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十里红妆代嫁娘（11）
方夫人传达了宋嫣儿他们的来意：确保方麦儿和方默儿安然无恙。
其余的一字都不曾透露。
宋嫣儿他们二人离开后，回到县衙就见到罗素雪牵着粉粉嫩嫩的小妮儿来回走着，旁边站着有些发愣的阿六，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彼时钱卫已经把小妮儿收作义女，带在身旁几日倒是和罗素雪亲近，再亲也亲不过阿六。
既然她想见阿六就把人叫到衙门。
贾停秋去复命，宋嫣儿同她们寒暄后正要离去，就听见阿六叫住自己。
犹豫后开口方家的几位小姐可安在？
宋嫣儿有些疑惑，也没多想的回道：“今日见了方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倒是没见到方家大小姐。”
阿六脸色畅快些，“阿七被他堂亲接回家中吃了好些苦，今日我去偷偷看他，却见段青山他鬼鬼祟祟进那泥笼巷。”
“嫣儿姐你也是知道，那处除了我们几个吊儿郎当的就没有其他人了，你说他去那是做什么？”
阿六又咧着嘴笑着说：“我跟着去瞧，见那间破旧屋子藏着个女人，颠鸾倒凤好不知羞。”
“你猜那女子是谁？”
宋嫣儿眨巴着眼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谁？”
“方梨儿。”他兴致冲冲的说着，“就在你回来前的半个时辰。”
“那屋子除了四面墙连个房顶都没有，我看清楚人脸后就想走，没想到方小姐见到我，大叫一声，段青山那玩意儿，哆嗦着起身，捂着脸就要翻墙跑。”
捂脸离开这个动作有些似曾相识，宋嫣儿想起遇见方麦儿那日，也是有个登徒子捂着脸爬墙离开。
难不成是同一个人？
她想着，又见阿六的眼睛亮晶晶的，说起话来也眉开眼笑，看这她惊讶的表情也带些羞涩，“我就喊了，不小心经过，勿怪勿怪。”
宋嫣儿有些茫然，今日方夫人同他们讲，她将方梨儿锁在后院。
难道，方夫人是骗她的？
方梨儿和段青山白日宣淫，着实令她震惊，但又想到今日去完段家之后遇到的段青山，心里暗想着：真不是个玩意儿，亏得一表人才，原又是个浪荡子弟。
又瞧着阿六欲言欲止，举手间略带着犹豫，当下看破了他有话想要问自己，便说：“你想问些什么？”
他同自己说这些，当是还有其他的心思。
闻言，阿六果真看了看在一处嬉笑的罗素雪，挠头说道：“她可是富贵人家之女？”
宋嫣儿点头。
“那要怎么样才能娶她？”他小声的问出声，脸上早已羞红一片。
她一怔也看向罗素雪，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何，但能让将军挂心的当是天家之人，这如何能娶？
随后她问了一句，“你喜欢她？”
阿六羞涩的点头，虽不做声回答她已经猜到了。
了然于心的宋嫣儿想到衙门里前辈曾经说过的话，“当是建功立业才有机会，就像钱大将军那样。”
阿六的笑容僵住了，他似乎已经猜到罗素雪的身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随后，他天真的问，“若我当上大将军，可是有机会。”
“自然，军功相换最是可能。”
只怕那时，她已经嫁人了。
突然间他的眼神坚定，道谢后就朝着门外跑去。
“他这般火急火燎是去何处？”贾停秋忽的站在她身后问着，宋嫣儿听到声音回过头，“怕是去找钱将军了。”
贾停秋依旧冷着一张脸，只是嗓音不同初见时冷冽，倒是带些温柔，“方夫人的丫鬟来报，方梨儿丢了，前来报官。”
宋嫣儿转头看向他，思索片刻将阿六方才说的事情告诉他，接着说出自己的推论，“莫不是真的被段青山带走，藏起来了？”
“难道如同我们猜的，方梨儿被抓住结阴亲了？”
贾停秋倒是觉得不像，让她静观其变。
果然，在入夜后，方夫人又差人来到衙门销案：方梨儿回到府里了。
贺品华也对着宋嫣儿他们说：“是我们过于谨慎了。”
但是一连几日，方梨儿出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日都会想办法离开院子，然后深夜再回来，哪怕方夫人亲自换上的锁，派人围了院子，她都能离开。
日日担心的方夫人总是在方梨儿离开府后报官，然后夜幕撤案，一来二去衙门的人都有了微词，闲言传到市井，素日交好的夫人们也忍不住拜帖安慰一番。
憔悴的方夫人一下子病倒了，她躺在床榻上，见玉谷想要偷走她手间的钥匙，大怒之下让人将她卖到窑子里。
不顾她的求饶，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方梨儿能够出府都是得她所助，如今知道了又如何。
这几日方梨儿早出晚归，原本提心吊胆的她已经没有劲儿去盯着她，再发卖玉谷后，方梨儿院里的丫鬟来报：大小姐离府了，可要报官？
心想有预感女儿今夜会晚归的她破天荒地摆了摆手，“她自会回来，不用管她。”
但方夫人忘记了，今日是十月的最后一日，府里早就开始装扮，在院里休养的她自然没有看到这些，也想不到——明日就是方二小姐的大婚之日了。
她只是疲倦地吃过药后沉沉的睡去，一觉睡到天大亮。
听到院外人声嘈杂问着身侧的下人，“今日为何这般喜庆？”
丫鬟不解的看向她，“夫人今日是二小姐大婚。”
回过神来的方夫人忙问方梨儿可有回来？
丫鬟匆匆去问，得到的结果是：一夜未归。
院外笑声弥漫，院内死气沉沉，方夫人焦急的在院子里走着，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眼下府里的人都手忙脚乱的忙着喜事，根本分不出人去寻那方梨儿，只得让着下人去报官。
衙门的捕快无奈的看着来报官的丫鬟，心里暗数：第七次了。
他把话往里头一放，谁都不愿去寻那方梨儿。
詹叔不满地说着，“出走一天也是丢，出走两天也是丢，反正夜半总会归家，何必去寻？”
“大不了，晚些时候寻。”
其他人也认同的点点头。
方夫人在屋内听着丫鬟的回复，松了半口气，剩下的死死卡在胸腔里下不来。
心里着急的她每半个时辰就让丫鬟去衙门问话：可找到方梨儿？
自然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她这般忙乱连院门都不曾出过，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李姨娘那处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