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胡时
几人顺着方向望去,只见远处走过来一个个头不高,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走近了看去只见那人面黄肌瘦,相貌猥琐不堪,一双小眼滴溜溜的乱转。“胡时,这些人可是找你的。”村民们给胡时指了一下楚思遥几个人。秦君明上前问道:“你就是胡时?”那胡时满身的酒气,走过来也不搭话,眼神扫过众人一下就落在了白瑛的脸上,歪头看着白瑛咧着嘴嘿嘿的笑,满口的大黄牙像是要吃了白瑛,楚思遥只感觉自己膝盖一软,一个没站稳就向后倒去,身后的萧牧云箭步上前用双臂拖起思遥,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白瑛习武之人怎会怕他胡时,正要冲上去就被站在前面的秦君明拦下,秦君明一跟手指头戳在了胡时的肩膀上,说了句想干嘛,就见那胡时向后一倒,躺在地上不动了。
秦君明都傻了:“怎么点了一下就……。”楚思遥赶紧上前,伸手准备去探一探胡时的鼻息,手还没伸过去就见地上躺着的胡时翻了一个身儿,居然枕着手呼呼的睡着了。众人见状也都落下了提到心眼里的一口气。思遥定定神说:“君明你们把他抬屋里去吧,别给冻死了,还有话要问呢。”秦君明看着他就来气,一只手就给拎起来扔屋里床上了,萧牧云站在床边说:“这天马上都没有亮光了,看他这样今天也是问不出什么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明日一早再过来,离得也不远。”楚思遥看了看门外的天,确实已经黑下来了,说了句好,一行人就骑着马回去了。
这天晚上楚思遥白瑛和秦君明就住在了任宁县衙,夜里楚思遥又做了那个经常出现的梦,她梦见自己在湖水里张不开嘴,身体也动弹不得,就眼睁睁的看着岸上火光冲天,几个带着恶魔面具的人,一边微笑,一边手持大刀跳起来砍人,满地的鲜血顺着就从岸上流到了水里,楚思遥想张开嘴呼喊,混着血的湖水就涌进口中,咸的让人绝望,墙角阴暗处藏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挣扎着向后面小门爬去,“阿娘……”楚思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叫出了一声阿娘,惊醒时已经是泪流满面,躺在床上握着脖子里温热的玉坠,想起来了南尼师太的话,莫非这玉坠真是凶煞之兆?摇了摇头,心里呵呵的笑自己,一个仵作怎么能信这种无稽之谈。听着外面谯楼上鼓打三更,楚思遥起身下床披了件棉衣,两襟随手一裹推着门就走出去了。
刚出门就打了一个寒颤,冬天的夜里即使没有风也是刺骨的,衬着清冷的月光,思遥顺着石板路就转到了门房,门房黑乎乎的连个人都没有,思遥心想这县城虽小可多少也算是个衙门,怎么半夜连个留守的人都没有,扭头就看见大堂上还亮着莹莹烛火。走过去向内探着头看,只见萧牧云赤膊着上身在大堂练剑,那姿势仿佛拓跋流云被一剑击破,宛如黄金浇铸。乌黑的头发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套在一个白玉发冠之中,那横阔的胸脯微微抖动着,晶莹的汗水让他的肌肤光泽流恋,浑身像闪出一千种琉璃的光芒,跟白天判若两人。
却突然见他面如冰霜,眼射寒光。压低了声音怒喝一声:“谁在那儿?”楚思遥本想着男女有别,正准备离开,被这一声激的竟不知该何去何从,想了想自己现在是男人啊,怕什么。就从门边走了出来,“是我,楚思遥。”萧牧云看见她进来,就把手里的剑,竖着依到了旁边的桌腿上。一件一件的套着自己的衣衫。楚思遥也是此刻才看清这不是剑,而是一把改制的精钢锏。类似于将两棱的宝剑做成了四棱交叉。“今日还未来得及谢你”,楚思遥将束腰带拿起来递给了萧牧云,接着说:“我不知怎的,自小就害怕相貌猥琐之人,虽人不可貌相,但今日胡时那一笑,我现在想起还是心有余悸。”萧牧云淡淡的看着她说:“楚作死人都不怕,怕的竟是活人。”“死人从未伤我分毫,倒是活人……地狱何须问,罗刹在人间,不是吗?”萧牧云听完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光。
楚思遥走过去看着这精钢锏,回头对萧牧云说:“没想到你竟和白天判若两人,这算是你的秘密吗?”萧牧云一愣,眼角竟挤出些许杀气。只是思遥刚好转身去伸手拿这精钢锏,并未察觉。可她不知道这精钢锏的分量足有百斤,刚支楞起来,连人带锏就向后砸了过去。萧牧云一步就踏上前,将楚思遥从锏下拉了出来,拥入怀中。
只听哐啷啷一声,精钢锏重重的砸在地上。思遥心惊,好险,若是被压在这锏下,我命休矣。回头却看见自己的衣衫慌乱中被拉的大敞,睡前也解去了平日里的束胸布带,此刻胸前那鲜嫩丰盈的两团丁香正贴在萧牧云的肋上,天然的沟壑衬的美乳触之若羊脂,惋绵细滑。思遥感觉自己耳朵的血瞬间冲向脚跟,四肢也的不受控制的呆立着,看着萧牧云那深不见底的神色。萧牧云扭头轻咳了一声,然后将楚思遥扶稳站好,为她拉好衣衫扣紧领口。轻轻靠在她的耳边喃喃:“现在,我也知道你的秘密了。”楚思遥只感觉温暖从背后慢慢包围过来,低哑的声音说不出的诱惑,每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听在思遥的耳朵,仿佛寒冬腊月的大雪里,品尝了一杯温酒。袅袅的酒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流淌着,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萧牧云说完就邪魅一笑,提着精钢锏转身离去。留楚思遥一个人在这烛光里发呆。
次日清晨楚思遥再见萧牧云,只感觉面颊通红,低头无语,脚趾尴尬的都要在地上抠出血了。萧牧云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和每个人都没皮没脸的嬉戏。还摸了摸思遥的额头说:“楚作,是不是本衙被褥单薄,昨夜着了风寒?”思遥像触电一样赶紧往后退,“无碍无碍。”白瑛赶紧上前:“思遥,没事吧。”“没事,可能是住在外面不习惯,没事。”“那就好,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重回胡阳村,推开胡时家的门,却又是不见胡时踪影。“胡时是不是跑了?”秦君明边说边往栅栏外边看。楚思遥来到井边看了看旁边打水的木桶,说:“应该不会,他若是想跑,为何还要来打水。你们看这水桶,桶底还是湿的,他昨夜应该是打过水。”“可他昨天都醉烂了,还能起来打水吗?”萧牧云边说边和众人一起围过来看这水桶,白瑛则一个人去旁边看了眼水缸。只听白瑛一声尖叫,就见她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五官惊恐的都搓成一条了。
楚思遥赶紧过来扒着水缸往下看,昨日还是空空如也的水缸,今日缸里的冰已经漫过缸沿儿,再往下看,好家伙,胡时的尸体在缸底下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