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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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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处级干部推荐名单共两个人,结果是更年轻的卓成胜出,这让老资格的刘金辉感到无比的失落。

    无论从资历、业绩各方面,卓成都无法和自己相提并论。无限的自信让踌躇满志的刘金辉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想到不久将要到来的副处级荣耀,他更是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刘金辉的自信是有依据的,他虽不是大学本科,可也是堂堂正正的银行学校毕业,国家颁发的正式中专文凭。20多年前的中专学历,那含金量比现在扩招的后的大学学历一点不差,当时那个中专是凭借优秀的学习成绩考上去的,而现在,只要你想上大学,分数不够钱来凑,遍地都是大学生。就拿现在招聘到县支行的这些所谓的大学生,早已失去了当年天之骄子的光环,留给人们的只是一张证明他们上过大学的证明而已。刘金辉在两个支行当过一把手,每一两年都要分来几个大学生,作为管理者,他观察他们,考察他们。最后的结论是:现在的大学生,一届不如一届,一年不如一年,凡是分到到县区上班的,毕业的学校基本不怎么样。除过年轻是资本外,学识和业务能力与他们当年的银行学校中专毕业生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但现在社会变了,无论是城里娃还是乡下娃,都是在家里千宠万爱的,刚上班家里就给买辆车,这群公子小姐们就开着车上下班,出去办个事,也都是开自己的车,这一点却比那些出去办事习惯向行里要车的老员工们潇洒多了,这就是时代的进步啊!但无论怎样,刘金辉都对现在的大学生评价不高,最近尤甚,因为卓成也是扩招后的大学生,而自己这个正牌的老中专生、由国家分配入行的老资格现在却输给了这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这让他对自己的活动能力及以往的工作成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冬日的济河公园游人稀少,竞争失败者刘金辉正在这里体会清静的感觉,冷风吹在头和脸上,让他感到莫名的痛快和舒服。济河公园是利用国家拨付的济河治理专项资金建设的,济河从济城市西北部山区发源,一直到下游汇入大河,绵延约240公里。济河流域的市县都分配有专项治理资金,所以上下游的治理模式也基本一致。即河道被新砌的河堤一分为二,一部分留为主河道,一部分建成河堤公园。这些河堤公园给沿岸城乡增色不少,同时也成为了市民日常休闲的重要场所。刘金辉快速走在河堤上,目中所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济河河道里依然是冬季特有的破败样子,河床裸露着,只有近岸处有一股浑浊的河水无声无息的向下游流去,而这股水里还有一半是城市所排的生活污水。想起30年前滚滚东流的满河水,那是何等的生机盎然和波澜壮阔。而现在,一切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迹,虽然精美,但天然的灵气却是荡然无存了。围绕着济河两岸的是密密扎扎的楼盘建筑工地,这些水泥森林令济河显得很无奈,它故意露出自己丑陋的灰肚皮,大约是在嘲讽城市的现代化进程带给自然环境的恶果吧!就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人们隔着笼子观赏它、挑逗它,而大猩猩却故意露出自己的雄伟器官,毫不在意的展示给人类看,令那些观看它的男男女女游客反倒一脸尴尬。呵呵,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谁当做了玩物,看起来这条古老的济河也是个保守派!与灰白败色呈明显对比的就是这些年来新建的河堤公园,虽然是在冬季,但公园里的常青树依然茏葱翠绿,草地上一道一道色彩斑斓的公园小径,有如毛细血管一根一根通到公园深处,使得河堤公园即使是在冬季,也涌动着十足的生气。

    刘金辉走在冬日的河堤上,心情也如同济河公园的景色一样,一边青色,一边灰色。手机在兜里已经震动了好几次,刘金辉都没有理会。自己的资历、业绩、人缘都没有问题,而且和分行一把手兆行长的关系也维护的不错,兆行长也曾暗示他支持自己,这次怎么就失算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眼光迷离、空洞的在河道里扫视,可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颓废。他和常副行长同庚,都已经四十二岁了,而常副行长提拔为副处级已经三年多了,这次又被任命为分行党委副书记,看起来前途一片光明。而自己在年龄上已经失去优势,再得不到提拔,那么科级职位就会成为自己仕途的“天花板”。后续的那些头脑灵光、奋勇跌扑的小年轻们正在使出三头六臂的本领向上拼搏,自己这次失算,以后被他们反超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在这个官本位气息浓厚的氛围里,今后让自己的白首如何面对年少的青丝?

    手机执着地响着,刘军辉从兜里拿出来一支烟点上,狠吸了几口,觉得气息稍平,这才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副行长庄豹鸣打来的。哼,这个庄豹鸣就是那些头削尖了脑袋不知羞丑往上爬的年少代表。之前只觉着这个小年轻有点小聪明罢了,而今天经过济河两种色彩对大脑的洗涤,他对全市华济银行的人物圈又有了一番更加深刻的认识。所以,在这种心理作用下,他这个热衷钻营,而且丝毫不加掩饰的小个子产生了无比厌恶之感。

    “刘行长,你在哪里?老板一早上打电话找你,你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吧。”电话里传出庄豹鸣焦急的声音。

    刘金辉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立即给兆文孜回电话,而是继续在河堤上疾走。他知道他要给自己谈什么,以前他还非常佩服这个道行深厚的银行政治家,而这次错失提拔良机后,他对这位平时表现得高深莫测的上级产生了极大地怀疑和莫名的反感,甚至还有些憎恨。想着兆文孜笑眯眯的细眼睛和盖住秃顶的假发,他一口浓痰如子弹般的喷口而出,射向露着灰肚皮的济河河道。

    下午四点多,这时候的金融大厦内是静悄悄的。有私事的已经溜走了,留在办公室的,都蔫耷耷的趴在桌子上不知干些什么,楼道里这时候鲜有人走动,好像约定成俗似的,连个上卫生间的人都没有。刘金辉故意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来市分行,就是为了避开人们的注意。自从省行宣布了对卓成的提任后,他仿佛感觉到,全市华济银行的人们看他的眼光都是怪怪的。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就是真的,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体会到这种细微的变化。

    “金辉,来,这里坐。”

    刘金辉在兆行长的办公室门口平复了一下情绪,兆行长看到是他来了,就和蔼地起身迎接,把他让到沙发上,还递给他一支香烟。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吸着香烟,大约这时候,吸烟是最好的心理遮掩吧!

    兆行长吸完一支烟,往沙发上一靠,笑眯眯的盯着刘金辉开口道:

    “怎么,有情绪?你也是多年的一把手行长了,总把情绪写在脸上,可不是一位合格的管理者呀!”

    “兆行长,请你重新考虑我的工作安排。济东区我已经干满三年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世事,我再挤在他们中间不大合适了。”刘金辉依然低着头吸烟,没有看兆行长。

    “我叫你来就是谈你的工作安排问题的,你有什么考虑?”兆行长依旧是和蔼可亲的口吻。

    “兆行长,我今年都43岁了,在您的鼓励下,我这几年努力工作,都拼上命了。关于这次提拔,我有意见。不是我嫉妒谁,可全行人都看着呢,我各方面不比谁差呀!说心里话,错过这次提拔,我的发展前途大约也就到了‘天花板’啦,我心有不甘啊!”

    兆行长的和蔼可亲,使刘金辉憋了好几天的郁闷一下子释放出来,他激动地向他的老板发泄着自己的全部情绪。

    “金辉啊,你的这些想法有点情绪化啦。我在裕北市当面向省行王行长汇报了咱们济城的情况,明确提出希望这次给咱们济城两个提拔名额,但王行长没有明确态度,只是说处级干部的提拔在咱们华济银行这个圈子里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王行长来本省也才4个多月,许多情况了解的还不透彻,韩副行长是本土派,我也曾向他全面汇报了你和卓成的情况。但是王行长初来,把今年的提拔名额卡得很严,韩副行长虽可以推荐人选,但名额是王行长亲自拟定的,所以今年全省提拔名额仅有5个,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一,其中省行营业部、裕北市和济城市各1个,省分行机关2个。这样看来,省行还是重视咱们济城分行的嘛!”

    兆行长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窗外,停顿了不说话。刘金辉正听在关键处,发现兆行长看着窗外不说话,只顾喝茶,显得气定神闲,倒是自己的神态由刚才的桀骜不逊,又恢复为往常作为下属应有的仰视态度了。看到兆行长放下茶杯,他赶忙递上一支烟,并打上火,恭敬地神态有又如“鬼上身”一般附体,眼光也变得和从前一样充满了景仰之情。

    “这个态度就对了,当领导的就要有容人之量嘛!”

    兆行长以他敏锐的目光观察到了这位刚才还满腔忿忿不平的下属的神态变化,看到他恢复了以往恭顺的神态,就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说话,以吊足他期待满满的胃口。

    “那就是说,等王行长全面掌控了全局后,人事工作就会有新的安排?”官场之人,唯官位仕途为第一命运,听到兆行长的话外之音,刘金辉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是肯定的,当领导的主要工作就是选人用人,用人方向就是他的施政方向嘛!我不也是回来了一年之后才搞的副科级干部竞聘吗?”

    兆行长看到刘金辉在自己几句模棱两可的好话安慰下,就又被自己重新掌握于股掌之中,不免心生轻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容易情绪外漏,又经不起几句好话的诱惑,显得那么迫不及待,哼!还梦想着副处级提拔的事情呢,我看他还是先好好修炼一下自己的内功为要吧。

    “金辉,你也不要看不起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身上条条框框少,凡事敢于下手。卓成在营业部一年,就办成了两个大项目,而且为了银团贷款的事往省上跑了好多次,听说还给省行韩副行长汇报过工作。话说回来,你有这方面的冲劲吗?你自己在这方面有过努力吗?现在的事情渠道很多,我也不可能把全部情况都能掌控了。为了你的事情,我打破常规,还冒昧的向王行长当面作了直白的汇报。最近,我倒是听说你还有些意见,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当面听听你对我的意见。两个星期了,也没见到你给我汇报工作,今天,我给你充分的时间,请你给我提提意见,讲!”

    兆行长以自己多年来练就的驭人术,几个回合下来,就把刘金辉在河堤公园思考了一上午才填满胸膛的勇气、怒气给一泄而空,刘金辉转而又回复到以前的“摇尾”状态,这令兆行长很得意。也正因为治下有术,银行政治家兆文孜在当年获得了全国金融系统“政治思想工作”先进个人,这可是一个全国性的荣誉奖项,这为他的银行人生增色不少。兆行长的用人之道就是听话、忠诚,像那些自恃有点能力、孤芳自赏的人要在自己眼皮下耍大刀,那他也得看看谁是这一亩三分地上的关老爷。

    “老板,我确实有点幼稚了,辜负了您对我的关心。”刘金辉有点痛心疾首,听到兆行长为了自己的事情专门给省行一把手做过汇报,他现在的心内只有无限的感激。

    “这就对了嘛,凡是只要想通了,态度端正了,就没有过不去的奈何桥。”兆行长看着刘金辉愧疚、恭敬神态,就继续教训道:

    “你当了多年的支行一把手,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我想你也应该锻炼出来了。不要着急,机遇有的是,就看你态度端正不端正了。”

    “老板,我错了,请您批评。”刘金辉满脸羞惭。

    “这个态度就好嘛!机遇是为有准备的人而准备着,从现在开始,你要振作起来,把工作抓好,就有机会。我已经听到确切消息,总行基于风险防范的需要,要在全国系统内单独设置‘审计办公室’。‘审计办’最低一层设置到地市一级,审计办主任级别拟定为副处级。咱们先不说全国,就省内来说,12个地市加上省行营业部,那最少也得新增十几个副处级岗位。这种大趋势下,咱们济城市最少也得分配一个名额,到时候分行力主推荐你,你自己也再努力一下,我想问题不大。”

    听到兆行长透露的这个好消息,刘金辉心跳得突突突。有老板的推荐,自己的前途那是一片光明啊!他躬身给兆行长点上一支香烟,恭敬地搓着手,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在老板面前,袒露自己的心扉,这就是最大的忠诚,这是他多年的为官心得。

    兆行长美美地吸了一口烟,他现在很满意刘金辉的态度。

    “‘审计办’的设置是根据中央金融工委的意见设置的,据可靠消息,此项工作要在上半年设置到位,所以,我估计,过完春节就会有文件下来。所以,我准备现在就把你调到市分行主持个人业务部的工作,你要利用好春节前后的机会,一方面抓好全市个人金融工作,另一方面也要多跑跑省行,多汇报工作,给领导上留下一个好印象。此外”

    说到这里,兆行长停顿了一下,吸了几口烟,若有所思的问道:“今年来咱们济城搞‘转型’培训的刘美丽,你还有联系吗?”

    “哦,当时只是在市行见过一面,印象很深,听说很有背景,只是我没有和她单独联系过。”刘金辉对兆行长的发问有点错愕。

    “你还是观念老旧了,没有年轻人的头脑灵活了。我这里代表分行走正常的推荐程序,你自己也得努努力,趟一趟社会上的路子。”

    说到这里,兆行长叹了一口气,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好相对刘金辉说:“现在的社会啊,比我们过去复杂多了。那时只知道紧跟领导,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现在啊,经济社会,因素就复杂多了。你知道为什么调你到个人部吗?”

    刘金辉疑惑地摇摇头,兆行长接着说:“个人部上官颖调走了,听说是调到京城某分行了。这个信息之前咱们一点都不知道,还是省行公司部刘宝龙处长透露的。上官颖的老公是部队上一位团职干部,和军队上的一位高层牵上了关系,一纸调令就把上官颖调到京城了。现在进京该有多难啊,可人家说办就办了,把咱们都蒙在鼓里了。所以说,正常程序之外的路子也很重要啊!”

    “我懂了,老板。我想请陈美丽小姐吃个饭,还得请您给联络联络。”

    “请吃饭?你也得请的动人家。是这样,柳莺你还记得吗?对,就是办酒会的那个柳莺,你们济东区支行当时买了有10多万的红酒吧,你找她,让她给你联络。这一次一定要抓紧啊!”

    “好好好,我明白,这次一定不辜负老板的栽培。”

    刘金辉满心欢喜的连忙点头。此时,他知道,自己和老板的关系又增进了一个层次,算是心腹之臣了,就大着胆子问:

    “老板,那我调走之后,派谁接济东区的工作,我好准备准备。”

    “好吧,就给你透个底,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据我观察,庄豹鸣这个小伙子不错,态度积极,济东区支行目前各项工作状态维持的也不错,你们是一个班子的,就让他以副行长的身份先把工作主持上,观察一段时间再考虑转正的问题。毕竟他提任副科级才一年多,提快了容易飘,也招人嫉妒。”

    兆行长给刘金辉交了底,而刘金辉还有点疑惑:“老李当了多年排名第一的副行长了,这次让他在小年轻的手下干,会不会有点不服气啊?”

    “不要怕他,老李的脾气我摸透了。他循规蹈矩了一辈子,当了十年副职了,再有个两年也就到站了。你去给他说,让他好好配合工作,表现好了,退二线后就安排他进市分行机关,如果闹情绪,就地安置。他是老同志了,你给他把利害关系讲透,我想他会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不得不说,兆行长的思想政治工作还是有一手的。他三言两语就把一个愤气满胸、精神颓废、失败情绪缠身的老资格说得又雄心壮志的踏入了新征程。兆行长的秘密法宝就是就是切中了这些人心中的痛点——提拔!只要你想升官,那就得先喝洗脚水。

    不得不说,职务的提升,带来了荣誉,实现了自我价值,同时也的确承载了相应的压力。刘金辉调任市分行个人部总经理后,副行长庄豹鸣全面主持了济东区支行的工作。由于上年末突击冲刺,给新一年的“开门红”任务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同时,也因主持了全市最大支行工作,的年轻人那颗火一般的事业雄心反倒被激发出来。所以,在春节前后组织存款的旺季,庄豹鸣忙的连轴转,挨个拜访了区里的重点局办、企事业单位,以及能联系上的本区私企老板,请客送礼成为了他主持工作后的第一要务活动了。只是农村出身,十几年学生生涯,加之身体瘦弱、眼睛近视的他,并没有一个请客吃饭的好酒量。好在刘金辉行长在任时教导他,为了今后工作需要,需要锻炼一下酒量,他才从一杯酒就上头的处男级别,练到了能喝个三、四两白酒的酒量了。可是高强度的请客和接待,使得这个体弱的年轻人还是盯不下来,好几次都是被司机从酒场背回来的。贴心的万剑莹经理劝他的新领导少喝点,酒醒了的他自嘲的说,人家上级领导管着咱们呢,人家都在喝,咱还不得喝个胃出血呀!

    还是老政治家兆行长没选错人,年轻人就是有一股子拼劲。

    庄豹鸣主持济东区支行工作后,就把公关能手万剑莹又调回支行公司部任副经理,每天陪着他外出请客送礼,两个人都有一股子冲劲,没多久就开始惺惺相惜起来。

    春节前,约了财政局副局长吃饭,庄豹鸣又被喝得东倒西歪的送回了办公室。细心的万经理留下来照顾庄行长,虽然她也没少喝,但她酒量好,加上是女同志受照顾,总体上酒后的情况比庄行长好多了。北方的三九天气还是非常冷的,从外面被搀回来的庄豹鸣手脚冰凉、不省人事的卧在办公室里间的卧室,万经理怕他感冒了,赶忙把办公室里外的空调开得最大,又从从冰箱里找出一瓶酸奶,插上管子,放到嘴边让他吸吮,以便解酒。

    酒醒后的庄行长看到万经理像大姐姐一样照顾自己,又想到她一个女人抛家舍业的白天黑夜陪他跑业务,以至于感动得哭了,匍匐在她的怀里像个受了委屈儿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一样。

    这一夜的谈心,也使得两个人彻底交了心,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知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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