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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兵分两路,攻石壁,入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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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嘞。明明是四月初,这鬼天气咋就那么热啊。”

    齐军中军大帐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在抱怨着。他穿着件轻薄的皮甲,身材瘦弱,皮肤黝黑,眉毛很浓,五官长得也不算俊美,看起来有些猥琐。但却能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一丝精。

    他不停地用手扇着风,想要把这闷热的空气全都赶跑出去,可惜他并没能如愿以偿,相反,还被热汗湿透了衣衫,浑身都感到燥热无比。

    “小子,站岗心要静。俗话说得好,心静自然凉啊。”

    身旁的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拍了一下那个年轻人的肩膀,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道:"你要是想凉快,干脆找个女人来凉快凉快。"

    "我呸!"那年轻人翻了翻白眼,不满道:"老王,这廖天野地的哪儿来的娘们儿?”

    “前面不是宜阳城?”老王嘿嘿一笑,说道:"等城破了,那暗门子不还一找一个准儿?"

    “你可拉倒吧,净出馊主意。”年轻人拍了拍胸脯子,“咱这身纯阳气,是留给未来媳妇儿的。”

    “那你小子热着吧。”那汉子斜睨着,酸溜溜地说道:“年轻人就是火气旺啊!”

    年轻的卒子还想反驳两句,就看见面前闪过一道影子。

    那身影原是斥候营的探子,他翻身下了马。也不着急进营帐,火急火燎地翻开马脖子上挂着的麻布包,拉出水袋子灌了两口。

    “这位大哥,啥情况?”

    年轻人凑了上去问。

    "嘘"

    斥候营探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但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喜悦,低声道:“宜阳城的贼军撤了。”

    听罢,那卒子眼睛瞪圆,道:“啥玩意儿?”

    那探子也没管卒子咋想的,掀开帘子进了大帐。周周正正跪了下来,喊了声:

    “报!”

    “何事?”

    段韶从挂着羊皮地图的木牌前转过身,看向跪着的斥候营探子,脸上神色淡漠而冷峻。

    “周贼撤兵了。”

    “看清了吗,不会有诈吧?”

    贺跋伏恩皱着眉头问道。

    周军的兵力虽然少于齐军,但挡不住他们有个脑子好使而且心狠手辣的宇文宪。万一数万大军入城,来个罐焖羊肉,一把火全闷死在里面,那就不好玩儿了。

    “看清楚了,不到卯时就撤了。粮草淄重一石不落,连周贼派来管理宜阳的县长都撤了。”

    "这怎么可能?宇文宪怎么会突然收兵?"

    贺跋伏恩皱着眉头,喃喃道。

    “你娃是木头脑子啊,定然是明月兄弟打得太猛,宇文护那老匹夫撑不住了呗。”

    豫州司马元景安在一边嗤笑道。

    “文若,你说宇文宪最有可能往什么地方行军?”

    段韶紧盯住叛将于翼,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听梁睿说,宇文会、宇文盛在西北修了一座石殿城,兴许是去了那儿吧。”

    高长恭摇头道:“不对,粮草在那儿。人现在应该奔向了姚襄。”

    “我们现在应该兵分两路。一路北上晋阳,然后西去姚襄。另一路,上石殿,烧了周贼粮草。”

    安德王高延宗起身,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末将愿带两万兵马,直取石殿城。”

    “安德王,你还是跟着段相去晋阳。石殿城我来打,打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娃娃,我还是手到擒来的。”

    元景安豪爽笑道,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架势。

    段韶微微颔首,道:"宜阳城谁来守?"

    “独孤永业对豫洛熟悉,让他过来守。”

    安德王高延宗毫不犹豫地答道。

    “不妥,万一明月丞相南下,两人再杠上。那咱这趟可就真亏大了。"

    韩建业皱着眉头,提醒道。

    “要说这独孤永业也真不识抬举。婢女给丞相做妾,自己也少不了二两肉。”

    贺跋伏恩阴阳怪调的讽刺道。

    高延宗的目光扫了一眼贺跋伏恩,道:"贺跋将军说的是,你相好的白送给别人,想必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吧。”

    贺跋伏恩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一咬牙,道:"老子眼睛不眨,老子甘愿换明月丞相一个笑脸儿。"

    “好了!”段韶拍了拍桌案,制止道:“我休书一封呈予陛下,实在不行就把乞伏家那两个饭桶调过来吧。”

    要说独孤永业也是属于喝凉水都塞牙的那种。倒不是斛律明月有多好色,而是他家那两个婢女实在是惊为天人。怎么说呢,在旁人眼里和四大美女也不遑多让。

    竟然使得斛律明月居然在朝堂上向独孤永业讨要,这不是赤裸裸的夺人所爱嘛。高纬这东西也算是看杀头不嫌事儿大的,也乐得这老丈人有些小毛病。

    可这下独孤永业算是做了病了。不但失掉了镇守河洛边镇的机会,而且从四品的地方大将升成了三品养马的太仆卿,算得上是明升暗降了。这河洛的百姓也迎来了两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朝廷外派大员,就是那乞伏令和与乞伏贵和两兄弟了。

    报信的兵卒快马加鞭,连行了四日,人休马不休。才把段韶的亲笔信呈到了高纬的龙案上。

    信件到了高纬手上的时候还是温乎的。不为别的,而是在冯小怜的衣怀里捂过了。除了温热,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和脂粉的花香。

    “好,好啊!”

    高纬看完之后,揪着小胡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段相和二位堂哥已经攻破了宜阳。”

    “为大齐贺!为陛下贺!为大王贺!为丞相贺!”

    殿下群臣齐声呼喊着,好似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器。

    “来人啊,宣太仆卿独孤永业。”

    高纬朗声说道。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独孤永业就赶到了。他看着坐在龙椅上,面色如常的高纬,眼中闪过一抹忌惮的神色。毕竟每次见到这位小皇帝,准没有好事发生。

    独孤永业何人?

    仅次于北齐三雄的一员骁将。虽说是已经给高纬养了两年半的马,但仍旧威严凛凛,颇具气魄。只见他身穿红色圆领官袍,头戴镶玳瑁乌纱帽 ,手持文竹笏板。他双手过膝,耳大如佛,玉面短须,唇若涂脂。独孤永业原姓刘,这人还真就和中山靖王有那么点儿血缘关系,和季汉昭烈帝也是能攀上亲戚的。

    “臣太仆寺卿马监独孤永业见过陛下,圣躬安。”

    独孤永业拱手,抬头瞧了一眼高纬,发现他嘴角又挂上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不由暗叫不妙。他知道这小皇帝又没憋好屁。

    “寡人安,就是看了段相的军报心里有些不舒服。”

    高纬摆摆手,示意独孤永业抬起头说话。

    “臣斗胆,可是河洛州郡出了什么差错?”

    独孤永业拱了拱手,小心问道。

    "没,就是宜阳被攻破了。段相他们抽不开功夫驻守,这就想到卿了。"

    高纬笑眯眯地道,一张俊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他的心思缜密如狐,一眼就看出了独孤永业心里有些不舒服。

    “臣自是要为陛下分忧,可若斛律相南下河洛御敌,免不得又要起争执。”

    独孤永业苦笑道,心里却暗骂起段韶来:心说段铁伐啊段铁伐,你是看不得我好是吧!

    “这好办,寡人给国丈大人下道旨意。这样,可好?”

    高纬笑嘻嘻地道,一副公正廉明的君主模样。

    “如此甚好,可臣还有一事相求。”

    独孤永业心里稍安,道。

    "卿请讲。"

    “乞伏令和、乞伏贵和二位洛豫太守……”

    独孤永业话还没说完,就被高纬一挥手打断。

    "袁尚书,正三品的武官依您看可给个什么职位啊?"

    已到花甲之年的吏部尚书袁聿修颤颤巍巍地从队列里站出来,躬身道:

    “依老臣之见,独孤太仆本就战功卓著,在河洛多次抵挡大周的贼军。可给个正三品平西将军,着其统河洛二州。”

    袁聿修是个老油条,知道独孤永业是北齐不可或缺的骁将。而乞伏家的二位公子又是鲜卑世袭的酋长,更是得罪不得。这一来,既可以对河洛二州的兵将起到统帅。二来就是也不耽误乞伏家在河洛横征暴敛。

    高纬点点头,道:

    “正和寡人之意,如此就诏独孤永业为平西将军,统河洛二州之兵。”

    “臣谢天恩。”

    独孤永业单膝跪地,朝着高纬一拜,而已然松了口气。

    可话说那北齐陪都晋阳可就热闹得多了,段韶的七万大军刚到了城门,就遇上箪食壶浆以谢王师的景象,也不知道是高纬提前安排的,还是陪都的尚书府自己所为。反正是两个字儿,闹腾。

    闹腾了个三天,在一众将军喝得个昏天地暗之后,终于有了点儿消停。而这高长恭也算是终于住到了他在陪都的七进大宅子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雾气氤氲中,高长恭瘫在玫瑰花瓣堆积成的浴池里,脑海里想着前几日的狂欢,心里一阵痒痒的。他忍不住拿过旁边的酒壶,倒了一杯,慢慢地啜饮着。

    “你说要是这要是永无战事该多好啊。”

    高长恭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他也知道自己是不该这样想的,毕竟现在的局势就是要打仗。他一个小虽然贵为亲郡王,也还是能力有限,根本就无法改变什么。再者,他现在也没有那个资格,毕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帝党和后党的人给噶了。

    “姐夫,我想回荥阳老家了。”

    郑文和也没来由地冒出了一句话,让高长恭微微一怔。

    “也是,都三年未归了。”高长恭摇了摇头,“等开阳大婚后,让你这做表舅的带着她们娘仨回去一趟。”

    “不过,孤可就不去了啊。孤见到老泰山就头疼,活脱脱一个酸儒。”

    郑文和正想劝慰一番,却听外面立侍的丫鬟禀报。

    “王上,长史阳士深求见。”

    "哦?阳士深这会儿来做甚?"

    高长恭一愣,心道:不会段韶那儿真生事端了吧。

    “翠娥,给阳长史也泡一盆洗澡水,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侍候着。孤就在这和他一同沐浴。”

    不多时功夫,在二人旁边又多了一个桶,阳士深就像一根剥了皮的地瓜扑通一下扎进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怎么样,阳长史这得一个月都没沐浴了吧。”

    高长恭笑呵呵地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容满面地望着阳士深。

    “这路上风餐露宿的,哪能舒坦,还好这段时间总算是熬过来了。”

    阳士深搓了搓脸上的水珠,笑吟吟地道。

    “阳长史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啊?难不成是粮草又出了幺蛾子?”

    郑文和紧蹙眉头,有些担忧地道。他和阳士深也不算太熟,倒也是听过他眼里不揉沙子的威名。

    “咱们后军的粮草对不上数了。我跟花领军觉得,段相兴许是墨了一部分。”

    这段铁伐贪财,高长恭还是有所耳闻的。可明目张胆的贪墨自己的粮饷可就不大人物了。平日里收受钱财,卖官弼爵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敢打到他头上来了。

    “姐夫,你说这不会是皇上授意的吧?”

    郑文和心头猛地一跳,伸长脖子凑近高长恭。

    “难说,难说他给孤使绊子。他不会是眼红了吧?”

    虽说高纬的绣衣使没有探查到高长恭买卖丝绸税赋的证据,可还是有可能顺着花领军的商号,察觉到不一样的味道。毕竟这里面的水可是深多了,甚至在没有朝廷插手的情况下,能分得四分利。若是国与国之间,最多也就能分一成利。而这多余的三分利,除了换成了牛,剩下的都让高长恭弄成了粮饷。

    “段相现如今身在何处?”

    高长恭突然问了一声,让郑文和和阳士深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段相现如今正军民同乐,在城东市的群芳阁。"

    高长恭站起身,拿起一块方巾擦了擦身子。

    “带便服了吗?咱们去群芳阁再喝会子。”

    晋阳城东和兰陵城的烟花一条街大差不差,都是风月狎妓的场所。要说段韶手下的兵卒,都是实打实的粗大汉。就算是把整条街都给包下来,也不够他们霍霍的。所以这群兵卒大多数都在深更半夜去敲城西郊的暗门子去了,也省的在这些高档的地方辣手摧花。

    至于所谓的军民同乐,不过是带着百户以上的军官在楼中听曲儿。到了后半夜,行水到渠成之事而已。

    到了群芳阁,虽说场子已经被段韶包下了。可大门还朝外敞着,从中飘出来酒肉混合着脂粉香料的气息。怎么说呢,又好闻又难闻,就好比是榴莲的香气。若是到了后半宿,那就是彻底的难闻了,除了汗水裹挟着酒气,就是那浓重的人身上的气息。

    三人刚进了这没有门槛的松木大门,就被门口穿着粗衣的龟公拦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三位,今天咱们群芳阁不接外客。”

    他眼瞧着来的这三位都是锦罗玉衣,也算是富家公子。便也没有一丝怠慢,还是前倨后恭,露出职业性的假笑。

    “我们可不是外客,我们也知道里面是段相包下了。你眼前站的可是大齐的兰陵王。”

    郑文和淡淡地瞥了这龟公一眼,冷声说道。

    “怎么?还愣着干嘛,给孤带路啊。”

    高长恭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这龟公也忒不识抬举了。

    "是是是"

    龟公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哈腰,引着二人上了三楼的大房。

    “哐当!”

    大门打开,房内的音乐声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头往门外望去,就看到郑文和、高长恭还有阳士深,一左一右地走了进来。

    “段丞相,你们这也不怕再给这些扶风娇柳给捅咕坏了。”

    郑文和率先发声,打破了这股尴尬的气氛。

    他看了一眼坐在大厅里正在喝着小酒的段韶。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打趣道。

    “段相,您怎么不也请我们来逍遥逍遥啊?”

    段韶放下酒坛子,看了郑文和一眼,又看了一眼阳士深,最终目光落到高长恭的身上。

    "你们怕是别有所图吧?"

    他先是从榻上起了身,扒拉开在他身上如玉蛾般扭动的花容。那身旁立侍的大茶壶也算是有眼色的,先一步打开了一间小屋子,掌上了灯。

    “各位都自便吧,我跟兰陵王单独谈谈。”

    高长恭跟着段韶进了小屋。阳士深二位也没有跟上去,而是各自找了个落了单的姑娘作陪。磕着瓜子儿,悠哉悠哉地欣赏起歌舞来。

    “大王喝点儿什么?”

    大茶壶先把屋门掩上,给段韶呈上一壶杏花村。又转身看向了高长恭。

    “上壶毛尖儿吧。事儿不问清楚了,孤无心饮酒。”

    高长恭没看向大茶壶,而是看着段韶,似乎有些委屈。

    那大茶壶取来了毛尖,给高长恭倒了一杯,慢慢地退出了屋子。

    “段伯,明人不说暗话。您是不是贪墨了我兰陵军的粮饷了?”

    高长恭也不绕弯子,来了个直截了当。

    “你也知道,平日里我这都是为了自污。”

    段韶苦涩地笑了笑,将桌上的酒坛打开,往嘴里灌了两碗。

    “这跟您自污可没什么关系吧,这粮草是上面那位指使的?”

    高长恭摇了摇头,又给段韶添了一碗酒。

    “上面那位有些不满,他觉得你这是在偷挪他的国税经商。往小了说是动了他的钱,往大了说就是挪用国税。”

    段韶叹了口气,将手中酒碗递给了高长恭。他知道,这是高长恭来兴师问罪的。

    “他这是再给我扣了一顶天大的帽子!还不是眼馋我这三分薄利。”

    高长恭一拍桌子,杯中的毛尖撒了一地。段韶见状,连忙把桌上的酒瓶都收拾走。

    "你也别恼,这事儿我也无奈。他以此要挟,说若是我弄不回来这批钱财,就让我回家养老。"

    段韶说着又喝了一口闷酒,眉宇间满是愁绪。这汾清虽好,可眼下却砸吧不出滋味儿。

    高长恭也是长吁短叹,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得默默地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一杯一杯地喝闷酒。这事儿确实是挺让人伤神的,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么一出儿。

    “这样,段伯先把这批钱粮给孤。孤保证,到了邺城让您交差。”

    高长恭半晌,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这是在哄我吧?这事儿不还是得用钱来解决。”

    段韶看着高长恭,有些狐疑。

    “钱不出在孤这儿,钱在上面那位那儿。羊毛要出在羊身上,也是时候让那些个奸佞之贼出出血了。”

    高长恭说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仰脖灌了下去。

    “你是说,韩长鸾?”

    段韶的瞳孔猛然紧缩,盯着高长恭。

    “不光是他,连带着和士开这一干党羽,都要吐出点儿什么东西。而做这事儿的却不主要是我。”

    高长恭站起身,推开了屋门,坐到了郑文和身旁,目光却是不是瞥向屋子里长吁短叹的段韶。

    高大的梧桐在清冷的月光下摇曳着身姿,偶尔还能听见树叶簌簌的响声。月渐朦胧,树枝上窜过几只狸猫,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辉。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伴随着宫商角徵羽的旋律,从屋檐下传来了一阵靡靡之声。这首《硕鼠》也倒是应景,只不过应的是高长恭和段韶之景。

    月色渐凉,与民同乐的下半场就要开始了……

    晋阳虽是安乐乡,但也不是长久之所,这点段韶还是清楚的。大军修整了十天,就又朝着定阳方向行进了。不过段韶始终没有把那笔钱交还给高长恭。他年事已高,心中也对那小皇帝有所忌惮。高长恭也知道,就算是把这批军费拿回去也无济于事,这事情还难在小皇帝身上,也急需一件大事来转移注意力。

    不过这平静的一道上,高长恭没少往韩长鸾身上瞅。弄得这专门恶心别人的主儿,也颇为郁闷。不过最为抑郁的还并非如此。大军行至玉壁,这七万大军的主帅段韶却一病不起,瘫倒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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