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鸡鸣狗盗,奸佞臣,怎能藏
眼瞧着过了十五,高长恭赶忙上了折子。预备着抓紧时间逃离这是非之地。可高纬根本就不识这茬儿,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高长恭这大将军的位置,在没有仗打的时候就是个虚位。因此每天上朝,就跟点卯差不多。
可这天下了朝,高长恭的屁股还没把凳子捂热乎。高纬的胞弟,琅琊王高俨就急冲冲地进了王府。
“肃儿哥,气死我了!”
高长恭看着身边儿这个才十三岁的孩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孩子虽然是高纬的一奶同胞,可与高纬那种阴鸷的长相完全不同。他长得一副好皮相,天庭饱满,眼如玉丸,鼻如刀刻,唇润朱红。整个一副谦谦君子的俊朗长相。
“你笑什么?”
“没事,孤就是突然想起了高兴的事。”
“肃儿哥,孤准备明日上朝,参和士开一本。”
刺啦…
高长恭正在写兰陵春耕的一些律令,听到高俨这句话,稍微不注意就把纸给弄烂了。
“你说什么?”
“孤说了,明日参和士开一本。”
高长恭见他一副坚定的模样。于是差人上了清茶两盏,与他一起坐了下来。
“你刚才就是为了他们生气?”
“肃儿哥,你是不知道啊。他和士开的淮阳王府,光这两年就来来回回修缮了四次。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豪华。”
“你是说他横征暴敛,贪污索贿?”高长恭装作吃惊的样子。
不过他心里却想着,这几个贼王八的龌龊事儿藏得挺深啊。
“孤查了他尚书台的账目,光去年一年的进项和开支就差了六十万两。而这六十万两现在凭空蒸发了,这不就是进了他的仓库了。”高俨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仰头把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
“那你想如何,只是参他一本?”
“除了参他一本,还要让他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陛下根本就不吃你这一套?”高长恭若有深意地看着高俨。
“那他定然是被奸臣蒙蔽!”
高俨一拍桌子,冷哼一声。
“你要如何?”
“杀奸佞,清君侧!”
“是想清君侧啊,还是要取而代之啊?”
高长恭轻笑一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见他不吱声了,就又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孤就不劝你了。”
历史的滚滚车轮并没有被高长恭这只振翅的蝴蝶所影响,至少现在还没有。而高长恭也不是一只普通的蝴蝶,如果把他比做蝴蝶的话,他应该是一只黑脉金斑帝王蝶。
而这只帝王蝶也决心在高俨这个代理人的身上掀起些风浪来。
翌日早朝。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内官总管田鹏鸾站在龙椅旁边嚎了一嗓子。
就见高纬紧紧地搂住躺在他怀里的弘德夫人穆舍利,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站在另一侧的女官总管、高纬的奶娘陆令萱也挺不住了,直往下栽脑袋。这个将近五十岁的风韵熟妇,每天还得兼具陪高纬上朝的任务,真是有够难为她的。
“和士开,你个贼王八!”
高长恭虽然料到了高俨今天必将在朝堂上掀起些风浪来。可他却没料到高俨这个平时有礼谦逊的少年郎,居然直接指着和士开的鼻子骂了起来。
“琅琊王您刚才说什么?臣这几天耳朵不好使,刚刚没听见。”
那大胖子和士开突然站直了身子脸色一冷。转瞬间就又变成了那种前倨后恭的神态,脸上还挂着招牌的奸笑。
“孤说,你是个贼王八!你把尚书台去年六十万的例银藏到哪儿了?”
这清脆的一声质问,让本来就因为“贼王八”这个称号而窃窃私语的朝堂,转瞬间就炸开了锅。
而陆奶娘此时也开始额头冒汗,双股战战起来,全然没有了一丝困意。
“好了!”高纬照着龙案一拍,没有看和士开,反而看向了武将队伍里的大司马高俨。
“琅琊王,你要干什么?咆哮朝堂,还有没有王法了?心里还有没有寡人这个当皇帝的大哥!”
高纬抬起他那双虎狼之眸,朝着高俨呲牙咧嘴的。抓住了龙案上的一块铜笔架,朝着高俨扔了过去。
不过高纬的准头似乎不是太好,那笔架冲着左丞相段韶扔了过去。
段韶暗自叹了口气,抬起手中玉圭挡了一下子。
“陛下,孤倒是觉得琅琊王事出有因。不妨听他一言。”
段韶那如洪钟大吕般的声线,掷地有声地砸在大殿上,使得群臣都纷纷附和起来。
整个朝堂上却只有淮阳王和士开、昌黎王韩长鸾、淮阴王高阿那肱、益阳王赵彦深、城阳王穆提婆和女官总管陆令萱这一干权党面沉似水。
“那就且听他一言。”
高纬见朝堂上的大臣们都一边儿倒向了高俨,也就不好继续袒护,只得让他继续参奏。
“淮阳王和士开,孤且问你!去岁你尚书台进账几何啊?”
“区区不到,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和士开揪了揪他那唇上的小胡子,笑眯眯地答道。
“据孤所知,你尚书台报上来的支出只有六十万两吧?”
“是。”
“那你告诉孤,你今年又欲从国库拨款一百八十万是何故啊?”
高俨怒目圆睁,指着和士开的大鼻子质问道。
“臣尚书台的钱财都是呈与陛下断决的。”和士开小眼珠子一通转悠,只得把大锅推回到了高纬手中。
“寡人,寡人确实知晓。”
“哦?那孤的好大哥,大齐的好皇上!您知道他和士开吞了白银六十万修自己的宅邸吗?”
“什么?”高纬听闻顿时咬牙切齿、狼目大张,一双招风耳被气得微微颤抖。
毕竟高纬这人所信奉的人生信条就是:可以贪,也可以腐,但是不能动我小金库。
“左丞相。”
“臣在。”
“琅琊王所说确有其事?”
高纬一只胳膊放到龙案上,低着腰耸着肩,盯着段韶。
“账目确有出入。且臣听闻,和尚书的府邸光修缮,一年也得两次,每次都要三四个月的功夫。”
“陛下!”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坐在最旁边的椅子上的一个瞎子说了话。
这瞎子眼大无神,鼻梁塌陷,嘴唇厚实,须发花白。但却长了个地包天的下巴,一张鹅蛋瘦脸却配了两只大耳垂的招风耳。这人就是日后杀斛律光的奸臣祖珽。
瞎子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引起所有人的目光。
因为这个瞎子自从在先帝面前参了和士开党羽一本并因此致盲后,便再也不发一言了。
“陛下!臣有本奏!”
“祖左仆射何事啊?”
“臣要参原尚书令赵彦深挪用国库钱财。”
“你…祖瞎子你血口喷人!”
“嗯?”高纬又瞟向了司空赵彦深。
赵彦深原本还想跟祖珽辩驳两句,便把头别了过去。
“寡人所知,你与和尚书、赵司空积怨已久吧?”
“陛下,老臣为国为公,绝非一己之私。”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老瞎子,咕咚一下跪了下来,朝着高纬不住地磕头。
“祖仆射请起吧!慢慢说来。”
两旁的仆从把祖珽搀回到椅子上。
就听见祖珽缓缓说道:“去岁赵司空还是尚书令,而和尚书不过是仆射之身罢了。又何以私吞余银,以至亏空啊?”
“赵司空,你又有何话说?”
赵彦深一听,果断跪了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咬着嘴唇,只蹦出来了五个字:“臣无话说!”
可问题就出在赵彦深这挪用公款的罪行,就是和士开怂恿他去干的,但账目上的每一笔写得都是他赵彦深的名字。这种巧立名目的事儿,任他赵彦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既然如此,除去赵司空的司空一职,贬为西兖州刺史。抄没家产,罚俸三年,除郡王爵位。”
西兖州这个地方,是大齐每一任失了势的大官受苦的地方。要是混得好了,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也就慢慢地回京了。要是混得不好了,那就死到兖州任上。
要说这地方是哪儿呢?
山之东,菏之泽,曹州地界。
“谢…陛下。”
赵彦深朝着高纬叩了三个响头,颤颤悠悠地站起身,失魂落魄地朝着殿外走了。
“如此,此事了了!退朝吧!”
高纬拍了拍脑门,瘫倒在龙椅上。
“陛下,那和士开大花金银…”
高俨这话刚说了一半,脑门儿上就飞来了一个铜酒樽。
“寡人说此事了了!你没听见吗!”
“退朝!”
总管田鹏鸾这一声高呼,才算是正式宣告了这一场闹剧的终结。
而真正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翌日清晨,卯时二刻。
漳河岸边,一老翁在家仆的搀扶下登上了早就预备整齐的马车。
“赵刺史,您坐好了!”
那驾车的马夫牵起缰绳,刚要赶马。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厚重的声音。
“赵老兄,慢些走!”
赵彦深听闻,拉开了帘子,伸头张望。
“哦,是淮阳王大驾啊。”
赵彦深赶紧让前座的仆从把自己搀出马来,弯腰就要给和士开磕一个。
“诶,不可。”和士开赶忙翻身下马。
他依旧是笑呵呵的,一把拉住了赵彦深的右胳膊。
“赵老兄今日替我挡这一难,他日定有福报。”
“哼,你和尚书倒是巧立名目耍得熟络嘛,何苦难为老头儿我呢?”
“老兄,此言何意啊?”和士开把眼睛眯起来,不过早就不再笑了,而是面色阴冷起来。
“你和大人弃卒保帅的手段玩儿得好啊!谁不知道你跟那祖瞎子有一腿?”
“您这不是没被弄个革职抄家流放的罪过。不过是贬为了刺史,说不定过两个月就又回来了。”
“唉!”
赵彦深叹了一口气,左手狠狠抓住了和士开的小肉手,使着劲儿揉搓着。
“天涯路远,你淮阳王可要保重啊!我赵老头儿和元老头儿都不在了,下次打的可就是你这只笑面虎了!”
“呵呵,那孤也送你些话吧。”
和士开把赵彦深的手打掉,才又说道:“在这朝堂上要学会当贼王八。这贼王八虽然是软壳的,但平日里却是藏在那些大个儿的石头下。石头碎了,可王八没事儿。等那水浑之时,一嘴下去,就是一两的肉啊 ”
“哼!”
赵彦深冷哼了声,随后示意那仆从拉他上车。等坐在了车厢里之后,才从中传来了怨毒的声音。
“就怕你斗的不是河中的鱼,而是海里的蛟。”
那车夫抓起缰绳,拿着鞭子朝着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三下。
这辆马车沿着漳河混浊的河岸,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慢慢地走远。
“你还是不懂啊,赵老头儿。”
和士开拖着胖胖的身子,慢慢地挪上了马。
又扭过头,看着这一条漳河,缓缓说道:“这邺城虽然水浅,但是王八可多啊!”
是夜,河里的王八聚到了一起,在富丽豪华的淮阳王府密谋着。
“都说说吧,该怎么办!”
和士开坐在主位上,打量着眼前这四男一女五个同党。
“怎么?都哑巴了!”和士开用阴冷的声音问道。
“拿银子的时候,你们一个二个跟那池子里的鲤鱼一样。这会儿又不说话了!”
“要奴家说,杀了!”坐在一旁的陆令萱突然开了玉口。
“头发长见识短!”韩长鸾用他那双似鹰隼一般的招子瞅了眼陆令萱。
“杀了他容易,我敢干!可收拾干净就难了。”大个子高阿那肱活动了一下腕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穆小子,依你的意思呢?”
和士开看向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穆提婆。
“不如,借刀杀人。”
长着一张刀削斧砍国字脸的青年人朝着和士开比了一个抹脖子杀人的动作。
“怎么个借刀杀人法?”
“嘿嘿嘿,和大人去找小皇上。就说琅琊王要反!而母亲去找黄花,让她跟小皇上吹吹枕边风。”
和士开笑着指了指穆提婆道:“好一个精明的小子!那小皇上什么都不多,就是心眼儿多。”
翌日,沐休,城西南仙都苑。
高纬正搂着自己的爱妃冯小怜卧在一张大床榻上。冯小怜手中拿着一瓣橘子,正在专心地撕掉上面的橘络。而高纬则使着坏往她的脖颈子后吹热气。
“陛下,别闹!”冯小怜娇哼一声,往高纬怀里蹭了蹭。
“寡人没闹,寡人啊就是喜欢你身上的香味。”
说罢,高纬又往冯小怜的脖子上亲去。
“陛下,开龙口。”
冯小怜拿起橘子,朝高纬的嘴边送去。
正这时,院墙处守着的小黄门突然迈着鸵鸟步子跑了过来。
弯着腰朝着高纬说道:“陛下,淮阳王和士开想要求见。”
“他到哪儿了?”
高纬脸上浮现出一阵不耐烦的神色。
“正在园子外候着。”
“让他进来吧!”
高纬挥了挥手,又张开了嘴巴,叼住了冯小怜拿橘子的那只食指。
“是。”
小黄门又像鸵鸟一样飞快地跑了出去。
约莫着十息的功夫,高纬就又听到了那个让他近些日子深感不悦的声音。
和士开大胡子五体投地跪在高纬面前,用他那谄媚的声线拜倒。
“臣叩见陛下,陛下圣体恭安!”
“寡人安!起来吧。”
和士开站起身,却觉得心头有些空落落的。因为平时这个时候,高纬就得笑着让内官给他赐座了。
可今日,他明显感觉到了高纬心头的不悦。
和士开心中暗想着:莫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这小子不是在生我的气吧?
“和卿今日所来何事啊?国库里那六十万白银,给寡人凑齐了吗?”
高纬现在看到他那张满脸横肉的大胡子脸就觉得心中烦躁,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那…那不是赵彦深那个老东西…”
和士开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铜盘子照着他的脑门子就飞了过来。可他还不敢躲,只得任凭那盘子砸到他的大脑袋上。
“你还想骗寡人了!那还不是你这个狗东西用去修你那个院子了!”
“臣不敢,臣是贪了点儿。”
和士开用手巾擦了擦汗,讪讪地笑道。
“但臣和士开对陛下是一片忠心啊!这天地可以明鉴啊!”
“有屁说,有话快放!”
高纬这句话还真没说反。他现在只求着和士开赶紧说完,自己好和冯小怜快活快活。
“是,臣这就放!不,臣这就说。”
“前日,琅琊王在朝堂上说得是不假。臣是贪,是挪用了国库的钱。”
和士开也没看高纬,自顾自地在那儿自说自话。
“他骂臣是贼王八也就算了,他居然跳过陛下!”
说到这儿,和士开拿起手巾假装往自己那双蓝眼珠子上抹着眼泪。
“臣可是您的一条狗啊!”
“别别别,寡人担待不起!”
高纬赶忙起了身,叫来小黄门扶起来和士开。又让他搬过来一张小凳子,给和士开赐了座。
要说这和士开,真有这么大的颜面吗?
他还真就有这么大的脸。先是有从龙之功,后来又和高纬的母后胡太后亲昵在一起。要是让高纬他母后知道了,准和高纬没完。
“陛下啊,那琅琊王对您不敬!分明是有不臣之心啊!”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高纬的心头炸开,仿佛炸开了他那个极度凄惨的童年,那个英俊而又有才气的弟弟,是他这一辈子的一个痛点。
“您想啊,他若是到太后那里说了您的坏话,然后又说您和我们这些人走得亲近,说您…臣实在不敢想啊!”
“和卿,寡人该怎么办。”
高纬一想起琅琊王这个弟弟,就如同想到高长恭这个哥哥一样,产生一种刻在基因中的害怕。而这种害怕是因为弱小,更是因为自卑。
“把琅琊王逐出宫去,然后一步步削弱他的势力。先是琅琊王,然后是兰陵王。这些个亲郡王都是阻碍您掌握大宝的祸根!”
说着,从和士开那双蓝宝石的小眼中,似乎迸发出来欲望的火焰。仿佛这个掌握皇权的人是他一样。
“那左丞相段韶呢?”
“段韶老了,不足为惧。”
和士开看到高纬凝视着他,他又恢复成那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哈哈的模样。
“寡人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
和士开又给高纬磕了一个,挪着他那圆滚滚的身子像个球一般滚出了园子。
等出了园子还没三四步,一股子难以言说的笑意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
结果事情还真如他想的那样。
转过头来第二天,琅琊王和王妃李氏就带着胡太后赐给他们的三十个女官出了宫。不光如此,以后和太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因为高纬的旨意上写着,让他每五天进宫谒见一次太后。
当然这其中,还少不了那位弘德夫人穆黄花的功劳。
就在这天,元月二十。
高长恭终于收到了高纬准许他回兰陵的批复。
正当他兴致冲冲地指挥着贴身的丫鬟收拾打点的功夫,那位年轻的小愤青琅琊王又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肃儿哥,救我!”
刚进门,这位小王爷就给高长恭来了个跪地求情的戏码。
“诶,站起来说!兄弟,不至于的。”
高长恭见状只得侧着身子,不受他这大礼。又让丫鬟翠萍儿和玉蝉儿搀他坐下。
“你也看到了,明日孤就得回兰陵去了。”
“肃儿哥啊,要不你带孤回兰陵躲躲?”
高长恭面露难色,心说本来那些个绣衣使就够麻烦了,再让高纬那孙子听到带你这拖后腿的回去,他不一天派八个杀手自己就阿弥陀佛了。
“孤带你回去,弟妹怎么办?你母后那里你又如何交代?”
“李妹妹让她回娘家算了。至于母后,我现在五天才能见一次他。”
“和士开朝你动手了?”高长恭试探了一下。
“没有,只不过和士开向陛下进了谗言。”
“那还好说。不如你找机会把和士开这一干奸佞处理干净。到了后面就算是陛下想要责罚你,也要掂量掂量太后的脸色。”
“可…孤…”
一时间,这位小王爷算是拿不定主意了。
“还可是什么可是,你若是想要那样,就得一不做二不休!”
高长恭心里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看起来自己好像无意间成了五月那场清君侧的“幕后黑手”。
但望着小王爷离开王府时瘦弱的身板,高长恭还是觉得临走之前得去找这邺城中,深藏在皇宫内院的那位乱国妖妇一趟。
至少这样,才能在太后去找福源寺的和尚行不轨之事的时候,保高俨一命。才能顺利的施行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划。
毕竟这位琅琊王,可是日后大齐台面上的国君,自己手中的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