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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隔墙有耳,算命理,入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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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过晌午,打承县城隍庙那黑木大门外来了这么一位奇人。

    这人身材不高,又瘦又小的,不过才五尺一二。身穿着一身青绿色的麻布短打,身上唯一值钱的部件就是手腕上戴着的黑色佛珠。一脑袋秃秃的,在头顶只只留了一撮毛儿。这人看着能有个二十多岁,皮肤铁青。细眉豆眼眯缝着,突嘴长脸。打人中这儿,一左一右伸出两撇黑灰色的小胡子。一张小嘴巴,露出两颗焦黄的大牙。别看这人瘦小,可骨节处大,证明了是有功夫在身。尤其是他这双脚,是细长无比。

    要问这人是谁啊?正是那杀人的凶犯娄阿鼠。

    这娄阿鼠刚踏上了城隍庙的台阶,就觉得一道金光直射入他那双鼠眼中,一身冷汗可就出来了,一看这人就偷着亏心。

    那城隍庙三个大字金光闪烁,左右的楹联刻着烫金的大字,“行善到此心不愧,恶过吾门胆自寒”。

    娄阿鼠抹了抹额头上的密汗,双手合十朝着匾额摆了摆,就大摇大摆地进去了。虽说是亏心,但胆子也是真大。

    就这么径直摇晃着越过几道大门,来到了供奉城隍爷、城隍奶奶的那间正殿。就见那大殿里,城隍爷不怒自威,城隍奶奶慈眉善目。左右各有几块牌匾,写的是“纲纪严明、浩然正气、护国庇民、我处无私、发扬正气”。

    娄阿鼠滴溜溜地鼠眼一转,就瞧见了旁边还坐着个穿着干净朴素的算命先生。心说之前没听说过有算命的啊,今天是冲着我来的?那我一会儿得算一卦。

    又瞧见了这城隍塑像前的蒲团上跪着绸缎铺子的大掌柜的陶朱公陶掌柜,赶紧上前两步,跪到了他旁边,这就是又要蹭香拜。

    娄阿鼠可就出了声,朝着陶掌柜的一作揖,展开了笑颜。

    “陶老板,您发财!”

    陶掌柜的原本闭目而祷,被这么一打扰,睁开了眼睛。见着娄阿鼠后,微愣一下,旋即也回了一句。

    他也知道这娄阿鼠是来蹭香烧的,也就没太在意,谁让他摊上了呢。

    拜了三拜之后,娄阿鼠从签筒中取了一签。

    这签子是用竹片削成的,上头只写了八个字:船行风急,浪高航险。下下签的黑签!

    完了!这下娄阿鼠可就真慌了,他这次可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来的。要是这下下签都算准了,那岂不是要栽在这里。

    这一心慌,娄阿鼠就容易多嘴,这一多嘴就什么话都往外吐了。除了那算命的先生,四下无人。所幸也就拦住了正要往外走的陶掌柜的。

    “大掌柜,您听说了前几天肉脯的游大当家的遇害的事儿了吗?”

    陶掌柜的皱了皱眉,停下了离去的脚步,“怎么?你想告诉我,那凶手是你?”

    娄阿鼠一噎,差点给憋死过去,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连忙摆手解释。

    “我是说这凶人,他盗了游葫芦的一吊钱。”

    陶掌柜的突然就来了兴趣。

    “哦?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跟这一吊钱有何关系啊?”

    娄阿鼠见陶掌柜的对这个感了兴趣,赶紧将那天在街头巷尾看到的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是不要紧,可是您难道没发觉您那伙计陈瑞生这几天都没回来吗?”

    陶掌柜的心里是知道这陈瑞生是去干什么了,毕竟这伙计还从他这儿取了一吊钱。

    一吊钱!

    想到这儿,陶掌柜的马上慌乱起来。

    “瑞生不会被官差抓了吧?”

    “是啊!”

    娄阿鼠双手一拍,故做痛心。

    “那游葫芦的小妾苏玉莲正好跟陈瑞生在一起,就这么被官府误会了呗!”

    陶掌柜的顿时傻眼了,那这下陈瑞生岂不是很冤枉。

    “大掌柜,我是真替陈兄弟委屈啊!这事儿,陈兄弟也是受害者啊!”

    娄阿鼠继续哭嚎。

    陶掌柜的听了这话,心情复杂的很。也顾不上娄阿鼠在这儿猫哭耗子了,赶忙往城隍庙外赶,心里还盘算着千万别让陈瑞生出事儿。

    倒是那算命先生在一旁喊了起来。

    “算命卜卦,测字凶吉!”

    这算命先生一开口,娄阿鼠就乐了。这人不是找茬吗?他哪里有闲工夫和你瞎扯蛋?拿着这下下签,还是抓紧时间往临郡逃命要紧。

    正想着往外走,就瞧见一面如朗玉的白面小生进了门。

    娄阿鼠这下连逃命的心思都没了。这小生正是兰陵王高长恭。他猫着腰,快步走到卦摊前坐下,故意用胳膊遮住了面目。

    那算命的轻笑着,摇了摇头。心道:你小子心里是真真有鬼啊!

    “先生,你这儿算命准吗?”

    娄阿鼠故意压低了声音,不停地向后瞥向高长恭。

    算命先生却是淡然一笑,“准,准的很。不准不要钱。”

    娄阿鼠一听这话,就更放松了警惕。

    “那就算上一挂。”

    “一卦二十文。您是测字儿啊还是让我给您相面啊?”

    “测字儿。”

    说着,就递了二十大板过去。那算命先生接了钱,随手扔到一旁,备好了纸笔。

    “请您赐个字儿吧。”

    娄阿鼠哪里像是个识字的,直接抓起笔,随便写了个“鼠”字。

    算命先生接过来,看了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开始编排起来。

    “你这个人名字里有个鼠字吧?”

    这娄阿鼠心说:真是神了。我这一没通报名姓,二来连话都没说上两句,这算命的真是大造化。

    “先生,我信您了。您真是神了,我叫娄阿鼠,正有个鼠字。”

    算命先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这个字儿,鼠头小,想来是鼠目寸光挺短视的。近来为了一笔小财,你可谓是煞费苦心。”

    娄阿鼠开始在凳子上坐立不安起来,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屁股上扎针。

    “你这个鼠尾巴太长,做事情怕是留了后患了。还有就是,你这鼠终究见不得光,尤其是明面上的官家。”

    娄阿鼠此时已经傻了,整个身子汗如泉涌,脚下板凳上冷汗直流,双腿如灌铅一般重。

    “老鼠偷油,又叫偷油婆。嗯,你这个人,是不是你杀了游葫芦!”

    算命先生震声厉喝,一拍桌子怒目圆睁质问起来。

    “是,啊不是!”

    娄阿鼠浑身颤抖,撑起浑身的力气掀翻了卦摊儿,拔腿就想往外跑。

    这娄阿鼠不愧是盗门出来的,那一身贴墙飞的功夫出神入化,几步蹿到出了大殿就要跳墙逃走。正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双腿,把他给拽了回去。

    “啊!是你,兰陵王!”

    娄阿鼠认出了来人,顿时吓破胆子,脸色惨白无比,嘴唇哆嗦着喊道。

    “娄阿鼠,还不随孤回府衙认罪。”

    高长恭拉着他的双腿往城隍庙外走,可没想到一步未动,那娄阿鼠的裤子就脱了下来。双腿一剪,硬生生把高长恭的手别开。一个鲤鱼挺身,站起身来。

    “不愧是属耗子的,像老鼠一样滑。”

    高长恭不怒反喜,他正要看看这所谓的真正江湖中人有几分功夫。刚才这厮从他手底下溜掉,显示出了极快的速度和非同寻常的灵敏。

    那娄阿鼠也镇定了心神,一边闪转挪移,一边想着如何才能从兰陵王的手上逃脱。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虽然武艺高强,但也仅限于江湖之中。眼前这位乃是大齐赫赫有名的将军,自己在他手上就跟一只小跳蚤差不了多少。

    “兰陵王,我与你素昧平生,今日也并无交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我告诉你,我背后是罗天教!”

    那娄阿鼠说到罗天教三个字的时候,满脸都是得意。

    “好小子,我正等着你呢!就等你这罗天教的!”

    高长恭一拳捣向了娄阿鼠,这一拳又急又猛,打的娄阿鼠眼前一晃。娄阿鼠不敢硬抗,脚尖轻点,侧身躲避。

    他见势不妙,准备再次逃窜。可高长恭却根本不让他离开半步,双拳紧追不舍,逼的他左支右拙,狼狈不堪。

    娄阿鼠实在受不了了,一咬牙,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一跺脚冲向了高长恭。高长恭见状哈哈大笑,他早猜到这厮会狗急跳墙。因此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待他靠近,身形微晃,双手伸出,牢牢扣住对方肩膀。

    就听见嘎巴一声。

    娄阿鼠竟然像一只脱了骨的泥鳅一般滑出了高长恭的掌控。又是一阵骨头咔嚓作响之声,他那变形的身躯竟然又完好如初了。

    “你居然还会锁骨功!”

    高长恭瞪着眼睛盯着娄阿鼠,心中暗惊。不过又想到他毕竟是暗门里的盗门人士,会点儿独门秘籍倒也正常。

    “爷不但会缩骨功,咱这纵云梯攀墙书也是到家的。”

    娄阿鼠得意洋洋,摆了个架势跃身而起。

    可惜他忘记了一件很严肃的事,那就是他刚才被高长恭打成这副鬼模样,身上已经有了暗伤,还没等攀上墙头,就浑身如炸裂般疼痛起来。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高长恭正想刁住他的腕子,送他出门交给县承看管。

    可不想刚上了手,就看到他怀中钻出两只毛茸茸的大耗子。那耗子一尺来长,扁毛灰发,血目圆张,朝着高长恭的手就咬了上来。

    “畜生!”

    高长恭一甩手,将两只大耗子丢了出去。

    那两只耗子落地之后,立刻就弹跳了起来,再次朝着高长恭扑来。高长恭一皱眉,抬脚就踢,可谁知道那两只耗子似乎是有灵性一般,竟然在半空中扭曲了几圈,轻巧地避开了他的攻击。

    再看娄阿鼠,已经跃上了墙头,朝着高长恭做了个挑衅的姿势。

    高长恭冷哼一声,双脚用力一踏地面,整个人凌空跃起,朝着娄阿鼠的脖颈处抓去。那娄阿鼠的反应奇快,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可高长恭的速度更加快捷迅猛,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把他按在了地上。

    “啊!”

    高长恭后脖颈子一阵吃痛,松开了手。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硕大的黑影趴伏在他的后背上上,那灰色的大脑袋正在拼命拱着高长恭的脖颈。

    那东西正是刚刚被扔出去的那两只耗子,它们现在又爬了回来。

    高长恭一看,心中火气蹭蹭的就冒了上来,这两个小畜牲竟然还敢偷袭他。回手掐住了两只耗子的脖子,朝着地面就是一摔,砸断了两只耗子的脊椎骨,把它俩活活摔死。

    “混蛋,你竟敢杀了我的宝贝儿子!”

    那娄阿鼠一看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小耗子被高长恭弄死了,顿时悲愤莫名。可又不敢继续磨蹭,毕竟自己小命不保,骑上了墙头,朝庙外逃。

    正庆幸自己逃出生天,又奇怪高长恭为什么没有追来。就又听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娄阿鼠,跟本县回府走一趟吧!”

    他回过头,正瞧见孙县承抓住了他的肩头,而身后则是七八个官差。

    “老孙,这小子会缩骨,你们拿铁链子给他绑好了。”

    打墙那头又传来了高长恭的声音,孙县承答应了一声,带着衙役们朝着娄阿鼠围了过去。

    娄阿鼠心慌不已,他使劲挣扎,可是那肩膀被孙县承擒住,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摆脱。

    “县承大人,我可是罗天教的……”

    “你放心吧,本县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孙县承已经听了高长恭说了这罗天教的危害,哪里还敢继续助纣为虐。当下便叫来了衙役,帮忙把这贼人五花大绑。

    “县承大人,你不能这么做。你若是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饶你一条狗命。否则的话,你们都得死。”

    娄阿鼠奋力反抗,试图威胁孙县承。

    “闭嘴!”

    孙县承呵斥了一句,朝着娄阿鼠那光秃秃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又吩咐衙役堵住了娄阿鼠的嘴。

    他们把娄阿鼠带回了县衙,高长恭已经换了衣裳,坐在案桌后面喝茶了。

    而老道也乐得清闲,就在墙角里一卧,又改回了那副邋里邋遢的模样。换句话说,穿什么好衣服,他都感觉刺挠。

    高长恭见娄阿鼠进了大堂,朝着县承点了点头。

    “老孙,今儿这事儿办得还算利落。把这货跟那个碰瓷儿的分开关。明天一早儿,你跟着我们押送这二人回兰陵受审。”

    可说是终于把这“大耗子”押进了牢房,但外面的人安生了,里面的人歪心眼子可就多了。

    这一夜,娄阿鼠的心里仿佛生了虱子,如百爪挠心,怎么想怎么难受。想着用缩骨功吧,可没想到绑他的绳子是特制的牛皮扣,越挣扎就越紧。又想着唤来耗子绑他挖挖洞吧,这县衙干净得别说好耗子了,就连苍蝇蚊子也一概没有。

    不光是娄阿鼠别扭,孙县承这一夜也七上八下总也没有消停的时候。心说悔不该加入这罗天教,本想着还能通过这拉人入教收点儿传教钱补贴一二,没想到自己这名字还在罗天教手里握着。你好好的,要造哪门子反啊?你说你起义你就学陈胜吴广多好,非要打着神啊鬼的名头。

    就这么,天蒙蒙亮。孙县承顶着一对熊猫眼,带着八九个杂役班头押着装有娄阿鼠的铁笼车,随高长恭两人往兰陵府行去。

    娄阿鼠在车厢里蜷成一团,脸上全是恐惧和懊恼。他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源于一种未知,这种未知是来自罗天教的。有了这罗天教的头衔,自己这看头的罪过要是变成凌迟那可不是好受的。

    “娄阿鼠,你可别忘了。交代了杀人的罪过,你也暂时死不了。孤得听听你那罗天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高长恭突然转过头,笑容冰冷。

    “就是,早说早入轮回。道爷就纳了闷儿了。你们这邪教揉得可真杂,把佛道两家都编排进去了。还真不怕他们秃驴报复啊?”

    李老道也仰着张大脸,朝着囚车一歪。气得老驴阿福,活想给他一蹄子。

    “秃驴,实话说吧。那些个自以为佛门勋贵的,现在……”

    话说一半儿,娄阿鼠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了嘴,却依旧晚了。

    “现在怎么?”

    李老道把脑袋伸到囚车栏杆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娄阿鼠,看得他直发毛。

    “算了,你不说。一会儿到了府衙也能让你招。你可不知道长恭他这一年弄出来什么新手段。”

    李老道这儿威胁了一半儿,就被阿福硬生生拉回到高长恭身边儿,弄得老道挺不自在的。

    “唉唉唉,蠢驴!”

    他打了一下阿福那笨重的脑袋,骂了声。也不自找没趣儿,静静地走着。

    一路无话,那娄阿鼠也蔫儿了下来。

    晌午刚过,衙门上三班衙役就列队左右,高堂上坐的是高长恭、孙县承,左右单座儿是李老道和府衙的文书。

    而眼下那娄阿鼠就被绑着,蜷缩在堂下。陈家两兄弟与苏玉莲站在娄阿鼠旁边。

    “娄阿鼠,咱们一件一件事儿来解决!”

    高长恭惊堂木一拍,吓得娄阿鼠差点从地上窜起来。

    “这游葫芦一案,经过承县的审案笔录和孤的调查。你趁他熟睡入房偷窃,不成想惊动了游屠夫,然后趋使耗子咬死游葫芦,盗走了他家的一吊钱,可有此事?”

    娄阿鼠抬头看了高长恭一眼。

    “没错。我当初只是为了拿他的钱财花花,本未想害命。可他半夜从枕头下取出杀猪刀,我就一狠心,把他给了结了。”

    “好胆。”

    高长恭猛然将惊堂木拍响。

    “你不但入室盗窃,还谋财害命。最后栽赃嫁祸于陈瑞生、苏玉莲。你当真是个阴暗的油皮耗子!”

    这句话一出口,堂下哗然。

    李老道倒是没觉得有啥,但其余众人皆露出鄙夷之色。尤其是那苏玉莲和陈家两兄弟,更是怒目相向。

    “还没完呢。”

    高长恭冷哼一声。

    “你前日可否遣耗子盗取了兰陵府米铺冯大当家的家财啊?”

    “呃……是。”

    娄阿鼠低着头,显得很羞愧,但随即又强词夺理:“不过是拿了一吊钱罢了。”

    “你是只拿了一吊钱,但你却间接害死了冯大当家的爱子冯锦郎。你那耗子在冯大当家的家中成了灾祸,又往隔壁陈润生家里钻。陈润生本想着下药做饼消灭鼠患,可不想耗子药却被冯锦郎误食。你说,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吗?”

    “这……”

    娄阿鼠哑口无言。

    “按大齐例律判你个斩监候,毕竟你这小命儿还有些用处。”

    他吩咐左右把娄阿鼠带入监牢,又转向了陈氏兄弟等三人。刚要言语,就听到门外有人喊冤。

    “去看看,是何人喊冤。”

    不多时,那承县的布商陶掌柜的姗姗来迟。纳头拱手便拜,口称冤枉。

    “陶掌柜的是为了陈瑞生而来?”

    “正是,陈瑞生本是我的伙计,因其弟获罪,故而支了一吊钱。却不想被那娄阿鼠冤枉。望王上明鉴!”

    高长恭却是朗声长笑起来,示意陶掌柜的在旁静候。

    “陈润生这罪过无非是巧合至使冯锦郎服毒,倒也无罪。更何况那钱财被娄阿鼠盗走,与陈润生无关。而陈瑞生与苏玉莲本就受娄阿鼠诬陷,现已洗脱罪名。故判三人无罪。”

    几人听完自是大喜过望,连忙道谢。待到府衙只剩下老道与县承之后,高长恭则又回想起罗天教的事儿来。

    “孙文,你实话告诉孤。那罗天教是不是与你有牵连?”

    高长恭虽是询问,但神情严厉,令孙县承顿时紧张万分。

    孙县承沉默片刻,才缓缓答道:“王上圣断,臣确有联系。不过是贪图小利罢了。”

    “哦?你与那罗天教什么干系?”

    高长恭惊堂木一拍,孙县承赶忙俯身跪倒,连连磕头。

    “回王上,那娄阿鼠告诉我,只要我能说服一个人加入罗天教,我就能收百枚常平五铢,那就是一钱银子。可我就是贪财了些,跟谋逆无关啊!”

    他说完这句,又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贪财?”

    高长恭微眯双眸。

    “孤看你就是个糊涂的八品官儿!你这分明是贪财好利、蛇鼠一窝!你知道罗天教是怎么个邪教吗?”

    他的语气陡变凌厉起来。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最恨大齐朝廷、恨当今国君,那绝对是那罗天教的妖贼!”

    “这罗天教可是信佛不假,他们信的可是阿弥陀佛,而大齐国君乃是转轮王。若是到时候教徒过多,揭竿而起。到时候你孙文担得起责任吗?”

    高长恭一通质问,让孙县承愣住了。他只是以为自己能捞些好处,至于百姓信什么,跟他有何关系?再说了,这罗天教本身跟其他的佛啊道的差不多嘛。可没成想,其背后却是这么个关系。

    “怎么?你还没认识到?你当真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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