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过年1
明天年三十，吴氏加李氏伴桂花姐妹几个今天开始准备明天要吃的菜，天气冷今天切好的菜也不会坏。而且明天要祭祖事情多今天把菜该切的切好该焯的焯好能节省不少时间。
“煮个鱼汤，炒个虾，螺蛳肉，河蚌肉，泡姜鸡杂，大葱炒鸡蛋，煮个鸡，这才七个菜还差一个。你们看看再做个啥？”吴氏掰着手在算明天的年夜饭的菜。
李氏：“再拌个酸藕片，那个开胃好吃得很。”
吴氏：“对还有个藕，这下好了正好八个。发，发，发。明年咱们家多多进钱。”说着吴氏双手合十念叨着。
桂花一边刷着明天要用的盘子一边道：“娘应该求求天老爷保佑大哥明年府试考榜首。”
吴氏：“这个不急，等过完年咱们去西山上香去。到时候再捐点香油钱这样才更显诚意。”
李氏把河蚌焯了水：“大嫂，诚哥去省府的盘缠够不够。我这还有些。”
吴氏笑盈盈地道：“够。桂花和杏花把卖药的钱都给我了，卖咸鸡蛋的钱也都没动除了给诚哥去省府的钱外还能剩点。”
李氏也笑了起来：“咱们今年真是沾了她们姐三的光了。往年挣点钱抠抠搜搜的日子过得还紧吧，今年不但攒得多肉也没少吃。尤其是桂花，你说你那脑瓜怎么就和我们长得不一样呢，啥东西到了你手里不是变成了钱就变成了好吃的。我现在真是打心里羡慕你娘，生了你这么个好闺女。”
桂花乐呵呵地道：“要不二婶你当我娘吧，你看我娘天天嫌弃我糟蹋东西，总惦记捶我呢！”
吴氏：“夸你两句你就敢上脸，不捶你都对不起你。”杏花和荷花在一边哈哈地笑了起来。
娘几个手脚麻利地将菜准备好，吴氏留李氏他们在家吃饭。
吴氏：“叫上他二叔和守哥一起来家里吃饭吧。你们就别回去了，还得开火做饭。”
李氏：“不了。守哥昨天说想吃我做的饭菜，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给他好好做两顿饭吃，明天下午我们再来。”
吴氏想到赵守给人家当学徒回趟家是挺不容易的。
吴氏点头：“行，那你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们了。这守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是该好好和孩子亲近亲近。”说着把李氏和荷花一直送到了院门口不停嘱咐李氏明天早点来吃饭。
第二天一早桂花娘三就起来忙活了，赵大带着赵诚和赵实去祠堂了。桂花看着解冻的整鸡问：“娘，鸡咋做？”
吴氏：“一会煮吧！”
桂花：“娘，整鸡腌上蒸了吧，这样肉嫩等祭完祖热一热咱们吃还不柴。”
吴氏：“还是煮吧，蒸得蒸到啥时候。”
桂花想了想觉得煮也行，一会剩下的鸡汤还能煮豆腐汤。中午家里就她们娘三儿吃饭，用鸡汤煮点豆腐和萝卜下饭也挺美的。
整鸡冷水下锅开始煮。等水开了，吴氏拿勺子撇干净浮沫加了些盐盖上锅盖继续大火煮。杏花看着火，桂花开始处理鱼。昨天把河蚌肉和田螺肉提前处理好了。处理好了鱼，吴氏也将鸡煮好了，把鸡装盘吴氏借着鸡汤又把冻了的豆腐切四方块，萝卜改刀切滚刀块一起放到锅里煮。
桂花：“娘，都收拾好了。我把藕片也切了吧。”
吴氏：“先不切，下午炒菜的时候你再切来得及。”桂花点头。
吴氏：“咱们娘三儿也吃饭，你爹他们也不回来了正好吃完饭咱们也偷偷懒休息会。”
杏花：“今年村里咋办席了？”
吴氏：“年前村长接了他媳妇娘家村子搭炕的生意还有隔壁吴村的。据说等过完年还有邻县几个村要搭。咱们村给每家每户分完钱再修完祠堂还能剩不少。村长说大家出门干活都挺累的就拿了村里的钱请村里男人们在祠堂吃一顿，让村里老少爷们乐呵乐呵也让祖先看看好继续保佑咱们。”
桂花听完嘟嘟嘴：“咱们女人家也是村里的一分子，咋没咱们的份。”
吴氏笑道：“以后村里钱多了估计也能给咱们办一桌。”
杏花好奇道：“村里请男人们吃饭，这谁帮着做的？”
桂花一听也好奇了。
吴氏：“就是家里没男人的那几户，这不是村里给分钱了吗。她们几家商量着要给村里做点啥就把这次的席接了过去。”
杏花点头。
桂花：“这样挺好的，应该和村长说说。以后这样的事就让她们做，到时候分钱也别少了人家这样村里人就都平衡谁都不挑理。”
吴氏点头：“对，对，这样还能照顾她们，村里人都平衡。等你爹回来我和你爹说，让你爹和村长讲讲这事这样做挺好的。”
娘三儿吃完饭窝在桂花屋子里休息，吴氏给赵诚做新鞋等年后让赵诚带走。桂花看着吴氏在缝鞋面就把鸡绒拿了出来。
桂花：“娘，你缝一层布，在布上再铺层鸡绒。再缝层布再续层鸡绒这样鞋子轻便还暖和。不要缝这么多布，这鞋厚重走路还累。”
吴氏一边缝鞋面一边道：“我可不听你的。这是给你哥做的到时候要是不暖和再冻着你哥。”
桂花：“娘你试试，把鞋面缝完捂手上出去待会，要是不暖和你就改改不耽误的。这万一暖和呢。”
吴氏迟疑：“这能暖和吗？”
桂花洗脑吴氏道：“娘你看，咱们到了冬天还要加衣服呢，不然会冻死。可是鸡就这一身毛，顶多到了冬天多长些绒毛。鸡还在外面养着，这绒毛要是不保暖鸡也活不过冬天呀！”
吴氏想想也是，迟疑道：“那就铺一层试试吧。”
桂花开心道：“我和大姐帮你把这绒毛剪剪，这绒毛柄太粗了容易钻出来。到时候别大哥一走路鞋上就飞毛，让人看到再吓着。”
吴氏想了想那场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那你俩剪仔细点。”
桂花和杏花围着吴氏细细的剪着绒毛，绒毛细小有些费眼睛还慢，好在这时候也没事全当打发时间了。
晚上李氏带着荷花狗蛋过来了，男人们也回来了。李氏把狗蛋交给赵实让赵实带他去屋子里玩自己去了灶间帮忙。屋子里桂花给男人们摆了各式各样的野果子做的果干。桂花摆完果干招呼赵守。
桂花：“二哥，你多吃点。平时大哥放假回来总能吃到，你这一年也回不来两次可得多吃点好吃的。”
杏花一边给大家倒水一边道：“守哥有什么想吃的就和桂花说，桂花做饭可好吃了。让她给你做。”
赵守拿着果干道：“谢谢大姐姐和三妹妹。我这次回家发现大姐姐和以前不一样了，还有三妹妹也比以前爱笑了。”
桂花笑答：“家里日子好过了，咱们也跟着高兴。这一高兴可不就爱笑爱说了，二哥是不是嫌我们吵得慌了。”
赵守：“怎么会，看见大家说笑我可高兴了。我平时在师傅家就和师兄两个干活也不敢说笑闷的很。”
桂花笑道：“那一会吃饭二哥再和我们好好说说话。也给我们讲讲二哥在师傅家的事。”
赵守：“行，一会给三妹讲讲不过无聊的很。”
杏花倒好水招呼赵守道：“守哥先和大哥他们说话吧，我俩的干活去了。”
赵守摆手：“大姐姐你们先忙。等你们不忙了咱们再说话。”
桂花向赵守笑笑道：“二哥多吃点果干，没有就要呀！”说完跟着杏花去了灶间。
灶间吴氏再和李氏说昨天用鸡绒给赵诚做鞋的事。
吴氏：“……一层布再续层鸡绒，前头和后面要续两层布不然鸡绒会钻出来。做完试了试感觉这鞋面比厚布的暖和轻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李氏：“那一会我给你看看，要真是好以后村里谁家杀鸡都叫她给咱们留着。平时给男人们做个鞋子也挺好。”
桂花接道：“二婶，我这还有些。给我大哥做完还能再给二哥做双，一会你试试。要是真觉得不错就带回去给二哥用。”
李氏：“不用，都给你大哥留着吧。你大哥今年下场得备双新鞋。”
桂花：“我觉得还是别了，大哥考试时穿平常的鞋子就行，别到时候检查的时候再有啥说法。”
吴氏愣了下道：“对，桂花考虑的是。还是按平时的来准备吧。我还想着说再给诚哥做一双呢还是别了。看人检查不懂再说咱们犯啥忌讳。”
李氏一想也觉得还是按平常来比较好这考试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李氏：“那我一会试试，要是好就拿点回去给你二哥做一双。你二哥平时在院子里做活冬日里一站就是一天是挺冻脚的。”
吴氏点头说一会给李氏试试那鞋面。
桂花：“这鸡绒不好，绒柄容易钻出来。还是鸭绒好，鸭绒没有羽柄。”
李氏好奇的问：“你咋知道。”
桂花很自然的道：“我在河边见到过仔细看过就知道了。”
吴氏：“要是这样那咱们就注意点看谁家杀鸡、鸭到时候要点毛攒着。”
桂花赞同的点头：“到时候做点手套、些啥的给爹他们暖和。”
灶间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因为菜都是处理好的几个人分工你用这个灶，我烧那个灶说话的工夫就把饭做好了。大家你一盘我一盆地摆好桌子，赵大和赵二带着男丁祭了祖，女人随后也上了香。走完仪式女人们又把菜重新热了端到屋子上大家围在一起开始吃晚饭。
赵大端着酒杯道：“今天过年，咱们一大家人团团圆圆地坐在一起要感谢列祖列宗保佑，感谢老天爷照顾。希望明年咱家更好，希望孩子们越来越有出息。”
说着赵大抬了下手示意赵二叔也说点啥。赵二叔接道：“我希望咱们一家人健健康康的，都平安就好。”说完看向了赵诚。
赵诚：“希望爹娘，二叔二婶身体安康，祝妹妹们财源广进。愿弟弟们的学业都有成，祝信哥（狗蛋）聪明伶俐，茁壮成长。”说完看向了赵守。
赵守：“祝大家心想事成。”之后就看向赵实。
赵实偷了块鸡肉还没咽下去一边嚼着一边睁着大眼睛看他爹。大家没忍住都笑了起来。
赵大：“喝酒，吃饭。”男人们喝了酒大家开始动筷吃饭。
桂花把吴氏煮的整鸡切了加了姜末葱花盐和胡椒粉，又用热油淋了拌了下。现在看着很是有食欲。桂花夹了鸡腿递给赵守。
桂花：“二哥，吃鸡肉。你在师傅家可不像在家一样肯定吃不到这些好吃的。”
吴氏也给赵守装了一碗鱼汤。
吴氏：“守哥多吃点。在外面受苦了。”
赵守：“谢谢大伯母，谢谢三妹。我在师傅家挺好的，师傅对我虽然严厉但从没苛待我。我三五不时也能吃上肉。”说着给吴氏和李氏也夹了菜。
赵守：“大伯母和娘你们也多吃点，家里有你俩操持着费心了。”
吴氏点头笑道：“不辛苦，今年最辛苦的就是你爹和你娘。要是没有他俩，大伯母家粮都收不回来。来弟妹我敬你一杯。”吴氏举起酒杯。
李氏赶紧拿起酒杯。
李氏：“大嫂可别这么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一家人。”说着俩人碰了下杯喝了杯里的酒。
赵二叔：“今年真好呀，不但钱挣得多。孩子们也都有出息了。感谢祖宗保佑。”
赵大和赵诚、赵守都拿起酒杯：“感谢祖宗保佑。”
桂花看大家都说完了当下觉得他爹和他二叔该展望未来了。
果不其然她二叔道：“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现在实哥也上私塾了，以后等实哥也考上了功名咱们老赵家就彻底翻身了。”不过可能怕给赵诚添压力话拐到了赵实身上。
赵大接道：“实哥还早呢，他可没诚哥踏实。”
赵实低头扒着饭吃得满脸油光一点都不在意他爹在说啥。
桂花听他二叔说到了实哥就想到了狗蛋，小声问他哥道：“大哥，狗蛋能参加科考吗？”
赵诚点头：“可以，律法规定商户子女是不允许参加科考的，其他的没有限制。”
桂花就接着问：“现在咱们家日子好了，让二哥进私塾认点字学学算数以后去给人当账房先生怎么样？是不是比做木匠活轻松些？”
赵诚还没说话，赵守就接道：“我打小就看我爹做活这方面我自觉我还是有点悟性的。读书可不行，在家大哥也没少教我，但我一看到书就犯困更别说还要动脑子算算数了。我看这事还是算了三妹千万别再提了看让我爹娘大伯他们听见真让我去读书可怎么办。”
荷花在一边偷着笑，李氏看到了问：“你们几个小的在说什么，荷花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赵诚：“桂花说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想让守哥也去私塾学学算数啥得以后好给人家当账房先生。”
赵二叔和李氏闻言都大笑了起来。
赵二叔对桂花道：“你们兄弟姐妹相互扶持二叔高兴，可你二哥他呀就不是读书那块料。你大哥以前也教过他，他抱着棍子在地上划啦三字不到就能睡过去，但你让他自己修点啥箱子农具的他能给你修得比买的还好。”
李氏连连点头：“你二叔也是看出你二哥在这块上有悟性才花钱找人给你二哥拜的师傅。你二哥自己也愿意学。不信你问他。”
赵守赶紧道：“我愿意学、愿意学，真不会读书。三妹可别提了。”大家看赵守一脸我害怕读书的样子都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