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关于夜晚这件事
第二日工作的时候，原本白嫣想要问一问小小有关李嘉木的事情，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接近年末，公司里的任务一下子繁忙起来，又是年末促销又是来年的计划报表，今年的总结，还有历年举行无聊却必须要参加的年会。
作为公司里的新媒体部门，是一定要推荐人去报名活动的，好在白嫣已经爬到了领导的位置，免去了这一个尴尬的事项。
自然，这一份“奖励”落在了小小的头上。
部门开会结束之后，看着一脸纠结神色的小小，白嫣忍住落井下石的冲动，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节目加油哦！”
“姐你想笑的话，可以直接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努力爬到这个位置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不报节目！！”
白嫣仰天长啸，叉着腰离开了，徒留下小小一个人在原地沉思。
她以为白嫣坐到这个位置是为了钱。
还是她低俗了啊。
“姐妹们今年元旦什么打算？”
晚上正在电脑面前框狂码字的白嫣收到了何茹发来的信息，她只是瞄了一眼，然后将手头上正在描绘的情节写完了，才拿起手机。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林安双已经回复了她。
【回家，还能有什么打算】
【你今年还是照例不回去吗】
何茹拍了拍白嫣。
她打字的手飞快。
【当然不回去，而且今年还有沈清煜在】
说完，白嫣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准备一鼓作气今天晚上完成这一部分的内容，可总有人要打断她的思路，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白嫣正准备骂人，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她妈妈打来的电话。
她已经忘记，上一次和家里通电话是什么时候了，似乎是毕业之后，每一次家里打来电话，白嫣都用工作忙、在聚会等等借口缩短了电话的时间，久而久之，她妈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再打来电话了。
“喂”
直到手机响了许多下，白嫣才接通了这一个电话。
“你现在，在忙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白嫣看了眼电脑屏幕，最终还是没有舍得开口拒绝，“不忙，怎么了妈？”
听到白嫣的回答，她像是松了口气，立刻语气里就带上了欢欣雀跃，“不忙就好不忙就好，妈就是想问问你，今年元旦你回家过吗？”
果然是这个问题。
白嫣单手打开了桌上的烟盒，倒出了一根香烟来，“今年不了，公司那边有点事情要处理。”
“今年也不回来啊？妈给你准备了很多吃的，还杀了鸡，你抽空回来看看吧。”
或许是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雷厉风行的女人如今也只是一个说话连声音都飘浮的可怜母亲，白嫣不再出声，良久，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跨年那天我就不回来了，1月1回来可以吗？”
“哎哎哎行，只要你回来，啥时候都行！孩儿她爸你听见了吧，我就说闺女会回来的——”
母亲的声音里是难以抑制的喜悦，甚至还带上了点颤音。
白嫣这会儿才知道，原来父亲也一直在边上旁听着，直到被戳破，一个有些尴尬的男声才缓慢传出，“咳咳，回来就好，工作辛苦别太晚了，早点休息。”
她一向与父亲并不如何亲密，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两个人都有些不太适应，白嫣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好了好了，我们不打扰你工作了，早点休息啊乖乖。”
“嗯好。”
挂断了电话，白嫣长出了口气，点燃了烟朝着电脑屏幕愣愣出神。
如果连李嘉木的过去她都可以走出来，那是不是，这一段过去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屋外繁星点点，原本黑暗的夜空在此时格外明亮，隔壁的孩子似乎开始哭闹，白嫣闭上眼睛，还能听见温柔的女声正在小声的安抚。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第二日，她就将元旦会回家的消息告诉了沈清煜，对方似乎并没有觉得遗憾或是难过，反倒很为白嫣开心。
她隔着手机屏幕笑了起来，然后继续奋斗在工作的岗位之上。
12月31日那天，公司发了很多礼品，白嫣准备明天全都带回家里，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和沈清煜约定好了去他家里吃晚饭，第一次上门，虽然只有沈清煜一个人，白嫣还是显得有些紧张。
她按照约定好的地址来到了门口，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确认自己今天的妆容和服装都是完美无缺的，甚至还穿了成套的内衣。
成败在此一举。
她勾了勾唇，伸手按响了门铃，手腕上散发出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
白嫣听见了脚步声，她抬眼看去，恰好与刚打开门的沈清煜对上了视线。
居家的沈清煜少了平日里的清冷，更添了几分贤惠的模样，他的腰间还围着围裙，额前的头发柔顺又乖巧，见到白嫣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立刻侧身邀请她进入。
“先进来坐吧，马上能吃饭了。”
“嗯好。”
他蹲下身去，拿了双拖鞋放在白嫣的面前，是很明显的，与他脚上那双情侣款式的拖鞋，白嫣没有作声，却忍不住弯了眉眼。
沈清煜的家里装潢与他本人很像，是纯色系的风格，简单又精致，没有多余的东西，家中没有第三个人，白嫣局促了不过五分钟就彻底放松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厨房门口，看着沈清煜在里面忙碌的背影，拍下了一张照片。
“谁那么幸运能娶到我们沈老师呀，这么贤惠——”
她的声音带着调侃，抑扬顿挫。
沈清煜炒菜的手没有停下，听到白嫣的话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是啊，谁这么幸运呢，嫣嫣觉得呢。”
身后有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沈清煜的手微微停顿了一秒，白嫣将脑袋靠在了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体温传来，还有他一下又一下沉着有力的心跳声，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饭香，好像家的味道。
“嫣嫣也不知道，要是我就好了。”
这样一句甚至类似于求婚的话在此刻说出口，却没有丝毫的别扭，一切都发生的如此自然。
真离奇啊沈清煜，我竟然想要以后，想要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想要看见夏日里盛开的荷花。
想要和你，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这些话白嫣没有说出口，但在她的心里却过了一遍又一遍。
“好了，洗洗手去吃饭吧。”
沈清煜关了火，拍了拍白嫣的手。
“好耶吃饭啦！”
她欢天喜地，像是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
不得不说，沈清煜的手艺是极好的，或许是因为曾经出国留学过的原因，一手厨艺简直是炉火纯青。
白嫣吃得赞不绝口，一道吃完尝另外一道，直接把自己吃撑了才算结束。
“我去洗碗吧。”
“家里有洗碗机，但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
太好了，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白嫣偷笑着回到了沙发上，彼时电视机里的元旦晚会已经开始了，她从来没有看过，也很久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结束旧的一年了。
她看向沈清煜，这样的生活放在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城市里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但楼下还是会有小孩子手里拿着烟花棒飞舞，白嫣站在窗口朝着楼下眺望，向来不喜欢孩子的她，此刻竟然也能平心静气的面含笑意。
“在看什么？”
“看他们放烟花棒。”
她回过身去，沈清煜端了两杯酒放在了茶几上，“家里还剩点伏特加，兑了点饮料，凑合喝吧。”
“我们沈老师亲手调制，怎么能凑合呢。”
白嫣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沈清煜倒像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安安稳稳坐在她的身边，身体之严阵以待，更像是上课的小学生。
她觉得好玩，故意歪了身子凑向他挑逗，“你干嘛做这么端正啊沈老师，还离我这么远，嫣嫣太难过了。”
她压低了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伴随着电视机中的欢腾与笑声响起，沈清煜的耳根子明显开始泛红，却依旧声音沉稳，“没有吧，不是要看晚会吗？”
“哎——那你坐过来一点嘛，我不是你女朋友吗？”
就像是一个被人为操控的木偶，沈清煜的身体朝着她挪动了半公分，白嫣忍着笑意将自己缩进了他的怀里。
“这样也能看的。”
她的身体柔软，在空调的帮助下脱去厚重的外套，露出了里面轻便的内搭，白皙的脖颈展现在沈清煜的视线之中，白嫣的手有意无意的搭在他的大腿上，因为紧张而浑身僵硬的肌肉竟有些颤抖。
无法，他端起了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酒精的摄入让他的血液流淌的更加迅速，白嫣抬眼瞧他，眼神落在了他的嘴唇上，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远，沈清煜似乎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沈清煜，吻我。”
她的声音略微带了点命令式的语气，让沈清煜不由自主地朝着她凑了过去，双唇触碰的那一瞬间，白嫣被他身体炙热的温度吓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却没想到被沈清煜一下子摁住了后脑勺。
他的吻来的热烈，不给人一丝一毫后退的机会，半睁开看着白嫣的眼神里是欢喜，也是爱，白嫣被吻得软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攀上肩膀，抓住了衣服。
一吻结束，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沈清煜像是有些抱歉的擦了擦她的嘴角。
“我去给你拿点水。”
他想要起身，却被白嫣压制在了沙发上。
她跨在沈清煜的大腿上，伸手撑住他的胸膛，微微垂下眼帘看着他惊讶的脸。
“阿煜，我带了卸妆水。”
沈清煜的眼睛暗了暗，目光隐晦，双手却握住了她的腰。
屋外冷风不断，却吹不进这屋子里，更吹不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