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双线作战,失九城,回救忙
“宇文萨保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越打反倒失地越多!”
朝堂上,宇文邕身穿一席黑衣金龙袍,披头散发神色惆怅,袒露开前襟,卧在龙榻上。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宣泄着对于宇文护长期以来擅权专政的不满。
“年初到五月,姚襄三镇丢了,宜阳郡也丢了,到最后丹州也丢了,他就非得弄得寡人向他们高家下跪称臣是嘛!”
宇文邕说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众位卿家有何良策啊?”
朝堂上一片寂静,众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唯有右位领头的一位老将站了出来。
“陛下,老夫有话要说。”
那老将乃是六十一岁的当朝骠骑大将军,名正言顺立下赫赫战功的雁门郡公田弘。田弘老将身披烫金暗光铠,头戴朱缨宝盔,腰挎环首长刀,足登虎头战靴,银须长髯目如闪电,虽已花甲之年,仍有万夫不当之勇。
“将军尚能饭否?”
宇文邕本来是打算把田弘放在江陵养老的,一来是能够震慑一下陈国的侵扰,二来是这田老爷子再上战场,他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
“陛下不必多虑,大丈夫战死阵前,不死阵后。”
田弘豪迈的拍着胸脯:"陛下,老夫愿往,只求为陛下分忧解劳。"
“那依老将军之鉴,该当何如?”
宇文邕闻言,心中感动不已。
“陛下可听闻围魏救赵之计?”
"围魏救赵之计?”
宇文邕皱眉沉思。
“齐军重心全在汾北,而豫州无暇顾及。宜阳郡虽落入敌手,那乞伏氏二兄弟不过酒囊饭袋,独孤永业现今还在给姓高的小皇帝养马。待到收复失地,斛律明月无暇西进,只得南下回防。而段韶年迈,高长恭年轻气盛,抵不过我大周的锐师。”
田弘捋了捋胡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如此一来,便是我大周旗开得胜之时,陛下不日便可踏破邺城的大门。"
“好!”宇文邕闻言眼睛一亮:"朕便按田卿所言,围魏救赵。但愿能成"
说到此处,宇文邕停顿了一下,转而又道:"只怕此事全凭田老将军……"
“愿立军令状!”
田弘斩钉截铁的说道。
宇文邕没识这茬儿,他倒是不怕田弘输阵,而是怕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转眼就又瞧见了陈国公宇文纯,心说着闲着也是闲着,让兄弟看着别死路上也是好的。更何况,宇文纯也不是泛泛之辈。
“九弟啊,你陪田将军走一趟?”
“臣遵旨。”
宇文纯只得遵命,他心里清楚,这田弘对皇帝宇文邕来说还是不放心,什么事儿还得是自家兄弟好办事儿。
大周天和六年五月,周武帝宇文邕拜雁门郡公田弘为大将军,兼江陵刺史,授仁寿城主。拜陈国公宇文纯为督军。大军五万,不日征讨齐国宜阳郡。
此刻,独孤永业正在从邺城赶往宜阳郡的路上,而乞伏家的废物点心还在城里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甚至兵临城下了才慌忙出逃。
就这么一路逃一路打,才在统关城下见到了赶来驰援的独孤永业。眼下已经来到了六月上旬,田弘连下七城,可以说是扭转了之前的颓势。
统关本来是斛律明月修筑的通往宜阳的屏障,现在却成了通往洛阳的唯二关隘。作为代管河洛二州的刺史,眼下十不存一的局面仍然相当棘手。
天将大亮,乞伏军的守卫就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独孤永业临时布置的府邸。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将军!”
"慌什么,天塌了也不用怕!"
听到守卫的惊呼声,独孤永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平复情绪。
“贼将田弘眼下带领精兵五千在城下叫嚷。”
"我原以为来的应该是宇文纯,没想到是这老东西来了。也好,活得不耐烦了,我就送他一程。"
独孤永业不屑地笑道,仿佛杀他如屠狗般容易。
"来人啊,备马。我去会会那贼老匹夫!"
再看统关城外那就热闹了,老头子田弘带着五千黑甲重骑也不进攻也不冲锋,就跟城门楼子上启伏两兄弟对着骂,一连两刻钟竟然一句重复的话都没有。
两个三百斤的大胖子穿着铠甲就躲在城垛后面,哆哆嗦嗦地向下张望着,刚想开口还嘴,就被独孤永业一人一脚踹爬下了。
“你们俩跟他费什么话啊,那守城的器械是摆设啊!还是你们那招子是出气儿用的啊!”
没有理会两个胖子幽怨的眼神,独孤永业往墙头一立,大刀一架。拉满了弓弦,朝着田弘的脑门子射出一箭。
"咻!"
箭矢划破空气,这下让田弘连忙闭紧了嘴巴,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刚想还嘴,就听见城墙上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田老将军吗。老爷子花甲之年不待在江陵享福,跑到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受什么罪啊。”
这一句话说的颇具讽刺性,田弘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独孤永业破口大骂:"混账!哪只齐狗敢骂老夫!"
“老将军旧战江南,少来华北,听过我独孤永业的名号吗?”
“听说你这几年给小皇帝养马,不知道技艺生疏与否,可敢与我过上几招?”田弘面露不屑,却又对这个河洛两郡赫赫有名的大将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既然老将军诚心请教,我岂有拒绝之理。不过老将军也要记着,我下手可没有轻重,若是伤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老将军。"
不多时,城门楼子上推出五面战鼓。
"咚!咚!咚!"
鼓声敲响,寨门大开。从正中走出一英姿飒爽的儒将,虽说在城门楼子上看不真着,田弘这一见才是大惊失色。暗道:唔呀!好一副仁义之相。
那来将身高八尺二,双手过膝,玉面短须,耳大如佛,唇似凝脂。身穿红衣蓝靛铁甲,绣猛虎下山黑披风,掌中刀青龙出水,跨下马枣红踏风。好一副英俊皮囊真英杰,恰似是昭烈帝再次临凡尘。
“吾乃中山靖王之后独孤永业,老将军你吃我一刀啊!”
独孤永业大喝一声,手中钢刀直砍而下。田弘早已料到此人不简单,当即纵马往旁边闪开。
"砰!"
独孤永业刀劈在旁边一块巨石上,顿时在厚实的石头块儿上留下一道深深沟壑,险些把他给震飞了。
"好刀法!”
田弘抬起环首刀赞叹一声,心中暗惊不已,不愧是河洛大将,果然有点儿名堂。
"哼!"
独孤永业冷哼一声,又是一刀直奔田弘的胸膛而去。
田弘见对方不依不挠,当即横刀格挡,刀刃撞击在刀背之上,迸溅出点点火星。田弘不敢托大,双腿一夹马腹,身形往后疾退。
独孤永业也不忙着追击,反而拖刀前行。虽说枣红马比不得赤兔,却也还是汗血良驹。快马加鞭,急忙忙侧身追上了田弘。
余光之间,就瞧见独孤永业抡起刀柄,抬刀朝着田弘肩膀上劈来。
那田弘面不改色,使了个仙人背剑,翻手挡住了独孤永业的一击。这独孤永业果真是三雄之后的第四位骁将,不但刀法了得,力道亦是非同小可。震得田弘趔趄了一下,胯下宝马吃力挣扎,差点儿马落陷坑,堪堪废命。
"好!"
这一番交手,田弘算是见识了独孤永业的厉害。这厮刀术精湛,力道沉稳,每一击皆是杀气腾腾,若不是他身上盔甲防御力强悍,怕是早就被砍成肉酱了。
不过他是老将,久经沙场,对于战机的把握更胜一筹。也能落得个在独孤永业手下过二十合而力不竭的下场。可若是长时间争斗下去,难免落得个脱力的下场。所以他很是忌惮独孤永业,便一边应付,一边想着退路。慢慢地一招一式来回变化着,却始终无法逼近独孤永业的周围,也只能是勉强抵挡几招。
却不想,两人战至正酣,独孤永业气势正盛,在兴头之上,与五千铁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不觉中已经落入了重重包围。
田弘心中一喜,当即大喝一声:"老夫倒是要看看你独孤永业的兵刃功夫,究竟如何!"
说罢,双腿猛踩坐下骏马,前蹄跃起,整个人凌空,举起大刀就朝着独孤永业斩去。独孤永业却是哈哈一笑,身体微倾,朝着田弘胯下坐骑击去。
"轰隆!"
马匹仰天长嘶,身上的甲胄纷纷炸裂,马匹也被震得四分五裂,田弘更是惨呼一声跌下了战马,摔了个四脚朝天。
见自家老将如此狼狈,五千铁骑没有任何兆头,迅速把独孤永业团团围住,轮番向前试探。虽说独孤永业没有万夫不当之勇,更不必提高长恭五百骑于十万敌军杀得人仰马翻,对付这样的五千铁骑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却又要应对那田弘的冷枪暗箭,实在是破费脑筋。
就见那五千铁骑掌中枪冷森森勾人魂魄,跨下马威凛凛射人胆寒。
独孤永业左闪右避,躲闪不及,被一杆枪尖戳中小臂。那枪尖的锐芒瞬间贯穿了他的小臂,痛彻心扉。他一咬牙,挥动钢刀将其斩断,又抽回钢刀护住了手腕。
“真真欺人太甚,我就让你们做我刀下亡魂!”
独孤永业怒吼一声,双眸通红,眼里满是嗜血的凶狠,仿若一尊修罗般冲了过去。一刀挥舞,刀锋所向,人头滚落,鲜血喷洒在独孤永业的脸庞上、铠甲上。
独孤永业也顾不得擦拭,一步步逼近了田弘。
就听见一声厉呵:“好狗贼,好胆!”
“嗤!”
独孤永业躲闪不急,后背又中一箭。不过好在他反应够快,躲过了要害,可那伤口却是血流如注,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纵使如此,他仍没有慢下速度。如砍瓜切菜一般,在敌军中游走。待到日上三竿,才算是彻底杀出了一条血路。只不过这条血路是真正用尸首堆砌而成的,田弘带来的五千铁骑,在三个时辰后,仅剩下不到千员。
再看那独孤永业,浑身上下如堕红莲业火,披头散发,浑身浴血,身前后刀伤箭伤枪伤,俨然已经变作了血人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儿昔日英明神武、英武不凡的模样。
就这么连战了三日,才彻底挡住了周军前进的步伐。
却说郭荣战事,段韶、高长恭与斛律明月三军汇合,与宇文宪在荣郭水寨前东岸的壕沟前僵持不下。段韶早被李老道不知道用什么邪术治好了,甚至精神比以往还要好上三分。南边的战事也传到了汾北前线。本就对于郭荣久攻不下焦头烂额,朝堂上又派遣斛律明月带军五万南下回援,齐军此时面对周国的水军略显颓势。
“铁伐,长恭。俺就把这姚襄三城交给你们了,咱得跟独孤永业那娃娃汇合。”
夕阳西下,树影婆娑。河岸上,斛律光拍打着马鞍,向高长恭和段韶拱手告别。
“明月叔,到了宜阳可万万别跟独孤兄犯小家子气,共同御敌才是王道。”高长恭闻言也连忙拱手,言辞恳切。
“你小子放心吧,他到御马监养马是陛下为了给俺出气,俺对他没什么好记恨的。”
斛律光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一抖缰绳,驱使战马带领大军往南而去。
眼看郭荣水寨久攻不下,宇文宪又在后方骚扰。大齐十三万军队在这两面夹击之下,被分成了两部分。前有段韶带贺跋伏恩等人西渡汾水、袭击郭荣,后有高长恭与高延宗部与宇文宪斡旋。
宇文宪这黄毛老小子是下定决心要在汾水击败高长恭等人,一雪前耻了。这样不出意外,他就能在宇文护被宇文邕搞死之后,顺理成章地继承宇文护的位置。而高长恭的目的也很明确,不求攻进同州,只要能在宜阳郡战事停止之后维持现状,便已经足够了。
姚襄城东,壕沟之后。宇文宪的数万大军摆开了架势。三十余座铁箭楼拔地而起,二十几架投石车排列整齐。镔铁盾架在壕沟至上,空隙之间,见缝插针地擎起枪戈。宇文宪就站在二丈高的指挥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壕沟对面。
没有任何人退缩,或许是已经对这场残酷的战争感到麻木了。他们静静地等着,等着一场必将会到来的灾难。
咚!咚咚!咚咚咚咚……
牛皮战鼓厚重的声音伴随着如古神低语般牛角号的阵鸣,响彻云霄,让整片大地都随之颤抖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谁先退了一步,那就代表着死亡。
“冲啊!大齐万岁!”
一队又一队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步兵抬着两人粗细的圆木冲在队伍最前方。他们步调一致,有着共同的目标,那两丈宽的壕沟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乌云遮盖了娇艳的红日,一束又一束斑驳的阳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映照着那些黑黝黝的盔甲,闪烁着令人惊恐的光芒。
“放箭!”
宇文宪一声令下,弓弩兵立刻拉弓上弦,一支支箭矢飞向壕沟对面,一支又一支箭矢刺进土中,一颗颗巨石被砸碎、崩塌,溅起漫天尘土。
在血与火交织的华丽乐章中,一具又一具躯壳倒在了血泊中。但这种悲壮并没有让他们畏惧,反而激起了众多兵卒内心的斗志。只不过,他们也清楚,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壕沟的另一边,高长恭、高延宗驻立在两块隆起的土丘之中,一言未发。他们的视野范围很广,远处的景象尽收眼底。
密集的箭矢如海潮一般汹涌澎湃,无数兵卒惨叫着倒下,却仍旧有更多的士兵冲上去。
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两个士卒拖着残破的身躯,被扎成刺猬一般的铠甲上裹挟着血液与泥沙,在距离壕沟还有一寸的地方倒了下去,成为了填平沟壑的第一块儿材料。
终于,壕沟前只剩下了五十余名身披重甲、腰挎长剑的精锐步卒。这些士卒虽然身上遍体鳞伤,但却依然昂首挺胸,一丝不苟地站在壕沟中。而在他们的脚下,踏着的正是自己同胞们还温热的尸体。
“时候到了。”
高长恭带上了那张饮满了鲜血的饕餮面甲,朝着高延宗点了点头。举起亮银枪,攥紧马缰绳,飞身冲出土丘,紧跟着高延宗长刀飞马措身驰骋。而周围则是步卒骑兵万余,冲车战车千乘。
一时之间,尘土飞扬,旌旗飘摇,宛如末世。
"杀啊!"
高长恭胯下卷毛青鬃马一骑当先,迎着呼啸着打着哨子的箭雨,直奔宇文宪的盾牌阵。他双腿紧夹战马腹部,手臂上肌肉虬结,宛若铁铸。双眸赤红,瞳孔深处似有熊熊烈焰燃烧。
在他的前方,一辆又一辆马车被撞翻。飞扬起血肉与铁木的碎屑,在风里飞舞,像是下了一场血雨。而在他前方十余米外的壕沟里,则躺着成百上千的士兵,他们的脸上,全都写满了绝望。
"杀!"
高长恭一马当先,冲入了盾阵。高延宗紧随其后,如虎入羊群,长刀舞动,寒光凛冽。
"砰!"
数杆锋利的长戈划破晴空,劈砍在高延宗的长刀上,迸射出无数星光。
高长恭的长枪也被震得一偏,险些脱手而出,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高延宗也不慌乱,反手抓住刀刃,顺势抡转长刀,顺势砍翻了数十敌军,打开了通向宇文宪指挥台的缺口。
宇文宪见状,白皙的面庞露出一抹狞笑,他一边命令士兵堵住缺口,一边拿起了手中的弓,搭箭上弦,瞄准了高长恭。突然,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他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危机感。
“咻”!
一根利箭划过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穿了宇文宪的右肩胛骨,带出一蓬猩红的鲜血,痛得宇文宪闷哼一声,差点从高台上跌落。
“孤就知道。来阴的,你能玩儿得过孤?”
高长恭喃喃说完,左手抓起一旁士兵手中的盾牌猛地掷了过去。那盾牌呼啸着砸倒了五六个兵卒。他再次提起长枪,朝着盾阵的空档狠狠捅了过去。
宇文宪捂住肩膀,高声呵道:“拦住他!挡住他!”
盾牌阵瞬间合拢,高长恭长枪刺在厚实的盾牌上,竟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
“宇文宪,孤来了。敢来跟我单挑吗?”
高长恭震声喊着,一边奋力往前推挤盾牌,一边寻找机会想把盾阵凿穿。可惜宇文宪早有防备,盾牌阵固若金汤。即使是高长恭这等勇力,也始终奈何不得它。
“宇文宪,你若是怕打不过兄长,就跟小爷一打一单挑。”
安德王高延宗策马靠近高长恭,用轻蔑的语气说道。他手执长刀,浑身浴血 ,虽经历了一场鏖战仍旧英姿勃发,犹如不败战神。
“你们二人还是担心担心南边儿吧,本公不吃你这一套。”
宇文宪冷冷地嘲讽道,“也不知道是谁即将战败而不知。”
“襄阳。”
高长恭一边朝着盾牌阵有条不紊地进攻,一边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个地名。
“你说什么?”宇文宪眉头皱起,“襄阳怎么了?”
“据孤所知,你们周国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往别的地方派了吧?”
“你是说……”
宇文宪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的嘴角开始止不住地踌躇,硕大的汗珠开始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密密麻麻地打湿了满头的金黄色秀发。
“现在从同州往襄阳赶或许还来得及,若是等明月将军赶到了宜阳郡,可就不只是丟了汾北那么简单了。”
宇文宪不敢再耗下去,连忙示意鸣金收兵。就算是跟自己三哥商议一下也算是好的,毕竟丟了汾北和宜阳郡不算完,若是连襄阳郡也丢了。怕是殃及池鱼,不单单宇文护走不脱,他宇文宪也要负连带责。
而陈国的朝堂上,请缨攻打襄阳的奏章已经如纷飞的雪花一样呈上了陈胖子的案头,这一切,也离不开陈婌娇在背后推波助澜。
历史的浪花最终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荡漾开来,终会形成一股影响世界的蓬勃伟力,而这变化,也在高长恭的操控中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