次问邢主任检察院到底是什么意思。邢主任结结巴巴的解释,说他已经联系过了,检察院的人说收到检举咱们行私设“小金库”、涉嫌贪污挪用公款的举报信,具体的事情让咱们去人详谈,还说让立刻就去,别的就不清楚了。

    什么“小金库”,咱们有吗?庄豹鸣一下子没想明白,但检察院是强力机构,动不动就会亮铐子的,不敢怠慢,就让邢主任赶紧把李副行长叫来商量。李副行长看了检察院的来函,就说:“检察院的来函写的明白,有人举报咱们行的财务问题,叫咱们的法人去接受讯问呢。”

    “法人?咱们行现在并没有法定代表人,我现在只是代理。李副行长,你在本地人头熟,你先去打探打探,看具体是什么事,咱们好有针对性的应对,好不好?”

    庄豹鸣以商量的口气,试图让李副行长代替自己去趟检察院。

    “好我的庄行长呢,人家检察院写的明明白白,是叫法人去,法人就是一把手,你现在全面主持着支行工作,就是事实上的法人。再说了,现在都是一把手‘一支笔’审批费用,财务上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啊,我去了给人家说什么呢?这公检法的事,都是严肃的事情,你得重视呢。”

    老狐狸李副行长本身就是个人精,这种麻缠事他耍滑头也是本性使然。既然使不动李副行长,办公室主任还是可以命令的。没办法,邢主任硬着头皮去了趟检察院,回来给庄豹鸣汇报时都要哭了。

    邢主任虽说是本地人,但也从未与检察院打过交道,一进检察院的大楼,竟然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第二检查室,一位年轻小伙子检察官接待了他,态度冷若冰霜。一听说不是行长,仅仅是个银行办公室主任,当时就火了,对着邢主任上纲上线的讲了一大通《检查法》。说作为地方国有银行,对待检察院态度不端正,挑战法律赋予检察院的权威,如有必要,检察院对于不配合的单位和个人,可以采取拘传的形式等等。总之,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邢主任让二十几岁、大约是刚上班的毛头小伙子给训了一个多小时,一句话却也不敢多说。

    但四十几岁的邢主任能当好多年的办公室主任,说明他早已经修炼到一定的高度了。那就是对待怎么发火的领导,他都能保持立正弯腰,两肩耸起,撅屁股抬头,脸上始终保持着谦恭的谄笑,一边如鸡啄米似的点着他的长脑袋,并不时的用手去划拉用于遮盖谢顶而留起的几缕护顶过桥长发,样子到显得呆萌可爱,领导训着训着也就被他搞笑的样子弄得泄了气了。那个样子就如同李莲英之于慈禧,因而他得以伺候了三任行长,依然在当着这个在支行部门里最具有权力的中层干部,大约是领导用起来感官倍觉受用的缘故吧。

    年轻检察官声色俱厉地训斥了邢主任一个小时,邢主任也就像面对自己老板的训斥一样,立正弯腰,仰头撅屁股,点头捋着护顶过桥长发,一脸的谄笑反倒把年轻检察官给弄了个没脾气。待检察官喝水润喉的间隙,邢主任就开始和他套近乎,说他认识检察院里的谁谁谁,还说他们单位李涛的父亲也在检察院工作等等。但年轻检察官不吃这一套,声色俱厉的说认识谁也不顶用,检察院内部有纪律,凡说情的、打探消息的、干扰办案的一律要记录在案、追究责任,要不你就试试!虽然邢主任不敢尝试找人说情而违反法律,但年轻检察官看到邢主任的态度还算端正,下来的谈话也就语气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些。

    从检察院回来,邢主任立刻向庄豹鸣做了汇报。

    “庄行长,咱们可能招了内贼了,举报的内容就是那10万元的租金使用问题。按检察院的说法,咱们是国有企业,应该执行收支两条线的财务制度,租金收入按照规定必须如实入账,可是咱们没有入账而是直接坐支使用,说轻了是挪用,说重了就算贪污。”

    “怎么是贪污呢?这笔费用全都用在了业务营销上,这是公款公用,并没有私用嘛!检察院拿根鸡毛当令箭,你没有给他们解释吗,派你去是干什么去了?”

    庄豹鸣略显得有些气急败坏,虽然邢主任比他大十几岁呢,但他对他说话从来不客气。

    “庄行长,我都给解释了,那人家说既然是用于业务营销,那就以你们银行的名义写一个正式情况说明报告给检察院,并把这10万元支出的账册、发票原件原封不动随报告送到检察院。还说如敢隐匿,就要追究伪证罪、隐匿罪证罪呢!”

    听邢主任说的如此严重,庄豹鸣反到冷静下来,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支手托着撑着下巴的手,在办公室来回走了两圈,又站到邢主任面前,用托着下巴的手指着邢主任说:“报告不能写,一写就留下把柄了。那些账册、发票你就如实拿去让他们看吧,反正咱们都用在了业务营销上,也没装在哪个人自己的腰包里。是这样,你去送账册的时候叫上李涛随你一块去,相机行事。”

    “庄行长,我去可以,可是人家检察院明确要求要单位一把手去说明情况,我去恐怕又要挨骂了。”邢主任不敢看庄豹鸣眼睛,低头嘟囔着。

    “邢主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平时在会上汇报工作时,个个听起来神通广大、人脉广泛、没有攻不下来的营销关。现在这点事情就是叫你跑跑腿,你怕个啥?天塌下来还有支行党委呢,他们大不了就给你耍耍威风,你听着就是,受不了委屈还怎么当中层干部?”

    年轻检察官翻了翻邢主任送来的账册,又严厉的训斥起来,说你们银行既不写正式报告,单位一把手又不来说明情况,这是不把检察院放在眼里嘛。再看看你们说的所谓的业务营销,就是这一大堆吃喝玩乐的票据吗?银行的业务营销就是吃饭、喝酒,就是洗浴、k歌吗?你们高大上的银行人就是采取这样庸俗的手段去营销业务吗?还有一张叫万剑莹的打的2万元借条,谭司机打的3万元的借条,都没有附账单,这些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营销了什么业务?向什么人营销的?这些营销对象里面有没有公职人员?如果有,检察院倒要查一查,这里面有没有吃拿卡要,有没有行贿受贿的问题

    检察官如机关枪一样发出了一连串犀利的提问,提出的问题都很尖锐,作为跑腿的邢主任当然一个问题也不敢擅自作答,只好把这些问题原分不动的又带给回给他的老板庄豹鸣。

    听了邢主任带回来检察院的话,庄豹鸣给邢主任挥挥手,把随邢主任一起去检察院的李涛单独留下,上下级正关起门来谈话。这时庄豹鸣办公室又响起敲门声,进来的是市分行监察室的贾主任。原来分行监察室也收到了同样的举报信,贾主任是前来摸情况的。

    听了庄豹鸣说了济东区检察院传唤的情况,贾主任明确表示,咱们内部怎么都好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关键是检察院哪里的事一定要妥善的、快速的摆平,而且不能留下后患。对于庄豹鸣提起的李涛家庭的情况和李涛这次提拔的事情,贾主任说这个事要抓紧向兆行长汇报,晚了如果把李涛给刷下来,检察院的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糟糕。

    老诚谋国的贾主任一番话,庄豹鸣听得很明白,他打心眼里感激贾主任的提醒,晚上说什么也要留贾主任吃一顿饭,而且他还硬着头皮陪贾主任喝了五粮液,临走又给他兜里塞了张卡,他是真心的感谢这位老经验的贾主任。

    第二天一大早,庄豹鸣又赶在兆行长上班前等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听了庄豹鸣汇报的情况,最近心情不佳的兆行长劈头盖脸就把他给训斥了一顿。挨了一通骂,庄豹鸣反倒心理稍微有些踏实,他就把李涛的情况硬着头皮给兆行长做了详细汇报,兆行长未置可否,但明确指示,检察院的事情必须抓紧了结,不留后患。如果处理不好,责任自担,行长就地免职。

    挨了一通训斥的庄豹鸣沮丧的回到自己的车上,司机老谭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脸色不佳,就加快车速,想送他回去休息。坐在后座的庄豹鸣在小车连转了两个急弯后,昨晚的宿酒又涌上来,他急忙打开车窗呕吐起来,随即就晕倒在车上了。

    司机老谭把庄豹鸣送到市人民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给开了一大堆检查单子,在等待他作ct的时候,老谭赶紧给行里打了电话。等李副行长、邢主任、万剑莹等赶到医院的时候,庄豹鸣已经在急诊科输液大厅里挂上了吊针。李副行长给庄豹鸣打了声招呼,见他没有睁眼、也没有反应,本来就瘦小的人蜷缩在输液大厅里的蓝色塑料连椅上,显得凄楚可怜。万剑莹见到自己的领导一晚上没见面就变成这个可怜样子,一下子就失声抽泣起来。

    还是李副行长年长经过事,镇定地安慰大家说,这里是全市最好的医院,专门看病的地方,人不舒服了精神就差一些,到了医院有医生管着呢,没事的。他吩咐万剑莹照顾好庄行长,随后和司机老谭就进了医生办公室。

    李副行长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脸色凝重,找了个僻静地方,打了几个电话,又托关系把庄豹鸣安排进特护病房住下,留下邢主任、万剑莹照顾,司机老谭随车在医院待命,自己匆匆赶到市分行去做了汇报。

    次日一早,老板兆行长带领人事部总经理金秦寿、办公室主任岳唐泉亲自来医院看望了庄豹鸣,又到医生办公室听了主治大夫对病人病情的初步诊断后,就在医院的楼道里对李副行长作了临时指示:

    一、济东区支行安排专人陪护,待所有检查结果出来、庄豹鸣身体基本稳定后,立即联系省人民医院作转院治疗;

    二、当前正值一季度“开门红”的最后收官阶段,由李副行长临时全面负责济东区支行的工作,必须继续落实好各项任务指标的落地收官,必须保持全行上下的人心稳定。

    市人民医院的停车场上,李副行长堆起满面笑容,双手高举着向兆行长的车挥舞着道别。直到奥迪车四个圆圈反射光在医院白瓷砖门墩上一闪而逝,李副行长这才敛起僵硬的笑容,点上一支南京至尊牌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有点小激动的心里默念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人民医院新建的20层住院部大楼,又发出一声短叹: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累断肠啊!

    庄行长,年轻人,但愿梨山老母保佑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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