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杀鸡
还有两天就年三十，吴氏娘三儿头一天把家里大致收拾了一遍，预示新一年要有新开始。今天又要去村口称豆腐准备好过年这几天的一切吃食和用的东西。
桂花和杏花各拿了两个木盆来装豆腐，今天要多称些豆腐今年的年夜饭要和二叔家一起吃。还有的要备着家里有走亲戚的人来好做吃食，过年到初五都不能动钱过了初五才可以吴氏说这叫破五也就是送年，过了初五这年才算过完了所以年三十到初五都不能去买豆腐了。
桂花和杏花怀抱两个大木盆往家走，桂花看了看怀里的豆腐打算拿点出来做冻豆腐。到了家和吴氏说：“娘，一会拿两三块出来做冻豆腐呗。”
吴氏：“不用做都冻，还做冻豆腐呢。那玩意又不好吃。”
桂花：“那是你不会做，把它炖汤可好吃了，冻豆腐空隙大会吸汤，炖汤一咬一口汤可好吃了。”
吴氏：“那等吃的时候冻的那些豆腐都给你留着。”
桂花美滋滋道：“好嘞，到时候我做冻豆腐煮鱼汤给娘吃。”
桂花放好盆子看了看院子。
桂花：“娘，大哥呢？还在屋子里看书吗？”赵诚年前县学放了假。这次回来感觉瘦了不少，这几天吴氏和赵大都没让他出门，除了给他做了很多鱼呀肉呀地补身子，还让他多睡睡。
吴氏：“没，和你爹去村长家了。”
桂花点头道：“感觉大哥这几天的脸色好看多了是该出去走走了。总在屋子里头脑子都该锈了。”
杏花也道：“县学怎么这么紧了。都把大哥熬坏了。”
吴氏叹气：“开春四月份就要考府试了，你大哥的夫子今年说你大哥可以下场了所以功课紧呗。”
桂花了然道：“这样呀，怪不得大哥人都瘦了。娘，那咱们家里可别总说这事不然大哥该有负担了。”
吴氏点头：“一会等你爹回来我也和你爹说说都注意点。”杏花连连点头。
桂花又问：“娘，家里的小公鸡是不是都得杀了。”
吴氏有些犹豫道：“留两只，明年春天再孵点小鸡。”
桂花觉得可以，家里要做咸鸡蛋生意是该多养点鸡到时候自己要是能把卤料弄齐全也好卤鸡蛋，卤烧鸡。
想到烧鸡桂花提议道：“娘，咱们家养的老鸡别留了。这老母鸡养着也费吃得开春下蛋还少也不勤。不如赶明年一起都换新鸡得了。”
吴氏考虑了一下还是有点舍不得。
吴氏：“先留着吧，等小鸡养大了接上了再说。”
桂花想了想道：“要不杀两只留五只开春孵蛋。今年新孵的小鸡开春就下蛋了能接的上腌咸鸡蛋。咱们杀的鸡也不卖了都给大哥煮了养身子吧。”
吴氏想了想觉得是该给赵诚补补点头道：“对，是该给你哥多吃点鸡。这年后早早就要回学里四月还要考试这身子可遭不住。”
桂花点头着急道：“那我们去抓鸡吧。”
杏花赶紧阻止道：“等爹回来吧，咱们不会杀。”
吴氏：“不打紧，现抓出来绑好等你爹回来直接杀就行。”
吴氏和杏花，桂花把要杀的鸡都抓出来绑好等着赵大回来杀。
桂花：“娘，杀鸡的鸡血要吗？”
吴氏：“要呀，蒸熟了煮汤。可不能浪费。”
桂花点头又道：“娘，鸡的羽毛留吗？”
吴氏：“不留，留它干啥。”
桂花一听说不留赶紧道：“娘，把小的、细软的羽毛给我留点呗。”
吴氏奇怪道：“你又要折腾啥？”
桂花：“我想着这鸡靠这些毛取暖，咱们把这些毛攒起来缝衣服里肯定也能暖和。”
吴氏无奈道：“你可别折腾了，飞得到处都是还能暖和？”
桂花哀求道：“你给我攒点呗，我就试试。咱们买不起皮毛，这鸡毛不也一样吗？娘，好不好？娘……”桂花拉着吴氏的手摇呀摇的。
吴氏扒拉开桂花的手道：“行，行，你快放手。摇晕了。”
桂花笑嘻嘻地道：“谢谢娘。”
晚点赵大回来了，吴氏帮着赵大把鸡杀了血放了。
吴氏喊道：“桂花，你来拔毛。”
桂花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惊恐道：“娘，我不会呀！”
吴氏：“不会你要的细毛就没有啦！”
桂花赶紧过去：“别呀，我来了，我来了！”
桂花走到吴氏身旁道：“娘，你教教我呗。”
吴氏：“拔就行还用教。”
杏花走了过来：“我教你吧，娘你去忙吧。”
吴氏：“行，你俩弄吧还快。”吴氏看到杏花来了很放心地走了。
杏花：“三妹，你想要啥样的鸡毛呀！”桂花：“小点的，软点的。我想做给哥做棉鞋的时候放进去夹在棉花里，肯定暖和。但我怕太大的羽根太硬容易钻出来，最好要那种绒毛。”
杏花：“那我把大毛全拔了，剩下小的你自己挑着拔。不过的用热水烫才能拔，不烫这毛拔不下来。你看你那毛沾了水能行不？”
桂花：“鸡毛，不是我的。行，沾了水也不怕到时候再晒晒就好了，顺便还能洗洗。”
杏花有些迟疑道：“洗了没法晒。”
也是，桂花叹气洗了也不暖和了。想了想也没办法，不趁热毛也拔不下来不是。
桂花：“洗好了放箩筐里装着放咱们炕头烘着一晚上就能干。”
杏花想了想点头觉得可行。
杏花将大的羽毛全部拔掉，剩下小的羽毛留给桂花。桂花再将这些小的羽毛挑着细小的绒羽留下其他的都装在背篓里一会扔掉。桂花翻看了下，这鸡的绒柄太硬了做衣服鞋的时候容易钻出来，而且量还少。怪不得前世人们都用鸭绒、鹅绒。看来只能等做鞋的时候再将这绒羽细细的给剪剪。
把鸡毛扒好桂花喊道：“娘，鸡处理好了。”
吴氏在蒸鸡血。杏花把装鸡的盆子拿给吴氏看。
吴氏：“再把鸡身上的小羽毛用火给撩撩，你会撩不？一会拿点酒点上再把鸡放上面撩下小毛。”
桂花：“我会，一会我来。那个娘，你一会把它开膛破肚？”
吴氏：“行，我一会来。”
桂花：“那鸡肠啥的要扔吗？”
吴氏：“鸡心、鸡肝啥的肯定要留，这鸡肠，屎包留它干啥也不能吃。”
桂花：“那你留给我把，我会处理。等我处理好了晚上给你炒鸡杂吃，可好吃了。”
吴氏：“行，你和你姐先把鸡给我撩好，我这就完事。”
桂花把桌子摆好，把鸡放到桌子上开始拔鸡皮里的鸡毛。鸡皮里，鸡翅上会有很多长在里面还没长出来的羽毛。桂花和杏花一点一点用指甲细细的扣拔着。拔着拔着桂花叹气，费眼睛费指甲。这要是有镊子该有多好呀！两只公鸡两只母鸡，姐俩花了两个多时辰才将鸡身上的羽毛拔干净。
桂花：“大姐去拿酒，我去拿火石。”
杏花取了酒来，桂花拿了盘子和火石。把酒倒进盘子里用火石点燃酒，盘子上起了蓝色的火焰。桂花一手拿着鸡脚一手拎着鸡脖子，把鸡身凑近火的上方开始撩鸡身上的小绒毛。等绒毛都撩好杏花和桂花一人一盆将处理好的鸡端给了吴氏。
吴氏将鸡都给处理好，把桂花要地下水装在盆里递给桂花。
吴氏：“臭烘烘的，你说你要它干啥。”
桂花：“猪下水也臭烘烘的，处理好也好吃。哎呀娘，你就等晚上我炒完了给你吃吧。”说着桂花把盆端走了。
端着盆去了自己屋后的灶旁，把肠子里的脏东西挤出来放到一边准备一会清洗。把鸡胗对半切开，把鸡胗里的黄膜连着里面的脏东西一起小心翼翼地撕摘掉。黄色内膜是传统中药鸡内金。桂花站起来远远的换了口新鲜空气接着屏气回去继续处理，把黄膜内的东西抖到脏盆里，迅速涮洗下扔到另一个盆里等着一会继续清洗。
桂花迅速地把所有的鸡肠、鸡胗清理了出来。把脏盆里的东西兑上麸子皮拿去喂鸡。喂好鸡把鸡肠、鸡胗、鸡内金继续进行清洗。等鸡肠抓洗得没有异味后桂花端起盆子进了灶间。
吴氏：“收拾好了？”桂花端起盆子拿给吴氏看。
桂花：“娘看看收拾得可干净了。”
吴氏用手扒拉了两下看了看鸡肠洗得粉白确实很干净。吴氏指着鸡内金问：“这是啥？”
桂花拿起四个鸡内金道：“鸡内金，助消化的中药。我拿去晒。这东西可不好得要攒好。”吴氏点头。
桂花：“娘把鸡油炼了？”
吴氏：“不急，就那点黄鸡油熬下就没了。”
桂花：“那一会给我留着炒鸡肠啥的吧。”
吴氏：“行。”
桂花把鸡内金晾晒上一出屋发现赵诚也出了屋。
桂花：“大哥，你饿了没？”
赵诚：“没饿，你给我准备了那么多吃食哪里能饿到我。”
桂花笑道：“果脯是我夏天晒的，好吃不。今年想起来晚了点等我明年夏天多给你晒点。”
赵诚：“好吃，三妹做啥都好吃。”
桂花得意洋洋道：“那是，对了大哥你最近有没有考校栓子的功课？”兄妹俩一边向灶间走去一边聊天。
赵诚：“是实哥，你让他听见你又叫他栓子小心他和你急。”
赵实上了私塾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名字了。说叫栓子不文雅，现在大了要叫他实哥了。桂花捂嘴笑，赵实出去玩还没回来。
桂花：“没事，他没回来。我记住了他在时不叫他栓子。”
吴氏看了看灶外见到赵诚来了赶紧出来赶人。
吴氏：“诚哥你咋跑这来了，赶紧进屋去。一会熏你一身味。”
赵诚：“没事娘，我溜达溜达活泛一下。你看看我能干点啥。”
吴氏：“没你能干的，你要是累了就出去走走。我和你俩妹妹现在就做饭，咱们一会儿就吃饭。”
赵诚：“娘，我不饿。桂花拿地吃食我吃了不少。”
吴氏一边忙活一边道：“你三妹妹没事就瞎鼓捣，弄了不少吃食都是给你做的你多吃点。”
桂花接道：“大哥等会儿我还给你做好吃的。”
赵诚道：“那就多谢三妹妹和大妹妹了。”
杏花笑吟吟地道：“大哥快去外面等着吧，一会桂花熬油熏你一身味。”
赵诚看他娘和他妹都不同意他在灶间待着只能讪讪地回屋了。
吴氏见赵诚回去了就对桂花道：“天色也不早了，把饭闷了咱们吃饭吧。”
桂花知道吴氏心疼大儿子了，怕大儿子饿着。
杏花：“我煮饭桂花炒菜吧。”
桂花想他哥吃了不少零食真不一定饿。但也只能无奈的应道：“行吧。”
桂花去拿了泡萝卜，把泡萝卜切成丁备用。又拿了鸡肠焯水，温水下锅，随着水温升高逼出了些浮沫，将浮沫撇净等水要开时将鸡肠舀出来。洗好锅将锅里的水汽蒸干夹了些猪油滑锅，灶下撤柴改小火下黄灿灿的鸡油慢熬。
鸡油其实没多少，四只鸡也就摘了一小碗的样子，毕竟冬天没有那么多东西喂，鸡也就没多胖。
这边熬着鸡油，另一边桂花快速将焯好的鸡肠切小段，鸡胗改刀切小块。等鸡油熬得差不多桂花填了把柴烧大火下姜末、葱花、小跟蒜头末炒香。再将切好的鸡肠和鸡胗倒进锅里爆炒，等鸡肠、鸡胗颜色变黑变深下切好的泡萝卜一起翻炒。等泡菜也熟了加里花椒粉和盐调味出锅。
桂花：“娘，菜炒好了。吃饭不？”
杏花接道：“饭也好了。”
吴氏看了看桂花炒的菜，拿了双筷子夹了些尝了尝。
吴氏：“哟，脆脆的好吃。”
桂花道：“那是鸡胗。脆脆的可好吃了，用酸萝卜炒开胃还下饭。娘看看还煮个豆腐青菜汤不？”
吴氏：“说梦话呢，这时候上哪淘腾青菜去。”
桂花笑嘻嘻道：“娘信不信我能给你变出来。”
吴氏翻了个白眼：“看把你能耐的。你变吧，你要是变不出来看我不把你打成青菜样。”
杏花哈哈地笑了出来。
桂花笑嘻嘻地道：“你就等好吧。”说着桂花就出来灶间。
吴氏问杏花：“她这是又背着我瞎折腾什么东西了？”
杏花笑道：“我不知道，娘就等着看呗。”
吴氏摇摇头笑道：“我看出来了，你俩现在是一伙的了。”
杏花只笑也不说话。
桂花小心的托着三四颗干青菜进来。
吴氏见了道：“就两颗干菜还说是青菜，神神秘秘地在那装神弄鬼你想挨打了吧。”
桂花一副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娘你就瞧好吧。”
说着舀了水进油锅，灶下填了柴烧水。等水开了把切好的豆腐放进锅。等水再次滚开将干菜放到水里。干菜到了水里慢慢舒展开来颜色也慢慢变绿。
吴氏看到变的沉绿的青菜惊奇道：“这干菜变绿了。怎么这么新鲜了。”
杏花也起身看向了锅里脸上也是很惊奇的样子。
桂花得意道：“这其实就和咱们春天时给大哥烘菊花茶的做法一样，把青菜里的水烘干了容易保存。等青菜再泡了水就又变回之前的样子了。”
吴氏：“不管咋做的，冬天还能见点绿还挺开心的。”
水大开了桂花撒了些胡椒粉盐调味。
桂花：“舀出来不？”
吴氏点头：“杏花摆桌子咱们吃饭吧。”
桂花：“娘盛吧，我去喊哥他们去。”
吴氏：“行，我来弄，你去找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