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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顺藤摸瓜,暗门子,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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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文,你老实跟孤说,在承县除了那娄阿鼠,还有谁跟你联系过?”

    “没有没有!那娄阿鼠算是下官的上线,罗天教都是单线联系的,除了集会根本就碰不到其他人。”

    孙县承连忙摆手,额头见汗。

    “那你们平日里都是在何处集会啊?”

    高长恭追问,却叫他一阵犯难。

    “每次集会都是娄阿鼠通知我,再由我去通知其他教众。我加入罗天教不到二十天,三次集会都在不同的地方。”

    老道耸耸肩,忍不住从座子上跳起来,指着孙文的鼻子就骂起来。

    “孙文啊孙文,你让道爷我怎么说你。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都四十多了才混了个正八品,参加个邪教连个头头儿都混不上!”

    老道骂归骂,脸上依旧挂着淡定。

    “长恭,我看还是让他这个糊涂蛋将功补过算了。”

    高长恭思索了许久,倒是觉得这伙儿潜在的逆贼是不会放弃布局在承县的这盘大棋的。也觉得这糊涂官儿还算有用,暂且先留着吧。反正这厮也不敢逃跑,就算逃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他。

    “孙文,这县丞你就暂且干着。回去之后时刻注意罗天教的动向,一有了异动就来向我禀报。可千万不要一错再错了。”

    孙县丞如蒙大赦,磕头不迭,连连应下。等到将所有的细节都敲定好后,他终于长舒一口气,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带着随从退出了县衙。

    “这娄阿鼠呢?你不打算放回去?”

    老道端起了桌上的茶水,一口闷了下去。喝得太急,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他身上有命案,抓了也不会打草惊蛇的。”

    高长恭轻描淡写地说道,“至于罗天教……”

    高长恭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

    “孤自然是要去拜访拜访他们的。”

    千里之外的邺城,与朱雀大街相邻的一处茶楼里。

    房屋紧闭,乌漆嘛黑的,只有香火燃烧时散发出的荧荧火光。一楼的柜台前,黑袍和尚盘坐在香烛中间,檀香的白烟缭绕,使得他整张脸看起来模糊又神秘。

    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匆匆走进门内,跪倒在蒲团上。

    “皇爷,那承县的娄阿鼠被抓了。”

    他说完话之后,便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坐在蒲团上的和尚。

    和尚微微颔首,从阴影中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神情。他开了口,却丝毫没有阳刚气,而是一种偏忽于男女之间的中性嗓音,显得妖艳而妩媚。

    “嗯?耗子而已。怕不是他手脚不干净,偷了人家的东西。”

    男人低声解释道:“他是偷盗不成,反而谋财害命背上了人命债。”

    和尚轻笑起来,摇了摇头。

    “越是这种人就越要掌握在我们手里。他们幻想着能一步登天,到头来不过是为我大周做嫁衣。酒色财气,越是有弱点的人就越能掀起滔天巨浪。”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既然他已经被明面上的人抓了,那就派人弄死他,然后找人跟承县那个叫孙文的接头。贫僧倒是要看看,在他兰陵王的地盘上起了火,他要怎么灭!”

    “遵命。”

    男人答应一声便准备离开,和尚却突然唤住了他。

    “对了。”

    “您还有事儿吩咐?”

    男人转过身来,疑惑地问道。

    “别叫我皇爷,我很不喜欢。你要不嫌命长可别拉上我。”

    和尚眯了眯眼睛,盯着他,语气变得森寒起来。

    男人身体抖了几下,慌乱地叩首。

    “是,昙献大师,我记住了!”

    他爬起身,快速消失在房间内。

    和尚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诡谲莫测的光芒。

    他喃喃自语,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跟什么人诉说。

    “亡高者黑衣?我看未必是陛下。”

    随后他又双手合十,轻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我主保佑我佛。”

    可惜的是,昙献的这句警告还没来得及传出去,关于他太上皇的称谓已经开始从皇寺向城中蔓延了。

    也就高纬这个接受能力迟缓的皇帝对于这事儿丝毫不清楚,而知道的臣子也没人敢往上递个奏表。万一他哪根筋抽了,就不是一张纸的事儿了。

    而娄阿鼠那边,高长恭不仅安排了衙役官差一天不间断巡视,还暗中藏了许多的燎原卫四处侦查。别说你想杀人了,不从正门,你就压根进不去府衙。

    而孙文,则像个傻瓜一样,兢兢业业地当着他的县承,每天按时点卯,生活规律到无以复加,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高长恭虽然怀疑他的诚心,但是也只是怀疑罢了。现在承县还没有发生任何大的动荡。

    “喂!跟大王说,我都招了!他问我什么我都说!”

    娄阿鼠蓬头垢面跪坐在牢房里。他的手腕、膝盖和腿都已经被铁链拷死,浑身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看上去凄惨极了。

    “大王说了,你就在这儿好好住着。住到他把你们那个什么教主给抓住了,才允许你死。”

    狱卒说完就走了,只留下娄阿鼠一个人独坐在牢房里,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犬吠鸡鸣声,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

    “皇爷,你不准备救我是吧?我也跟你鱼死网破!”

    他知道外面有高长恭布置的耳目,因此并不担心他自己会暴露出去,反而决定豁出去一切求生。

    可惜他的愿望最终落空了。

    夜幕渐渐降临,牢房外突然传来了一些响动,伴随着沉重的铁锁声。

    娄阿鼠猛然睁开了眼睛,紧绷着神经戒备着。

    很快,一个狱卒打扮的陌生男人推开了铁栅栏门,朝着里面喊道。

    “娄阿鼠!”

    听到他喊自己名字,娄阿鼠顿时松懈了下来。他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红肿淤青的双腿。

    “你怎么来了?”

    “皇爷说了,要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狱卒咧了咧嘴,将一块帕子塞到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唔——!”

    娄阿鼠拼命挣扎着,喉咙里挤出了呜咽声,双眼瞪圆了,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狱卒却不以为然,像没事儿人一般拿出一条带着倒刺儿的铁链子,狠狠地往娄阿鼠的脖颈子上一套。

    娄阿鼠的瞳孔陡然收缩,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铁链,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

    “娄阿鼠,皇爷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那狱卒装扮的男人还没回过神,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随即昏死过去。

    “咳…咳咳…”

    娄阿鼠疯狂地扯掉了嘴里塞着的帕子,趴在墙壁上不停地干呕着,吐出来的全部都是鲜血。他喘息着靠近牢笼门,看见那个狱卒倒在了一旁,双目紧闭,不知死活。

    他吓坏了,立刻爬回了角落里,蜷缩起身子抱住头。

    “还能喘气儿就说一声,大王叫你过去。”

    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他惊讶地抬起头,看见那个黑影站在牢笼门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

    “大王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绝对不骗大王了。”

    娄阿鼠哭丧着脸,连忙说道。黑影哼了一声,慢慢蹲下来。

    “娄阿鼠啊娄阿鼠,也不知道当国贼有什么好的。”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娄阿鼠的脑袋,语气鄙夷地骂道。

    “随我来吧。”

    黑影拎着娄阿鼠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丢进了马车,自己也跃了上去。

    他们的行踪很隐蔽,除了驾车的侍卫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在一阵颠簸后,娄阿鼠被一脚踹了出去。映入他眼帘的,则是城郊军营红色的帐子。

    “进去吧,王上在里面等你,把你知道的都一字儿不落地说出来。”

    那黑影说完这句话,竟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娄阿鼠愣在原地半晌,咬牙冲了进去,只见高长恭一袭玄甲坐在案桌前,背脊挺直,正专注地批阅着公务。

    “大王啊,我什么都招了。您留我一条命,至少别让我死在皇爷的手里啊!”

    娄阿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地哭道。

    高长恭放下手中的毛笔,冷笑一声。

    “三天前你就该招了,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他喝了一口已经放凉的清茶,苦涩的味道弥漫上舌尖,才让他的头脑清醒起来。

    “说说吧,皇爷是谁?”

    高长恭抬眸,犀利如鹰隼的眸子直直逼向娄阿鼠,让他不禁瑟缩了一下。

    “皇爷是教主,教主就是皇爷。”

    娄阿鼠磕磕绊绊地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周围变得格外寂静,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让人胆战心惊。

    “还有呢?接着说啊!”

    高长恭冷淡的语调让娄阿鼠更加害怕,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教主,教主就是教主……”

    “孤是问你这个皇爷是谁,你跟他见过几次面儿,长什么样儿。”

    “就跟皇爷见过一面儿,他穿着斗篷,说话不像个爷们儿。”

    娄阿鼠小心翼翼地瞥了高长恭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唯恐他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迁怒自己。

    “皇爷,这人怕不是藏在邺城。”

    高长恭若有所思。他早就猜测过这罗天教的教主可能躲在邺城,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有了娄阿鼠的供词,他倒是确信了八成。

    “平日里都是谁跟你联络的?”

    “这…是…这我也不清楚啊,他们每个人都遮蔽眼目,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

    娄阿鼠说完这句话,心虚地抬眼瞄了瞄高长恭,发现他仍旧盯着自己看,不免更加慌乱起来。

    “兰陵府的罗天教都在哪儿聚头儿啊?”

    高长恭也看出来他说话透着心虚,可眼下除了娄阿鼠就只剩下那两个一问三不知的玩意儿了,也就继续追问下来。

    “兰陵是您的地盘儿,就土地庙儿那一亩三分地儿。您把那老骗子抓了,他们就又回承县了呗?”

    娄阿鼠谄媚地笑了笑,讨好似的凑上前去想拍马屁,却被高长恭一脚踢翻在地。

    “承县就不归兰陵管了是吧?还有那自称长老的老骗子,他不是兰陵管事儿的?”

    “他是个屁啊,他原来就是承县祥福楼抹桌子的伙计!我混到现在还是个小小的管事儿的,他一个刚学会坑蒙拐骗的老头儿他就敢当长老!”

    娄阿鼠忍不住破口大骂,心里憋屈极了。

    他本来就是个小混混,要不是仗着自己年轻力壮,有点儿本事,也轮不到自己做管事。

    “你也一样,好好的有手有脚非要再长一只手,干点儿活计不行吗?非要偷鸡摸狗!现在还跟邪教混到一起了!”

    高长恭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娄阿鼠,恨不得一拳捶烂他的鼠头。

    “那你们承县的罗天教”

    “城南的做暗门子那条街,从左数第五个门。”

    高长恭挥手示意侍卫赶紧将娄阿鼠拖下去,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皇爷,有点儿意思。”

    高长恭勾唇笑了笑,端起杯盏抿了一口茶水。

    “就是不知道你这个爷,是大爷的爷还是阿爷的爷。要是阿爷的爷,孤还平白无故又多个九叔儿出来。”

    他喃喃自语着,放下手中的杯盏,吩咐道:“跟孙文说,让他派人手守着暗门子。他是去寻欢作乐也好,还是去做事儿也罢。别让那伙儿人发现了。”

    “要不要派咱们自己的人?”

    “杀鸡焉用牛刀?他孙文要是连几个逆贼都看不住就别干了,就这么跟他说。”

    “是。”

    黑影应声而退,屋内再度安静下来。高长恭倚靠在软榻上,缓缓闭上眼睛。他的眉头微蹙,陷入沉思之中。

    夜幕渐深,万籁俱寂。营帐上忽然裂开一道口子,一个黑色的身影飘了进来。她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儿,显然高长恭今晚是宿在此处的。

    “有正门你不走,我这营帐你总得给孤补上吧?”

    高长恭懒洋洋的声音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不真切,仿佛隔着一层雾气,缥缈不定。

    “本殿还以为你吃醉了酒,就毫无戒备了呢。”

    那女子摘下了带着黑纱的斗笠,露出一张娇俏动人的面容。

    “有的时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有的时候是万杯不倒自浇愁啊。”

    她说着走近软榻边,伸手撩起高长恭散落的发丝,仔细打量着那张俊朗无双的面庞。

    “最近怎么如此憔悴?”

    高长恭倒是不领他她这情,一巴掌打掉了那只手,语带讽刺。

    “陈婌娇啊陈婌娇,这邪教都快逼到咱们脑门儿上了,你这儿一点儿情报都没有,孤能不急嘛!孤哪儿跟您这公主似的,为了逃避婚配,来到我们这大齐一亩三分地儿悠闲自在?”

    陈婌娇听着他略带怨愤的抱怨,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坐到了书案旁的软垫子上。

    “本殿这不是解你之忧来了?那日你派人送来罗天教的消息,我还真就让人走了一趟陈国。不过,这罗天教压根在陈国就没有什么势力,连一道蛛丝马迹都抓不住。”

    说来也奇了怪了,这种形势压根就不符合高长恭的预期。若是周国下的套,那也总该是无差别的攻击,不至于弄个凤凰单展翅,一头翘儿的结果。看来这罗天教的祸根应该是数十年前就埋下来了。

    “孤刚从罗天教的人嘴里得知,那教主是个号称‘皇爷’的,倒是可以确信,那教主就藏在邺城无疑。”

    高长恭伸伸懒腰,慢腾腾地坐直了身体。

    “叫皇爷的话,不是跟周国宇文家有关,就是跟你九叔九婶有关。”

    陈婌娇挑起一缕秀发绕在指尖把玩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宇文家的人,我倒是暂且没有头绪,倒是太后最近可是风流得紧。”

    高长恭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说的许是昙献和尚跟太后的风流债,毕竟和士开这老货挂了,那昙献听说长得还算有点儿姿色,两人干柴遇烈火也不是不行,可这跟罗天教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昙献和尚跟罗天教有关系?你别逗儿了!”

    高长恭摇摇头,觉得公主这推断未免太荒谬了一些。

    “你可别忘了,那昙献在邺城王公文武口中可是被戏称为‘太上皇’的。”

    陈婌娇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这件事儿对她来说并不值得费神,但她越是云淡风轻,高长恭便越是感到事情棘手。

    “孤总不可能写个奏表,就跟陛下说,那个想当你后爹的和尚是个准备篡权夺位的邪教教主吧?”

    若是他真的这么跟高纬说,怕是自己要落得个搬弄是非,污蔑天威的罪过,刀砍斧剁之后弄成肉泥也不为过了。

    一语至死,这句话绝对不假。

    陈氏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说道:“反正这个消息我已经传到了。至于朝廷那头如何决断,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她站起身,拢了拢披风。

    “对了,听说太后那个派到你这儿的那个叫张香香的,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

    高长恭倒是从她这话头儿里听出了一股酸味儿,哑然失笑。

    “蛇蝎美人,孤可受不起啊,怕是每日都想着怎么弄死孤。”

    陈婌娇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临走之际丢下一句。

    “本殿再帮你查查那个叫昙献的和尚,兴许能有点收获。”

    望着她那抹留有余香的身影,高长恭眸色渐沉。

    他倒是希望这陈婌娇能有些收获,毕竟自己这情报网才建立了不到一年,比她这弄了好几年情报网还是逊色不少。

    可谁又能想到这蛛丝马迹最后竟然指向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和尚,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几十里外的承县暗门子一条街上,眼见是夜色阑珊,可这条街道真是春色无边。

    虽说是棚户暗门子,但每一家上面都挂了各式各样的牌匾。

    “大爷,来玩儿啊!”

    一阵阵莺莺燕燕的呼唤声从巷口飘来,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的男人背对着她们摆了摆手,脚步匆忙地往前走去。

    “哎哟喂,瞧这小哥害羞的……”

    “你看那小模样,啧啧啧……”

    那群女人们一边说着荤段子,又继续招徕着客人。

    这一条街都是卖皮肉生意的,其实说白了,就是专门勾搭年轻男子,哄骗他们掏银钱买些稀罕物品的地方。

    因为这附近的商贾富贵之人都不喜欢跟这种腌脏地方有牵扯,所以这条街基本没什么达官显贵,多是些地痞流氓的藏身所。

    左数第五家的门前,倒是干净得紧。除了门外吊着一张骰子样式的挂匾,能看得出是户赌坊。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披着黑衣斗篷,从巷子尽头缓缓走来。

    “哟~~来新客人啦?赶紧里面请!”

    赌坊里的龟奴将他迎进屋内,热情招待。

    却说外面是棚户暗门子,可这赌坊里面装潢得颇为雅致,桌椅都铺着洁白的狐狸皮毛,看上去很暖和。

    一名年纪稍长的龟奴凑了过来,问道:“客官今晚是想赌点啥呀?”

    矮瘦男子取下帽兜,露出一张阴柔的脸,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把钱正鸿给我叫来,就说皇爷找他。”

    龟奴闻言愣了片刻,旋即谄媚地点点头。

    “好嘞,您等会儿啊,我这就去喊钱爷。”

    龟奴转身就跑,那速度堪比兔子,眨眼间就跑了个没影儿。

    而那矮瘦男子则在原处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喝了口茶盏里的香茶。

    不多时,一位瘦削得跟痨病鬼似的男人,顶着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阴森狠毒的气息,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三秃子,你的春天要来了。”

    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矮瘦男人,眼里透着精明与探究,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猫儿。

    “呵。”

    矮瘦男子冷笑了一声,抬腿坐到了赌台前,伸手拿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皇爷说了,那娄阿鼠折了进去,就让你三秃子接替他的位置。”

    瘦削男子听罢,先是一惊,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就说那个蠢货活不长久的,贪小便宜吃大亏。”

    矮瘦男人斜睨着他,讥讽地笑了笑。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你要是办砸了差事,我饶不了你。”

    “放心吧,皇爷既然让我管这事儿,那咱就办得敞亮亮的。”

    他摸着光溜溜的脑袋,嘿嘿笑了起来。

    “先去跟孙文联系,还有,别让高长恭他们给逮住了。”

    那矮小的男人又重新披上了披风,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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