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忆·完成塞缪尔的精神治疗6
01
第五攸：【卧——槽！】
第五攸：【亲身站在这里比cg上还有冲击力，这游戏就没有自选的和谐功能吗？是准备在18x的道路上不回头了吗？】
第五攸：【喔，这位“第一向导”简直稳如老狗，居然直接无视了周围的场景注意力全放在了丹妮特丝身上……咦，丹妮特丝这个反应？这里不是她故意带我来的吗？我推测错了吗？】
只要他不主动改变，剧情就会自动演绎下去，丹妮特丝的反应导致第五攸对自己的判断不是很自信，决定观望一波：
“黑巫师”：“你现在的反应，非常刻意哦。”
平淡的嗓音，没什么起伏的语调。
这是丹妮特丝第一次听到“黑巫师”开口，以至于一开始都没能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
她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黑巫师”。
白色炽烈的灯光下，“黑巫师”静静的站着，眼睫细密如鸦羽，垂落的黑发衬托着缺乏血色的皮肤，像一幅对比鲜明但色调晦暗的油画，精致而缺乏生气。
头顶脚下都是一片纯白，两侧的“精神病犯人展示窗”在视野内延伸，“黑巫师”成了整个画面最浓墨重彩的那个点。
丹妮特丝被这幅由“黑巫师”组成的奇诡画卷所震撼，整个人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第五攸：【所以“我”也觉得丹妮特丝是故意的，那她怎么还吓成这样？】
第五攸：【这人怎么卡住了，她没听见我说话吗？】
第五攸：【她不是被我吓得吧？我到底是怎么个长相啊？】
宿主又在怀疑这个，系统简直心累：【我不是说了你的长相很好看了嘛。】
第五攸“呵呵”一笑：【你又不是人，你的审美参考价值很高吗？】
系统：【……】
丹妮特丝看到“黑巫师”抬眼看向自己，淡色的唇开合：
“反而自己被吓得不轻吗？”
丹妮特丝直愣愣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平静？
“黑巫师”移开视线，转向一侧的隔音牢房，看向里面面容兴奋扭曲的精神病犯人。
他走近了一步。
他不害怕吗？我失败了吗？为什么？什么时候……
“黑巫师”微微偏过头，他沿着走廊朝前走动，打量着一个个透明牢房。
他在其中一个牢房前停下，里面的人蜷缩在角落里，是少有没对他们的出现产生反应的人。
丹妮特丝没有发现自己颤抖起来：
不对，他这反应不对……他不害怕吗？知道这是我设计的不愤怒吗？看到这些哨兵不嫌恶吗？什么都好……为什么没有情绪反馈？！
“黑巫师”在那间牢房前站了一会儿，抬起手，在玻璃上敲了敲，带着一种冰冷的好奇。
“！”丹妮特丝嗓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在第五攸的视界里，这个场景甚至比丹妮特丝看到的还要恐怖，这些哨兵因为彼此离得太近，外放的精神力纠结在一起，连成了扭曲的一片，很有惊悚恐怖漫画作者伊藤润二老师画作的风格。哪怕回忆中的自己并没有外放出精神触梢，也能够深切的理解为什么哨兵的精神力会被称为“精神污染”。
第五攸：【……我可能得重新评估“我”的性格了，我以为自己是对外界很冷漠的那种，但现在“我”好像真的在观察场景里的这些哨兵。】
第五攸：【难道这些哨兵不单单只是用于跟塞缪尔的出场形成对比？那他们还有什么用呢？这又不是恐怖逃生类游戏，过一会儿他们就从里面跑出来了。】
第五攸：【嗯……这个玻璃墙也可以反光，我正好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牢房里的人被打扰，转过头，眼睛泛着野兽一样的红光，突然朝“黑巫师”窜过来，一头撞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带血的印记。
“黑巫师”的眉微微上挑，眼部细小的肌肉舒展开，像是一个几乎没有痕迹的笑容，衬着那个野兽一样的哨兵，奇异的残忍和割裂感。
第五攸：【卧槽！吓我一跳！走了走了！】
第五攸一转头看见丹妮特丝一直盯着自己。
第五攸：【啊……我刚才被吓一跳的样子不会被她看见了吧？虽说是“自动演绎”，但感觉刚才我好像突破阻力了。】
第五攸：【“我”之前已经完全把她震住了，可不能被我害的掉链子。】
他转过头看向丹妮特丝：
“有意思。”
那一个几乎不算笑的笑容几乎像是丹妮特丝臆想出来的，让她产生了极度的恐惧和混乱感：
“有意思”？什么“有意思”？你在表达什么？
从“黑巫师”的话语和神态中，她没能感觉到任何该有的情绪，不可名状的恐惧在她心里扎下了根。
“黑巫师”向她走来，丹妮特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无意识地靠近了旁边的玻璃墙，墙那边的哨兵兴奋地捶墙，把她吓得差点摔倒。
“黑巫师”跟她擦身而过，向着另一端走去。
被留下的丹妮特丝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对了……我们还要去见塞缪尔……
她跟着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腿软了。
02
“嗒、嗒、嗒……”
阴冷昏暗的走廊，重复出现的吸顶灯，明暗规律的交替使得眼前的通道像收缩蠕动的肠道。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丹妮特丝没能够摆脱幻觉。
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身后跟着“黑巫师”，一个诡异的、无法理解的人形存在。丹妮特丝浅色的眼瞳震颤着，瞳孔紧缩，牙齿在细微的颤抖，深陷于梦魇一般极致的恐惧中，精神恍惚的在前面带路，后背的每一条肌肉都因臆想而抽紧僵硬着。
第五攸看着丹妮特丝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在意识频道跟系统交流：【向导能够探查他人的情绪，也就意味着可以反过来被外界情绪所影响，这在面对那些危险哨兵的时候肯定更明显。】
【她是明确知道这一点才设计的这一出，但这样就被吓懵了，就这心理素质怎么也不能是幕后黑手吧。】
系统：【你怀疑过丹妮特丝是幕后黑手？】
第五攸：【是啊，游戏不都喜欢这么反转嘛，看上去最不像幕后黑手的人算计了所有人什么的……】
这么说着，第五攸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却好似对“游戏”具备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也不缺生活常识，拿到烟就知道该怎么吸，这么说自己的记忆其实也并不是被完全抹去了，而是可能变成了潜意识一类的东西？
第五攸：不过这倒也不奇怪，游戏肯定不会想要一个连说话走路都要重新学的打工人。
系统不知道第五攸在想什么，以为他突然的沉默是还没完全放下“丹妮特丝是幕后黑手”这个猜测，无语道：【目前为止这么浅显的一个人，你都能怀疑上，“解谜”必须在证据的基础上，不是你一拍脑袋歪打正着就行的，哪怕你真的猜对了，也不会给你加进度的。】
第五攸语气轻松：【开阔一下思维嘛，反正现在信息不足，我把能想到的可能性都列一遍也没什么坏处。】
系统有点跟不上宿主的节奏：【……你之前不是还紧张得要死吗？】
第五攸：【之前确实被游戏弄得有点乱方寸了，但其实仔细想想，总共就这么几个角色，等所有信息都披露出来，用排除法也能找出真相，只要知道需要达成的目的，把游戏给我的条件都利用起来就好了。】
系统：关键你以为的“目的”完全就是错的。
系统忍不住问：【马上就要见到塞缪尔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第五攸回答得很干脆：【什么也不做。】
以为他这就准备开始“攻略”了的系统：【……啊？】
第五攸：【不是你之前说的嘛？如果真的是“开门杀”，说明游戏就是这么设计的，打工人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如果不是，我也不必在初次见面就急着做什么，先搞清楚“我”对塞缪尔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就算讨厌他也得知道为什么，不然后面行动的时候很容易就违背人设了。】
这个任务也太适合用来探索主角人设了——第五攸也是在刚刚才意识到这点的：还有能比亲身体验一遍角色更好的了解方式吗？
之前第五攸的慌乱除了因为任务太难以外，更多的是想不通游戏的逻辑。在他看来，这种任务应该在后期主线都明了的玩家乏味期用来当彩蛋才对，才第二个任务，作为第一个攻略目标，就搞这种骚操作，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就像第五攸自己说的“不该先来个青梅竹马什么的当开胃菜吗？”第一个攻略目标就这么整，之后出场的攻略目标得搞成什么样才能不虎头蛇尾啊？
等第五攸发现回忆任务里竟然可以自动演绎之后，虽然还是觉得任务太难，但是已经开始觉得这个回忆任务也许就是为了让他熟悉角色，按这条逻辑来盘，系统所说的“维持原样也不会受惩罚”大概率是真的。
但是这还是说不通开局那强调了三次的警告啊！别告诉我那就是游戏用来误导玩家的！
逻辑盘着盘着，天选打工人第五攸心态都有点崩，从这个任务一开始，系统就变得有些奇怪，试图扭转任务走向的目的不要太明显。
这是在干嘛啊？二号领导系统跟大领导游戏杠起来了吗？体谅一下手下干活的打工人好吗？！
暂时哪个都不敢得罪的第五攸只能装傻白甜，一直在跟系统分析游戏的逻辑，试图暗示系统“对任务不满意你去跟游戏提意见，别在这儿撺掇我”，估计系统get到了这层意思，反正之后收敛了许多。
第五攸：我太难了。
03
丹妮特丝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因为幻觉而有些跌跌撞撞。
她没有跑，她不敢跑，她生怕“逃跑”的举动会刺激到身后的噩梦，像溺水的人抓紧救命稻草一般不断重复着一个念头：
快到了、快到了、马上就到了……
她开始出现缺氧反应，忍不住大口呼吸，自己却好像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恍惚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铁门，看上去很是坚固。
到了……到了！
丹妮特丝因为惯性几乎是撞了上去，发出沉闷的响声，控制不住的抽气，她无意识的抓挠了几下门，一路压抑的恐惧爆发了出来，眼泪从她瞳孔紧缩的眼眶里往外流，喉咙里发出尖细的悲鸣。
这时，铁门内侧发出响声，随后打开，丹妮特丝激动的朝门后的人扑了过去：
“救……”
门后是银发白袍的塞缪尔，虽然在cg里已经看过一次了，但他的出场还是令人赞叹的。
周围是冰冷坚固的水泥墙，走廊如同层层封印，在这整个晦涩压抑的场景里，一身银白的塞缪尔是唯一的亮色。
他站在那里，就像身披微光的天使。
终于见到正主了……第五攸几乎都在感慨：
就让我来看看，这能让凯瑟琳一眼沦陷的哨兵，为什么会被“我”这么排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