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主线任务·摆脱困境7
01
“黑巫师”只是略微抬眼看了过来，但他那精致的眉眼，衬上那双黑沉幽邃的眼眸，浅淡的一眼也让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艾米丽反应过来连忙露出一个友好温和的微笑，出乎意料的，“黑巫师”竟然也略微颔首，然后收回了目光。
呼——真是松懈了……幸好她是女性哨兵，一般人总是觉得同等情况下女性是要比男性的威胁低的。
不过刚才那一下艾米丽也算是第一次跟“黑巫师”有了交流。
真是相当冷淡的人，气质很独特，给人清冷又神秘的感觉，光从外表倒是看不出论坛上说的那些特质……
第五攸：【除了梅尔维尔，其他两个感觉也有点眼熟，我是不是都见过？】
系统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是的，就在新手任务里，这三个人都出场过。】
这么一提醒，第五攸就想起来了：【啊，是他们。当时因为我抽烟，那个女哨兵还瞪我几眼来着，旁边那个就是最后傻里傻气的男哨兵吧？】
新手任务时这三人都穿着作战服，带着作战头盔，虽然不至于看不清脸吧，但跟照片上出入还是比较大的，梅尔维尔也是第五攸通过“观测”看到真人才有熟悉感。
系统想起当时宿主还轻浮地点人家胸口，要不是新手任务，非得给他降一大截【扮演指数】不可。
艾米丽也想起了当时第一次见“黑巫师”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系统忽然发现后台有数据有波动：
是……因为太过接近宿主了吗？这倒是意外之喜。
系统稍微推了一把。
艾米丽忽然觉得一阵恍惚，对啊……那次任务不就是几天前吗？怎么感觉都过去好久了？当时……我怎么那么沉不住气？而且，我怎么记得那个时候诺曼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他是这几天才变得这么糟糕的吗？咦？我当时还是第一次出任务的菜鸟？
一瞬间艾米丽陷入了逻辑混乱。
不，不对！诺曼的情况是在那个向导入侵他的“精神图景”后才慢慢变得这么糟糕的，我是跟我哥一起成立的“银翼”，在这之前也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
系统：啧。
第五攸：【嗯？刚才怎么了？】
系统顺口答道：【没什么。】
答完系统才发现不对：宿主察觉到了刚才的拉扯？
它当即装傻，假装以为第五攸是在问艾米丽：【感觉她就是想心事不小心才盯着你看的吧。】
第一次说瞎话，系统有点忐忑。
索性宿主似乎也没多想：
第五攸：【那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系统松了口气：【面对你不紧张的哨兵可不多。】
其实第五攸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但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毕竟是寄居在他身上的缘故，虽然刚才系统在意识频道里什么都没说，第五攸却好像感觉到了系统情绪的起伏。
本来也没在意，随口一问也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事儿，结果系统居然真的就这么被带出来了。
第五攸：虽然不知道它刚才做了什么，但看起来很机密啊。
02
仪式继续，梅尔维尔作为“银翼”的队长和代表，沉稳内敛，几句致辞也相当谦逊。
而另一位主角“黑巫师”坐姿脊背端正，微敛着眼帘，安静而缺乏生气，无须特别观察便能发现他周身笼罩着深重的疏离感，仿佛有一道厚厚的屏障将他跟周围的一切隔绝开来。
仪式很快步入尾声，韦伯斯特看了一眼“银翼”这边三人，忽然觉得有些不恰当：
“黑巫师”的助理是不会跟他一起去“银翼”的，“银翼”这边三个人虽说是表达重视吧，但也显得有些强势了，而且之后坐在车上，“黑巫师”被三个哨兵包围，敏感的向导可能会觉得不舒服。
于是仪式结束，韦伯斯特闲聊一般问了一句：“你们是开车来的吗？”
从字面看这似乎是一句废话。
梅尔维尔回答：“是的，我们开了两辆车来。”
哦，很周到啊……韦伯斯特心想。
本来他是打算借故留下一个人，现在不需要了，梅尔维尔的安排想必是他负责开车，让艾米丽和“黑巫师”坐在后排，然后阿瑟开另一辆车跟随，这样一来既表现出足够的重视也兼顾了安全，同时还照顾到了向导脆弱敏感的神经，以及最关键的，让人挑不出错。
虽然哪怕稍有瑕疵也无所谓，但梅尔维尔行事周密也让他省了不少心。
目送“银翼”三人和“黑巫师”离开，韦伯斯特在心里这么想着：
灵活、谨慎且可靠，这么一看他真的是最好的人选……
03
对于“银翼”三人来说，仪式结束意味着对他们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从现在起将没有任何缓冲，他们将直面“第一向导”、“追逐痛苦的黑巫师”，接受向导敏锐的“精神触梢”的考验！
“你们那辆车上没中和喷雾！”“黑巫师”的身后，阿瑟表情夸张的冲他们口语道。
“你能不能动静小点！”艾米丽暗暗磨牙。
所幸“黑巫师”似乎没有注意到。
太倒霉了，他们开了一辆大的suv和一辆小车，本来是想让suv作为“黑巫师”的“座驾”，中和喷雾这些东西都在suv上，结果“黑巫师”直接走到了那辆小车旁边。
这下他们进退两难了。
——开口请“黑巫师”换辆车。他也许会说“我连坐哪辆车都不能自己选？你们这是侵犯我的权利，你们想控制和限制我的自由？”
——把suv上的东西拿到小车上来。“黑巫师”可能会说“所谓的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就是这样吗？你们是看不起我吗？”
经验丰富的阿瑟几乎能模拟出他的语气，而“黑巫师”的形象已经贴上了他妹妹杰西卡的脸。
没办法，在目前zzzq的大环境下，哨兵在向导面前天然就少了三分理，阿瑟这么一个糙汉子，都被逼成了戏精——他怀疑“黑巫师”根本就是故意的，任谁一眼都能看到大suv坐着肯定更舒服。
但事已至此，他们还是得接招。
梅尔维尔对阿瑟微微摇头，他跟艾米丽对了个视线，两人状若无事的坐到了小车上。
“黑巫师”坐到了后排靠右侧的位置，梅尔维尔友善尽责地说了一句：“你也可以坐到左侧，这是普遍认为车上最安全的位置。”
“黑巫师”微微摇头：“不用了。”
趁着梅尔维尔吸引了“黑巫师”的注意力，艾米丽偷偷把自己口袋里的喷雾放到了门边。
梅尔维尔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原本停在后方的阿瑟开着大suv到前面带路。
车辆开动后，艾米丽开口：“我们的住所在四区，大概需要两个半小时，这里有瓶装水。”
“黑巫师”微微点头：“知道了。”
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梅尔维尔悄悄把他口袋里的喷雾放到了驾驶座和副座之间放水杯的地方。
一辆车上两瓶中和喷雾，达到《向导保护法》的规定了。
两人都没有去观察“黑巫师”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因为这实际上是种心虚的举动，没准本来没发现，偷偷打量反而被对方发现了。
不过，他可真安静啊……安静的简直有点缺乏存在感……
以梅尔维尔和艾米丽两人的经验丰富和五感敏锐，他们完全不需要依靠视觉：呼吸声，心跳声，小动作带来的摩擦声，皮肤感觉到的热源，鼻子嗅到的气味，调整坐姿时通过座椅传导过来的力度变化……综合这些除了视觉以外的感官，哨兵能够通过身边人呼吸心跳的频率以及身上气味的变化来把握对方的心理。
——而这些他们都没能从“黑巫师”身上感受到。
呼吸清浅，少有变化，心跳频率较快，但同样没什么变化，说明这就是他平常的状态。
没有小动作，坐在那里几乎是静止的状态，连稍微移动重心都没有。
身上的气味很淡，他没有佩戴“信息素中和仪”，哪怕控制得再好，凝神去闻应当还是会有信息素的气味才对
——事实上“向导素中和仪”和“向导素中和喷雾”也只是用一种物质和向导的信息素中和成新的、对哨兵没什么刺激的气味，而并非是没有气味。
艾米丽从“黑巫师”的身上只闻到洗漱用品和新衣服特有的那种气味，车内有三个活人，但艾米丽想着如果是自己悄悄摸到了这辆车旁边，恐怕第一时间都判断不出车上有三个人，“黑巫师”的动静完全被另外两人掩盖。
这就是“黑巫师”啊……
艾米丽心里产生了戒备。
今天之前，艾米丽眼中“黑巫师”的形象就是阿瑟的妹妹加上强势、恶趣味这些特质，哪怕知道“黑巫师”的能力很强，也认为他只是天赋高。
而现在，仅仅只是很短时间的相处，艾米丽就判断“黑巫师”这样的状态绝对不正常，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应当是神秘、深沉、缺乏生气才对，可为什么论坛上那些声称跟“黑巫师”近距离接触过的人却完全没有提到这点呢？
更关键的是，“黑巫师”这样的状态简直是专门为了克制哨兵，他是什么情绪，他是什么想法，有利还是有害，这些她都判断不出来。而且别忘了，“黑巫师”还有“精神触梢”，向导“精神触梢”的探查能力完全不输于一个训练有素的哨兵，并且还不像哨兵那样会因为无法自控而导致自己“信息过载”造成精神负担……
等等！“精神触梢”！
如果“黑巫师”有外放“精神触梢”探查自己，那现在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对他产生不好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