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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主线任务·摆脱困境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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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半夜,二楼的轰然巨响惊醒了所有人。

    回到自己房间还没睡下的梅尔维尔瞬间转身冲出房门。

    正在一楼喝酒的阿瑟“噗”得喷出来,顾不上一擦赶紧奔上楼。

    刚睡下的艾米丽猛然惊醒,顾不上披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阁楼上换了新地方正半梦半醒的安德森惊得坐起,一头撞在斜墙上又摔了回去,捂着头跌跌撞撞下楼。

    最先赶来的是同一层的梅尔维尔和艾米丽。

    诺曼的房门开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内,诺曼掐着“黑巫师”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抵在墙上。

    梅尔维尔和艾米丽都是一震——袭击向导可是重罪!

    顾不上思考为什么“黑巫师”会出现在诺曼的房间里,梅尔维尔暴喝:

    “诺曼!放下他!”

    诺曼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梅尔维尔和艾米丽短暂竟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的眼眸毫无理智可言,充满了暴虐的破坏欲,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诺曼“精神狂暴”了。

    诺曼甩手将“黑巫师”扔了过来,像是扔一个不太趁手的武器,艾米丽扑上去接,被砸得一并倒下,与此同时暴躁的诺曼已经如一台失控的机车般朝梅尔维尔冲了过来。

    ——现实中哨兵实际表现出来的能力其实都达不到他们理论上可以到达的水平,因为他们必须分出很多精力来压抑自己。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去想象哨兵精神躁郁的滋味,像是有一团火在心里烧,烧得你抓心挠肺、坐立不安,恨不得撕开胸腔扯出五脏六腑;烧得你满心都是暴躁的破坏欲,想去砸,去打,去自残——但是你不能这么做,因为没有人想成为别人眼里的神经病、破坏狂。

    所以你必须控制自己,忍受着灼心烧肺的滋味,还要表现得风轻云淡坐卧自如,因为“精神躁郁”是从分化起就注定要伴随一生的,别抱怨,忍受不了建议直接自杀——话虽如此,实际上你就算忍受了也没什么用,精神问题如果靠自己就能解决的话,还要医生干什么?

    为了不让哨兵们因为“精神躁郁”而发疯危害社会,“哨兵塔”规定哨兵必须定期接受“精神梳理”,而此刻诺曼便是这条规定所预防的情况:

    长期精神躁郁而得不到梳理,过度压抑之后的决堤带来彻底的失控。

    倒地的艾米丽顾不得爬起,赶忙检查起“黑巫师”的受伤情况。

    还好,虽然颈部的皮肤发烫似有挫伤,但骨骼应该没有大问题,呼吸通道也很顺畅。只是可能是刚才摔了一下的缘故,“黑巫师”有些呛咳,艾米丽把他上半身撑起来让他呼吸更顺畅一点,便又把注意力投注给了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几秒钟的功夫,梅尔维尔已被诺曼打倒在地,艾米丽抬头望去时,地面随着梅尔维尔被背摔在地时的沉闷响声震颤。

    此时阿瑟赶到,惊得大叫:“喔喔!这是怎么回事?!嘿!诺曼,是我们!你的战友!”

    阿瑟也冲上去帮忙,这约等于加入打斗。

    然而诺曼此时已是失控的凶兽,为了宣泄破坏欲下手毫不留情且完全不在乎防守,梅尔维尔和阿瑟别说制服他,就连防止自己受伤都很勉强。

    艾米丽急喘着,却想不出办法。场面看似诺曼大杀四方,但实际上最危险的正是他自己。失控状态下过度分泌得肾上腺素会使得哨兵的血压急速升高,因此脑血管爆裂而死的哨兵也不是一个两个!

    这时还捂着头的安德森终于赶到了,诺曼失控的精神触梢将暴虐躁郁的情绪如同精神瘟疫一般散播开来,刚成年的安德森还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控制好自己,一时间眼睛都红了,退了两步克制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再次踏入房间的安德森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忙,不大的房间阿瑟、梅尔维尔和诺曼打成一团,他完全加入不进去。

    见旁边艾米丽扶着“黑巫师”跌坐在地上,赶紧询问情况:

    “嘿!你们还好吗?”

    安德森的声音提醒了艾米丽,她这才想起她该先把“黑巫师”带出去以免波及,一低头却发现“黑巫师”的情况不对,他的呼吸太过急促,明亮的月光下,皮肤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嘴唇呈现缺氧的青色。

    02

    视野一阵阵发黑,耳边是血流的轰鸣声,意识与身体割裂,缺氧反应几乎要把他拖入溺毙的深渊。

    有那么几秒钟,第五攸的意识完全被黑暗吞没,对身体感官完全失去了控制。

    好吵,怎么回事?

    在恢复意识的同时,一片嘈杂声里听的最清楚的是急促的抽气声。

    下一秒,感官回归,第五攸这才发现那是自己发出的声音,是他在急促地抽气。

    未完全恢复听觉下系统的声音时隐时现:【……你要过度呼吸了!快用——】

    可哪怕身体如此拼命地获取氧气,缺氧感依旧如影随形,剧痛一阵阵的袭击神经,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肺泡在开裂,口鼻间满是血腥味。

    他开始呛咳,剧烈的耳鸣让他听不见任何声音,颈部挫伤的皮肤燃烧一般发着烫,在失去意识的边缘,理智运转如生锈的机器般艰涩:

    不是受伤……又发病了……药……

    麻木的肢体不听使唤,感觉不到自己的喉舌,身体全部的精力只够用来对抗缺氧反应,意识在不可抗力之下往黑沉的深渊滑落,恐惧在仅存的意识里尖叫。

    突然视野内冒出了画面:

    穿白大褂的医生,灼烧一般疼痛的颈部皮肤,不受控制震颤的肢体,如被闪电击中般突然炸裂的刺目白光,以及瞬间席卷全身被切割般的痛苦,鼻腔间充斥着烧焦似的味道。

    竟然还在这个时候触发了回忆!

    系统后台数据的警报声连成了一片:

    不行……还不到时候,会被监测的!

    宿主的意识已经岌岌可危。

    该死的……

    系统的核心数据潮水般震荡,开始向内坍缩,中心的数据痛苦地缩成一团。

    它突然发了狠——

    03

    安德森焦急地问:“他受伤了吗?”

    艾米丽惊疑不定地看着仿佛无法呼吸的第五攸:“不,这不像是伤……你是发病了吗?!药在哪?!”

    艾米丽一边问一边在“黑巫师”身上搜寻起来,从口袋里找出一个药瓶,一看却没有标签,她将药瓶举到“黑巫师”眼前。

    艾米丽:“是这瓶药吗?要吃几颗?!”

    正控制不住急促倒气的“黑巫师”说不出话来,他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过艾米丽手上的药瓶,掰开一口倒了进去,嚼碎就要往下咽。

    艾米丽和安德森都没来得及阻止。

    安德森:“这药能吃这么多吗?!”

    这个量感觉都够药物中毒了。

    艾米丽上手就要掰他的嘴:“快吐出来!你不能吃这么多!”

    “黑巫师”挥开艾米丽的手,翻身撑在地上,咳喘着,竟真的开始平复起来。

    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的安德森和艾米丽两人僵在那里不敢动他。

    良久,“黑巫师”抬起苍白的脸,声音沙哑:

    “……都退出去,你们都是哨兵,会相互影响,再刺激他就真疯了。”

    系统在意识频道怒骂:【你他妈这时候还有心思管他?!】

    第五攸在意识频道里的声音很虚弱,却理智的可怕:【我已经不是最危险的时候了,再不管诺曼,就真没法收场了。】

    诺曼虽然失控,战斗本能却没丢,并不是毫无章法,不然阿瑟和梅尔维尔早就能制服他了,此时恰逢三人对峙,听到了“黑巫师”的话。

    阿瑟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哼笑:“然后呢?把诺曼一个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梅尔维尔随气喘,声音却还冷静:“就算你有办法,也得等我们先制服他。”

    艾米丽急声道:“已经联络了塔,他们大概一刻钟后到!”

    房间内充斥着诺曼狂暴的精神触梢,几个哨兵的精神状况受到影响,躁郁感变得难以忽视起来,在他们的感知里,“黑巫师”的存在感变得非常强——这是哨兵天性里对向导的向往。

    不能再拖了!

    梅尔维尔和阿瑟对了一下视线,两人同时进攻,在阿瑟的掩护下,梅尔维尔舍身上前从背后箍住了诺曼,被诺曼猛地撞在墙上也没有撒手,阿瑟趁机绊倒诺曼,两人一起完成了人枷,三人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

    “黑巫师”支撑着站了起来,走过来的动作有点跛,像是腿受了伤。

    见情况已得到控制,艾米丽警惕的上前一步,似乎想拦住“黑巫师”。

    她看向梅尔维尔。

    梅尔维尔眼中也有犹疑,但考虑到精神损伤不可逆,即使哨兵塔的人到了也是找个向导为诺曼做精神干预治疗,最终还是微微点头。

    安德森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梅尔维尔明亮的蓝眼睛对上了“黑巫师”那双幽黑的眼眸,喘着粗气道:“诺曼……曾经被一个向导……精神入侵,他差点把那个向导……也拖入精神狂暴。”

    “黑巫师”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动作却没什么犹疑,半蹲下来将手按在诺曼的侧额上。

    诺曼此时的样子非常狼狈,半长的黑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喘着粗气,面对“黑巫师”的靠近,猛地挣扎了一下,差点挣脱,阿瑟和梅尔维尔都下了死力控制他。

    他延伸出了自己的精神触梢。

    哨兵只有在自己被接触时才能感受到向导的精神触梢,在场的人无从得知“黑巫师”在对诺曼做什么,有那么几秒钟梅尔维尔和阿瑟感觉诺曼的挣扎更加用力,似乎精神状况更加恶化,艾米丽差一点没能控制住自己上前干扰。

    但是精神干预还是起效了,他们感觉到诺曼的力道渐渐松懈下来,喘息声也没那么粗重。

    外面响起警笛声,哨兵塔的救护车终于来了。

    04

    哨兵塔附属医院。

    虽然这所医院听上去像是由哨兵塔控制专为哨兵服务的,实际上改名之后依然是一座自负盈亏对外开放的综合医院,只是接受哨兵塔拨款进行合作研究,并开放了专为哨兵服务的绿色通道罢了。

    “黑巫师”和诺曼都被送去急诊,其他人则在在等候区守着。

    阿瑟的脸颊被划伤,此刻正有一名医护人员帮他处理伤口,脸部的皮肤比较敏感,不时的发出“嘶嘶”的痛呼。

    诺曼和“黑巫师”被送来时分了两辆救护车,“黑巫师”这边不能没人陪,而艾米丽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又是担心另一辆车的诺曼,又是担心“黑巫师”受伤严重,连件外套都没顾得上披,依然穿着一身吊带睡衣。

    没能挤上救护车,是自己打车过来的安德森忧心忡忡又无能为力,默默的去找医院要了一条毛毯过来。

    艾米丽接过给自己披上:“谢谢。”

    安德森却没有回应艾米丽的感谢,这个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的大男孩低下头去,双手局促的扭绞在一起,声音沮丧:

    “抱歉,只有我没帮上忙。\"

    “嘿,kid,你才十八岁,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跟妈妈吵架呢,人总会成长的,”一旁的阿瑟发来声援,扯动伤口立刻疼的“嘶”了一声。

    梅尔维尔也过来拍了拍安德森的肩:“没有谁天生就会处理这些事的。”

    虽然心情低落,安德森还是抬头勉强对安慰自己的队友们露出笑脸。

    众人担忧的看向急诊区的方向。

    突然,医院的入口处,一个小个子男人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看到他们立刻崩溃大喊:

    “你们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艾米丽烦躁的按着额角。

    男人个子虽小,分贝却高,像一个聒噪的喇叭:“你们怎么敢袭击向导的?!我们都会坐牢的,我们全他妈要上军事法庭!”

    阿瑟:“啧!”

    艾米丽:“安静!”

    梅尔维尔走过去,语带安抚:“当时情况很复杂。你现在有什么消息吗?”

    小个子男人名叫比利,银翼战队的联络官,是一个普通人。

    虽说是联络官,但由哨兵塔直接下派,主要职责是监视银翼战队,会知道一些不能直接给银翼的信息。

    比利下意识看了一眼急诊区,然后压低声音:“伙计们,你们这次真的惹上大麻烦了,向导塔那个偏执狂一听消息就亲自动身过来,韦伯斯特会长已经去堵她了,但她不可能永远到不了医院!”

    这说的是向导塔的负责人马歇尔·鲍里斯,这个气质平平的中年女人因在处理向导的问题上近乎偏执地维护,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求负责而引发了不少人的恶感,从而得到了这个“偏执狂”的外号。

    梅尔维尔也看了一眼急诊区:“你知道现在诺曼怎么样了吗?”

    医院的负责人会把情况报告给哨兵塔,守在外面的银翼众人却不在知情范围内。

    比利:“这就是最麻烦的一点,诺曼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内容跟语气产生了极大的割裂,听得“银翼”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比利:“诺曼把那向导打得大腿骨骨裂、颈骨错位还有轻微脑震荡!而他自己现在却没有危险了,你们懂吗!诺曼差点疯掉,“黑巫师”拼着自己也被拖入精神狂暴的风险将诺曼“精神休克”,他做了最好的处理,咱们没办法推卸责任了!最关键的是前段时间才发生过哨兵袭击向导的事,上面正绷着呢,咱们就撞枪口了!”

    梅尔维尔再次确认:“所以诺曼现在没有危险了,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比利:“……你在听我说话吗?”

    梅尔维尔长舒一口气:“只要诺曼能好好的从医院出来,有事我们会跟他一起扛的。”

    艾米丽也松了口气:“没有保护好向导,我们都有责任。”

    阿瑟耸了耸肩,安德森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比利抖着手指着众人:“……一块完蛋儿去吧!”

    紧绷担忧的心情放松下来后,梅尔维尔开始了解情况为接下来做准备:

    “你说的之前那次袭击向导是谁做的?处理结果是什么?”

    饶是比利觉得“银翼”的人都疯了,这会儿也不得不佩服梅尔维尔的反应之快。

    “除了‘暴君’还有谁,让你猜中了,没什么后果,”比利气哼哼的补充道:“不过那是向导有错在先,跟你们这可不一样!”

    05

    同一时间。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内,凯特买了一大盒蛋糕,独自坐在桌上大口往嘴里塞。

    一天下来她的妆容已经有点脱了,满脸晦气,绑着头发,穿着职业装,机械地往嘴里塞着蛋糕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暴饮暴食发泄工作压力的职场loser形象。

    我是不是太矫情了……凯特挖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目光呆滞的想着:

    说到底这完全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也……也不是完全不能克服,更别说攸还给我放了假,减少我跟那帮哨兵的接触,结果我还是在这里放纵自己自怨自艾……

    对我这么好,有时候也会想着干脆告诉攸算了,假装不经意的透露一点,暗示他可以继续往下问,但攸一次也没有问过……以他的能力其实也差不多猜出来了吧,完全就是在照顾我的感受啊……

    但我在干什么啊?仗着攸迁就我得寸进尺吗?

    但是……凯特握着勺子的手颤抖起来:

    她就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生活因为哨兵发生改变,哪怕这个改变目前来看没有明显的坏处。

    凯特吸了一下鼻子,又挖了一大勺蛋糕。

    其实她有一点乳糖不耐受,奶油之类的乳制品进嘴过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开始感觉反胃,但凯特还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纯粹自虐。

    好歹我现在难过了还有蛋糕吃呢……凯特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

    这时她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显示备注是“大小姐”。

    凯特费劲地咽下一口蛋糕,擦了一把眼泪,呼了两口气以缓解自己哽咽的喉咙,然后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hello,这边是你正狂吃海塞以慰藉职业生涯滑铁卢的助理。跟我一起骂哨兵请按1;出来陪我请按2;其他事项请留言。”

    攸一个人被送去了“银翼”战队,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却还给自己放了假,她总不能得便宜卖乖,还让攸反过来担心自己,努力在电话里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开心点。

    电话那边有点嘈杂,只听有些失真的声音道:

    “嘀——这里是攸在留言,可以转到人工服务吗?”

    第五攸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种话真让人忍俊不禁,凯特往后倚靠在桌子上,清清嗓子对电话说:

    “检测到特权使用申请,人工客服凯特为您服务,有事请说。”

    电话那边略顿了顿:“……我在哨兵塔附属医院,恐怕需要你来一趟。”

    凯特头皮一炸,倏然坐直了:

    “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在医院?!”

    电话那头攸的声音依然平静:“没什么事,一点意外。”

    但是凯特却直接炸了:“一个战队的哨兵守着你,能出什么意外?!”

    便利店老板被骤然提高的嗓音吓了一跳,凯特一边抓着自己头发狂怒一边冲电话那边吼:

    “是那帮哨兵做了什么是不是?!是谁?!那个叫诺曼的?!他失控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便利店老板茫然而惊恐的看着凯特一边咒骂着“sonofbitch!”一边摔门出去,玻璃门发出响亮的“嘎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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