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忆·完成塞缪尔的精神治疗12
01
“今天还是精神共鸣吗？”塞缪尔坐在床边，问正在看最新的检查结果的“黑巫师”，态度很是柔软。
一个月共计9次的治疗在塞缪尔的配合下一切都很顺利，每一次治疗他似乎都更期待，那种病态的饥渴几乎要从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溢出。
系统：【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第五攸：【谢谢你的提醒……】
这始料未及的瓶颈期。
原本以为第三次治疗就已经让塞缪尔暴露了本性，后面的治疗会更加顺利，然而塞缪尔的“清澈度”就卡死在级别2上不去。
感觉到宿主的郁闷，但系统还是尽职尽责地说道：【任务是“完成塞缪尔的精神治疗”，只刷攻略值可不算完成任务。】
虽然“清澈度”没什么起色，但是系统也能感觉到塞缪尔的对第五攸那扭曲的欲望，显然，他已经完全把宿主当成了同类。而系统的这句提醒是担心宿主会沉溺进去，这是个游戏，原本就是寻求娱乐和刺激的地方，征服一个病态的美人哨兵显然也是刺激的一种，特别是塞缪尔身上混合着“天使”和“恶魔”两种属性，对于一些喜好特别的人来说十分具有吸引力。
而宿主现在连“自我”都还不完整，系统的心态简单来说就是怕宿主会学坏。
第五攸：【……谢谢你的提醒，再一次。】
系统是完全指望不上了，第五攸默默地想着：
都是最后一次了，该给的的信息肯定都出来了，自己到底还忽略了什么呢？
——如果系统能知道宿主在想什么，这时候大概会说一句“这可真不一定”，然后被第五攸曲解和吐槽。
幸好系统并不知道，为彼此省去了一些鸡同鸭讲的废话，让第五攸得以安静地思考。
过了一会儿，系统忽然听见宿主道：【算了，赌一把。】
“没错，”“黑巫师”放下手里的图纸，他的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对塞缪尔的治疗效果满意：“不过今天会有一些改变。”
塞缪尔：“什么样的改变？”
“黑巫师”收起了检查报告：“我发现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些东西，比如，你的个人经历。”
塞缪尔看着“黑巫师”那幽邃的眼瞳，身侧的手微微蜷曲起来：“我的一切都在档案上，这是你最开始就知道的。”
塞缪尔露出了一个有些病态的笑意：“这也是你最初就考虑到的因素。”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声音便有些喑哑：“之前的那些‘共鸣’和接触，竟然让你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我吗？”
档案上记载，塞缪尔出身自一个笃信宗教的家庭，父亲战死后，母亲就变得越来越偏激。在之后的岁月里曾因为虐待儿童被起诉过两次，一次是洗礼时差点把塞缪尔给淹死，另一次是塞缪尔身上的鞭伤被学校老师发现举报。而悲剧发生在塞缪尔十七岁的时候，在一次仪式上，塞缪尔杀死母亲之后将母亲的头砍下放上了祭坛，随后用自己的血填满了祭台上的咒文。
根据现场和塞缪尔母亲的日记以及周围人的评价，这件事最终被还原的真相是：塞缪尔的母亲无法接受丈夫的离去而沉迷□□，以致于想要牺牲自己来复活丈夫，塞缪尔是惨被母亲洗脑和迫害的无辜者。事实上，如果不是警察来的够快，塞缪尔也要死于失血过多。
档案上记载的和“黑巫师”实际上从塞缪尔这儿了解到的几乎没有偏差，之前的几位向导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
“黑巫师”平静道：“只是确认一些细节。”
塞缪尔看着他走近自己，比平常精神共鸣离得还要近一些，因此塞缪尔不得不将头抬得更高些。
他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黑巫师”注视着他的眼睛，塞缪尔有些着迷的看着那双幽黑的眼眸，冰蓝色的眼瞳中翻涌着愈加残忍的恶意，从第一次进入这种状态起，他就期待着用自己的恶意吞没“黑巫师”的那一天，几乎要等不下去了。
塞缪尔感觉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脖颈，在他意识到那是“黑巫师”的手时，那只手已经收紧了，他感到呼吸压迫，但还不严重，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面前“黑巫师”的脖颈上，被高领毛衣遮住的脖颈，隐约能看见一些伤疤。
他的手指难耐的彼此揉搓了一下。
而这些都看在了第五攸的眼里，他对自己的判断更有信心了。
很快塞缪尔就顾及不到这些了，因为“黑巫师”缓缓凑到了他的耳侧，近的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随后他轻声道：
“你是先掐死她的？”
塞缪尔瞳孔骤缩，几乎是同时，他感觉到攸的“精神触梢”入侵了自己的“精神图景”。
“精神共鸣”！
他感觉到“黑巫师”的“精神触梢”不再停留于浅层，甚至比过往的每一次都要更深入的挖掘，往最深藏的黑暗处探寻。
“精神共鸣”时，哨兵的“精神图景”完全向向导开放，思维活动也会在某种程度同步，向导可以通过刺激相关的精神节点迫使哨兵去回忆，以探寻对方最深层次的秘密。
没有人愿意被这样剖析，“精神图景”如海啸般震荡起来，要将侵入的“精神触梢”一起拖入精神狂乱的狂潮！
攸扣在塞缪尔脖颈上的手缓缓收紧，空气被进一步压缩，塞缪尔开始缺氧，他像是一边被锋利的刀片切割，一边又被柔韧的丝线勒紧。
之前数次“精神共鸣”的经验开始起效果，哪怕塞缪尔有意放纵自己“精神图景”的混乱，对他已经足够熟悉的“黑巫师”也能很好的约束住自己的“精神触梢”，忍受着精神切割般的痛苦，他的眼眸甚至都还是平静的。
就在塞缪尔的意识因为缺氧开始涣散时，充斥着混乱噪音的耳朵捕捉到了“黑巫师”在耳边的话语：
“当时，是杀死母亲更痛苦，”“黑巫师”的声音带上了颤抖，他在同步感知着塞缪尔的情绪：
“还是发现自己能从中得到快感更痛苦？”
塞缪尔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涣散开来，冰蓝色的虹膜如某种花纹精密的齿轮组，收拢扩散间演奏着人类最极端的情感。
一瞬间天地颠倒。
“黑巫师”直起身，收回手，结束了精神共鸣，他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塞缪尔，平静的说道：
“你高朝了。”
倒在地上的塞缪尔在窒息和高朝的双重刺激下咳嗽着，肢体颤抖着挣扎蜷缩，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他恍惚的脸上，如地狱里痛苦而诱惑的恶魔。
“黑巫师”完全恢复了最初那平静冷漠的样子，像是所参与的一场演出落幕，一切都回归了现实。
塞缪尔还未恢复正常的听觉听到“黑巫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是个天生的心理变态，母亲和宗教给了你最好的伪装，你挣扎过，用严苛的教条束缚自己，但品尝过了禁果，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仿佛是一个旁观者，而并非是演出的参与者那般冷酷无情：“我会把这些写在报告里的。”
颤抖的塞缪尔还未平息下来，他目光还是涣散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的痛苦，让你满意了吗？”
“黑巫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很遗憾，品尝你痛苦最好的时机是你杀死母亲的时候，但痛苦里还混着你自己扭曲的快感，就像一朵发了霉，又开败的花。”
“黑巫师”转身开门离开，狭小的房间重归平静，他再一次把塞缪尔独自留在冰冷的牢房里。
02
回到现实的时间线。
03
塞缪尔跪在简陋的神龛前，十字架泛着金属冰冷的光，阳光落在他银白色的长发、天使一般的面容以及掐在颈部的双手上。
那个叫凯瑟琳的向导让他想起了“黑巫师”最后一次治疗，那双黑沉的、漠然的双眼，掐在脖颈上的手缓缓用力，在窒息的痛苦里，塞缪尔的脸上渐渐浮出潮红。
然而，窒息带来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手指渐渐脱力，在达到顶峰前就不得不摔落下去，他双手捧住了脸，在巨大的空虚里颤抖着哭泣，那双冰蓝色眼眸滚落泪珠，他呜咽如走失的幼崽：
“不，你不能……让我在对你上yin之后，又离开我……”
“不能在驯服我之后……又抛弃我……”
他跪伏在神龛前的地上，额头抵着地，银白色的头发直接铺在灰暗的地面上：
“我忏悔……我忏悔……”
03
视野在走出门的一瞬间暗下，再度亮起时，眼前出现的是不同于监管处休息室的室内景象，显示着上一个任务已经结束了。
第五攸发现自己侧卧在沙发上，于是他坐起来，看了看周围，自己似乎身处一间空旷的公寓内，他想起在回忆任务之前，丹妮特丝曾说要送他会向导塔，那这里大概就是向导塔内他住的地方。
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很有些震惊：【回忆任务已完成，结算结果已发布。】
右上角原本的【系统（初级）：30/100】变成了【系统（初级）：80/100】。
而左上角的【扮演指数：100】变成了【扮演指数：80】，【解谜进度】维持不变；【攻略进度】中的塞缪尔那一栏从【塞缪尔：-5】变成了【塞缪尔：-10】。
系统震惊于塞缪尔的攻略进度居然不升反降：【为什么？你演的我都怕你太入戏，而且塞缪尔也完全没有怀疑。】
然而，系统非但没有听到宿主的回答，还发现第五攸的状态不对。
他坐在那里，深深的吸气，吐气的声音还有点颤抖，目光都有点失神。
系统一惊：【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