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主线任务·摆脱困境8
01
一瞬间，艾米丽整个人都有点僵硬，她几乎已经能想象到“黑巫师”看向她的那双幽黑深沉的双眼了。
“叮铃~”
一声手机自带的短信提醒铃声响起，声音不大，听在哨兵——尤其是此刻的艾米丽耳朵里却非常醒目。
艾米丽尽量自然地瞥了一眼“黑巫师”，近乎静止的状态被打破，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查看自己的短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黑巫师”看完短信后虽然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了回去，但整体给人的感觉直接沉郁了下去，并且把手机放回去后，“黑巫师”侧头看向了窗外。
看来不是个好消息啊……
发生了这个小插曲之后，艾米丽略微松了一口气，悄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冷静，还需要再多观察，也许论坛上也并没有骗人，等更熟悉一点，等“黑巫师”做精神治疗的时候，他们能看到一个跟现在不一样的“黑巫师”。
02
一直到收到那条短信之前，第五攸的心情都还是挺好的。
在这五天的准备时间里，他多渠道搜集了“银翼”众人的情报，在电子图书室补充了专业知识，设计好了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形象，让状态不稳定的助理小姐休假，还为之后有可能的游戏走向做了几份预案。
自觉已经达到了游戏允许他所作的前期准备的上限，故而环抱着一种“要是还有什么意外那就是非战之罪了”的轻松心态。
有限的权力，有限的责任，嗯，今天也把打工人的心态拿捏的很好呢。
在会议结束后，第五攸在助理小姐担忧的目光下跟随“银翼”三人一起坐车回他们位于四区的住所。
据说“银翼”战队的住所是一栋不错的小别墅，第五攸目前还不是很清楚游戏的物价水平，不过看起来“快速反应部队”的福利也还不错。
虽然这几天在向导塔发现大多数向导平常会习惯性的外放精神触梢，但第五攸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角色的习惯，一方面是他理解不了这种做法：
明知道精神触梢有“探查”的作用还随随便便的外放出来，普通人发现不了也就算了，在哨兵面前也这样，不是明摆着让人家戒备你吗？
系统：【……一般人应该会觉得能够时刻“探查”周围人的情况，是一种很好的预防风险和保护自己的手段。】
第五攸倒是也赞同：【如果我不是玩家的话，大概也会这么想。】
但他是玩家，需要完成任务，相比较自己就不得不更多的考虑任务目标对这件事的反应，反正他一个珍贵的向导，去哪都有人保护，遇到危险的机会不多。
“银翼”的三人大概就是因为没有发现他延展出的精神触梢，这才敢在视野盲区搞各种小动作。
是的，其实他们的小动作第五攸都发现了，他确实没有外放精神触梢，却依旧感觉在以自身为圆心的某个领域内，自己依然拥有敏锐的洞察力。
这种能力不依靠感官，仿佛是一种直觉；又或者它确实是综合了各种感官以及向导高阈值的精神力而呈现的效果，只是第五攸作为一个玩家不能很好的理解。
第五攸：再次感慨角色的强度，哪怕顶着一个瘦弱的身体也让我拥有了底气。
人设使然，第五攸是不准备在非必要情况下跟他们交流的，因此路上就有点无聊，于是在跟系统聊天。
第五攸：【“观测”所谓“某个时间段”与被观测对象有关的剧情，这“某个时间段”的具体范围到底是多少？这几次对塞缪尔和丹妮特丝的观测都没什么有价值的画面。】
一开始第五攸也没太在意这项功能的时间限制，一直拿它当实时监视器用，但几次都没有看到想要的情节，这才有所问。
系统：【大概是以当前的时刻为轴，前后各三天的时间范围内。】
第五攸：【六七天都不做一次治疗？那位凯瑟琳向导的治疗周期可真长。】
第五攸特意去了解了监管处的规章，像塞缪尔这样关押比较宽松的哨兵，只要“清澈度”达标，再有一位“精神治疗师”为他担保就可以出去了，所以因此其实第五攸真正想“观测”的对象是塞缪尔现在的治疗师凯瑟琳。
第五攸：【看当初cg里的剧情，凯瑟琳怕是要坏事啊。】
可惜他跟凯瑟琳没有接触过，不能直接“观测”她。
系统对此也很担心：【既然你觉得塞缪尔未来很可能会出来，不如早做准备，比如向法院申请对塞缪尔的禁令，只要他靠近你两百米范围内就把他抓回去。】
第五攸：【那也得等到确定他要出来的时候，我在监管处可没有眼线，况且有凯瑟琳为他作保，她又很讨厌我，禁令也不一定能批下来……话说我一个“第一向导”，怎么什么人脉都没有？】
系统安慰他：【至少你还有兰斯，在七区是有人脉的。】
第五攸：【……好的如果有一天我要叛变向导塔，会记得用上它的。】
第五攸有点愁：【而且禁令也不一定有用啊，塞缪尔那种精神变态会在乎这些吗？等他犯了禁再惩罚，没准也晚了……这个艾米丽怎么一直在打量我，又不是没见过。】
系统出来说句公道话：【她好奇也属正常，别欺负老实人。】
第五攸想着刚才这几人的互动：【不得不说，他们还挺逗乐的。】
这时，第五攸的手机响起了“叮铃~”一声。
第五攸：【什么动静？】
系统：【你手机收到短信了。】
第五攸颇为诧异：【哈？】
第五攸诧异的原因在于会联系他的只有兰斯和凯特，兰斯跟他通过不记名手机联系，而凯特跟他刚刚才分开，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事儿？
拿出手机，打开，调出短信：
“第五夫人突然急性肝衰竭送入重症监护室，目前体征平稳，已告知斯图亚特伯爵。”
发件人是个不认识的人名，看起来是男性的名字。
第五攸：【卧——槽！】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简直爆炸。
这还没完，刚读完短信，第五攸眼前就出现了系统蓝字：
【您当前处于“情绪低落”状态……】
第五攸：【尼玛还来？！】
第五攸放下了手机，看向窗外：
我需要冷静一下。
冷静片刻之后。
第五攸开始分析：【第五夫人应该是指“我”的母亲，她目前肝衰竭躺在医院，但是这条短信并不是通知我去医院，而是说“已告知斯图亚特伯爵”。这个斯特亚特伯爵是谁？为什么“我”母亲生病住院要通知他？】
第五攸：【手机里没有这个发件人其他的短信，但是看短信的口吻，而且母亲病重的消息是由他来告知，显然不是陌生人，那我跟他应该不止这一次联系……其他的都被我删除了？】
第五攸立刻也把这条短信删除了。
他想起之前在“家长见面日”那天同样的debuff，以及之后无论怎么搜查也没找到自己跟家人一星半点的联系，一时间有点不好判断自己删除短信的用意：【是出于保密，还是出于对家人的排斥？】
第五攸：【病重还会通知我，说明我还是关注家人的，但可能也确实关系不好。向导塔这种征府机构总不会连我有没有家人都查不出来，短信也是直接发到平常用的手机上，没什么保密性可言。而如果母亲生病是由那个斯图亚特伯爵代替我去处理，也很难不进入向导塔的视线，所以向导塔是知情……而且是默认的。】
系统静静地听他分析，然后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第五攸短暂地权衡过后道：【不管。】
系统：【不管？】
第五攸：【对，短信很明显只是通知我一声，告诉我已经在处理了，至少暂时我可以不用去管。】
车辆继续正常的行驶在去往四区的路上，窗外城市的风景在不断倒退。
03
当日夜晚。
不知是第几天晚归，诺曼的眼前全是扭曲的画面，房子里应当是没有开灯，但是诺曼的视界扭曲如抽象画，深浅不一的黑色分离又融合，耳边尽是尖锐的摩擦音，像是有人生刮他的耳膜。
但他已经不感到疼痛了，他的意识像快要报废的储存器，上一刻他似乎听到梅尔维尔让他吃药，然后又说了些什么，下一刻他就忘了自己刚才还见过梅尔维尔，站了十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在房间里，又吃了一次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药物起了作用，诺曼感到自己的意识渐渐回归了大脑，一同回归的还有剧烈到让人想撞墙的头痛，他心情低落的想在地上摊成稀泥——或者说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滩稀泥，又暴躁的想毁了眼前看到的一切，两种极端的情绪撕扯着他的神经，他忍受着眩晕和剧烈呕吐感的药物副作用，又吞了两颗助眠药物。
勉强把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拉回来，浑身都是冷汗，他疲惫的站起来去拿干净的衣服，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
——而他居然没有发现！
诺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断片的大脑储存器磕磕绊绊从角落翻出记忆，想起之前梅尔维尔似乎说“黑巫师”已经搬进来了。
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黑巫师”身形消瘦，东方式的五官被月光勾勒出精致柔和的线条，一个光从外表看并不会让人感到威胁性的人。
但诺曼的眉骨立刻危险地压低了，逆着光，整张脸被黑暗笼罩，黑沉的眼眸翻涌起熔岩般酷烈的色泽，呼吸燃烧般滚烫，脑海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发出过度紧绷的□□。
第五攸平静而礼貌地说道：“我敲了门。”
诺曼喉咙里发出低吼声：“滚出去！”
第五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那一瞬间，诺曼清晰的听到自己理智绷断的声音。
半夜，轰然响声惊醒了整个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