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一家有女百家求
点到而止，陆氏长叹一声，没有继续再劝。又说了会子话，这才告辞离去。
回府将许家的消息说出来，程少朗听到之后，竟是悲痛难当，捂着脸道：“伯娘，侄儿长到弱冠之年，头一次对女郎如此心生欢喜，又怎能这么便放弃了？”
“你这傻孩子，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那许家女固然好，却也不是没有旁人家的好女郎，伯娘慢慢替你寻摸，总归能寻个合意的不是？”
程少朗摇头：“吾心不改……伯娘，我想要单独与她说话，当面问清楚她的意思。”
陆氏知道这孩子是个倔强的，想着不管自己怎么说，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倒不如让他与许芯言好生谈一谈，便知道许芯言不是一般女儿家，而是个能干绝不会被随意左右的姑娘。
程家因着程少朗伤心失意，颇有些不快活。不过程家男人并未因此过多在意，他们在意的，反而是万家的态度。
之前一直没有说定，一则是万家思量较多，二则是程茵年岁尚小。可即便如此，程家也不会任由万家如此行事。
“万家有了这样的想法，怎么样也得先问过咱们程家的意思，如此与背信弃义何异？”
偏偏儿女的亲事尚未过定，便做不得定亲，严格来说，万家也没做错什么。
但陆氏显然生了气，还是将先前接下的万家的帖子给推了，只说自己不舒坦，去不了。
万夫人当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连忙差人去打听，打听到是儿子在马场惹事，正好被程家女郎给瞧见了。
“只是一桩小事，程夫人也不是那般计较的人，怎会因此不往来？”万夫人不相信，还是身边的婆子建议，让她好生问问大少爷身边的人。
招来随从一问，却是气得七窍生烟，怎么都没有想到，那混账儿子，竟然当着人家女郎的面，说出那样的话。
万夫人只觉得头疼难当，当下命人去寻老爷，一起去往婆母院中，将这事儿说了一番。
“怪到程夫人突然翻脸，还以为是我万家背信在先……当初婆母属意左家女的时候，儿媳我立时去到程家，与程夫人好生掰扯过的……”
这儿女的亲事做不做得成，脚踩两边终归是不好。但因着之前是万夫人与老夫人之间没谈拢，态度十足的去程家赔了礼，程夫人自不会太过计较。
今次却不太一样，等于万家一下子毁了两边的亲事，不经过正在商议的程家与左家，直接看上旁人，这行事太过霸道了。
“逆子何在？一天天的只知道惹事。且不说他的亲事都在思量当中，便是确定了求娶许家女，也断没有他上去与人姑娘家说什么看得上的道理，这小子犯浑，都是你们太过疼宠了！”
万老爷忙得不可开交，还要为儿子这点破事操心，当下气到不行，便要去寻儿子。万老夫人与万夫人哪里舍得？当下上前，又好说歹说，将他给劝住了。
“现下，我们可要怎么办？三家的姑娘年岁尚小，原本可以再等等，现下怕是再等不了了。”万夫人犹豫着，私心里，她还是最喜欢程茵，那姑娘爽朗大方，是长媳的不二人选。
至于许芯言，空有个乡君名头，乡下来的总归差了一星半点。至于左双云，她更是看不上，也就是不好违逆婆母，这才压着没有拒绝罢了。
万老爷沉着脸：“还能怎么办？你儿子都说出这样的话了，还不赶紧去一趟许家，将这亲事定下来。至于程家和左家……左老爷不足为惧，他自己家门都没理清楚，倒也不好瞧不起旁人，程家还是要维系关系的……程家行二的少爷也是不错，你好生去赔礼道歉，将思雨嫁过去吧。”
“思雨？这怎么行……”
万夫人还没说完，便被万老爷狠狠瞪了眼，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思雨一心想嫁达官显贵，便是做妾她也乐意，她虽不太赞同，但想着有长女在三皇子府，定是能给思雨寻个合适的人选做正妻的。
可是现下想想，与程家撕破脸皮，对万家也不好。家中适龄的女儿，就思雨一个，倒是……只能这样了。
万夫人自觉分身乏术，却也实在没有法子。想着是自家儿子莽撞，冲撞了许家姑娘，便先去许家赔罪，想来程家也能理解。
到了许家，周香秀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冷淡，听到来谈亲事的，毫不犹豫摇头拒绝：“先前女儿归家已经说过，且不说万少爷实在有些不尊重人，其实就是没有这么一遭，咱们也不会应允。”
万夫人一惊，连忙道：“夫人是觉得有何不满吗？”
周香秀摇头道：“谈不上，但我家小言早有童养夫，只是如今未曾一起罢了。七岁那年她冯大灾险些没命，相士便让寻了童养夫养着，我们许家转运也是从那时起。故而老爷的意思，便是将来小言绝不会另嫁，所以也请万夫人约束家中郎君，虽则商户没那么多讲究，可小言到底是闺阁女儿家。”
如此没有丝毫余地，万夫人也只能放弃。但也因此，原想着赶紧去程家道歉的她，倒是转了个弯又先回家了，寻到自家老爷，将此事说了一番。
“这许家压根没打算将女儿嫁出来，但我也不知许夫人所言真假，会否是许家女做了乡君，便奇货可居？”
万老爷也是个自大的，皱眉想了许久方摇头：“倒是不会，许芯言虽然是乡君，但依旧是商贾，贵人面前商户女可上不得多大的台面，他们家又没有三皇子做靠山。大抵还是为了许家的风水，许夫人不是说了吗？许家是有了童养夫之后才发家的，又怎么可能轻易毁诺，若是损了许家将来，那才是得不偿失。”
万夫人点点头：“那……那如何？”
万老爷却得意起来：“如此倒是也认定了，这许家值得深交试试。他家女郎不行，不是还有个儿郎吗？你赶紧去程家赔礼道歉，儿女亲事还作数，至于思雨，不必嫁给程家那没用的书生，许到许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