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线索中断

    差人们来报，薛惟庸跑了，说他们翻遍了师爷家的院子，也没有找到楚思遥交代的金条和陶土罐。

    思遥站起身对刘春苗说：“大嫂，你夫君的尸体，衙门还要留下勘验。你丈夫如今横死，只怕你见了尸体会难以承受，不如我先派两个人送你回去。等结了案，我会尽我所能，整理好你夫君的仪容，在送还与你安葬。”刘春苗听后，绝望的点了点头。思遥便叫了两个衙役，将哭哭啼啼的刘春苗先送了出去。带着剩下的差人，正要出去寻找薛惟庸，抬眼看见萧牧云一行人，从外面抬着尸体就进来了。

    楚思遥赶紧上前告知：“大人，薛惟庸跑了！”萧牧云邪魅一笑：“跑了，就对了！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了，你先去验尸吧。”楚思遥虽心中还有疑惑，可此时人多口杂，她也不再多问，带着秦君明就进了验尸房。

    此时张富贵的尸肉已经腐烂，隐隐露出白骨。楚思遥小心翼翼地剔除腐肉勘验着，跟站在身旁的秦君明说：“记：成年男性，脑后有角状凹陷创口，深约两指，与金条形状一致，此处应为第一次攻击伤！而第二次攻击的是右方耻骨，为防御伤……当时死者还活着，是出于本能抬起手臂防御所导致的伤口。第三次攻击为正面头骨上方，这里为致命伤。随后两次击打死者耳后头骨，这两处伤口是死后所致。从伤口的深浅来看，凶手惯用左手。”秦君明停下笔问：“活活……打死的？”楚思遥摘掉手衣，用葱姜水冲洗着双手，无奈地说：“死的确实非常痛苦，你先把尸格给大人送过去就下衙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秦君明走后，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张富贵的尸体，楚思遥只觉的脊背一阵寒凉，她清楚的记得，那夜刺杀她的人，提刀用的也是左手。如此看来，当时要杀自己的，正是朝夕相伴的师爷，薛惟庸！

    从验尸房出来，她就看见萧牧云靠在门口的树下，他也看见楚思遥了，只见他径直上前，拉着思遥的手就走去了厨房，两碗热腾腾的汤面，上面还铺着一个荷包蛋。“你生辰？”楚思遥抬眼看着他。萧牧云淡淡的说：“不是，是别人的生辰！”楚思遥听后心里酸酸的，也许在萧牧云的心里，早就已经住上了人吧。不过此时她也懒得计较了，忙活了一天，此时坐在灶台边吃着一碗热汤面，还能感受着炉火的余热，这种狭小温暖的空间总能让她安下心来。

    楚思遥吃饱喝足了，背靠着墙边堆砌的柴火，抬脸对萧牧云说：“你早就知晓薛惟庸会跑对不对？”萧牧云放下手中的碗，点了点头，盯着楚思遥问：“若你是他，此时你会如何？”楚思遥思考了一会，想到：“若我是他，手中还有你的官印可用，那我定会先出城！”“可此时城门已关。”“那我……那我肯定要先去投奔信任之人……我知道了！大人，其实自打你上任，你就知晓薛惟庸做的一切，你抬举他，甚至将官印丢给他，就是想让他觉得你是无能之辈，从而放松警惕。即便东窗事发，他也不惧，他手持官印，随时都可逃出城去。但在出城之前，他必定是要见些人的！这样我们顺藤摸瓜……”萧牧云不等她说完，站起身就想往外走，楚思遥一把将他拉的蹲坐在地上，说：“大人，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你到底是什么人？薛惟庸跑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啊……不对，不对！薛惟庸不见的时候裴奕也不见了，他是后来才悄悄回来的，是你派他出去跟踪的！我现在就去找他。”说罢，楚思遥站起来就要往裴奕屋里冲，萧牧云轻轻一推，就将她摁在墙上，四目相对，二人脸颊也都升起了一些红润。

    萧牧云赶紧将摁在楚思遥肩头的手拿下来，清了清嗓子，低声细语：“薛惟庸见的人，裴奕已经查到了，只是此时还不是动他的时候！”“是谁？”萧牧云也不搭理她，径直回房睡觉去了。楚思遥本想留在院中思考一下，可院子里的吹动的柳枝吓得她一溜小跑也回屋了，毕竟不久之前刚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暗杀！

    次日清晨，萧牧云派人将公文递交都州牧白仁寿，便召集众人衙门大堂议事。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没有过多的话，总而言之，意思就是以后县衙的二把手是蔡蒙正了。当萧牧云不想做事的时候，蔡蒙正可以统管泰和县的大小事务。众人心里都替楚思遥打抱不平，觉得师爷离去之后，该上位的是她才对。可思遥心里乐得自在，她才懒得去管那些鸡零狗碎的闲事。

    众人散衙之后，楚思遥走过去对萧牧云行礼说：“大人，昨夜刘春苗跟我说，她虽然没见找张富贵的那个人，可听过他的声音，不是师爷！而且她认得那胸前的红色纹印，只是话没说完，大家都回来了，我现在想去一趟……”她话还没说完，萧牧云猛的抬起头，急切地问：“那刘春苗可也说了猛火油之事？”“说了，说那日找张富贵的人送去了一个桶，应该装的就是猛火油，不如我们让她去辨声寻人……”“糟了！”萧牧云说罢抬腿就匆忙往外走，楚思遥和裴奕也赶紧在后面跟着，喊了一个昨夜送刘春苗回家的衙役带路，四个人火急火燎就赶奔刘春苗家中。到了之后，只见大门从里面死死锁上，叫门却无人应声，裴奕一脚上去直接踹掉了半扇门，几人赶奔屋内。

    这是个二层小楼，南北三间房，楚思遥径直来到二楼，见那刘春苗正在床上，侧躺着睡觉呢，冲楼下喊了一句：“大人，找到了！在二楼。”可转身看去，这一嗓子动静不小，可刘春苗听到自己的声音并无任何反应，此时众人也跟着上来了，楚思遥上前一看，刘春苗已经面色发灰，早就没了气息，刘春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