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月氏贵霜
就在汉和帝刘肇剿灭窦氏一党这工夫，人家班超班仲升也没闲着。自从班超领兵收降了莎车、打败了龟兹之后威震西域！有一些原来附属于龟兹国的小国，像什么尉头啊、休循啊、无雷等等也都纷纷归降了大汉，就连温宿、姑墨也有了降汉之意。龟兹国在莎车一战，损失了四五万人，几乎全军覆没，国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北道枭雄彻底没落了下来。
班超回到了槃橐城之后，跟徐干、和恭等人一商量，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就是攻打龟兹了。趁龟兹国国力衰微之际，发兵攻打，可一举而定！龟兹国一灭，那姑墨国和温宿国就可不战而降，那西域北道就只剩下焉耆、危须和尉黎三国了。这三个国家当初曾经派兵攻打大汉西域都护府，大将陈睦不是被他们给杀害了吗，班超班仲升要誓报此仇！
就在这时，打外边跑进来一个探报：“报——启禀长史，大事不好！月氏国王因长史拒婚，恼羞成怒，派副国王率精兵七万，兵发槃橐！”
“什么？”班超大吃一惊：“大军现到何处？”
“他们已经越过葱岭，现在距离槃橐城不足百里！”
“再探！”
班超把探报打发走了之后，徐干过来了：“仲升将军，咱们现下该怎么办？人家可是七万大军，咱们这槃橐城只有三千飞虎军和一千疏勒军，加在一块也就四五千人儿，这……这可怎么得了哇？”
和恭在一旁也直摇头：“哎，敌众我寡，这可不好办了！我看只有派人到于阗国，让他们派兵来援！”
班超摇了摇头：“于阗国的兵力也是不足，来了无济于事。再者说于阗国路途遥远，这一去一回少说也得两三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这可怎么办？哎，这月氏国简直是欺人太甚！咱们不就是没答应把乐平公主嫁给他月氏王吗？就算咱们答应了，那天子那边儿也不能答应啊！哪有小皇帝一登基，就把自己的亲姑姑远嫁给蛮夷的道理？咱们不是答应他了吗，说只要你月氏王放弃和亲的念头，你要什么咱们给什么，哪怕是金山银海，咱们也给得起，怎么说也是你月氏王帮了咱们一把——他不是写信给康居王，让康居退兵了吗。咱们这才攻下了乌即城！没曾想这个老家伙居然色迷心窍，非要得到乐平公主不可！咱们不答应，他可倒好，派七万大军来打我槃橐，真是岂有此理！”
“克振说的不错。可当务之急的是，咱们现下该怎么办？跟他们打？敌众我寡，料难取胜。守？槃橐城粮草充足，守上两三个月没有问题，可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固守待援？恐怕这也不行。虽说疏勒城、乌即城和姑墨石城各有守军三千，但是这些兵马绝计不能动。怎么呢？他们要是出兵来援，那这三座城可就成了空城了，到时候月氏大军把这三座城池一占，这疏勒国可就是人家的了！那去于阗国请援军？也不行！仲升将军不是说了吗？从这儿到于阗国一去一回就得两个多月，就算于阗国举倾国之兵来救，也就那七八万人儿，兵力还是不足！如果去精绝、小宛、拘弥、鄯善等国去请援兵，路途太远、耗时太长，最快也得半年左右的时间，到时候槃橐城草尽粮绝，恐怕你我都得葬身于此呀！”
就在这时，只听得院子当中有脚步声响，帘笼一挑，跑进一个人来。这人进得帅厅，“噗嗵”往地上一跪：“班老爷，您杀了我得了！”
班超一看，原来是塗奴：“塗奴，你这是何意？”
“哎哟，班老爷，月氏国派兵来攻，那都是因我而起呀！想当初，我出使月氏国，说服月氏王给康居王写信，让康居国退兵，就不应该答应月氏王的这个条件！他想娶乐平公主？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那真是癞哈瘼想吃天鹅肉了！可我立功心切，就答应这个老狗，还请班老爷重重治我的罪才是！”
“哎？”班超一笑：“此事与你无关，你且起来说话！”
“哎哟，那就多谢班老爷不杀之恩！”
徐干这时候儿眼珠一转：“仲升将军，我看这个塗奴运气不错，又有一件天大的功劳在等着他呢！”
班超微微一笑：“塗奴，你可愿再立新功？”
“只要班老爷吩咐，我塗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推辞！”
“好！塗奴，我现在就命你以我的特使身份去月氏大营走一趟，去当面见见这个什么副国王。告诉他，如果他肯退兵，除了与我们大汉和亲的条件之外，我是任何条件都能答应，不知你敢不敢去？”
“塗奴愿往！”
“嗯！你想带多少人前去？”
“一人一骑！”
“好，那就有劳塗奴先生！”好嘛，管他叫了一声先生，那塗奴能禁受得起吗！“噗嗵”一声再次跪倒：“不敢当，不敢当啊，小人即刻前去月氏大营！”
“来人，给塗奴先生备马！”
这塗奴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到两天的工夫，人家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槃橐城！班超一看塗奴高兴的样子，甭问呐，人家把事儿给办成啦！嗬，班超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就连徐干、和恭他们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塗奴，我来问你，事情可办妥了？”
“妥了！我到那儿就跟这个副国王一说，说只要你们答应退兵，是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可有一样，我们的乐平公主是绝对不会嫁给你家国王的，你呀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副国王怎么说？”
“他死活不同意，说如果不能迎娶到乐平公主，他是决不退兵！我就说了，我说你这是痴心妄想，你们国王威玛·塔克图是癞哈瘼想吃天鹅肉！他问我癞哈瘼是个什么东西？我就告诉他了，说这个癞哈瘼，学名叫蟾蜍，是一种两栖动物，皮肤粗糙有疙瘩……”
“行了行了，说重点！”
“好嘞！副国王一听，气得暴跳如雷！说得不到乐平公主，他就要铲平槃橐城，生擒你班仲升，然后就把我给撵出来了！”
“完了？”
“完了！”
“你就这么回来了？”
“可不吗？”
“这……嗨！”好悬把班超的鼻子给气歪喽！嘿，好嘛，去了一趟月氏大营，就数落了人家几句，还让人家给撵回来了，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呀？我还以为他月氏国答应退兵了呢！
班超生气，徐干、和恭一听，也气了个倒仰，这叫什么事呀？
塗奴一看：“哎，班老爷，您别生气呀！”
“嗨，我能不生气吗我？”
“我回是回来了，可我打听到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出使月氏国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好朋友，我俩的关系非常的要好。这次我去月氏大营正好碰见他了，人家现在可成了副国王的押粮官了。我被撵出来之后，就找到了他，还请他喝了一顿酒！您猜怎么着？他喝多了之后告诉我，说你别看他们月氏国兵强马壮，可是他们走了上千里的路，还翻越了葱岭，所以他们所剩的粮草不多了，勉强够支撑半个月的！副国王给他下了死命令，就是让他在十日之内筹集到足够多的粮草，否则定斩不饶！他现在正发愁呢，还问我，说上哪能筹集到粮草？那我能告诉他吗，说胡乱说了几句。等他睡着之后，我就偷偷地跑到他们的屯粮之所一看呐，果然粮草不多，我这才打马扬鞭地跑回来，就想给您报个信儿！”
啊？哎哟！这可是个好消息！“哈哈！”班超一跃而起：“塗奴，事情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他们的粮草不足，那你这次可又立了一个大功！来人，聚将议事！”
等文武都到齐了，班超把情况跟大伙一说，说月氏王威玛·塔克图派副国王索特·麦加斯统精兵七万，兵伐咱们的槃橐城。咱们怎么办呢？咱们应该坚壁清野，以逸待劳哇！他月氏国的兵马不远千里前来疏勒，还要翻越葱岭——就是现在的帕米尔高原，所剩的粮草必然不多，那么他们就会四下里寻找粮食。咱们就给他来个坚壁清野，一粒粮食、一根草料都不给他留，等他们的粮草耗尽，必然退兵！
大伙一听，哎，这个主意不错，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月氏国王威玛·塔克图还真派副国王索特·麦加斯，统七万精兵，兵伐槃橐城？那还开玩笑！自从这个使臣回去之后，跟威玛·塔克图这么一说，可把这老国王给气坏了！合着你班超班仲升说话不算数哇！你派那个叫塗奴的使者来求我的时候，答应得多痛快！怎么的？噢，我把事儿给你们办妥了，你们倒不同意这门婚事了，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要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当初就别答应。既然答应了，就得按照双方约定的来。你班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我这个堂堂的月氏国王、王中之王、伟大的救世主当傻子玩了是不？哼，你给我等着，我要是娶不到乐平公主，决不善罢干休！
他越想越气，这才派副国王索特·麦加斯统雄兵七万，兵伐槃橐城！“你把去把姓班的给我绳捆索绑，抓回月氏。然后我再让你们拿乐平公主来换！哼，你们要是不换，我就把班超给剁城肉酱，以解我心头之恨！”
月氏国王怎么就一心想娶大汉公主呢？嗨，这事儿得从头说起。
月氏国早期以游牧为生，原本是生活居住在我国的河西走廊这一带。在公元前二世纪到三世纪的时候，月氏族开始强大了起来，时常与匈奴族发生战争。在秦朝末年的时候，有一个在月氏国做人质的匈奴王子逃回了匈奴，并把他的父亲杀死，自立为单于，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冒顿单于了！这个莫顿单于为报曾为人质之仇，于公元前205年至202年，数次派兵攻打月氏国，几次都把月氏国给打得大败。月氏贵族一看，咱们实在是没办法在河西走廊这儿再呆下去了，怎么办？咱们往西边儿跑吧！他们就跑到了现在的新疆北部的准噶尔盆地。可惜的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冒顿单于的儿子，老上单于又把月氏国给打败了，还把他们的国王给杀了，用国王的人头做了一只酒杯，没事儿就拿这玩意喝酒，你说这得多瘆的慌吧！月氏国没办法，只能再次西迁，他们就跑到了伊黎河流域。刚到这儿就被乌孙国给杀了个大败，月氏国只好再往南跑，一直跑到现在的阿富汗地区，才把这里的原住民大夏国给灭了，建立了月氏王国。
月氏在阿富汗地区建国之后，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逐渐从游牧民族转变为一个商业强国！
公元前138年，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目的就是联络月氏国，让他们与大汉东西夹攻匈奴！张骞刚到河西走廊这儿，就被匈奴人给抓了。匈奴单于一听，什么？你们大汉想联络月氏打我们匈奴，真是岂有此理！就把张骞一行留在了匈奴，这一留可就是十年呐！张骞虽然人在匈奴，可一点儿也没忘记他的使命。终于有一天，他趁看守的士兵不注意，就跑了出来，他向西翻山越岭，经过大宛国和康居国，最终到达了月氏国。可没曾想，人家月氏国得到了大夏这一片水草肥美的的国土之后，贪图安逸的生活，早就把给前国王报仇的心思抛到了九宵云外。无论张骞怎么说，人家就是不出兵。张骞没办法，在月氏国待了一年，这才回国。
张骞虽然走了，可月氏国却了解了大汉的雄厚实力，他们不断地派出使臣出使大汉，还进贡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和珍禽异兽，像什么狮子啦、羚羊啦什么的，大汉呢也回赠给月氏国不少的礼物。
大约到了公元前一世纪，月氏国分裂成五部翕侯，据《汉书》记载，这五个翕侯分别为：休密翕侯、双扉翕侯、贵霜翕侯、高附翕侯和肸顿翕侯。大约到了公元24年至25年左右，也就是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政权的第一年，月氏国的贵霜翕侯丘就却，灭掉了其他四个翕侯，自立为王，国号贵霜。公元45年，丘就却不再称翕侯了，而改称大王、王中王、最高王中王！好嘛，成火腿肠儿了！从公元50年开始，丘就却发动了一系列的对外扩张战争，到了公元76年，也就是东汉汉章帝刘炟的建初元年，东汉十三勇士归玉门的这一年，他去世的时候，贵霜王朝已经成为中亚的一个强国，他的国土包括了现在的伊朗东北部、阿富汗全部、巴基斯坦全部和印度北部，俨然成为了一个大帝国，史称贵霜帝国！
就在丘就却死了之后，贵霜帝国经历了两到三年的无王状态，直到公元78年，丘就却的儿子，现在的国王威玛·塔克图继位——在《后汉书》里，范晔管威玛·塔克图叫阎膏珍。贵霜帝国才又恢复了繁荣和稳定。由于历史原因，在中国的史书上，一直称贵霜帝国为月氏国，我们这部书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威玛·塔克图继位之后，与康居国结成婚姻之盟——他不是把他的女儿嫁给康居国王了吗？然后就借着帮助大汉退兵的机会，想娶乐平公主为妻，可大汉却没有与月氏国通婚的先例，所以班超班仲升果断拒绝了的威玛·塔克图要求。威玛·塔克图恼羞成怒，这才派副国王率七万人马，攻打槃橐城！
月氏国的副国王索特·麦加斯带着七万大军，浩浩荡荡越过葱岭，就杀到了槃橐城下！
等到了城下一看呐，人家槃橐城是城门紧闭，免战高悬！索特·麦加斯命人：“给我到城下骂战！”
一连骂了七天，槃橐城里一点儿动静全无！别说一兵一将了，就连只耗子也没出城。可把副国王索特·麦加斯给急坏了，都说大汉将兵长史班超班仲升有勇有谋，是个狠辣果决的主儿。手下徐干、和恭足智多谋，田虑、甘英勇力过人，可以说是文武齐备呀！可你倒是出来跟我打呀，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大汉的兵马到底实力如何？你死活不出战，难道说是怕了我不成？也难怪，我是谁呀？我是月氏国的副国王索特·麦加斯！这十几年来，我是战功赫赫呀，向东，我带兵攻占了犍陀罗和呾叉始罗，把我们的月氏国的版图扩张到了兴都库什山以南；向南呢，我又带兵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安息帝国，把原来属于我们的高附翕侯的领地给夺了回来，还攻占了濮达和罽宾，可以说是百战百胜！知道我们月氏国的老百姓管我叫什么吗？都管我叫战神！今天，我率领七万大军来攻打你大汉的疏勒国，你班超却给我来了个却尔不战，真是岂有此理，我就不信我拿不下你这小小的槃橐城！
“来人，给我攻城！”
“啊，副王且慢！”
索特·麦加斯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下大将瓦尔达内斯“瓦尔达内斯，你为何阻拦本王？”
“咱们不能攻城啊！你别看这座槃橐城不大，可是城防特别的坚固！您看见这城头之上都是什么了吗？那可都是弓弩箭矢、滚木擂石，咱们只要一攻城，必然伤亡惨重啊！副王殿下，难道您就忍心让咱们月氏国的勇士们，埋骨几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吗？”
“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啊，咱们给他来个围而不攻！等他城里的粮草耗尽，他是必死无疑呀！”
“嗨！”索特·麦加斯一听：“瓦尔达内斯，我实话告诉你吧，咱们的粮草也快见底儿了。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咱们要是还攻不下这座槃橐城，别说他们了，咱们就得先饿死！”
“那没关系！您呐现在就应该派兵四处收集粮草，这疏勒国这么大的地方，哪儿没有粮食呀？咱们来的时候，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有不少的老百姓在那屯田种地呢，这粮食都快熟了。草原之上还有很多的牧民在那放牧，光牛羊就有好几十万头！咱们呐只要派兵一抢，就够咱们七万人马足足吃上两年的了，您看怎么样？”
“嗯，你这话倒是不错！我这就派人去抢！”
索特·麦加斯当即派出去一万人马，四处找粮。一连找了十天，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可都是两手空空，一粒粮食、一只牛羊也没找着哇！
瓦尔达内斯也纳闷儿了：“他们屯田种地的粮呢？”
“早就让人给收走了，收哪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哇！”
“那牧民呢？”
“哎哟，一个也没找着！”
“啊？这……这便如何是好？”
索特·麦加斯都快急疯了！“我说瓦尔达内斯，你这出的是个什么主意？噢，让我们四处抢粮？粮食呢？牛羊呢？”
“啊，他这个……”
“要是早听我的全力攻城，说不定现在这座槃橐城已经被我们攻破！来人，传我将令，即日起大军给我全力攻城！”
“副王殿下，万万不可呀！你要执意攻城，死伤必多，还请副王三思！”
“三思什么？我还八思呢！十天之内，咱们要是攻不下这槃橐城，就得喝西北风！到时候全军覆没，你这贻误军机之罪恐怕也承担不起！”
“副王，我还有一计，可保粮草无虞！”
“你还有什么计策？”
“就是带着重礼到龟兹国借粮！副王您想，龟兹国可是一直跟班超誓不两立。一年前，班超还把龟兹兵给杀个大败，国王尤利多也被气得一病不起。现如今，咱们前去借粮攻打班超，他龟兹国必然会欣然响应，不但会借粮给咱们，说不定还会派兵前来相助，到时这槃橐必下，班超必擒呐！”
“嘶——”索特·麦加斯一合计，这也是个办法：“那派谁领兵前去龟兹借粮呢？”
“末将愿领精兵两千，亲自前往！”
“好，我就给你十天！十天之内你无论如何都得把粮草给我借来，否则的话，我定斩不饶！”
“末将领命！”瓦尔达内斯带着无数的金银珠宝，率领着人马就奔龟兹国借粮去了！
一连走了三天，眼瞅着就到了龟兹国界了，只听前方不远处“叨唠”一声炮响，喊杀声震天！打对面杀过来一彪人马，为首一将虎头、豹睛、黑面、虬髯，胯下乌椎马、手提合扇板门刀！
只见这员大将仰天大笑：“嚯哈哈……班长史果然料敌如神，他准知道你们月氏国得向龟兹借粮，特派俺田虑在此等侯！来将休走，看刀！”
把瓦尔达内斯吓得差点儿打马上摔下来！这人是谁呀？田虑田兴霸！我的个天，他怎么在这儿呢？眼瞅着田兴霸举刀就杀过来了，瓦尔达内斯只得举刀相迎，两员将撕杀到了一处！
田兴霸有如猛虎下山，刀刀不离瓦尔达内斯的要害！这段时间，可把田兴霸给委屈坏了。怎么呢？班超把人都派出去了，不是帮着百姓收粮，就是帮着牧民转移，还有的就是加固城防，大家伙儿忙了个热火朝天。唯独把他田兴霸给安排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告诉他让他在这埋伏好，不出十天半拉月，他月氏国准得向龟兹国借粮，到时候你在这儿一截杀，把他们的领兵大将给捉回来见我，你就算立了头功了！田虑田兴霸这才领着一千来人儿，就埋伏在这儿了！
一连过去好几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可把田兴霸给急坏了，简直是坐立不安呐！手下人一看：“我说田将军，您稳当会儿不行吗？”
“你懂什么？我这是着急呀！”
“嗨，您急什么？人家班长史不是说了吗？不出十天半拉月，月氏国的人马指定打这儿过！这才几天呐？所以，您就消停点儿吧！”
“哎，我说，这月氏国的兵马真能打这儿过？”
“班长史说能，就能！”
“嗯，对对对，班长史一向诡计多端！”
“什么？”
“不是，是老谋深算！哈哈，行！就依你，拿酒来！”
“您怎么还喝上了？班长史不让您喝酒！”
“不喝酒，就这么干等着？”
“我劝您，这几天还是派人多设点绊马索、挖点儿陷马坑什么的，这就叫有备无患！”
“行，就依你！”
等田兴霸把陷马坑、绊马索都布置完了，月氏兵还是没来，眼瞅着十五天过去了，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田兴霸心里这急呀，合着咱们在这儿白等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前边儿发现两千月氏国的兵马！哈哈，来啦！“放炮，迎敌！”
田虑憋了一身的劲儿，上来不容分说，举刀就劈！可人家月氏国的大将瓦尔达内斯也不是白给的，也举刀相迎，两员将就杀到一处！
杀了能有五六十个回合，田虑大刀一晃，拨马就败！
瓦尔达内斯一愣，心说田兴霸没败呀？这刀法也没乱，他怎么跑了？难道说前边儿还有埋伏？哼，我不管你有没有埋伏，我是非去龟兹国不可呀，否则我们这七万大军就得被饿死！他一带马，“呜哇——”就追下去了。
他追着追着，就听“哗楞”这么一响，“咵嚓——唏溜溜——噗呲——窟嗵——叭”什么这么乱？一点儿也不乱，被绊马索给掀翻在地！瓦尔达内斯在地上一骨碌，还没等他站起身呢，上来几名捆绑手，就把月氏国的大将瓦尔达内斯结捆了个结结实实！
“初，月氏尝助汉击车师有功，是岁贡奉珍宝、符拔、狮子，因求汉公主。超拒还其使，由是怨恨。永元二年，月氏遣副王谢将兵七万攻超。超众少，皆大恐。超譬军士曰：‘月氏兵虽多，然数千里踰葱岭来，非有运输，何足忧邪？便当收谷坚守，彼饥穷自降，不过数十日决矣。’谢遂前攻超，不下，又抄掠无所得。超度其粮将尽，必从龟兹求救，乃遣兵数百于东界要之。谢果遣骑赍金银珠玉以赂龟兹。超伏兵遮击……”
——《后汉书·班超列传》
本回其它内容参考司马迁《史记》、李铁匠《伊朗古代历史与文化》、《贵霸帝国资料简介》、约翰·马歇尔《塔克西拉：第一卷》、罗碧云《“迦腻色迦纪元”和贵霜王系考》、王欣《吐火罗史研究》、黄靖《贵霜帝国的年代体系》等，文多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