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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瞎子过堂,语相讥,加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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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士开领了皇命,拿了皇旨,就要奔赴东方齐州府上任复命。说是复命上任,无非就是在山东地界待上三两天,等文书批复了,走个过场罢了。

    而国舅爷胡长仁出了后宫,是越想越气,到了后半夜愣生生是再也睡不着了。吊眉三角眼里血丝通红,脸色更是黑的吓人,仿佛能挤出墨汁来似的。他实在是想不通,凭什么一个自小就伴着高纬长大的伴读,能比他这个亲舅舅还要重要。他也实在是想不通,一个脑满肠肥,只会阿谀奉承的死胖子,凭什么能做到这一步。

    胡长仁披上了外衣,也不顾是不是半夜三更了,就开始在院子里踱步。他心中憋闷的厉害,恨不得把肚皮里的火气都给泄出去才好。

    “国舅这是有心事?”

    黑影中突然闪出一道身影,跪在了胡长仁背后。只瞧见那人身穿夜行衣,足下一双黑官靴,头扎黑方巾,青铜面具蒙面,外披一件连帽披风。腰间挎着一对匕首,手臂处还缠着厚厚的黑麻布。

    “让你打探的,可曾清楚了?”

    胡长仁转过身来,盯住了面前这人,冷声问道:“那死胖子明日从什么地方走?”

    “走官道,除了一辆马车之外,只有八人随行。”

    那人低着头回答道。

    “哼!真当老夫没办法收拾他么?”

    胡长仁阴恻恻一笑:“走官道,也得做了他!”

    “国舅,您的意思是……”

    那人迟疑了一下,又继续问道:“若是被朝廷发现,怕是……”

    “怕什么!我乃当朝国舅,就算是皇上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胡长仁冷笑着回应道;“况且,咱们这一趟干完活,谁知道是咱们的主使。再者,即便是查出来,咱们不认账就是了。到时候找个替罪羊推出去就行了。”

    说完,胡长仁终于渐渐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朝着卧房慢慢悠悠晃过去。

    翌日,鸡鸣三声,天将大亮。

    和士开王府外,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稳当地停在了府门口。马车四周围了八名骑着高头骏马的壮汉护卫,显示出了此行的规格之高,远超寻常百姓的富户人家所用的马车。

    “头儿,不用那么紧张吧?”

    打头的护卫靠近了马车的窗子,低声问了句。

    “王上说了,他在朝中得罪的人太多了,还是小心为上。”

    在马车里坐的根本就不是和士开这个死胖子本人,而是他的护卫头头。在他的精密算计下,就料定了胡长仁会派人刺杀他。

    “还有,王上说了。要活人,不要尸体。”

    “头儿放心,我晓得了。”

    那护卫点了点头,挥动马鞭,驱赶着马匹缓缓向前行驶起来。

    马车里坐的是一名身形矮小却很健硕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留了短髯,目光凌利,浑身透着股凶悍气息。他不时透过窗户观察着四周的动向,催促着马车平稳向前。

    而此时的和士开,早就乘着另一辆普通马车沿着小路朝齐州府进发了……

    车行八十里,才从清都尹出不久,已是傍晚时分。

    和士开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见夕阳西斜,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

    虽说今日是七月初六,但因为临近夏末秋至,所以白昼较长,故此到了傍晚时分,仍旧还是暮色苍茫。

    和士开掀起车帘,望向远处的群山,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思索着也不知道那些个护卫逮住了胡家的刺客没有,这心里实在是没底。

    “大王,怎么了?”

    车夫听闻了他的轻叹声,忙询问了一声。

    “没事儿,加紧速度,早到齐州为宜。”

    车夫急忙扬起了鞭子,马车的速度陡增,很快就消失在了群山峻岭中。

    与此同时,在大路官道上,护卫一行人也进入了夕阳映照下的密松林中,等待着将要来临的杀机。

    “咯吱,咯吱……”

    车轮不断地碾压过松软的泥土,

    带来了一阵阵沙沙响。突然,马车的颠簸感骤升。车夫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倾倒了下去。好在他反应及时,抓住了缰绳,才避免了直接摔翻在地。

    “来了。”

    车中的护卫头头握紧了长剑,提醒众人做好准备。

    “驾——”

    伴随着一阵嘶哑的吼叫,马蹄声轰隆隆地传入耳膜。

    马队中,最左侧的两位护卫迅速策马挡在车队的前方。而车厢中剩余的五名护卫则抽刀在手,警惕万分地守在马车旁边。

    不过眨眼间,就被十余名黑衣马贼打扮的人围住。

    “对面的兄弟,报个蔓儿吧。”

    领头的护卫朝着对面撂了句话。

    “没必要,车里坐的是和狗吗?”

    对面的黑衣马贼见护卫没回话,嗤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俺们兄弟心狠手辣了。”

    说话间,黑衣人纷纷拔出了兵刃。

    而和士开的马车上,也突然俯身降下一道黑影。那影子甩出三道袖箭,直接穿破了马车的顶棚。

    那黑影下腰翻身,打车窗翻近车内,迎面而来的就是和士开护卫头头的铁剑,真乃明晃晃耀人眼目。

    那黑影定睛观看,大叫一声:“不好,中了奸计了!你不是和士开!”

    那黑影慌乱躲闪,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铁剑的攻击,并顺势又甩出了一枚袖箭。

    可他还未站稳脚跟,那雪白的剑刃朝着他的脖梗子横空劈砍过来,逼迫得他不得不来回躲避。

    “我当然不是和士开,我是要你命的人!”

    那护卫头头狞笑了一声,招式愈发猛烈。不过一刻的功夫,这黑衣刺客终于折在了他的剑下。而车外的打斗也渐渐停下来,这也就意味着胡长仁的刺杀彻底以失败告终。擒了胡长仁的人马,护卫并没有打算前去追赶,反倒是带着贼人返回到了邺城。

    这边胡长仁与和士开的斗争刚告一段落,那边斛律明月和祖珽又在都城闹腾开了。

    这日斛律老汉正端坐在左丞相府堂前处理公务,虽未遮挡堂门,但还是被下属用竹帘子遮住,生怕有不速之客冲撞了他。

    “京戍又要百万两银子修补兵器,不是年初才批过嘛?”

    斛律明月坐在堂内喝着茶水,漫不经心地说道。

    “左相,这是门下侍中左仆射祖廷送来的,说是陛下批过的。”

    斛律老汉抬眸瞅了眼桌案上的奏章,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先搁着,这祖瞎子贪婪成性,定是他谎报了实情,想在这里面捞油水儿。”

    “丞相,这陛下的批文您留中不发,怕是不好吧?”

    身侧的参军提醒道。

    “怕甚,俺害怕他祖瞎子在陛下面前胡扯不成?”

    斛律老汉满脸无惧地说着。他戎马半生,什么大风浪没经历过,区区一个老瞎子,还不放在眼里。

    “这份也是祖侍中送来的,说是护城河的河堤要修了,要五十万两银子。”

    那参军战战兢兢的又递上一份奏章,斛律老汉瞥了一眼,冷哼一声。

    “这祖孝征还没瞎的时候就已经目中无人了,他当年骑着马从我身旁经过,差点就把老汉给踩在蹄子底下。现在嘛,怕是鼻孔都要翘上天了!”

    斛律老汉冷声骂了一句,将奏章拍在桌案上,怒斥道,“这样的混账东西。春天怎么不修啊?这都快秋天了,还要五十万两,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

    “那您看?”

    参军试探着问道。

    “他要钱的奏章都留中不发,其余的你看着办吧。”

    斛律明月伸了个懒腰,迈着四方大步,悠哉悠哉地走出了丞相府。真就是天下无巧不成书,一个错身的功夫,祖珽就被仆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进了大堂。

    “左相,我来取我的那些奏章了。”

    那参军见状干忙把祖珽扶到了旁边座下,收拾好了那些已经批阅好的奏章,这才开了口。

    “祖老侍中,相爷不在。您的奏章都在这儿了。”

    祖珽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感,但还是能感到一丝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参军瞧着他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主动询问道。

    “祖老侍中,您还有何吩咐吗?

    “我那一百五十万的批文?”

    祖瞎子犹豫了片刻,终于缓慢地开口询问。他那苍凉沙哑的嗓音,让人心内一阵触动。参军愣怔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开口,而祖孝征也没有催促,反而耐心地等待着。

    “您…您还是想想您怎么得罪左相了吧。他老人家说了,凡是您要钱的批文一概留中。”

    参军小声地说完这几句话,转身退了出去。祖孝征呆呆地望着那敞开的房门,许久才从牙根儿中挤出来一句话。

    “斛律明月,何故如此对我啊!”

    这档子事儿对于祖瞎子来说自然是没完,毕竟斛律明月看人还是准的,不过他这人不仅自大贪婪,而且心眼儿跟针鼻儿差不多。他这辈子自从让高湛熏瞎了眼后,就坚定了一个信条:不是在隐忍中爆发,就是在隐忍中灭亡。

    所以他祖瞎子就得刨根问底地问问,到底自己是怎么惹到他斛律明月了,竟然被他如此对待。不过在斛律明月府邸旁站了两个时辰有余,还是没找到一位能让他切中主题的人来。正要转身回府,就听见一老头儿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慢慢地朝着他走来了。

    “老朽给祖老侍中请安。”

    那老者穿戴朴素,但依旧是绫罗绸缎傍身。背脊挺直,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精光熠熠。他一拱手作揖,就露出了他那花白稀疏的鬓角。

    “哦,是谁啊?”

    祖瞎子寻思着之前没遇到过这号人物啊,不禁皱起了眉。

    “我是左相爷的老仆,单字一个凌。”

    祖瞎子听完,心中大喜。心说:老小子,可让我逮到你了。我倒要问问,他斛律明月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祖瞎子长舒一口气,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十两银子,笑呵呵地伸出了手。

    “老凌啊,这银子你拿着。虽然不多,也够喝上一壶酒水了。”

    那老仆却是摆了摆手,忙道:“祖侍中,这可不敢。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再被相爷看到了,就够我喝一壶的。咱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经不起折腾了。”

    这话一出,顿时让祖瞎子更加笃定他斛律明月嘴里肯定没有好话。

    “老凌啊,你这是什么话。这十两银子就算是我俩的一档买卖,我就要你说句实话而已。”

    那老仆听罢,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忽的压低了嗓音,俯身凑近了他:“侍中大人,此处人多眼杂,要是被人听了去,我这一条老命可就交代了。”

    祖珽闻言,朗声大笑。

    “这又何妨?随我走!”

    说罢,祖瞎子就被仆从搀扶着,背后跟着那老仆,三人一前一后朝着一座酒楼走去。

    二人在二楼包厢坐定,祖瞎子唤来小二点了一桌子八凉八热,两壶老汾酒。

    等到酒足饭饱后,那老仆一抹嘴这才又开了口。

    “侍中,有什么您就问吧?老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祖瞎子喝了一口热茶,缓缓问道:“左相是不是特别憎恨于我啊?”

    老仆点了点头,斟酌了一番措辞,最终轻叹了一声,低低说道:“相爷久经沙场,入睡之前常常四肢僵直,疼痛万分。自您掌权门下省后,他每每怀抱双膝都会感叹:瞎子入朝,国家必败。”

    祖瞎子微眯了眯眼,他早该料到了,这个斛律明月是看不惯他的行为的。可他却没想到,斛律明月竟然对他这么敌视。一想到这儿,他就越觉得留斛律明月不得。

    祖瞎子从腰间取出那十两银子,顺着桌子推向了老仆,也顾不得回应老仆的道谢,在下人的搀扶下,快速奔回了自家府邸。

    祖瞎子思索再三,把他的大舅哥郑盖道请到了家中,遇上这种事情还真就得叫上一个谄媚的小人才行。

    当时祖瞎子与和士开有所不和,还是他这大舅哥从中调合,才弄得个握手言和收场。毕竟敢亲自为和士开这死胖子试黄龙汤的,他是独一份。

    黄龙汤是何物,无非就是金汁、鼠、马、狗和黄鳝这几种动物的粪便熬成的汤药。不得不说,郑盖道此人,厉害得很呐!

    “妹夫,唤我前来何事啊?”

    郑盖道是典型的富贵闲人,整日不是吃喝玩乐就是逛青楼赌坊,日子比祖瞎子滋润多了。可他对于祖瞎子这个门下省的长官,还是十分敬重的。

    “大舅哥,你想要升官吗?”

    祖珽这话一出,郑盖道立即瞪圆了他的小眼睛。

    “你就说让我怎么做吧,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郑盖道拍拍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祖瞎子满意地点点头,心说就不怕你不上道。

    “你可听说了街上孩童唱的童谣?”

    郑盖道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可是那歌唱斛律明月的童谣?”

    祖瞎子沉吟了一会儿,从墩子上站起身。

    “你只需把那四句童谣解释一番,然后再写上‘盲老公背受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这两句话,就说斛律明月谋反,那陛下定会为你连升三级。”

    这郑盖道一听说能继续往上爬,根本就不思索。朝着祖瞎子连连道谢,就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府中撰写奏章了。

    按理来说,照高纬的脾气秉性,压根就不屑于看郑盖道的奏章。可是盖不住他专门等到下朝之后,直接挡住了高纬的去路。

    “嗯?”

    高纬正兴致大发,想着去寝宫来个回笼觉梦会周公,可见到身前跪了个人,手中还捧着一章奏表。原本洋溢着喜悦的脸上顿时又多了一丝愠色。

    “陛下,臣惊扰圣驾罪该万死。但臣要上奏的乃是事关国家存亡的大事啊!”

    郑盖道颤抖着身体,哆嗦着把奏报递给了高纬。

    高纬接过奏表打开一瞧,顿时冷哼一声。

    他将其扔进了火盆之中烧掉,冷眼扫过了跪伏在地上的郑盖道。

    “如此童谣寡人倒是听了,可那毕竟是童言做不得数。而你那后两句话,又是何处的来啊?”

    高纬的话说得十分严厉,吓得郑盖道浑身一激灵,赶紧磕头求饶。

    “陛下,这六句都是臣在坊间,听那些孩童吟唱而来的。句句属实啊,陛下。”

    高纬听了郑盖道的话,半晌无语。

    他抬眸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际,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另一张面孔,那是他们第一次在皇宫里相遇的景象。

    “哈哈哈,公子纬真乃当世之全才,这大齐的江山后继有人啊。”

    那时的斛律明月一习黑衣,黑发黑须,肌肉健硕。往高纬面前一站,如同一尊铁塔一般,声音洪亮,如霹雳战神。

    高纬还记得他握住自己手的时候,那是他登基的第一天。

    “陛下,如今你是这大齐的皇,一切人你都不能放在眼里。若是有奸佞犯上作乱,老汉俺定斩不饶。”

    可思绪又回归到偏殿里,高纬踌躇再三,送走了郑盖道,还是命人唤来了祖瞎子和陆令萱母子二人。靠得住的韩凤眼下还在襄阳督战,没了他,这个谣言不论多真还是弱上三分。

    “说说吧,最近大齐上下都蔓延着污蔑诋毁咱们左相的童谣。”

    高纬坐在龙榻上,双腿交叠,神态慵懒地瞥了一眼三人。

    这三人也不知道是串通好了,还是真的心有灵犀,居然异口同声开了口。

    “这个歌谣,邺城到处有孩童传唱,天意示警,陛下应该警惕!”

    祖瞎子抱拳拱手施礼,缓缓道:“陛下可还记得‘灭高者黑衣’吗?”

    高纬心说,怎么不记得。前些日子若不是那老道士救了田鹏鸾一命,这偌大的皇宫,我又该信谁。

    “那李道士前些日子,寡人还见过,怎么不记得。”

    “昔日高祖陛下跟黑獭行兵事前,必用蚂蚁赌斗一番,若是黑蚁赢了,那就是凶多吉少。”

    祖瞎子一字一句说着。高纬却忍不住笑了。

    “文宣帝在世,灭佛也是因为黑衣。那时的和尚都穿着黑色僧衣,让文宣帝大为恼火。这黑衣也不可不防啊,陛下!”

    见高纬不做声了,陆令萱继续补充道:“妾以为这童谣预示可谓天命。从‘商羊鼓舞’再到‘灭秦者胡也’,还有那东汉末年的‘千里草,何青青’,这都是上天的警示之征兆啊。”

    “乳娘,这前四句我倒是听您解释过了。可这后两句,寡人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高纬揉了揉眉心,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祖瞎子闻言,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这后两句,盲老公指的就是老朽我,我与国同忧,甘受父钺;饶舌老母,是指陆太姬啊,陆太姬虽出入朝堂,但一言未发,可心都是为了陛下啊。斛律家族,累世大将,枝曼遍布。斛律光本人声震关西,斛律丰乐威行突厥。这么一个大家族,女为皇后,男尚公主,谣言自动生成,天意甚可畏也!”

    穆提婆见形势大好,马上接着蛊惑起来。

    “斛律明月近年嚣张跋扈,语言乖张。不曾把人放在眼里。对待陛下也不行君臣之礼,更何况前些日子他竟然兵围晋阳,这是大逆不道啊!”

    高纬被说得也有些动摇了,毕竟斛律光在大齐军队中,确实威名赫赫。可他也没有什么谋反的举动,甚至抓不到什么把柄。除了上次,那还是自己跟和士开那个死胖子弄出来的破事。

    “你们三人先行退下吧。寡人还要思虑一番,毕竟这是事关家国的大事。”

    听了高纬的话,三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告退之后,偌大的偏殿只剩下了田鹏鸾和高纬两人。

    “田总管,您怎么看?”

    高纬转头看向田鹏鸾,他知道田总管素来聪颖。

    田鹏鸾想了想,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臣认为此事多半是有心人为之。尤其是最后两句,那不是在夸祖侍中和陆太姬嘛,和左相又有什么关系?”

    “唉,寡人就怕这谣言是真的。这样的话……”

    高纬长叹了一声,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斛律明月有谋逆之意。毕竟他斛律光乃是国之栋梁,功勋卓著,怎么可能有反叛之心。

    “陛下,不如等韩公回来再行商议?”

    田鹏鸾试探性地问道,他希望高纬能够早点拿定注意。否则这谣言愈演愈烈,对高纬的威望影响很大,甚至会造成朝廷政局动荡。

    “也罢。那就等昌黎王回来,听听他的想法吧。”

    高纬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身子在田鹏鸾的搀扶下,慢慢地挪回到寝宫。只留下,满城风雨和一片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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