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莎车来袭
班超给汉章帝刘炟上了份表章，详细地分析了当时西域诸国的形势，并提出了以夷制夷的战略总方针。说现在最主要的对手就是龟兹国和焉耆国，只要把这两个国家给收服了，那西域这地方就全部归我们大汉所掌控，北匈奴的右臂也彻底被我们砍断了。到那时咱们再派兵北击匈奴，取得胜利那是易如反掌！
班超的这份奏章送到洛阳的时候，汉章帝刘炟正美着呢，可以说是内外俱美呀！怎么个内外俱美法？对外，取得了对西北羌族战争的胜利。这是怎么回事儿？嗨，古往今来，能够引发一场大战的往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春秋时期，两个妇女在河边儿洗衣服，不是引发了楚国和吴国的战争吗？这次也一样。说安夷县有一个县吏抢了人家羌族首领的老婆做自己的妻子，你说这个羌族首领能干吗？他就找个机会把这个县吏给杀了，然后就逃回了自己的部落。这个首领一琢磨，汉朝那是肯定不能放过他呀，怎么办？干脆，反了得了！他就召集羌族所有的部落，共同推举烧当羌首领迷吾为帅，领兵五万杀死了安夷县令宗延，打败了金城太守郝崇，纵兵在陇西、汉阳一带大肆劫掠。刘炟知道了以后勃然大怒，他立刻派他的舅舅——车骑将军马防和长水校尉耿恭率精兵三万，兵伐西羌！不到半年时间，西羌的叛乱就被马防、耿恭二人给平复了，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那对内呢？刘炟立了个皇后！谁呀？就是显亲侯窦固窦孟孙的侄子——窦勋的女儿！据说这位窦皇后在很小的时候家境很不好，前文书咱们说过，他的爷爷窦穆和父亲窦勋不是犯法被杀了吗？他的母亲——也就是东海恭王的女儿沘阳公主，因为家里头穷，一心想翻身，就请了个算命先生来家里，让他看看，咱家还有没有贵人了？这个算命的一看，哎哟，指着还是婴儿的窦皇后说此女大尊贵，不是一般臣妾的容貌。可把沘阳公主给高兴坏了，当即重赏了这个算命的！果然，在建初二年，也就是汉章帝刘炟登基的第二年，被选为贵人。由于此女进止有序，风容甚盛，深受马太后和汉章帝的喜爱，第二年——也就是接到班超表章之前，被立为皇后。
这一里一外的两件大喜事接踵而来，你说这刘炟能不高兴吗？再接到班超的表章一看，乐得刘炟俩巴掌都拍不到一块儿了！这班超如果真的能把西域彻底打通，那对于我来说，也是奇功一件呐！在武功上，除了孝武皇帝，那就是我了！我在文治上再下些功夫，那古往今来，这千古一帝的名号我就是推也推不掉啦！什么秦皇、汉武，那都差着远了，唐宗、宋祖？那时候还没他俩呢，就这么个意思吧！嗬，他心里这美呀！
刘炟把班超的表章还真给大臣们发下去了，让他们议一议，是否可能给班超增兵。这时，有个平陵人叫徐干的也给刘炟上个一份表章，大概意思是说我非常佩服班超的胆量，我也想去西域，助班超一臂之力！
刘炟一看：“准奏！”当即下旨，命徐干为征北将军帐下假司马，率弛刑及义从一千多人增援班超。
什么是弛刑和义从啊？弛刑啊就是犯了法的犯人，本应该依法给他相应的刑罚，像什么死刑、无期徒刑、有期徒刑什么的。可是如果你愿意帮助班超去平定西域，那我就不处罚你了，罪责全免呐！那这些犯人能不愿意去吗？想去的还都是重刑犯，这就是弛刑。那义从呢？这就好解释了，就是上书主动要求去边疆立功的这些人！不管是弛刑还是义从，那可都是些狠人呐，不是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就是义无反顾的有志青年，这些人去援助班超，那就是如虎添翼呀！
这时候，班超是个什么官衔？名义上还是讨北将军窦固的帐下司马。实际上那是大汉派往西域各国的正使，有着相当大的权力。
这时候，窦固干什么呢？刘炟对窦固还真不错！西域罢兵之后，刘炟就封窦固为大鸿胪，也就是掌管诸侯和各藩国的这么一个官儿，相当于现在的内务部长兼外交部长吧！过了一年，刘炟感念窦固的功劳，在他食邑显亲县的基础上又增加他的食邑一千三百户——就是整个显亲县和另外一千三百户的赋税都归窦固了！这就是古代的官员，为什么都想要封侯呢？有了爵位，身份尊崇就不说了，关键是食邑太重要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哇！要不飞将军李广怎么对他一辈子没被封侯，而耿耿于怀呢！
徐干带着一千多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用了大半年的时候，终到达了槃橐城。进得城里一看呐，嚯！这座槃橐城让班超给治理的无比繁华，大街上人流摩肩擦踪、商队骆驿不绝，有的地方被这些个驼队、马队挤得水泄不通！市面上的买卖铺户比比皆是，卖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有国内的、国外的、进口的、出口的、工厂倒闭降价处里的、老板跑路低价甩卖的，什么都有。
徐干领着人刚到帅府大门，就见打门里快步走出来一员武将，冲着徐干一拱手：“敢问您就是徐干徐克振大人吗？”
“哎哟，岂敢岂敢！”
“末将甘英在此恭候多时！班司马公务繁忙，正在帅厅等候大人。大人情！”
“啊，甘将军请！”
徐干早就听说过班超，可没见过。等进得帅府举目这么一看，见帅案之后端坐一人，正在奋笔疾书。此人燕颌虎颈，仪表堂堂，不用问，这就是班超班仲升了！
班超一见徐干，把手中毛笔“叭”这么一扔，绕过帅案，快步走了过来，一抱拳：“哎呀，徐先生远道而来，超本应出城迎接，怎耐公务繁忙，还请徐先生恕罪！”
徐干赶忙还礼：“怎敢劳动班司马大驾！”
“哎，你我将来要在一起共事，就不必客套了！来，快快请坐！”
徐干谢了坐之后，甘英端上一杯茶来。俩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开始议论起西域的形势了。嗬，你一言，我一语，班超滔滔不绝，徐干侃侃而谈。越说班超越兴奋，越聊徐干越精神。班超不禁暗挑大指，心说，陛下给我派来的这个助手简直太好啦，不光对西域的这些国家这么了解，而且还有自己的见的，他的这些见解有好些地方连我也没想到，真是个人才！徐干也暗暗佩服班超，心说这员将可太了不起了，早就听说他胆略过人、智勇双全，是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人物，今日一见此人不光有勇，而且还有谋哇。你看他把这西域的形势分析得多透彻，不光分析了形势，还提出了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制定了一套短期、中期和长期的工作规划！陛下用这样能文能武的人来管理西域就对了，我看西域在班超的治理下，很快就会被彻底打通！
嚯，俩人还对上眼儿了！二人这一谈，从上午谈到中午，从中午谈到晚上，眼瞅着都定更了，班超这才反应过来：“哎呀呀，快快摆酒给徐先生和将士们接风洗尘！”
这酒摆上了，俩人借着酒劲又谈个没完，直谈到天色大亮，这才在甘英等人的劝阻下，各自回去休息！
从此，徐干就死心踏地地辅佐班超，班超也真心实意地接纳了徐干，一个如鱼得水，一个如虎添翼。
那徐干带来的这一千多弛刑和义从呢，班超就把他们编到了一起，起名为“大汉飞虎营”，就由徐干亲自率领，严明军纪、加强训练。没过多久，这支由江洋大盗、江湖侠客和有志青年组成的散兵游勇，就变成了一支——按现在的话说，就是训练有素、进退有矩、装备精良、敢打敢拼的准特种部队了！
咱再说说龟兹国的国王尤利多。尤利多现在干什么呢？嗨，上火呢！他不是让姑墨国的国王——也就是他表叔安得去打疏勒吗？没想到，疏勒没打下来，石城还丢了。气得尤利多派人到姑墨国的南城，狠狠地训斥了安得一顿。让他戴罪立功，趁早把石城给我夺回来，否则我就废掉你这个国王。然后，他传下一令，举倾国之兵，绕道葱岭——就是帕米尔高原，兵伐疏勒！我非把疏勒国给打下来不可！
“大王且慢！”叫左将军乌带给拦住了：“大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要取疏勒不难，我有一计，可不费我龟兹一兵一卒，班超可擒，疏勒可得啊！”
“噢？左将军有何妙策？”
“呵呵……”乌带笑了，他用手一捋胡须：“大王可派一舌辩之士，多带金珠美玉秘密出使莎车国，贿赂他们的贵族，让他们选出一个国王来。然后让这个国王断绝与于阗国的关系，归附我们龟兹。这样一来，班超腹背受敌，疏勒必定大乱。然后，你再让这个人秘密潜到槃橐城，去说降他们的都尉番辰。这个番辰乃是疏勒王忠的亲弟弟，势力不可小瞧。何况前不久，他刚刚挨了班超的四十军棍，必定怀恨在心。如果他能归顺，他在里、莎车在外，咱们来个里应外合，班超可擒！班超一旦被擒，疏勒必然来降，此计之上者也！”
“哦？哦哈哈……”尤利多仰天大笑：“好，好计策，跟本王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派谁去做这个说客好呢？”
“我想举荐一人！”
“左将军想举荐何人？”
“此人名叫塗奴，父亲原是莎车国的通译。莎车王贤被俘之后，就跑到了咱们龟兹国。塗奴打小跟着他的父亲学习各国语言，可以说是十分的精通。而且此人聪慧伶俐、能言善辩，大王您如果派他前往，我看大事可成！”
“呵呵，好！就派他前去莎车。如果他把事情给办成了，回来之后我必有重赏！”
果然，这个塗奴到了莎车之后，秘密会见了几个重要的莎车贵族，是重金收买呀！答应他们，等事成之后龟兹王必有重赏！
这几个贵族一琢磨，人家说的也对！莎车国自从国王贤被于阗国国王广德抓走杀掉之后，就彻底成为了于阗国的附庸。尽管于阗国在北匈奴的压力下，立了国王贤的儿子不居徵为国王，可是不久就被于阗国给杀了，另立了不居徵的弟弟齐黎为国王。这个齐黎继位之后，暗中培养自己的力量，一心想为他的父兄报仇血恨。没想到隔墙有耳，这件事儿不知道怎么就被于阗国国王广德知道了。广德大怒，他派大将丘比寿领精兵五万杀到了莎车国，一战就将莎车国的国王齐黎给斩了。从此，于阗国就不再立莎车王，而是派大将丘比寿来镇守莎车国，可以说整个莎车国归人家于阗了！这二十多年来，我们这些原本的王室贵族，现在过的那叫什么日子？原有的牧场、畜产、家财、奴仆什么的，全让人家于阗国给霸占去了。现在只能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家抓过去毒打一顿，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呐。现在不光是我们几个贵族，就连这莎车国的百姓都想摆脱于阗的控制，光复王国，重现当日之雄风！可是咱们得先推举一位国王啊，这个人不光跟咱们要求复国的想法一致，而且还得有勇有谋，推举谁好呢？
这时有人就说了，说前国王不居徵有个儿子，叫且都，今年能有二十五六岁吧，据说他现在正在叶城给于阗大将丘比寿放羊呢。咱们不如把他请回来，做咱们的国王。
大伙一听，这主意好哇！一来呢，他血统纯正，百姓信服；二来呢这个且都还比较轻，容易被咱们控制；三呢，就是让他做个挡箭牌，事情要是成了没的说，要是不成，有他且都在前边儿挡着呢，要杀要剐就冲他来，跟咱们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说他们什么人性吧？
就这样，他们派人秘密地把且都给找回来了，然后就把让他当莎车国的国王和复国的事儿跟且都这么一说，且都为难了。怎么呢？要想摆脱于阗国的控制，这首先你得有钱、有粮、有兵、有将，这什么都没有，怎么复国呀？
这时说客塗奴过来了，他告诉且都只要你想复国，这钱粮我们龟兹国可以提供，你要多少给多少！兵嘛，你就在当地征集，老百姓一旦知道莎车要复国的消息，那不得踊跃报名当兵啊！另外，我们龟兹国再派精兵两千来协助你，你看怎么样？好家伙，龟兹国为了能得到莎车国的归附，下了血本儿了！
且都一听，那好吧！咱们就以为老国王报仇的名义，召告天下吧！
“哎，不行不行！”让塗奴给拦住了：“咱们现在还不能公开复国的消息。你什么都没有呢，这么一公开，人家于阗国不得派兵来你打呀！这件事儿你要秘密进行，等时机成熟了，你就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叶城和皮山，等把这两个地方拿过来，站稳脚跟了，你再对天下人宣布复国的消息！然后，你再掉过头来，领兵攻打疏勒。咱们里应外合，疏勒可下，到时您据有莎车、疏勒两国，等实力雄厚了，再把于阗、鄯善一灭，这南道不就都是你且都的了吗？我看在不久的将来，你们莎车国定能恢复往日王贤时的雄风，而你且都定将会是西域南道的一代霸主！”
嗬，这番话，把且都高兴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说什么好啦！
就这么的，且都在塗奴和几个莎车贵族的怂恿之下，做了莎车国的国王。在秘密筹备了两年之后，于东汉建初五年，也就是公元80年，由且都亲自统雄兵一万，攻占了叶城和皮山，紧接着，掉过头来直取疏勒！
班超这时候干什么呢？正在积极备战呢！噢，敢情班超早就知道莎车国反叛的消息了？那还开玩笑！莎车国一有动静，探事马就飞报进了帅府。可出乎班超意料的是，莎车国的行动也太快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过了叶城和皮山两座关隘，切断了班超与于阗国之间的联系。紧跟着就掉转马头，大军浩浩荡荡地奔着疏勒槃橐城就杀过来了！
哎哟，好紧张啊！槃橐城的老百姓能有四五年没经历过战火了，短暂的和平也让他们失去了斗志。这次听说，什么？莎车国复国了，国王且都统雄兵一万来取槃橐？我的个天，这可怎么办？“噼里啪啦——叮了咣啷”干什么呀？上门板关门呐！一展眼的功夫，这热闹繁华的槃橐城大街上，“唰”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这倒好，都回家猫着去了。他们也不想想，等城破了之后，你还能上哪躲着去呀？早晚不得把你给揪出来！
这时候班超跟徐干一商量，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守下去，咱们得出去跟他们打！趁莎车兵立足未稳，咱们先挫一挫他们锐气再说。
徐干点了点头：“不过，莎车国来的可是一万精兵啊，咱们这儿加上‘大汉飞虎军’也就四五千人马。兵力如此悬殊，还请仲升小心为上！”
“兵在精，而不在多！他莎车兵大多是乌合之众，可一击破之！来人，擂鼓聚将！”
三通聚将鼓敲完之后，众文武都到齐了。班超顶盔冠甲，罩袍束带，在帅案后凛然威坐！
“列公请了！”
“啊班司马，班司马！”
“莎车国擅立伪王且都，投降龟兹，攻占了叶城和皮山，斩杀于阗守将、挫我大汉军威！现在，且都又亲率精兵一万来攻槃橐，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叛我大汉，罪不容诛！我班超决心与且都决一死战，望诸公大敌当前，戮力一心，斩杀叛贼，生擒且都！”
“谨遵班司马号令！”“哗——”好家伙，异口同声啊！
“李通、刘昕何在？”
“末将在！”
“在啊！”
“命你二人为马前先锋官，率精兵两千于城外十里扎下营寨，不得有误！”
“得令啊！”
“徐干何在？”
“在！”
“命你为中军参赞，率一千飞虎军于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不得有误！”
“得令！”
“番辰何在？”
“啊？在！”
“命你率五百疏勒兵，谨守城池，不得有误！”
“啊，是！”
“明日四更早餐战饭，五更一过，全军出动！”
“得令啊！”
班超把将都派完了，唯独没派甘英！嗬，把甘英给急得“咣咣”直跺脚！哎，你就是把脚给跺麻喽，班超也当做没看见。
等大伙都走了，甘英实在绷不住了，“腾腾”几步来到帅案之前：“班司马？”
“啊？”
“我呢？”
“你不在这儿呢吗？”
“哎哟！”甘英都快急哭了：“我说班司马，你把人都派出去了，怎么单单不派我呀？这马前先锋官应该非我莫属才对，你怎么给了李通和刘昕了？这俩……这俩人确实武艺高强，也能当马前先锋。不过以前这都是我和田兴霸的活儿！怎么的，田兴霸去守石城了，你就把我干闲着了？这不岂有此理吗！”
“呵呵……”班超捻须微然一笑：“崇兰不要着急嘛，我之所以没派你前去抵挡莎车，那是另有重用。”
“噢？那司马快说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你先去飞虎营挑选两名武艺高强的士卒，然后你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你可听清楚了？”
“啊？这……遵命！”
“切记，一定要严守秘密，不可走露半点风声！”
“我办事，你放心。甘英告辞了！”说完，甘英高高兴兴地下去准备去了！
第二天刚交五鼓，就听槃橐城里一声炮响，李通、刘昕带兵就杀出了城外，俩人刚把大营扎好，就听有人来报，说莎车国大将丘比寿营前讨战！
嚯，来得够快的！李通、刘昕一听，什么？丘比寿前来讨战？这丘比寿不是于阗国的大将吗？一直驻守在叶城，怎么降了莎车了？这不太可能吧：“待我来看！”二人领着人马就杀出了大营。
两阵对圆了，李通刘昕往阵前一看，果然是于阗大将丘比寿。敢情他们认识？那当然了。李通、刘昕也都是跟着班超出使西域的三十六名勇士里的一员，他们在于阗住了那么长时间，能不认识吗？他怎么就降了莎车了呢？想到这儿，李通往前一带马：“丘比寿，你本是于阗大将，因何投降莎车反贼而从逆行不仁？”你本领不错，怎么就投降莎车了呢？你还给他们卖命，想夺我的槃橐城，我们都替你感到可惜！
哎哟，这一番话说得丘比寿满面羞惭！他大刀往上这么一举……李通心说你干什么？噢，要打呀？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李通把手中大刀一挥，刚想催马前去迎战。就听丘比寿大喝一声：“退兵！”“哗——”莎车兵向潮水似的，一眨眼的功夫，退得无影无踪。
李通、刘昕一愣！这倒不错，一仗没打，人家撤兵了。他们撤了，咱们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下令：“全军回营！”
丘比寿是退兵十里。两军就这么僵持着，你也不来打我，我也不去打你。这一按兵不动就是十多天！
丘比寿还真降莎车了？嗨，他也是被逼无奈。他本来是奉国王广德之命，驻守叶城。守了十好几年，这个地方也没出什么事儿。对了，人家莎车国都让你给灭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啊！时间一长，丘比寿就有点儿放松警惕了。那天有人来报，说给你放羊的且都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着！丘比寿一听，嗨，一个放羊娃丢了就丢了吧！谁能想到啊，他的这个放羊娃两年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莎车国的国王了，还领兵攻打他的叶城。丘比寿哪把他放在眼里，领兵就杀出来了。没杀几个回合，“咔嚓”被绊马索给掀翻在地，绳捆索绑的就叫人家给抓啦！
一开始，丘比寿说什么也不降，直到有一天，他听说国王广德意然把他的一家老小全都给杀了，他悲愤交加之下，才不得已投降了且都。可把且都给高兴坏了，命他为正印先锋官，领精兵五千攻取皮山。这皮山的守将是丘比寿的小舅子，一听说姐夫领兵来取皮山，二话没说，开关投降了！
丘比寿这一撤兵，国王且都不干了！你丘比寿想干什么呀？这都兵临城下了，你怎么不打呀？他派人来催，丘比寿没办法，只好再次领兵前来。
等到了阵前一看，哎哟，人家李通刘昕撤兵了。后撤五里，与班超合一处！这倒好，不用打，人家撤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国王且都又派人来了。丘比寿一听：“噢？快请！”
功夫不大，使者就被带到了丘比寿跟前。丘比寿一看，认识。谁呀？说客塗奴哇！塗奴现在可了不得，国王且都对他那是非常的信任，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嗬，塗奴现在傲气十足，那小胸脯挺的都快成鸡胸脯了；那小嘴儿撇的，都快到耳朵根子了。
他告诉丘比寿，说我得到确切消息，疏勒城的大都尉番辰不忍受班超之辱，早有归降之心。现在，班超让番辰率精兵五百守城，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今晚三更，番辰都尉将在城头之上举火为号。将军你看见火起，就带兵前去进攻班超的大营！咱们里应外合，两迄这么一夹攻，他班超必败！
丘比寿只好听令。塗奴也不回去了，跟着丘比寿一起行动。好不容易到了三更时分，有人来报，说槃橐城起火了。丘比寿举目这么一看，远远地看见槃橐城上空火光冲天！他赶忙下令：“起兵！”
丘比寿带着五千人马，就杀进了班超的大营！一路上根本就没遇到什么抵抗，等杀到了中军大帐一看呐，班超正坐在那看书呢！丘比寿心想：“大汉天使，我丘比寿对不住你了！你要是怪就怪他广德吧，谁让他把我的全家都给杀害了呢！”想到这儿，他一咬牙举刀就劈！只听“噗呲”这么一声，班超班仲升，人头落地！
“初，安夷县吏略妻羌人妇，吏为其夫所杀，安夷县长宗延追之出塞。种人恐见诛，遂共杀延……于是烧当羌豪滇吾之子迷吾率诸种俱反，败金城太守郝崇。迷吾……五万余人共寇陇西、汉阳。秋，八月，遣行车骑将军马防、长水校尉耿恭将……三万人击之。防进击，破之。……数万人皆诣恭降。”
——《资治通鉴·卷第四十六》
“帝纳窦勋女为贵人，有宠。……三月，癸巳，立贵人窦氏为皇后。”
——《资治通鉴·卷第四十六》
“章德窦皇后讳某，扶风平陵人，大司徒窦融之曾孙也。祖穆，父勋，坐事死。勋尚东海恭王强女沘阳公主，后其长女也。家既废坏，数呼相工问息耗，见后者皆言当大富贵，非臣妾容貌。”
——《后汉书·皇后纪》
“先是莎车以为汉兵不出，遂降于龟兹……”
——《后汉书·班超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