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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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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分行“春训会”结束后,济东区支行专题召开了行务会,研究部署贯彻落实上级行会议精神,同时重点讨论了“开门红”的重点和难点,支行各部门经理轮番进行了工作汇报。

    济东区支行公司业务部现任经理苟思明,三十七八岁,年纪不大,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他个头不高,脸上的横肉挤着一双粗眉细眼,架一副眼镜,嘴里经常叼着一支烟,微翘的下巴使他的头向左偏着,走路后脚跟着地,一摇一晃地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外衣时常披着,活脱脱一个早年间乡镇老干部的形象。

    轮到公司部汇报的时候,苟思明清了清嗓子,把披在肩上的毛呢短大衣重新调整到舒适的位置,顺势续上一支烟,就拿起事先预备的稿子开始念起来。苟经理有个特点,就是吸烟的时候,从来不夹在手指间,而是在嘴上叼着,香烟轮换着从左嘴角转到右嘴角,来回倒,讲话的时候不能倒了,就把烟叼在嘴唇正中间的位置,香烟一明一灭的随着抖动的嘴唇一跳一跳,烟灰就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

    由于嘴上叼着烟,嘴巴打不开,所以他说出来的话就有些咕噜咕噜地含糊不清。小会议室这时一片安静,大家都看着苟思明嘴上的烟圈一明一灭,有的含笑、有的皱眉、有的瞪目,而苟思明浑然不觉有什么异样。他这个人一贯自信,我行我素,平时并不在意别人的什么看法。

    苟思明的老家也在龙岭山里,位置在大山的西段,不过他们那里的地形地貌比庄豹鸣老家十三道拐那条深山沟的地形好多了,属于龙岭山西部半山半丘陵地带,耕地还是比较多的。上世纪80年代早期,中国社会还普遍比较贫穷,山里人的生活来源主要靠种地,大人们每天从早到晚劳累在土地上,孩子们就在天然的环境中自由自在的疯长。好在苟思明老家的可耕地比深山里十三道拐的耕地多,他幼年时也基本能吃饱肚子。后来就走出大山,参加工作到华济银行,从边远的基层一步一步升到了支行机关,还当上了经理,人生也算顺利。

    但人生百样儿顺,也会有一个不如意。苟思明30岁了还找不到对象,熟人给他也介绍了不少,但女孩子们和他见一次面,就都不愿再搭理他了。有好事者经过调查,基本厘清了原因:苟思明和女孩们见面约会,从来不主动请人家吃饭,吃了饭也不主动掏钱。而且他烟瘾大,抽烟也不分场合,在商场随意吸烟,被人家劝说后还总是还大大咧咧地不以为然。有一次因为在禁烟场合吸烟,遇见了一个硬茬,还被扇了两个嘴巴子。总之一句话,这是个没有良好教养习惯的粗人。

    哼!什么教养不教养的,我从小家里穷,父母能给我吃饱肚子就算不错了。山里娃哪能和你们城里娃相比,打小教什么礼貌,学什么钢琴、跳舞,如果老天生我在城市里,我不比你们的教养好?这是苟思明的内心独白。

    苟思明从小自信,因为他算术学得好,后来从山里的学校考上了中专,是他们那一批山里娃中的佼佼者,就这一条,就够他骄傲的了!对象虽然没谈下,但并没有影响苟思明的生活习惯,依然我行我素,自得其乐。没有人能改变一个无所谓的人的习性,生活、工作依然照旧,但傻人自有傻人福,苟思明与他人生中的贵人就不期而遇了。

    苟思明的贵人就是如今济东区支行的李副行长。

    李副行长是苟思明的远房什么亲戚,据说在上世纪缺粮的年代,山里人苟家接济过城里人李家粮食,李家从此铭记着苟家的恩情。李副行长从外县调回济东区支行任二把手,就把苟思明从偏远的基层调入支行机关,后来又关照他一步步当上了经理。李副行长回济东区后,就积极发动同事们给苟思明说对象。也是贵人运冲走了倒霉运,在李副行长的操持下,这对象就说成了,然后就是结婚生子,苟思明的生活终于活出个人样儿来。

    前任刘金辉行长调任市分行个人部总经理后,主持济东区支行工作的庄豹鸣副行长对于苟思明任职的公司部工作并不满意,但鉴于自身的权威还不够,一时也拿苟思明没办法。但公司本部的工作又不能耽误,所以就把老大姐万剑莹从分理处副主任职位上平调到公司部,出任副经理。庄豹鸣实在看不惯苟思明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所以平时外出拓展营销、搞个接待呀什么的,总带着副职万剑莹,把正职苟思明给晾到一边去了。庄豹鸣心里盘算:等我坐稳了一把手,就把这个“货色”调出机关,发配到边远山区网点去,自己看着他那个老气横秋的样子就来气。

    春节后的一天,济东区支行召开贯彻落实市分行春训会议精神的行务会,会议从早上8点开到中午11点了,既定的议程才进行了一半。庄豹鸣“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会议开得很扎实。轮到公司部汇报时,庄豹鸣披衣叼烟念稿子,咕噜咕噜的声音使大家听起来很费劲,忍耐已久的庄豹鸣的神情看起来已经变得非常的不耐烦,他身体前倾,目光如炬的紧盯着苟思明。可是自信过度的苟思明依然在低头念着稿子,香烟依旧在两边嘴角轮换着滚来滚去,念稿子的声音愈发咕噜的厉害了。此时,在主席台上就坐的李副行长敏锐的注意到会场上的异常气氛和庄豹鸣近似愤怒的表情。

    自从庄豹鸣接替了刘金辉主持济东区支行的工作后,李副行长的心里就十二分的不满意,但老奸巨猾的他在面子上还是和庄豹鸣保持了最基本的合作。李副行长心里有个算计:自己再有两年就到站了,而苟思明正当年,就想趁着自己在位子上再推他一把。虽然他在心里 瞧不起庄豹鸣,但如今庄豹鸣后来者居上,主持了全盘工作,从副行长职位上转正是早晚的事情。而要把苟思明推上副科级,自己虽有很大的发言权,但最终还得由主持工作的庄豹鸣点头才行。所以他多次提醒苟思明平时要多给庄豹鸣汇报工作,见了面脸上也要表现出对领导应有的谦恭姿态,但苟思明的实际表现总让李副行长大跌眼镜。

    今天看到苟思明代表本部门汇报工作,依然是那幅老气横秋的样子,而且庄豹鸣脸上已经表现出非常不耐烦的神色,于是李副行长果断的打断苟思明的发言,当场训斥道:“苟经理,咱这是开行务会呢,又不是在田间地头砸胡基疙瘩(大土块)呢,你把你嘴里叼着的香烟掐了,把衣服穿整齐了,声音放宏亮,口齿放清楚了作汇报。公司部的工作是咱们全行工作的重头戏,‘开门红’红不红,你们公司部负责的指标占一半呢,这就要求你们公司部正副两位经理要好好谋划、通篇谋局,下大力气营销呢!今天咱们在紧迫的‘开门红’攻坚阶段,专门腾出一上午时间研究落实上级的部署,这是一场关系咱们行‘开门红’工作能不能打开局面的重要会议啊!所以要求在座的各位今天要认认真真、态度端正的作好汇报,为支行党委作出统一安排部署提供充分的依据。苟经理,现在请你代表公司部重新作汇报。”

    与会的人们看到李副行长当众狠狠批了苟思明一顿,都替他捏着一把汗。可是苟思明却并未感到有什么难堪,脸不红心不跳的掐灭烟、穿好衣、坐端正,又开始用他那独特的语言方式重新汇报起来。与会者们不由得佩服起他过硬的心理素质来,这事儿要摊在别人身上,这会儿恐怕正在到处找地缝儿钻吧!

    正所谓: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行务会一直进行到中午12点半才结束,会后庄豹鸣留下了两位副行长及人劳部经理,向他们传达了市分行关于在全市范围内公开竞聘副科级干部的通知。

    新年伊始,兆行长就遇到了许多预想不到的事情,迫使他不得不把几项主要的工作尽量提前。原本计划的全市副科级干部竞聘工作定在下半年的七月份进行,可当兆行长预感觉到官途危机时,临时决定把这项工作提前到三月份完成,并美其名曰:火线上岗!针对竞聘工作,兆行长强调,哪家支行、那个员工在“开门红”工作中成绩突出,提拔的名额和提拔的对象优先予以考虑。这个通知是在市分行春训会议结束后的支行行长会上口头传达的,正式文件现在还没有发下来。

    庄豹鸣作为主持济东区支行工作的代理行长,这个信息在正月初三给兆行长拜年的宴会上,兆行长就已经提前给他们这些圈里人透露了,所以这半个月来他在心中一直考虑这件事情,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一个范围。上午开完行务会,他特地留下两位副行长,向他们口头传达了副科级干部选拔的通知,请各位副职们提前酝酿一下,晚上召开班子会议讨论,初步拟定本行后备人选。

    班子会晚上七点准时开始。不过这次的会议形式比较特别,会议地点既不在支行会议室,也不在庄豹鸣的办公室,而是选在世纪金花大酒店里进行,故而会议的第一项当然是举杯祝酒了。

    济东区支行原本是一正三副四位班子成员,原行长刘金辉调市分行后,庄豹鸣接手了全盘工作,但市分行并没有宣布对他的正式任命,只是明确以副职身份主持工作,班子结构待市分行确定后再下达任命文件。这样的安排,让资格最老的李副行长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了。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副行长,论资历、论资格当个一把手绰绰有余,眼下原行长调走,自己理应顺位继任,可是上面既没有让自己继任的意思,也没有让自己临时主持工作的意思,这种被无视的感觉,令他非常的不爽。特别是刚宣布由庄豹鸣主持工作的那几天里,李副行长就如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总感觉一个个办公室里的人们都在背后打量他、议论他。好在宣布完没多久就准备过年了,今年春节期间他也没像往年一样去值班,美美的陪家人过了一个完整的新年假期,前后乱哄哄了十几天,初八上班后他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一个人对自我的认识是不全面的,往往局外人对自己的认识才是最准确、最全面的。同样,作为老资格的济东区支行人劳部周经理对李副行长就有一个准确的判断:这个人一贯的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已经50岁的副科级干部还想着提任实职正科级,就像一个“老顽童”似的不知就里。像李副行长这样的,一不是领导圈子里的人,二也没有培养前途,市分行不考虑他主持工作、或者把他扶正,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这位老骥伏枥的“老顽童”李副行长却没有自知之明,还给人家庄豹鸣闹情绪,这就是幼稚病嘛!你自己提拔不提拔,这和人家庄豹鸣是没有一丁点关系的。“人贵有自知之明”,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金玉良言,可是年已半百的李副行长还如孩童一般天真,不知天命,真是可笑、可叹!

    “李行长、常行长,今天咱们班子在这里聚会,这是我一个月前就有的打算。只是这一个月来又是三级‘春训会’、又是过年的,就把这个在一起坐一坐的聚会给耽搁下来了。还好,现在还在正月里,我就利用这个机会给李行长老兄,常行长老弟拜个晚年,同时也希望在市分行没有任命新的一把手的这段时间里,咱们几个精诚团结,把济东区这个摊子给上级领导守好看好,不要出什么乱子,到时候新的一把手一到任,咱们顺顺当当把这摊子事交出去,也就算圆满完成看守任务了。”

    庄豹鸣开宗明义,即讲了聚会的原由,又表达了自己的谦虚,二位副职自然无话可说,都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就共同连干三杯,我再给你们二位敬酒。”

    酒过三巡,气氛活络起来,庄豹鸣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就用双手使劲的搓了几下红扑扑的脸膛说:“这次市分行选拔副科级干部的工作安排得急,咱们也来不及作深入的考察,好在大家在本行都工作了两三年了,特别是李行长更是老济东了,咱们行150多人的情况个个在心里装着呢。要说符合副科级后备干部推荐条件的,全行也超不过10个人,今天咱们班子成员聚齐了,就把这事议一议,定下来后早早上报,也体现出咱们支行班子对干部队伍的培养和突出人才的重视,以此激励更多的青年才俊为咱们济东区支行的发展发挥自己的才干。”

    今晚聚会的正题开始了,李、常二位副职又点点头,表示同意。庄豹鸣就示意人劳部经理老周汇报初步符合推荐条件的人员名单及基本情况。

    待老周汇报完,庄豹鸣说:“这次市分行给咱们的推荐名额是两个,按照以往的作法,一般是在支行机关部门经理中推荐一名,在基层分理处、储蓄所推荐一名,这样也好平衡一下机关和基层的关系,也能稳定一下这些常年在基层的主任们的人心,好让他们安下心来扎根基层干事业,使他们领会到在基层作出成绩来,同样能够得到提拔重用,而不是老提要求、到处请托的要求调到支行机关工作。这样,基层一线稳定了,咱们的各项任务才有人去干,‘开门红’的主要指标才能落得实。我的初步意见就是这些,你们二位就具体人选也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你是‘班长’,推荐人选由你提出才对嘛,我们作副职的听招呼就行了。”

    老周听出李副行长话里含着酸溜溜的意思,暗自在心里嘲笑,老李啊老李,幼稚病又犯了。

    再看庄豹鸣,他好像并没有听出李副行长的话里有什么“酸菜豆腐 ”,就说:“那我就先抛砖引玉了。根据上年末在冲刺、收官工作中为我们济东区支行作出的重大业绩来看,支行机关的人选我推荐公司部的万剑莹。这个同志工龄也已经15年了,在基层、机关都有任职经历,突出的能力主要表现在对公存款的营销上。在上年末任务冲刺阶段,她为我行的两项存款任务的提前完成作出了重大贡献。这一次‘开门红’任务形势依然严峻,要在上年末数字上再上一个台阶,其难度你们二位也是清楚的。所以,推荐万剑莹也是符合分行兆行长‘火线提拔’的精神的。”

    庄豹鸣说完对万剑莹的推荐情况,停顿下来,想听听二位副职的意见。只见常副行长在专注的盯着手中的东皇酒,好像在思考着这酒怎么就能给人以胆量、给人以激情呢!

    再看李副行长,手里夹着一支香烟,脸色铁青、面沉如水,好像在聚精会神地思索着什么,而老周这时已经自觉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低着头,在会议记录本上详细的记录着党委会成员的会议发言。

    见二位副职没有什么反应,庄豹鸣索性一下子把自己的意思讲完:“基层的人选,我推荐城区分理处的李涛,这位同志是大学生,工龄7年,当主任也已经三年了,属于我行的青年才俊,今后也有发展前途,我们有义务为年轻人铺就更广阔的发展之路,让这些有才华的青年人走得更远。我的意见说完了,你们二位议一议。”

    良久,见二位副职还不说话,庄豹鸣就主动请李副行长发表意见。李副行长把手中的香烟掐灭,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对于推荐李涛,我没有意见,主任里面大学生也有几个,表现都不错。可谁让人家李涛的爹是副检察长呢,今后有个风吹草动的,咱们也能维护个通风报信的关系不是?”

    说完李涛,李副行长自顾自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又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这才慢悠悠地说:“公司部现在有二位经理,越过正职而推荐副职,这个关系颠倒了,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议论。现在的人‘无风还要起三尺浪’,推荐副经理而不推荐正经理,岂不人为造成给人诽议的口食吗?此其一;其二,万剑莹的底子我清楚,初中毕业,弄了个高中文凭,现在又弄了个党校大专文凭,这是一个‘日鬼人’嘛!写个几句话的报告都弄不完整,文化素质太差。根据你传达的精神,这次不搞演讲竞聘,凭的是考试,以她的文化水平,她能考及格吗?其三,万剑莹虽然有营销专长,但咱们行里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可以说突击完成的存款任务都是花钱买来的,这个咱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明说了。说她有营销专长,她营销的‘四通公司’葬送了两位行长,弄得咱们济东支行好多年抬不起头、翻不了身,职工利益受损,群众意见至今不能平息,咱们推荐她,不是把自己放在火堆上烤吗?”

    听了李副行长的发言,庄豹鸣被噎得好久说不出话,他想示意常副行长发表意见支持一下自己,但常副行长一眼不换的盯着酒杯研究不抬头。没办法,他只好请李副行长讲讲他的具体推荐人选。

    姜还是老的辣,李副行长一番言语有理有据,说的也都是事实,庄豹鸣一时没有想好反击的理由。虽然现在是他在主持全盘工作,但名义上还没‘扳正’,对于老资格的李副行长还不能硬顶,只好耐心地听着李副行长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公司部经理苟思明参加工作已经18年了,当中层干部也有5年了,有资格有文凭,年末的冲刺、收官,他是公司部正经理,公司部的功劳也应该算他一份。而且这次的推荐人选要参加考试的,苟思明曾干过支行的综合工作,考试答卷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咱们推荐上去的人选考试不及格,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咱们怎么给济东区支行的中层干部们交代。在这个关键时期,弄不好‘开门红’就会变成‘开门黑’!”

    李副行长的一通炮火很猛烈,轰炸得庄豹鸣有点不知所措,到底还是年轻经历浅,临场应变能力差得远啊!会议一时间冷场了,有点蒙圈了的庄豹鸣也学着李副行长的样子,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呛得他咳嗽好几声。

    “常行长,李行长说了他的意见,你也讲一讲,咱们这是班子会,要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嘛。我现在只是临时主持工作,可担不起一言堂的骂名呢!”

    没办法,庄豹鸣只好点名常副行长发表意见。别看常副行长比他小了几岁,可是提拔为副科级比他还要早2年呢。而且他性格圆滑,处事老道,各方面都不得罪,这一点像极了他哥哥、市分行的党委副书记大常副行长。

    “那我就谈一谈,不对的地方你们二位领导指正。”

    常副行长被庄豹鸣点了名,只好放下手中研究了半个多小时的那杯酒,清清嗓子准备说话。

    “喂喂,我说常行长,这杯酒你研究了那么长的时间,研究出啥名堂了?噢,没有?那你还不把它给一口闷了,不闷了它,酒都会笑话你的呀,呵呵!”

    李副行长见常副行长要讲话,担心他偏向庄豹鸣,随即出言讥讽,含有警示的意思在里面。常副行长心知肚明,心想:哎呀,这个老兄,还真想倚老卖老呀!

    “李行长,你是老前辈,不要总拿我们后辈开玩笑嘛!”

    常副行长也不含糊,一仰脖就把那杯酒干了。

    “刚才二位领导提到的三个人,我认为都是咱们济东区支行的优秀人才,完全符合推荐条件。如果真的筛下一个人,不仅会影响到眼前全行火烧眉毛的‘开门红’工作,对于他们个人来说,下一次的提拔机会能不能等到还是个未知数。市分行这次给了两个提拔名额,这只是口头通知,目前文件还没下达,咱们还有机会再争取一下。分行兆行长、金科长都是咱们济东区的老人,对苟思明、万剑莹两位同志都是熟悉的。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意见,咱们这次把这三个人都推荐上,庄行长拿上名单亲自去给兆行长汇报一趟,让市行给咱们增加一个名额,这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庄豹鸣见常副行长耍滑头,把皮球又踢给自己,就挠挠头说:“你们也知道,老板向来说一不二,这分行定下的事情咱们再去推翻,老板是不是会对咱们有看法?”

    “不会的,这次全部名额30个呢,增加一个名额占比都在小数点以后。再说了,分行党委和兆行长能让你主持工作,说明信任你、支持你,你去汇报,老板保证一准儿同意,嘿嘿!”

    常副行长狡黠地冲庄豹鸣和李副行长挤挤眼睛,就把二位领导抛给他的难题给糊弄过去了。至于兆行长应承不应承,这就是你庄豹鸣的事情了,而且以万剑莹的行事风格,肯定会去缠兆行长和金秦寿,没准这间事情就让这个疯女人给搅和成功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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