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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数日僵持,衡攻守,难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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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却说这头儿丹州不声不响地改旗易帜,而作为周军的后方粮草重镇石殿,却燃起来阵阵狼烟。

    “三天功夫了,石殿那两个黄口小儿还真沉得住气。“

    豫州司马元景安坐在大帐之中,身穿黑衣黑甲红披风,面容冷肃,手里握着一把黑漆漆的长剑。深邃布满沟壑的眼眶中,目光依旧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司马公,咱们要不动手吧!”

    搭话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面色黝黑,脸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十分凶恶。

    听到这话,元景安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又低下去,淡淡地回了一句:"急什么?"

    “为将者最忌心浮气躁,你严校尉再等等吧。再者说咱们手头这一万人马,还得智取。"

    “司马公,不过是王公贵族,没本事的小儿罢了。咱们早些攻破了城寨,也好早些跟河西的宇文老头儿决一死战。”

    一想到西边儿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严校尉就忍不住想要拔刀砍人,一张黝黑的面庞,都变得狰狞扭曲。

    “害怕没你仗打?我还就告诉你,咱们无论如何就是不能让这石殿的粮草送到同州。到时候他们缺衣少粮,我看他宇文护就算是长了一万个心眼子,也得干着急。”

    元景安说到此处,嘴角露出一抹阴狠之笑。

    可说是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慢追慢打过了,这些年除了跟草原上的蛮子一对一地没脑子厮杀,就是跟那些高车的流浪蛮人扯皮,攻城拔寨才算得上真正的战斗。

    反观石殿城内就算不上形势乐观了,掌管粮草淄重的不过是宇文家的两个纨绔子弟罢了。

    越王宇文盛是文皇帝宇文泰的十二子,十七岁的大前疑,当朝四辅之一,加封太子太保。可见这里面的水分得有多大,实际上不过是宇文护承了文皇帝的用人之情。

    另一个更不用多说,当朝首辅宇文护的三儿子宇文会,实际职权是蒲州刺史,前面加了骠骑大将军这种遍地走的名号,今年比宇文盛大不了一手。

    让这两个人来代管兵马粮草,充其量也算是镀个金,任谁也想不到齐军会兵分两路偷袭大后方。

    “报!”

    就在这叔侄两人因为石殿被围急得焦头烂额之际,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都闪过了几丝警惕。这三日,齐军的行踪毫无影迹,但到了三更时分就会准时准点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所以他们也不敢大意。

    一黑衣斥候飞快地冲进营帐,单膝跪在了帐内,双手抱拳,朗声禀报。

    “城外来将底细可曾探明?”

    宇文会先是看了眼自己的老叔,又拧着眉瞪着眼直勾勾问向斥候。

    “领将乃是当朝右卫大将军、豫州司马元景安,城外敌军驻扎约为万数。”

    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是叔侄两人,帐内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来了一支万人的齐军,而且还是跟北边蛮子杀得有来有回的元景安。

    宇文盛稳了稳心神,强咬着牙关朗声道:"不就是一个老匹夫罢了,算不得什么好汉!"

    “老叔没经过什么风浪,诸位不必如此神色。”

    宇文会虽然性格粗鲁,贪婪好色,但却并非蠢货,自是知道元景安的厉害。一个能和斛律明月、皮景和弓术不相上下的将军,能是什么老匹夫之流。

    他安抚了一下将校的心神,缓言道:“敌军势大,石殿城也不是纸扎的。这两日咱们派了几波人马前往试探,皆是无功而返。如此看来,只要按兵不动,任尔千军万马,也难破我这城寨。"

    “各部将校加紧巡逻,本公修书一封向家父求援。”

    宇文会说到这儿顿了顿,眼睛一眯。

    "不过,此地距离同州尚远,若是让那老匹夫先拿下了城寨,咱们就危险了。"

    不消五日光景,宇文宪这黄毛老小子带着五千轻骑千里驰援就到了石殿城下,身旁还跟着一员心腹骁将贺若弼。一干人马刚进了城,就听到元景安在外叫骂。这老将军也是闻着味儿来的,眼瞧着大鱼来了,才想着拉网。

    “宇文家的几个小儿,快出来让老夫一箭一个射个钻心窟窿!”

    “城下老狗好胆!”

    城上守卫扒着墙头刚露出来半拉脑袋,这六个字刚出口,一根箭羽就从天而降,准确命中城垛,噗嗤一声洞穿了那名守卫的头颅。

    “哪儿来的小王八,污了老夫耳朵。”

    就见城下摆出箭矢阵,八千余兵马皆银盔银甲红披风,腰间配玄铁剑,手挽宝弓,严阵以待。阵尾亲兵二十,大旗两杆,上绣“齐”、“元”字样。老将元景安银盔红穗、银甲红衣,腰间扎一红镶玉宝带,手挽牛角八宝弓。扎里扎煞一副白刚髯,刀眉紧束,紧盯着城头。

    “大司马,末将愿率精兵四千与城外敌将分个高下。”

    贺若弼见城外叫骂,拔出腰间宝剑怒气冲冲拱手一拜。

    “既如此,那就有劳辅伯了。”

    宇文宪搓了搓胡须,笑眯眯地开口答应。

    咚!咚!咚!

    三通鼓,声如雷震,自城门走出一同样银盔银甲红披风的小将。

    元景安睥睨打量着来者,却也不敢轻敌。就见那敌军大旗上写“贺若”字样,却也是翻出来这么一号人物。就瞧见那人虎头鹰鼻环眼,下巴颏一副络腮红胡子。膀大腰圆身形壮美,俨然一个活脱脱猛将的坯子。可要说这等猛将都是用长兵,却未曾想这来者却是使剑的。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某乃是大周内史下大夫贺若弼。”贺若弼昂起了头颅,一脸桀骜地看着元景安。

    "贺若弼?"元景安眉梢微挑,似是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半刻却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我知道你,你父是个爱嚼舌头根子的。可惜啊,说了大实话被宇文护那老杂毛弄死了。”

    “要打便打,提我父做甚。”

    贺若弼听闻,颜不改色,眼神中却多啦几分凛冽,手指却压紧了剑柄。

    也说是这贺若弼的父亲贺若敦点儿背,怨不得别人。贺若敦自恃劳苦功高,却不想湘城之战、讨伐北齐的历任功绩没有被朝廷看在眼里,别人封了大将军,自己确还在刺史任上镇守函谷。抱怨了两句之后,就被宇文护的亲信官员打了小报告。宇文护也就认为他功高盖主有了反心,赐了个自杀谢恩。

    在临死前,贺若敦用锥子把舌头戳出鲜血来,告诫贺若弼不要胡言乱语。这也造就了贺若弼持重的性格。

    “那咱就好好说道说道,你一个文官不在宇文宪身边出谋划策,唇枪舌剑,却到爷这弓下自讨苦吃。”

    元景安冷笑一声,挥舞了一下手臂,"既然如此,咱们便来个痛快的。"

    他把宝弓往身后一背,抽出腰间宝剑。示意左右,列分两队,让出一条道路来。

    "请!"

    贺若弼也不客气,一甩马鞭就跨上了战马,纵马朝元景安冲去。

    两人在城外交手,一招一式都极其凌厉,武艺却相差无几,但元景安更胜一筹。贺若弼也仗着年轻有膀子力气,不敢托大,每次攻防都是小心翼翼。

    “好小子,是个人物!不成想那群王八窝子里出了人了。”

    元景安连夸两句,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只可惜,老夫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可不像你们这群毛头小子这么使力气。不然啊,有你好受的!"

    “少废话,老狗接招!”

    贺若弼也不多说,手腕一抖,剑锋一转就朝元景安刺去。这一剑看似凶狠,但元景安却不慌不忙地侧身一躲,顺势抓住了贺若弼的手腕,然后借力往后一推,整个人顺势跃起一脚踢在贺若弼的肚腹上。

    贺若弼猝不及防往后一个趔趄,却也是一拍马屁股,稳住了身子。他脸色涨红,咬紧牙关硬挺着,心中暗道:这老鬼看似如风中残烛,却不想稍有微风,就强上几分。

    元景安却不给贺若弼喘息的机会,手持宝剑再度逼近。贺若弼虽然不甘示弱,可到底年轻。没过四五回合,元景安就落入了下风。眼瞅着自己的宝剑就要被贺若弼夺走,眼神一凝,反手抽出背后利箭,朝着来将左手扎了上去。

    贺若弼吃痛,赶忙回手。却见汩汩鲜血,穿透了铠甲渗出来。

    “狗贼阴险!”

    贺若弼大喝一声,手中宝剑一抖,剑刃上喷薄出一道寒芒。

    元景安却是哈哈大笑,将宝剑往前递了一下,"小子,有种接我一剑试试。"

    贺若弼脸色变幻不定,一时间竟是犹豫了。也不是怕了这白发白须的老将,而是这冷不丁的阴招,实在是奈何啊。

    “怎么,怕了?就这么回去恐怕不好交代吧!”

    元景安一脸的鄙夷,却不由得心中惊讶。贺若弼竟然被他唬住了,这小子莫非真是银枪蜡杆头。

    “再来,某定要斩下你这老狗的脑袋!”

    贺若弼大吼一声,再次扑向元景安。可这一次,贺若弼学乖了,并未急于进攻。而是用了一计虚招,趁元景安不备,突然出手。

    元景安只觉左肩传来剧烈疼痛,下意识抬手捂住伤处。这一耽搁的工夫,贺若弼已经抢占先机。一剑斜斜削下,剑锋直取元景安咽喉!

    元景安眼眸陡然收缩,手腕翻转之际就要躲闪。可贺若弼的宝剑速度太快,又是斜刺来的,根本躲闪不及。

    老将却也不慌,手中宝剑攀上了贺若弼的胳膊,解开了架势。

    "好小子!"

    元景安低喝一声,身子一矮,避开了要害,双膝微曲,猛然向贺若弼胯下马匹刺去。贺若弼一个不查,惊了跨下宝马,霎时间人仰马叫,失了方寸。元景安也不乘胜追击,反而调转马头回了阵中。

    “放箭!”

    元景安大声一喊,箭雨纷飞而下。

    贺若弼的轻骑见状,自发地护住了自家将军,虽说免不得后军被扎成了刺猬,也落得个鸣金收兵,各自没捞到什么好处。

    翌日清晨,宇文宪的人马彻底接管了石殿的防务。贺若弼随巡视着城外的动向,却还是在思量着昨日的比斗。要说是自己能和敌国的大将过上二三十招而不败,却也还是仗着年轻的本钱。暗自思索着,眼前荡漾起阵阵的烟土……

    “马蹄疾兮风萧萧,好男儿兮看今朝。”

    “八百里兮河山好,舞兵戈兮镇宵小。”

    瞬然间,石殿城下随着战鼓齐鸣,响起了肃杀的歌声。

    一列列严肃整齐的士兵之中,闪出一抹俊美的身姿,似与自家大司马也不遑多让。那身影胯下卷毛青鬃马,手中丈长亮银枪,饕餮掩面,威风凛凛。

    “孤乃兰陵王高长恭,速让你家大司马出城一叙。”

    周国的君臣把齐国的将帅称为狗贼倒也没错,高长恭也是紧跟着宇文宪来的,可以说是闻着味儿就来了。倒也没有上赶着跟宇文宪来个正面交锋,反而是等着元景安这位老将过足了瘾再说。

    元景安一怔,没想到高长恭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这下可算是棘手了,瞧着乌泱泱的军队,再看着城内仅有的五千兵卒,还有地主家两个傻儿子带领的六千饭袋。一股冷汗直冲脑门。他也还是派人请了宇文宪,而自己则紧紧抓住了墙剁警视着。

    宇文宪这黄毛小子独身一身牵着缰绳,闲庭信步般地来到阵前,军士们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来。

    伴随着战歌和鼓声,两个人相视良久,半晌都没有率先开口。宇文宪眼睛眯了眯,笑得颇为诡异。

    “你不会真以为攻心这种计策能用在本公身上吧?”

    高长恭摘下了面具,眉梢挑了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孤倒是觉得对你来说挺有效的,你这个人啊,心眼子太多了。"

    “开始本公以为自己是那种善于心机的,可现在想来,这个人是你。”

    摇摇头,语气中满是遗憾:“可惜啊,你我二人终究是敌人。”

    “孤跟你说的那句话,你倒是要好好打算了。”

    高长恭话头一转,也不理回他这惺惺相惜之言。

    “那么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宇文宪目光一沉,"你我各有所需,不妨各凭本事。"

    “这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稍微一不注意就是项上人头。”高长恭淡淡地提醒,眼神平静无波。

    "本公知道,你们家那小泥鳅不是什么大度的,而我们家的国主被家兄压得有些过了。"

    “你若是有一天活不下去了,不妨到大齐来。”高长恭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却隐含一股子惜才的意思。

    “恐怕我们是敌非友吧?”

    “你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当上什么雄主了,充其量也就是个辅佐之臣。”高长恭摇头,语气中满是惋惜。

    宇文宪脸色变幻莫测,忽然仰天大笑。

    “原以为本公看透你了,结果还远呢。你的敌人是大哥?还是韦将军?亦或者是大周?”

    “天下,孤的目标是天下,而不是敌人。”

    高长恭的声音很低,听上去就像在喃喃自语。可却让宇文宪身形一震。

    “退兵吧!孤也退兵。”

    高长恭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回了身留给了宇文宪一个孤寂的背影,一个琢磨不透、飘忽不定的身影。

    “那就退兵。”

    宇文宪深吸一口气,攥着缰绳也准备回城,又听见耳边传来了坚定的声音。

    “孤说的是各退一步吧。”

    “你觉得家兄会答应?”

    这个问题早就在二人心里有了答案,一个要名不要命的主儿,一个帝国实际上的掌控者,一个半只脚站在悬崖外面的人,是永远不会停下征服的脚步的。

    而这一番交谈在贺若弼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他不知道二人为什么会如此默契地在沙场中间会面,他只知道兰陵王摘下了他那已经好多年没有摘下的面具,远远的,有种朦胧的看不清的美感。良久地转身,却再也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防备,似乎也不在乎谁会在背后捅刀子。

    一切竟然恍惚起来……

    不到两个时辰,城门外已然没有任何齐军的踪影,宇文宪似乎也没有任何返回同州的意思,反而点了一炉香,搬出来随军的古琴。

    他坐在城头,思绪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半晌也没有拨动一根琴弦。

    直到月上枝头,贺若弼换下了当值的将领。趁着如轻纱般的月色,伴随着袭袭的凉风,哑然之间,昨日的拼杀已经恍若隔世。

    “铮!”

    宇文宪终于拨动了第一声琴弦,却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然有些颤抖。耳边传来了高长恭的问题,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该作何回答。

    “辅伯,你觉得《兰陵王入阵曲》如何?”

    贺若弼回神,低身对着宇文宪,朗声道:“虽是敌曲,的确慷慨激昂,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兰陵王真乃是一代俊杰啊。昔日大秦有《无衣》,今日大周有《兰陵王入阵曲》,真真旗鼓相当。”

    虽说是赞许,贺若弼却从宇文宪的语调里尝出了长他人志气的味道,却也不敢多言。毕竟有自己父亲血淋淋的教训在里面,宁可不说话,也不要走错路。

    “你又可知那高长恭的敌人是谁吗?”

    宇文宪抬眸,幽幽问道。又瞧见贺若弼唯唯诺诺不敢言语的样子,不禁失笑。

    “本公倒觉得你那《良宵引》值得一听,不知辅伯可为本公抚琴否?”

    “如此,是辅伯之幸。”

    “铮!”

    和《入阵曲》不同,《良宵引》的曲调却有一种在月色之中的彳亍惆怅。

    “寸心照千古,此际独踟蹰。”

    宇文宪站起身,遥望着深蓝透黑的月空,向着齐军的方向呢喃着。

    "孤不懂,你为何要如此执拗?"

    高长恭也抬头望向那轮皎洁的明月。月色如水,群星璀璨。

    二人心中却也有了答案,一个不甘于屈人之下的野心家,一个心怀天下的统治者,自然而然地便成了最好的竞争对手。

    贺若弼站起身,没有打扰放空心思的宇文宪,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心中却是暗道:他,或许也在听吧。

    “兰陵王,倒也是惜才之人。”

    向定阳城进发的队伍中,元景安听到了高长恭的低语,也感叹道。

    “孤不是惜才,不过是他有些意思罢了。”

    “能被你兰陵王称作有意思的,恐怕天下不超过两手吧?”

    “孤看老司马就有些意思。”

    元景安知道这又是他在打趣自己了,便也笑道:“跟高祖当年说完的分毫不差。”

    这句话似乎是说者无心,但听者却有意了。在高长恭听来有了几分“为你加冕”的意味。

    “孤倒是有些后悔了,今日没杀了他。”

    高长恭回过身,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他知道,两人的战场不在这小小的石殿城,要打也得在湍急的汾水河岸。

    若是动了他宇文宪,拿下了石殿城,就难保宇文护会彻底跟斛律明月撕破脸。再加上豫州九城的攻防,以及在计划中的偷袭襄阳郡,难保不会倾尽财力再打十年。而一招不慎,小皇帝杀了辅国的爱将和重臣,只会更加万劫不复。

    反观姚襄和郭荣的局势,已经从一开始的势同水火,变得跟小猫小狗似得小打小闹。荣郭的水兵上不了岸,姚襄的骑兵也趟不过河。韦孝宽和斛律光两个军神已经倾尽了浑身的解数,在汾水这个像是有点儿闹脾气的女人身上,占不了任何便宜。

    他们有着一种天然的默契,一种等待着应有之人的默契。仿佛韦孝宽的对手不应该是斛律光,也仿佛胜局似乎不在汾水上。僵持着、唾骂着,在没有尽头的汾河两岸,将近十几万大军就像是孩童一般,对无休止的战争和这个时代发出没有意义的抗议。一连三天、七天甚至到现在的一个月,除了丹州城,两军的局势形成了一种十分巧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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