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表白
见朱佞站在窗边，沉思不语，南星走过去，问：“世子是在想林小姐吗？”
“算是吧！”朱佞回过神来，低头一笑。
“在想林小姐……受伤的缘由？”南星不确定地说道。
“不是，她受伤的原因并不难猜。左右不过是头疾罢了。”朱佞说完便越到了窗户上。
南星了然，便不再发问。
“南星，你有心愿吗？”朱佞看着窗外。
南星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瞬，摇摇头。
“你长这么大，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吗？”
“没有。属下只想一直保护世子，而这个心愿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南星毫不犹豫地说道。
朱佞低喃，“这样吗……”
“我就不一样了。我从前遇上了一个人，她很脆弱，当时我就决定要保护她一辈子。”良久，朱佞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世子说的可是林小姐？”
“何以见得？”朱佞扭头看了他一眼。
“除了林小姐，属下就没见世子格外亲近其他人了。”
朱佞笑了笑，没有说话。
南星又继续问道：“那后来世子保护了她一辈子吗？”
朱佞跳下窗，飞出了院子，只余话语残留。
“如果十年够长的话，那便算是吧！”
林小白因着头上的伤，当天下午又发了低烧，捂了一个晚上才退了烧。
虽是受些折磨，可林小白倒也能苦中作乐。
也没出府玩，就每天赖在寒香阁，跟林未语学女红。
按理说林小白是静不下心来学这种的，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林未语格外的温柔的原因，她学了几天，竟也能绣几个还看的过去的香囊出来。
过程中，林小白嘴也不闲着，一直跟林未语谈天说地。
“姐姐，我当时还奇怪你及筓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人上门提亲呢！现在才知道是姐姐你全给回绝了啊！怎么，那些公子哥，姐姐就没有看上眼的？”
林未语嘴角含笑，“他们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还想再等等。”
“等谁？姐姐的意中人吗？”林小白使劲把卡住的针头扯出来。
林未语微微颔首，低声说道：“能和他在一起，便是死也无憾了。”
由于声音太小，林小白并未听清，只点点头，“那下次要是爹再来说定亲的事，我就去替你回绝了。免得他又来说你。”
一旁的绿叶为二人续上热茶，又退了出去。
林小白瞅了眼绿叶的背影，啧啧道：“姐姐，你这丫鬟真体贴。跟青烟一样体贴。”
林未语慢慢拉过丝线，感慨道：“绿叶是前几年才跟我的，当时我身边的两个丫头犯了事，叫祖母给打发出去了。夫人说我脾性软糯，该配个厉害点的丫鬟，便命碧珍买了好几个丫鬟给我。
“我见她瘦瘦小小的，眼神却是坚毅，直视夫人也不曾露怯。夫人觉得合眼缘，就替我收下了。取名‘绿叶’，说再怎么强势不服输也不能喧宾夺主。
“我也喜欢的紧，在我阁里没几月便提了她为贴身丫鬟。那是夫人第一次同我说话，之后再未有过。”说道这里，林未语顿住手势。
“姐姐，你……”林小白看着林未语，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是很喜欢她的。”林未语说完这句就没有说话了。
天色渐晚，林小白绣完这朵牡丹便回到了夙月阁。
林小白坐在凳子上，接过青烟递过来的暖炉，“原来绿叶是碧珍姑姑买来的呀！我才知道。”
“夫人向来不爱管府里的事，奴婢也不明白夫人为何会遣了大小姐的贴身丫鬟。”青黛歪着头说道。
到了元旦，林小白头上的伤也好了，只留了几道浅色的疤痕，好在有头发遮住，也看不出来什么。
一大早，府里就热热闹闹的，丫鬟小厮脸上也都挂着笑容。
家宴过后，老夫人拉过林小白的手拍了拍，“听青黛说今晚你约了世子去街上？”
林小白回想起朱佞上次说的话，点了点头。
老夫人摸了摸林小白的头发，“你看你，那么高的树你也能摔着。我看你轻功是白练了，那老树我早说要砍了，种棵新的，你还不乐意。现在好了，隔段时间就从上面摔下来！”
“祖母我，我下次不爬了。”林小白语气真诚。
“你哪次不这么跟我保证？还真是个铁头娃啊，好吧，快些回去吧！晚上一定要回来啊，太晚了就不准进府门了。”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身。
“好好好，我下午再出门，逛几圈就回来。”说完林小白就跑回了夙月阁。
“这丫头……”老夫人摇头失笑。
翠竹将切好的苹果放在老夫人旁边，“二小姐自上次坠湖后，许久未受过伤了。怎么前几日又掉下了树？”
“这哪是摔的啊，她是骗我呢……”老夫人看着门口说道。
“二小姐何故要骗您？老夫人您也不生气。”一旁的墨竹疑惑地问道。
“落落这丫头啊，自小就不爱哭，也不乐意我们管她，向来只说好事不言烦忧。前次我虽答应了她去退亲，可我知道她不会退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墨竹，还记得她五岁时跟着冰月练轻功吗？”
墨竹点点头，“奴婢记得呢，那时二小姐一个气息不稳，从屋顶摔了下来，断了手臂。二小姐只初时叫了一句，一声也没哭。”
“可风儿来看她时，她却哭得好不伤心。当时冰月也看到了，便同王妃定下了这门亲事。后来风儿跟着王爷在外游历了几年，落丫头摔摔打打的，竟把轻功学了个七七八八，世子回京后，她还好生炫耀了一番哈哈……这丫头就是倔！”
回到了夙月阁，林小白换上了新做的杏色裙子，“青烟，快些给我换个发型，嗯……要复杂一点的，好搭这身裙子。”
“小姐，这还早呢！南星不是说世子未时才过来吗？”青黛给林小白松掉发簪。
“那也得早些准备，万一他提前来了呢！”林小白接过青烟拔下的骨簪，放在手心，摸着上面的图案。
青烟了然，笑道：“好，那奴婢这就给小姐梳个繁复的发饰。再戴上这个金步摇，还有这对粉色的耳坠，还有……”
听到这里，林小白扭过头掐了一下青烟的脸颊，气声道：“好啊，青烟，你竟然取笑我！”
青烟侧头躲闪，“小姐，奴婢没有。”
青黛也插道：“天地良心，咱们俩怎么敢取笑小姐。”
林小白看着镜中的笑颜，压下了嘴角，动了动眉头，“哎呀，你们这样搞的我好像真的喜欢他一样……”
“小姐难道不喜欢世子？”青黛握住林小白一绺头发。
“……开始是不喜欢的，可是上上次，突然就有点……嗯好感。”林小白仔细回想，“难道是因为梦的影响？”
这喜欢委实来得莫名其妙。
林小白想到自己在现代的几任男友，哪个不是相处了好几个月才产生好感的，更何况是喜欢呢。
也是奇怪，如今林小白回想现代的往事，竟有许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那些男友更是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他们都叫她“小白”。
林小白心头疑惑：难道是在这个世界待太久了？
果然不到未时，朱佞便来到了夙月阁。
房门大开着，朱佞走到软榻上坐着，“我特意来早点，还想着看你梳妆呢！”
“快走快走！这几天我可想出府了。”林小白将他从软塌上拉起。
朱佞一愣，任由林小白拉着他的衣袖朝外间走去。
“今日我们去你上次说的那家酒楼吧！”见朱佞不言，林小白扭头去看他，“你傻了？怎么不说话？”
朱佞顺势握住林小白的手腕，继而拉住她的手，“落落，我……我们先去那边吧！我已经派人定了房间了。”
“怎么没见到南星？”林小白朝朱佞身后看了看，“晨风也不在。”
“哦，我没带上他们。南星回家看他妹妹去了。”
林小白古怪道：“瞧你这样子，又不是七夕。”
她看了一眼青黛，道：“那好，你们俩也不用跟着我出门了，自个儿出去玩吧！要银钱就去吴伯那儿说。”
出了府，朱佞带着林小白径直朝东城走去，“落落，几日不见，你怎么好像变了些……”
“变了？哪里变了？”林小白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你是说变得喜欢你了吗？”
“这……”朱佞松了松紧握着林小白的手，又握紧了。
手上满是汗水，格外粘腻。
林小白抽出手，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好像突然，就有点喜欢你了，跟你相处很开心。”
朱佞在衣袖上揩了揩手上的汗，欢喜地说道：“真的啊？落落，我……我也喜欢你。”
说完他就侧过头去。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就是我怎么突然就喜欢你了？”林小白用手指摩擦着下巴沉思。
“其实京城很多世家小姐都喜欢我的，不过我不喜欢她们。”朱佞觑了林小白一眼说道。
“你看，我随我娘，长得好看。虽没什么权势但是有钱啊，就你没眼光，不喜欢我。”朱佞委屈地扯着林小白的袖子。
“好吧，我也喜欢你。”林小白任由他扯着衣袖，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