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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以德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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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侯李邑诬陷班超。

    他给汉章帝刘炟写了封举报信,说西域之功不可成,因为他班超在西域这儿擁爱妻、抱爱子,安享国外的幸福生活,丝毫不顾及陛下您的想法,也不考虑咱们大汉的利益。所以,我这趟乌孙国去了也没用,不如回国算了!

    嗬,这份弹劾班超的表章就被送到了汉章帝刘炟的龙书案上,刘炟看完之后,气得拍案大骂:“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刘炟的脾气不是挺好的吗,这次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儿?嗨,上次接到班超的表章时,他是内外俱美呀。对内,他是立了个皇后窦氏;对外呢,取得了对羌族作战的胜利。那现在呢?美没了,光生气了!怎么回事?事情的原因就是他立的这位窦皇后,确实不怎么样!

    这位窦皇后自从嫁给刘炟以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愣是没孩子,是一儿半女也没生出来呀!可把窦皇后给急坏了,眼瞅着跟他一块进宫的宋贵人和梁贵人都生儿子了,就他没有,这可怎么办?他就让汉章帝刘炟把梁贵人的儿子刘肇过继给她,由她来抚养。即使自己一直没孩子,那这个刘肇是正宫皇后的养子,将来也必能继承大统啊。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马太后竟然逼着刘炟立宋贵人的儿子刘庆为太子,可把窦皇后给气坏了,心说,哼,咱们走着瞧!

    没过一年,马太后去世了。窦皇后一看机会来了,她就与她的母亲沘阳公主和哥哥窦宪一块编织宋贵人的罪状。终于有一天,宋贵人生病了,说什么就想吃兔子肉。她就让她的父亲宋杨给她满世界找兔子。窦皇后一看,就跟她的哥哥窦宪设了一计,她让人告发宋贵人要兔子不是吃,而是行厌胜之术!什么是厌胜之术?就是一种巫术哇,说宋贵人用兔子毛,来诅咒汉章帝早死,好让她的儿子——也就是太子刘庆早日接班当皇上。

    这刘炟能干吗?气得刘炟一怒之下把刘庆的太子给废了,立皇后抚养的刘肇为太子。然后把宋贵人姐妹打入了冷宫,让小黄门蔡伦来审这个案子。蔡伦那是窦皇后的人,你说他能饶得了宋贵人吗?没几天的功夫,宋贵人姐妹就服毒畏罪自杀了!没错儿,这个小黄门蔡伦呐,就是改进造纸术的那位宦官。

    按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窦皇后也该消停消停了吧?没有!不但没消停,反而变本加厉了。他抚养的这个太子刘肇不是还有个亲生母亲吗,就是梁贵人。他怕将来刘肇登基之后,梁贵人对她不利,所以她就经常在汉章帝跟前说梁贵人的坏话。汉章帝呢,也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嗨,就算他耳根子再硬,也招架不了这天天的枕边风啊。久而久之,汉章帝就对梁贵人疏远了。窦皇后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就让他的哥哥窦宪指使别人写了一封诬告信,信里边儿检举了梁贵人的父亲梁辣谋反的罪状。汉章帝大怒,就把梁竦给下了大狱了!没几天,梁竦就死在了狱中,一家老小全部被发配到了九真——就是现在的越南中部,你说这得多远吧。没多久,梁贵人就忧愤而死。从此以后,窦皇后专宠后宫,后宫里就她一个人说了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邑诬陷班超的奏书就到了洛阳。李邑诬陷班超,班超知不知道?当然知道了!这道表章还没等发出去呢,就有人飞马报给了班超。

    班超一听,不由得仰天长叹:“哎!身非曾参而有三至之谗,恐见疑于当世矣!”什么意思?就是说我没有曾参的德行,却有三至之谗,恐怕现在有不少人开始怀疑我了!曾参是谁?三至之谗又是怎么回事?这个故事出自《战国策·秦策二》,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过去呀,有一个叫曾参的人非常贤德。有一天,他的乡里有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人杀了人了,有人就跑到他的母亲跟前说:“曾参杀人了!”曾母连头都没抬:“我儿是不会杀人的。”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在那织布。不一会儿,又有个人跑过来说:“曾参杀人了!”曾母还是连头也没抬,不慌不忙地在那织布。又过了一会儿,第三个人跑过来说:“曾参杀人了!”曾母“叭”把手里的布一撇,“呼”的一声儿——跳墙跑了!班超的意思是说,就像曾参那么贤德的人,他的母亲那么信任他,在第三次听到他杀人的时候,还是信以为真了,何况我班超呢!

    徐干一听:“仲升,那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哇?”

    “哎,先什么都别干了,等陛下的旨意来了再说。”

    “嘶,你说陛下能相信李邑的话吗?”

    “哎呀,这可说不好!前段时间有人诬告梁竦谋反,陛下不是相信了吗?连国舅爷他都给下了大狱了,何况我小小的班超班仲升啊?我生死事小,打通西域事大。只可惜我班超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说着,班超的眼泪就有点儿止不住了!

    李邑的这封检举信到了洛阳,汉章帝正为后宫的事儿发愁呢,他一看这份表章,气得他“叭”把表章给摔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众文武一看,哟,陛下怎么发这么大火儿呀?有人就小心翼翼地把表章给捡了起来一看,噢,怪不得呢!

    等众文武把表章都看完了,汉章帝一甩袍袖:“你们说说,他这到底是何居心?”

    司空第五伦抢步出班:“啊陛下,臣以为李邑之言甚是。”他说的对!“班超在洛阳已有妻室,现在又娶了疏勒王室之女为妻,这不是贪图享乐又是什么?班超在西域已经十一二年了,耗费钱粮无数,可龟兹、焉耆等国还是没能归顺,这不是无内顾之心又是什么!臣建议立刻招回班超,交于有司详细审理,明正典刑,以儆效尤!”这是要给班超治罪呀!

    大鸿胪窦固赶忙出班,叉手施礼:“陛下,臣以为班超不至于此。娶妻生子乃人之常情,岂可与西域大事相提并论?臣听说班超的夫人已经去世多年,班超是在征得他父兄同意之后,才迎娶的疏勒公主,他的目的无非是想巩固大汉与疏勒之间的关系,何来贪图享乐之说?班超在西域经营十数年,先后劝降了鄯善、于阗、疏勒三个大国,拘弥、精绝、且末等数十个小国,可以说居功至伟,何来无内顾之心?想那李邑堂堂大汉天使,肩负重任出使乌孙。可他刚到于阗,以为战事凶险,不敢前进,诬陷班超无所作为,期望陛下招其回国,其胆小如鼠,用心险恶,昭然若揭!希望陛下勿听谣言,以还班超之清白!”

    嗬,这番话一出口,司徒桓虞、太尉邓彪、大司农郑弘等一齐出班:“啊,臣等附议!”窦固说的对!

    这一下,“轰”所有文武异口同声:“臣等附议!”全都支持班超!好嘛,把第五伦一个人干那了,还真成备胎了!

    “嗯!”汉章帝一笑:“呵呵,我刚才说此人是何居心,说的就是这个李邑啊!传旨给李邑,告诉他,如果班超真的擁爱妻,抱爱子,那在异国他乡的三十六名勇士和这一千多飞虎军,又怎能跟他同心同德?让李邑去疏勒,受班超节度!告诉班超,让他根据情况,决定这个李邑是否留在西域!散朝!”说完一转身,回寝殿了!

    哎哟,李邑接到汉章帝的旨意之后,吓得“叭叽”趴地上了!这可怎么办呢这个?我不完了吗?噢,让我受班超节度,归他管了?就他这狠辣勇绝的脾气,一气之下不得把我给宰喽哇!就算不杀我,让我在西域这儿一呆,那我这一辈子就别想回去了。就这儿四处戈壁、满地黄沙,呆时间长了我非风化了不可!你说我没事儿得罪他干嘛呀,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手底下人一看,嗨,您早干嘛去了?人家班超班长史在西域这儿,几乎以一人之力,打通了鄯善、于阗和疏勒,可以说是吃尽了风沙、历尽了艰辛,守疏勒、打石城、杀反贼、击莎车,现在正跟人家龟兹作战呢,多不容易?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呀!可你呢?哼,胆小如鼠。知道前边正在打仗,生怕伤了自己,就给皇帝写诬告信,让天子处理了班长史,然后你好回国,去过妻妾成群的好日子?你想的美!怎么样,现在知道后悔了?嘿嘿,晚了!你这叫自作自受,no zuo no die

    “哎,我说李大人,咱别在这儿趴着了!圣旨说让您去疏勒找班长史,这去晚了可不行!走吧!走走……你走吧!”

    “我不去!”

    手下人这气,心说你还耍上无赖了:“您不是不去吗?”

    “啊!”

    “那简单呐!我们绑你去不就完了吗?”

    “哎,啊?哎哟,我……我去还不行吗?”李邑啊,都哭了!

    李邑到了疏勒一见班超,是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哇!他先是把圣上的旨意跟班超说了。班超一听,非常的感动,没想到陛下这么信任我。

    然后,李邑又拿出了给班超的圣旨,上边儿告诉班超,这个李邑今后任你调遣!班超也没难为他,让他先去馆舍休息,至于以后怎么用这个李邑,那再说吧!

    当天晚上,班超在家里闷闷不乐。李邑这个小人, 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差点儿断送了我平定西域的大计。朝中还有不少目光短浅的大臣,总在背后给我使绊子。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要老是这样,我还怎么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呢?

    他这正生闷气呢,夫人绿珠过来了:“什么事让夫君这么不开心呐?”

    “哎!”班超就把李邑的事儿告诉给了绿珠。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因为他呀?那夫君你想怎么处置这个李邑呀?”

    “嘶,我还没有想好!把他杀了吧,我真点儿不忍心;不杀吧,反而滋长了小人造谣之风。要不这么办吧,干脆,我就把他绑送洛阳,请陛下发落,你看如何?”

    绿珠一听,笑了:“夫君呐,你乃当世闻名的大英雄、大豪杰,怎么对这等小事还动上肝火了呢?依愚妾之意,您不如把他留在身边听用,给他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更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有错能改,善莫大焉!妾以为夫君治军要严,治人嘛要以宽大为是!”

    哎哟,一席话说得班超不断地点头:“嗯,夫人之言有理!”

    绿珠看班超火儿也消了、气儿也没了,这才转身回房,偷偷地收拾行李去了。

    过了几天,班超叫人把李邑找来。李邑一进帅府,班超一看,差点没喷喽!怎么呢?这位李邑大概是自从来到疏勒之后就没睡过好觉,好嘛,眼圈也黑了、眼睛也红了、头发都赶粘了、胡子都打绺了,这帽子也瘪了、衣服也摺了、裤子也咧了,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袜底儿,这相可大了去了!

    李邑一见班超,“噗嗵”又跪那了!

    “咳!”班超强忍住笑:“啊,李君侯请起来说话!”班超怎么管李邑叫君侯哇?这李邑不是卫侯吗?人家还是个侯爵呐!

    “啊,不敢!”有人就把李邑给扶起来了!

    “圣上让李君侯在军前效力,君侯可否清楚?”

    “啊,清楚清楚!”

    “好!那现在我给你一支令,不知君侯可否愿意按令行事?”

    李邑一想,来啦!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也不知他班超让我去干什么,哎,反正也没什么好事儿。我这条命啊,算是搭在这荒漠之中喽!

    “李某谨遵将令!”

    “好!李邑听令!”

    “在!”

    “现在恢复你为大汉天使,命你将乌孙国王子护送回国,不得有误!”

    “得……什么?”李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回国?”

    班超微微一笑:“正是!你这次来到西域,本是护送乌孙使者回国,与乌孙签定盟约的。可是你到了于阗就畏缩不前,于是我就派人去了乌孙,替你完成了任务。现在,乌孙国愿意派他们的王子入朝侍驾,所以我命你将他们送回国内,不得有误!”

    哎哟,可把李邑给感动坏了!他还以为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呢,没想到班超班仲升,他大人不记小人过,竟然放自己回去啦!这……“噗嗵”他又跪下了!不光是跪呀,这回是以头触地,“嘭嘭嘭”这动静能传出十里地去!真磕呀?那还开玩笑!这是班超给了他活命的机会,否则他非死在这儿不可!

    “行了行了!”班超赶忙让人把他给搀扶起来,一看呐又差点儿喷了。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上,这回又起了好几个大青包!

    班超让他收拾收拾,即日起程!

    李邑走了之后,徐干过来了:“啊仲升,李邑如此诬陷您,想把您平定西域的大计给毁喽,你不按陛下的旨意把他留在西域,怎么还把他给放回去了?”

    “哎,克定此言差矣!”你说的不对!“正是因为他李邑诬陷过我,所以我才要把他送回国内。我心中无愧,何惧人言呢!为了泄私愤而把他留在这儿来公报私仇,此非忠臣所为也!”

    嗬,这番话一出口,所有人无不双挑大指,赞叹班超心胸宽广、以德报怨,能在这样的将军帐下效命,真是三生有幸!

    班超晚上回到家里一看,嚯,好一桌丰盛的酒席呀!班超一算,嘶,今天即不过年、也不过节,也不是谁的生日,更不是我和绿珠的结婚纪念日——嗨,东汉那时候还不兴过结婚纪念日呢!这是整的哪出哇?嗯,夫人一生简朴,今天必有大事!

    果然不出班超所料,这时绿珠夫人领着小班勇就来到了桌前。这个小班勇今年能有八九岁,长得虎头虎脑,可爱极了。宽脑门儿、尖下颏、浓眉毛、大眼睛,前发齐眉、后发盖颈,还留这了个冲天杵的小蜡扦儿,一见班超是躬身施礼呀:“阿父。”

    “哎!”班超一把就把小班勇给抱在了怀里,喜欢得简直不得了!

    酒过三巡之后,夫人绿珠站起身来,又给班超斟了一杯:“我听说夫君让李邑护送乌孙使者回国,这就对了。可见夫君您胸宽似海,气量如天呐!”

    “哎,夫人过奖了!”说得班超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不过,有一件事儿,他说的也没错!”

    “哦?何事?”

    “就是说您擁爱妻,抱爱子啊!我听人说,居高者思危,受誉者自警。”就是人身在高处,就应该想到要掉下来的危险;经常受人家赞扬、夸奖的时候,就要时刻敲响警钟! “夫君你现在已经是将兵长史了,上受皇恩,下抚西域,任重道远。您整天殚精竭虑地处理公事都还处理不完呢,怎能眷恋妻儿而有所懈怠呢?妾想,不如咱们暂时分别一段时间,一来呢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二来呢好让您专心处理西域大事,三来呢我也想带着勇儿到西域诸国游历一番,长长见识。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啊,他这个……”班超一听,为难了。李邑说自己擁爱妻,抱爱子其实说的也没错儿。自从他娶了这位疏勒公主以来,两个人十分的恩爱,可以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呐!不管班超在外边行军打仗多么辛苦,只要一回到家里来,就感觉到特别的幸福温暖。在有了班勇之后,更是如此了,看着温柔贤惠的爱妻和活泼可爱的儿子,不管多苦多累多难,也都烟消云散啦。听说夫人绿珠要离开他一段时间,班超还真有点舍不得。可是人家说的对呀,我是这大汉派往西域的最高长官,我的一举一动大伙儿可都看着呢!特别是这个李邑的诬告信,虽然没有像他信里写的这么严重,可也确实给人以口实了。自己如果再不注意,那可就彻底伤了跟着自己一同奋战在西域的大汉将士!想到这儿,班超也不能不同意夫人的请求:“哎,那好吧。夫人准备离开多久?”

    “以三年为限。三年之后,不管你在哪里,我定会带着勇儿跟你团聚!”

    “好,一言为定!夫人何时动身?”

    “明日一早就走!”

    班超一听,赶忙站起身来,冲着绿珠深施一礼:“夫人如此深明大义,请受班超一拜!”

    第二天,夫人绿珠带着小班勇就开始了漫长的游历生活。他们周游了西域的五十五个国家,所到之处览山川、辩河流、访民情、观风俗,看了个详尽、记了个切实。班勇长大之后,就把他和母亲的这次游历写了一本书,名字叫做《西域风土记》。后来,他的伯父班固写《汉书·西域传》的时候,就把班勇的这本书做为重要的参考资料。

    班勇在他母亲的教导下,逐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军事将领,他屡次出使西域、北击匈奴,最终与他父亲班超齐名当世,名留青史!

    咱再说说这个李邑。他护着乌孙国的王子一路东行,回到了洛阳,汉章帝刘炟非常的高兴!怎么呢?一来呀,他很欣赏班超的大度,能放李邑回国。做为一名大将,没有宽阔的胸怀怎么能行呢?二来呢,乌孙国能派他们的王了过来当人质,说明这个国家现在是彻底归附我们大汉了。第三呢,这个西域还真像班超所说的那样,其功可成啊。他一高兴,也就没怎么处理这个李邑,只是罢免了他的官职,让他回家养老去了。然后,他命和恭为假司马,率八百精兵再次增援班超。这是哪一年呢?东汉建元八年冬十二月,也就是公元83年的冬天。

    等和恭一行到了疏勒,已经是第二年,也就是元和元年的春三月了。班超他们一琢磨,现在影响他们战略规划的一个突发事件,就是莎车国的突然复国呀。他们不但复国了,还举国投降了龟兹!虽然说咱们现在挫了莎车国的锐气,又重新夺过了叶城和皮山,让他们只能在都城里自保。可是这终究是一根扎在身体里的刺儿,你别看它现在不疼不痒,到时候趁咱们不备,在后边儿给你来这么一下,你说这得多难受吧。因此上,要想北击龟兹,打通西域,这根刺儿就必需得拨掉!

    班超跟徐干、和恭他们一商量,决定以徐干为主帅,甘英、和恭为先锋,统大汉、疏勒、于阗兵两万,兵伐莎车。

    可把莎车国王且都给吓坏了。他连夜把文武都找过来商量对策。这怎么办呢这个?人家班超派兵打咱们来了,咱们是攻啊、是守啊、是打呀、还是降啊?你们给出出主意吧!

    这时从文班中走出来一位,大伙一看,原来是新任的国相,也就是那几个贵族的首领——姑句。

    国相姑句一躬身:“啊大王,这次班超派大将徐干为主帅,甘英、和恭为先锋,统三国精兵两万,来取咱们的莎车。咱们这儿才有多点儿兵啊?加在一起不过四五千人!我看呐,他们的风头正劲,气势正盛,不能与之一战呐!”咱们打不了。

    “噢!既然打不了,那咱们坚守不出,总行了吧?”

    “那也不行!我听说班超在疏勒屯田,每年收获的粮草不计其数!咱们现在城中才多点儿粮食啊?都不够用一个月的。如果人家把这座城一围,咱们就坐吃山空,等着饿死吧!”

    且都一听,这倒不错。让你这一说,咱们打也不是,守也不是,那干脆降了得了!

    “哎,那也不行!”

    好悬把且都给气乐了:“怎么不行呐?”

    “大王您想啊,您是在他班超最困难的时候,起兵复国的。还领兵攻打了他的槃橐城,虽然没能打下来吧,可他班超就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你要是降了,他准能把你给杀了。就算他不杀您,那于阗国王广德也饶不了您。所以说,您不能降!”

    嘿!这倒好,打也打不了,守也守不住,降也降不成。那干脆,我跑得了!且都这话没说,只好问姑句:“那国相以为咱们该怎么办呐?”

    “老夫倒有一计,不费一兵一卒,可让班超无功而返!”

    “……超闻之,叹曰:‘身非曾参而有三至之谗,恐见疑于当时矣。’遂去其妻。帝知超忠,乃切责邑曰:‘纵超擁爱妻,抱爱子,思归之士千余人,何能尽与超同心乎?’令邑诣超受节度。诏超:‘若邑任在外者,便留与从事。’超即遣邑将乌孙侍子还京师。徐干谓超曰:‘邑前亲毁君,欲败西域,今何不缘诏书留之,更遣它吏送侍子乎?’超曰:‘是何言之陋也!以邑毁超,故今遣之。内省不疚,何恤人言!快意留之,非忠臣也。’

    明年,复遣假司马和恭等四人将兵八百诣超,超因发疏勒、于阗兵击莎车……”

    ——《后汉书·班超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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