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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势均力敌,丹州城,展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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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三月十三,兰陵花谷,芳草阁。

    高长恭一袭素衣,卧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只青釉瓷杯,嘴里地吟着李白的《留客中行》。

    武成公主陈淑娇却不知从哪里生起一阵烦闷,不由得加大了弹拨的力气,绷断了琵琶的琴弦。

    “怎得停了?”

    “燥得紧,整个汾州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还有闲心在我这儿喝酒。”

    陈婌娇把琵琶放到架子上,气鼓鼓地坐在了高长恭对面,拧着眉瞪着眼看着高长恭。

    高长恭笑着摇摇头,慢慢挺起身,把酒杯放在桌案上。

    “孤就纳了闷儿了。你一个陈国的公主,又不是那群贼王八南下了。”

    “孤就是因为心里焦躁,才上你这儿躲个清净。”

    “本公主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这三天来一趟算什么事。”

    她陈婌娇的芳草阁压根就没有一个男人能天天前来拜访,就更别提让这位阁主作陪了。现在闹得整个兰陵都在传两个人之间有那么一腿。所以武成更多的不是在担忧汾州,而是担忧高长恭。

    “那请问这位姑娘您今年芳龄几何啊?”高长恭揶揄着,“不出意外的话,您今年应该二十六了吧?”

    “你,本殿下懒得跟你生气。”

    武成公主掐着腰,腮帮子撅得老高,跟那些个在街上争吵的泼妇似的。

    “这事倒也简单,不过还需你老爹陈国主的帮忙啊。”高长恭一杯酒下肚,指着武成。

    “说说看?”

    “从你芳草阁的消息来看,皇帝派孤和段伯支援汾南,那就只有一个方法,也是最快的方法。”

    “出柏谷。”

    武成公主脱口而出。

    “柏谷军寨在山上,从洛南出而上柏谷,再直出宜阳。可柏谷怪石嶙峋,山路崎岖难行啊。”

    她迟疑着,却已经开始算计着高长恭这十万大军的伤亡。

    “这你不用管,孤已经命人做了大杀器。”高长恭一脸神秘地笑着。

    “哦。”武成一脸平静,就没有展现出丁点儿好奇的神色。

    高长恭的眼睛微微眯起,心说这小丫头还真沉得住气啊。

    “你兰陵王如今做什么我都不会好奇了,除非你真能把山给凿个窟窿。”

    高长恭还真就打算给那山崖凿开个窟窿,而且已经让老道去捣弄火药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有多大的威力。

    “出了柏谷,就要跟宇文宪杠上。这一战弄不死他,他就要北上郭荣城寨。”

    “大军十五万对八万。虽说优势在齐,可郭荣手下可是一万水师。”

    陈淑娇蹙起秀眉,显然觉得此次大军攻略,危险系数很高。而且,就凭高长恭那十万人,真要想把宇文护杀得退回同州,也绝非易事。

    “难吧?两军僵持而汾南空虚。这时候不出意外的话,宇文护还安排了一支奇兵。”

    陈淑娇一愣,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这件事情,恐怕得靠你大陈了。"

    高长恭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走向窗户。

    “孤记得跟你说,你们要取襄阳郡吧。”

    陈淑娇一怔,随即恍然:“又是一计围魏救赵?”

    “非也,这招是三面开花。”高长恭轻声说,"你大陈强取襄阳,而周贼来不及抵抗。等到想要回援时,明月丞相再引兵南下。纵使大齐夺不回汾南失地,但也不亏。"

    武成公主沉默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看似面如女子的兰陵王太过阴险狡诈,竟能想出这种办法,这大齐军神看来也不单单是个武夫。

    "你是如何知道宇文宪有援军?"

    "势,天下大势!"

    高长恭的嘴角泛起一抹浅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转回身轻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海潮此起彼伏,孤熟读兵书,也知道这周国不过是三板斧罢了。”

    武成公主抿抿唇,轻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高长恭的话不无道理。在这种形势下,如果宇文护不出奇兵。那经过这一败,不出三年,他周国必亡。

    可若是出奇兵,那就有极大的希望能够保全他们在汾南的地盘儿。从而牵制了汾北的大齐军队,致使他们越不过河东。

    “可这么一来,你们汾州之围倒是解了,可烽火又烧到了我们大陈。”

    武成听了高长恭这么一长串的算计,半晌才回过味儿来。

    “你爹元月不是已经决定和我大齐结盟了嘛,两国还有文书。你让你爹给你一道文书,逼迫小皇帝出兵救襄阳。相信他高纬不会因为他的面子,做背信弃义的事儿。”

    虽说高纬这人不怎么样,但是关乎他脸面的事情,那他就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高长恭嘴里说出来的天下大势,也不过是顺嘴胡诌而已。宇文护派宇文纯攻汾南是定局,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虽说他当初只是研究了《兰陵王入阵曲》,可对于这高长恭的一生以及几次战役都看了个七七八八。

    这边高长恭在芳草阁诓骗着单纯的无知少女,而晋州司马的五万大军也开始纷纷北进,在姚襄城河对面的丹州城外驻扎。

    “他姥姥,你说这康胖子怎么不找块儿豆腐把自己撞死!”杜全安愤怒的将酒囊扔出老远。

    程司马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闭着眼睛,似是安慰又似乎是在解自己宽心。

    “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人家新蔡王说不定过些日子就又得势了,你去了京都述职,小心人家给你小鞋穿。”

    程哲说得还真没错。

    新蔡王是高欢起兵就跟在人家身边的老臣,怎么说也有个从龙之功。

    就算是他这次不战先逃,而后没脑子被抓了。等到了京城仗着自己的威势,高纬最多也就罢官然后养着他。这仗要是打完了,没准他康胖子就又成了哪一州的刺史了。

    “娘的,托生了个好命。”

    杜全安骂骂咧咧地捡起来地上的酒囊,抿了一口,有滋有味地咂吧嘴。

    正想着趴在军案上睡一觉,帐外又传来的周贼叫阵的消息。

    “报!司马,将军。”

    那传令的小卒子跪在军案前。

    “说。”

    “丹州刺史杨敷引兵四千在我军营前叫阵。”

    杜全安和程哲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了惊讶。心说杨敷这怂货是是宇文护他爹吧,这刚丢了一城,又被委以重任了。

    “这孙子是茅坑里的蛆吧,怎么哪儿哪儿都掺一脚,还嫌被抓的次数不够多。准备学孟获啊,来个七擒七纵。”杜全安恨恨地说。

    “他是蛆,那咱们是什么?”程哲挑眉问。

    "呸,真恶心。"杜全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去牵老子战马来,本将军去除了这附骨之蛆。”

    战鼓声震,两军对垒,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杜全安横着小调儿,从自己这四千两校兵马后走到到阵前。他吹了个口哨,这才瞧见对面那个太守杨敷的面貌。

    杨老头儿年近花甲,脸大若盘。一双吊睛凤眼,一只弯钩肉头鼻子。厚唇阔耳,还有两个大耳垂儿。白胡子连鬓络腮,足有一尺半长。他胯下一匹青毛草原马,手中一把雕睚眦黑铁钺。立于阵前黑底白字“杨氏”大旗前,看起来精神倒是矍铄。

    别看这老头儿快六十岁才混了个地方大员,可他生了个好儿子。他这儿子不是别人,正是宇文护手下的中外记室杨素。别看人家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秘书,可日后他却是大名鼎鼎的楚国公隋朝司徒公,数一数二的大权臣。

    “杨刺史作为汾州刺史,把自己地盘儿都给丢了。咱要是你啊,咱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跳进汾河里淹死。”杜全安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杨老头儿气得差点儿吐血。

    "你又算个啥东西?让你们程司马来见我。"

    “败军之将,你老小子还不配!”

    杜全安说着,从亲兵手中接过来他的长矛。

    那长矛长九尺三寸,青铜杆头镶嵌绿松石,铁矛身刻九婴纹。矛峰一抖,明晃晃银光炸裂,摄人胆寒。

    “也别说咱欺负你年老体弱,挑个年轻力盛的来。”

    杨老头儿被杜全安一激,顿时就怒了,骑着青毛马就冲出军阵。

    "小兔崽子,我今天要活撕了你。”

    “老贼,来吧!”

    杜全安哈哈大笑,长矛一抖,直指青毛马。

    杨刺史原以为杜全安会照着他招呼,直接将长枪刺过来。可谁料杜全安这厮压根儿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一矛向他的爱驹射去。那青毛马猝不及防,扬起了半个身子。

    杨老头儿扽住缰绳,大骂一声:“身为将军,实则泼皮!”

    “嘿嘿!”

    杜全安咧嘴笑着,矛尖儿朝着杨老头儿的脑袋。

    "你这老鬼还不是一样,不也跟泼皮一样么!赖皮膏药!"

    杨老头儿大吼一声,一跃而起,挥舞着黑漆漆的大钺就剁向杜全安。

    杜全安不躲不避,反而挺直腰杆,迎了上去。

    他手中那杆银光闪烁的长矛也跟着飞速旋转起来,直奔杨老头儿。

    "砰!"

    一阵金铁交鸣,杜全安和杨老头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杜全安心中大骇,这老头比自己大十几岁,怎么气力还这么充盈。

    他心里想着,却不敢怠慢。手持长矛再度扑向杨老头的宝马。杨老头儿虽然年老,却丝毫不惧,手中的大钺如同滚石般砸了过去。

    杜全安连续躲闪,还是被他给找到了机会,一个枪花撩起,就给了杨老头的青毛马一矛。

    这一矛直接捅进了马前腿,青毛马吃痛,嘶鸣一声,撩开前蹄子站了起来。

    杨老头儿见状紧抓住缰绳,大钺一扬,把杜全安的铁盔掀掉,照着杜全安的肩膀砍了下去。

    杜全安抬起矛杆子硬接这一斧,身形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他暗自说道,看来这老头儿只是不知兵,身上功夫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于是又打起了流氓打法的主意。

    “那老匹夫,吃我一矛!”

    杜全安大喝一声,长矛猛地扎了出去,这一矛直取杨老头的咽喉。

    "不好!"

    杨老头见此,忙抽刀挡格。

    没想到杜全安的矛离着老头儿身子还差三寸,转而照着那青毛马的大眼睛刺去。

    长矛轻轻一点,那马的两只招子顿时鲜血直流。

    那马儿受疼,嗷呜一声就往后跑,一边跑一边嘶叫,带着杨老头儿就往丹城方向跑。

    "你,好一条齐狗!你不讲武德,咱们走着瞧!”

    杨老头气急败坏地回头骂他,可是却没辙。毕竟胯下宝马连路都看不见了,又还怎么跟对面打。

    “撤!来日方长。”

    杨老头咬了咬牙,只能带着自己的部卒悻悻回转丹州。

    杜全安见状,也不追赶。

    他心里暗叹,这杨老头儿虽说年纪大了些,但好歹也算是个骁将。不怕他明枪,可就怕他使什么暗箭。要是自己被他给阴死,那可就冤枉了。于是自己也偃旗息鼓,带着军士回了营寨。

    “老程,老程啊。”还未进营帐,杜全安的大嗓门就在喊了起来。

    程司马掀开帐帘子,看见杜全安正一脸猥琐的笑容,便明白了这家伙肯定心里又在打小九九了。

    “咋?喊这么大声,还以为你杜老弟被王八咬了。”程司马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咱得想办法干他一票,这么只守不攻太憋屈了。”杜全安搓了搓爪子,古铜的大脸似乎憋得发黑了。

    "你杜大将军又想搞事儿?"程司马一皱眉头。

    杜全安笑得跟吃了蜜蜂屎一样,大咧咧说着:“看着那杨老头儿咱心里就烦。你说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头,就眼睁睁他在咱们军前找事儿?”

    “咱们弄个疑兵之计!”

    "你要偷袭?"程司马有些犹豫。

    看到程司马这举棋不定的样子,杜全安对着卫兵吩咐。

    “去通知伙头,让他炒两个菜,再弄碗炖肉来。”

    随即又拉开帘子,扭回头儿,朝着程哲咧开一嘴的黄牙。

    “老程啊,刚刚跟杨老头儿那老小子打的我肚子都饿了,咱们一会儿边吃边聊啊。记得叫上参军、长史之类的文官,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两日后,晌午,丹州城东门。

    晋州司马公程哲带着五千人在城下叫阵。

    虽说五千兵马还未食水米,但一个二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神情激愤,斗志昂扬。

    “杨老头儿,你爷爷来了。你这个老贼不会怕了你程爷爷的名号了吧?”程哲坐在他的枣红马上,拿着一杆马槊指向城门楼子。

    “你要当缩头乌龟干脆挂个免战牌,然后等你们丞相来救你!”

    “要不然就弃城投降,等到了我国皇帝陛下那里,也好赏你个一官半职的。”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大丈夫?”

    程哲越骂越酣,唾沫横飞,满面潮红。骑着他的宝马如同状元游街一般在城门下来回溜达。

    这时,只看得白光一闪。一支如长枪大小的箭矢朝着他的面门射来。

    程哲吓得七魄出窍,一身白毛汗冒了出来,连忙用马槊抵挡。

    心说这东西要是射过来,那自己可就栽到丹城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丹州府,居然还有元戎弩机。这元戎神弩倒也不神秘,就是季汉诸葛丞相发明的诸葛连弩改造的守城器械。

    他一边挡一边暗骂杨老头儿卑鄙无耻,竟然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按道理正常叫阵不就出来应战了,这老头儿居然先对着敌军放冷箭。

    那箭矢被程哲打落在地,发出铮铮的振动。

    不多会儿功夫,老将杨敷也带着四千兵马出了城。两边兵马汇聚成一线,相互对视着,目露凶光。

    “听说我军杜领军不敌刺史。这不,我程哲前来讨教。”

    程哲扯着脖子喊着,眼睛滴溜溜乱转,显得很谨慎。

    “你那杜全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儿,还是程司马仪表堂堂,算得上一号人物。”

    杨敷一边策马上前,而后拱手施礼。

    “也罢,老夫愿意领教程司马的高招!”

    话音刚落,两支队伍的将领同时挥舞着马鞭。双方兵器碰撞在一块儿,火星迸溅,气势汹汹。

    程哲的马槊实际上就是一杆槊头如长剑的枪,这枪长八尺,黄铜杆白铁头,睚眦枪口。

    程哲的枪只有三招,这三招可以说是吃遍天下。当然没有他孙子程咬金在小说作品中的“三板斧”那么离谱,但也足矣抵挡一般的将领。

    "喝!"

    程哲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枪突然向左一摆,槊尖斜刺向了杨敷的腰间软肋。

    杨老头儿也不是个单纯的兵雏儿了,漆黑的大钺朝着程哲兵刃的铜杆上劈去。铛的一声,程哲兵刃被砍出了一道印痕,反倒是杨敷那柄大钺却是纹丝不损。

    "好厉害!"程哲心中惊异,暗忖道,"这老家伙的力气真是不弱啊!"

    "喝!喝!"

    杨老头儿又挥动手中大钺,与程哲交锋在一处。双方兵刃不断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哲又看准了时机,照着杨老头的脑袋砍了过去。

    "哼!雕虫小技,看老夫收拾了你。"

    杨敷一声冷笑,手中的大钺一甩,朝着程哲腰腹横劈过去。

    程哲赶紧使了一个腰马合一,仰过身子躲开了这致命一击。但却还是晚了一步,他胯下战马的脖颈处被斩落一片鬃毛。

    正这时从城门楼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杨老头儿这才知道,他这下算是中了计了,赶忙带着兵卒往城门撤。

    “杨刺史,如今我军杜全安杜将军,带着人马在南城门进攻。就是不知道你这城门楼子经不经得起折腾了。”

    程哲气定神闲的朝着杨老头儿说着,但却是高昂起头颅,颇有威仪。

    杨敷怒骂一声。

    “我城门有元戎弩机,你也看到了。只怕杜全安那流氓泼皮如今早就不知死活了。”

    “放箭,给本司马射死这帮贼王八!”

    程哲大手一挥,顿时几百枝箭雨朝着杨老头的铁甲军袭来。

    这群周军原以为程哲和自家刺史只是将对将的对决,所以连步兵的盾刀都没有出城,眼下全都在城墙上抵挡杜全安的队伍。

    可谁曾料到程哲竟然玩儿了这一招。这下他们可是吃了大亏了,这铁甲就算是再结实,哪里抵抗得住弓箭呢。一轮下来,这四千骑就有百余人伤亡。

    杨敷见自己的队伍军心大乱,也不敢恋战,赶紧掉头入了城门。

    反观杜全安这边就惨得多了,因为轻敌,连斥候都没有派出。自然也就不知道城头有元戎神弩这种杀器了。

    而且这种弩箭射程极远,只要有人胆敢靠近城墙。那绝对就是一片血雨腥风。。这可把杜全安急坏了。他本以为杨老头儿的丹州城就是一只纸老虎,哪曾料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一支利器。

    “冲车,马车给我上!”

    杜全安也顾不得其它,一边调拨着队伍朝城门靠拢。一边朝着后方喊。

    虽说自己有盾牌在前抵挡,可挡不住对方来势汹汹,两柱香只前进了十五丈。

    门板大小的黑铁盾很快就让驽机给扎成了刺猬,就这样杜全安还死了两个校尉和几个千户,就连杜全安的胳膊也被这枪大的箭矢蹭了一下。

    "不行,再这样冲上去就是送死!"

    杜全安咬着牙,朝着传令兵吼着:“让冲车照着城墙给我冲,就算是死也要咬个口子出来!”

    杜全安手下的冲车和马车,不要命地朝着一个点发动了自杀式的攻击。根本不惧怕那弩机的天威。

    驾驶马车的战士和战马一起嘶吼着,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城墙发动攻击。一百二十辆马车,五十冲车排着队,井然有序地发出最后的余波。他们不是在冲锋,简直就是在送死。

    “大齐万岁!”

    那些战士们高喊着,伴随着战马的悲鸣,在城墙上化成了一摊碎了骨头的肉泥。有的将士甚至是刚入行伍的新兵,今年才十五岁。可就这样,依旧是为国捐躯了。

    他们看到一个个前辈前赴后继地牺牲,也丝毫不退缩。用振聋发聩的声音高呼出了“大齐万岁”。

    “轰!”

    终于,在四十轮猛攻下 坚韧的丹州城还是塌了。一个能供两辆马车通过的大口子显现出来。

    “给老子冲!”杜全安看着坍塌的城墙,忍不住兴奋地狂啸。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东城的大门开了。杜全安那张喜上眉梢的脸上,露出了难言而喻的愤怒和痛苦,他看到了杨老头儿的褶子脸。

    “娘的,鸣金。”

    不是杜全安不愿意打了,而是在元戎神弩的掩护下,杨敷的铁骑就犹如神助,甚至自己也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铜锣三声,杜全安的攻城大军以极快的速度向大寨溃逃着。这场谁都没有占便宜的攻防算是暂时销声匿迹了。

    周齐两支队伍在丹州你来我往地试探,谁都没有占到便宜,双方都损失不小。可这也是斛律明月想要看到的,他要的就是在兵力优势的情况下,慢慢跟周军打消耗战。反正在晋州司马这五万人的背后有着三座城的给养,哪怕是耗上半年也不成问题。

    可宇文护却是再也按耐不住了。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他也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宇文宪胡来。在同州东南的郭荣城,他要东渡黄河,和斛律明月来个殊死一站。尤其是大周军神韦孝宽,他和斛律明月那场在一月份的仗还没有打完。

    这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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