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攻取石城
班超领兵取姑墨石城。
这两年的班超可以说是今非昔比了，粮也多了、草也足了，光是军中所养的牛、马、羊、骆驼什么的足足能有十多万头，放出去那可是牛羊遍野、战马成群呐！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家有余粮心不慌啊” ！班超想，我现在手里有粮了，老这么守着不行，怎么的也得打他一下！他就向于阗、康居、拘弥借兵，再加上自己的疏勒兵，凑足了精兵一万，以大将田虑、甘英为先锋，辅国侯仁为参赞，亲统大军，浩浩荡荡就杀奔了姑墨国的石城！
班超领人马杀来了，姑墨国的国王安得一开始有点着慌，他下令四门紧闭，免战高悬，咱别跟他打了！他不是接到龟兹国王尤利多的令，让他倾全城之兵，攻打疏勒吗？嗨，那也得见机行事！
他这一免战呐，他手下的两员大将不干了。一个是姑墨侯成比、一个是辅国侯君莱，这两员将非要出去打不可！咱不能就这么守着不打呀，那多寒碜！再说了，宗祖国国王尤利多不是下令让咱们攻取疏勒吗？咱还没等去呢，人家杀来了。他们是疲累之兵，咱们是以逸待劳！咱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怎么能不打呢？您就把令箭给我们，我们准能将班超生擒活拿，献给大王！
安得也挺高兴。还别说，士气还真不错！就嘱咐了二人几句，叫他们小心为上。二人答应了一声，领精兵两千就杀出了石城。
“唰”两阵对圆了，俩人往对面一看，嗯？都愣住了！怎么回事儿？就见对面这员将，跳下马来能有九尺开外，虎头、豹睛、黑面、虬髯，头戴板缨盔、身穿黑鳞甲、脚蹬虎头战靴、胯下乌椎马、手提合扇板门刀！好家伙，就跟镔铁塔似的！
这是班超吗？瞅着不像啊！我们怎么听说班超使的是一杆蟠龙点钢枪，可眼前这位使的却是刀，难道说他就是班超的马前先锋田虑田兴霸不成？
敢情他们听说过田虑？多新鲜呐！兜题怎么说也是龟兹国的名将，两次都败在田虑之手，那能没听说过吗？怎么办？田虑我们打得过打不过呀？打不过也得打呀，谁叫我们充大个儿，非得出城一战呢！他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先上？
“啊，辅国侯请！”
“啊，不不不，还是姑墨侯先请！”
“哎，辅国侯武艺超群，当打头阵！”
“呵呵，姑墨侯青出于兰，是非你莫属哇！”
好嘛，俩人还客气上了！田虑在马上看得清楚哇，心说，这两员将不上前撕杀，在那瞎嘀咕什么呢？“啊呔！敌将听了，你二人谁将上前与田某撕杀一番？哇呀呀……”
好家伙，就这一嗓子，跟晴天打个霹雳似的，“咔嚓”就这么一下，把俩人吓得一激凌！心说，咱也别客气了，干脆俩人一块上吧！俩打一？就这他俩还嫌人少呢，十个打他一个也不多呀！
想到这儿，他俩一对眼神，催马就杀过来了！也不通姓名，三员将就撕杀到了一处。杀着杀着，没几个回合，田虑拨马就败。田虑这一败，成比和君莱乐得差点儿打马上掉下来！噢，就这个呀？嘿，好你个班超，原来你是个纸老虎哇，吓唬人行，咬人不行。就这先锋官田虑，没几个回合就败了，本事也太稀松了吧？真不知道这个兜题是怎么败在他手底下的？由此可见，你兜题也没什么真实本领！
“这田虑败下去了，咱们怎么办？”
“嗨，什么怎么办？追吧！”
君莱把大刀往上这么一举，俩人撒着欢儿就追下来了。
追了能有二十里路，就听对面一声炮响，甘英上来了。俩人打马战甘英，打了也就三四个回合，甘英也败下去了！
“哈哈！”把俩人高兴得仰天大笑！班超的人马难道是泥儿捏的不成？咱们追吧，说不定这一下子，就追到疏勒城和槃橐城了，咱们一举把疏勒国给拿过来也说不定啊！追！“呜哇——”俩人又追下去了！
“哎我说，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休息，我一个人追得了？”
“那哪成啊？你年纪比我大，要回去也是您回去！”
“哎，我武艺超群，没事儿！”
“那我青出于兰，更没事儿了！”
“走着？”
“走！”
这回他俩不客气啦！
追着追着，就把田虑和甘英给追丢了。俩人四下里这么一看，追下来也得有四五十里路了，眼前是一片莽莽的大草原，一望无际！视线所到之处，一个汉军也没看见。嘶，俩人一琢磨，咱还是别追了，咱们孤军深入，再中了人家的埋伏可就坏了！
“嗯，姑墨侯言之有理！那咱们就回？”
“回！”
回去？回哪儿去呀？二将刚要收兵往回撤，就听身后“叨”一声炮响，打这小山背后转过来一支人马，为首一员大将金盔金甲红征袍，胯下火龙驹，手提蟠龙点刚枪，手捻颏下三绺长髯微微一笑：“班某在此，你二人还不快快下马归降？”
啊？班超在这儿呢？这怎么办呐这个？二人对视了一眼，嗨，这回咱俩谁也别客气了，一块上吧！
俩人举刀催马就杀过来了。班超冷笑一声，手中点钢枪就这么一晃，简直是梨花飞舞，瑞雪飘飘哇！俩人眼前一片白，好看极了！紧跟着俩人眼前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怎么呢？死人还知道什么呀？俩人连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就被班超一枪挑落马下，多可怜呐。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姑墨国的两员大将就完了。哎哟，吓得姑墨人马四散奔逃。班超领兵一路掩杀，这两千姑墨军几乎全军覆没。战后一统计，被当场斩杀的有七百多人，投降的能有一千多，能逃回去的也就二三百人吧！
班超领人刚把战场打扫完，就听有人来报，说是国王安得亲自领兵前来接应！
“呵呵，来的好哇，我还真怕他不来！你飞马报知田虑，让他如此这般！”这小校领命走了。
国王安得还真来接应这两员将了。自从这两员将出城之后，安得这心就提到嗓子眼儿了，心说，他俩能打得过班超吗？这时有人来报，说是两位将军把田虑给打败了，现在正往前追杀呢！
坏了，他俩这是中了人家的计了！他赶忙点了五百军校，自己亲自领着就出城接应来了。走到半道，就听说这两员将叫班超给挑了！啊？这怎么办呐？我是继续往前走哇，还是回去？继续往前走？那碰着班超怎么办？我打得过他吗我？干脆，我回去得了！他连面都没敢照，领着这五百军校“踢里突噜”又回到了石城。
等到了城下一看，嗯？这城门怎么还关着？噢，敢情是守城的军校怕汉军来袭，所以在我走后四门紧闭！好，等我进城之后，必有重赏：“来呀，叫门！”
这时就过来两人中军：“城上的人听着，大王回来了！快快打开城门，接大王进城！”连喊了三遍，城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安得这气，心说这人都哪去了？睡午觉呢？不能啊，这都几点了，还睡？“继续给我喊！”
他这话音儿还没落呢，就听城头上“叨”一声炮响，紧跟着城上就竖起了无数的大旗！当中一杆大旗，写着几行大字：汉管军校尉——田！大旗之下站立一人，黑灰黑甲、虎头豹睛，正是田虑田兴霸！
“啊？”吓得安得差点儿打马上栽下来！石城丢了，这可如何是好？好你个班超班仲升，你把我引出城去，趁我前去接应的时候，你就派田虑夺了我的石城！这石城说什么也不能落在你们手里：“来呀！给我攻……攻，嗨算了吧！”他想攻城，把石城夺回来。可他回头一看呐，手下就这五百来人儿，还一个个哭丧着脸。怎么哭丧着脸呐？他们的妻子老小都在城里呢，能不哭吗！
就在这时，就听马蹄轰鸣，远处尘烟滚滚，班超领兵杀过来了！安得只能冲着田虑一躬身：“还请汉使厚待本王家眷，本王感激不尽！”说完一拨马“哗——”冲着东边儿就跑下去了。跟着安得跑回南城的，也就剩十来个人儿啦！
班超轻而易举地得了石城。进城一看呐，我的老天！这城里的粮草辎重、刀矛器械堆积如山，光那战马就有上万匹之多！嗬，这下班超可是发了。不是发了，是发大发了！怎么呢？这城里不光有粮草辎重，就王府里那些奇珍异宝你数都数不过来！什么玛瑙、翡翠、猫眼、琥珀、珊瑚、珍珠、宝石、美玉能有好几百箱子。还有好几个大屋子里堆满了黄金绸缎！
班超让手下人贴出告示，让石城里的百姓保持原有的生产生活秩序——就是该干什么你还干什么，我们绝不干涉！他命人将这些黄金珠宝拿出一部分来，分给手下这一万军校，然后杀牛宰羊犒赏三军。
正喝着庆功酒呢，田虑过来了：“班司马？您看国王安得的家眷如何处理呀？”
班超一听：“你说呢？”
田虑挠了挠头：“嘿嘿，我看还是放了吧！必竟咱们打仗跟这些个女人孩子没什么关系！”其实田虑是个一诺千金的主儿！国王安得在城下让田虑别为难他的家眷，当时田虑没答应，可也没拒绝，这在他看来只能算做默认！等打完仗，他去王府一看，家眷还真不少，光大老婆小老婆加一块儿能有好几十！因此上呢，他就借着酒劲来问班超，您看他的家眷能不能都给放了？
班超一听：“嗯？”摇了摇头：“不能放！”
“啊？”把田虑吓了一跳：“怎么不能放？难道你还想杀了她们不成？”
“也不能杀！”
“这……”田虑急了：“放又不放，杀又不杀，莫非是你……”说到这儿他用手指了指班超：“你想全部笑纳？”
“嗯，嗯？”差点儿把班超给气乐了：“你胡说些什么？”
“那你这……”
“我是说杀了肯定不行。”
“对呀！”
“放了也不行！你想啊，从石城这儿到姑墨国的南城，有好几百里路呢？你让他们这些女子怎么走？我是想派人护送她们回国！”
“噢！哈哈哈……”田虑一听仰天大笑：“这就对了！哎呀，我还以为你要……噗呲哈哈……”
班超也没忍住，一口酒差点儿没喷出来！然后他把甘英叫到一旁，吩咐他明日带五百军校亲自护送安得家眷回南城，你见到安得之后如此这般，小心行事！
甘英领命下去安排去了！正在这时就听得王府之外，哭喊声震天。
“怎么回事？”
这时跑进来一名小校：“班司马，不好了。都尉番辰在王府外正在斩杀降卒！”
“什么？”班超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嚯”地一声站起身来，抬腿往外就走。这哪是走哇，都快赶上跑了！大伙一听也都跟着来到了府门外。
就见都尉番辰，坐在一张大椅之上，二郞腿这么一翘，手里端着一杯茶，正在那优哉游哉地品茶呢！在他的面前不远处站着五名刀斧手，地上跪着五个降卒！
就见番辰一点头，五名刀斧手手起刀落，“咔嚓”这么一下，五人的人头就被砍落在地！随后又有五名降卒被按在了刀斧手的跟前，就等着番辰一点头，这五人也都完了！
班超再一看，好家伙，有好几百姑墨国的降兵被人绑着在那排队呢！远处有好多的石城百姓在那呼天抢地，放声大哭！甭问呢，这被斩杀的不是他们的父兄，就是他们的子弟。哎哟，这座石城瞬间就笼罩在一片凄风苦雨之下！
只见这番辰又是微微点头，刀斧手大刀往上一举，就听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刀斧手一愣，扭头一看是班超，“唰”都把刀放下了！班超“腾腾腾”几步走到番辰跟前，强压怒火：“番辰，你这是干什么？”
番辰这才站起来，冲着班超一躬身：“本都慰斩杀几名降卒，就不劳天使费心了！”
“你……杀降不详，你不知道吗？”
“哼，什么杀降不详？我只知道有仇必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
“住手！”可把班超给气坏了！“来人，将番辰与我拿下！”
“呼啦”一下就过来十好几个，把番辰往地上一按，绳子往脖子上一套，一眨眼的功夫就给捆个结结实实！
班超扭头回了帅府，传令：“将番辰推将进来！”
番辰像个粽子似地就被推进了帅府：“天使何故绑我？”
班超打量了打量番辰：“番辰，你因何无故斩杀降卒？”
“那这是报仇！”
“此一时，彼一时。就算你要报仇也得去找龟兹国国王，与这些降卒有何干系？你知不知道，这些降卒都是这石城百姓的子侄，你若因此而激起民愤、发起民变，这石城从此不复我有！来呀，将番辰推出去，斩！”杀呀？那还客气？
好多人过来讲情，说不能杀呀！这番辰是谁呀？那是疏勒国国王忠的亲弟弟，你这一杀怎么向国王忠交待呀？再者说他也有苦衷，他们的爷爷——也就是疏勒国的老国王，就是被姑墨国的军校给抓走的，没几天就被斩杀于南城。所以，他杀这些降卒那是情有可原，他是为了报仇！还请天使高抬贵手，放了番辰！
“嗯！”班超一想，是不能杀！我要是把他给杀喽，国王忠那边儿还真不好交待！现在有个台阶儿，那就下吧：“非是诸公讲情，我必杀此人！死罪虽免，活罪难容。来人，将番辰推出府外，就在他斩杀降卒之处，杖责四十，以平众怒！”
哎哟，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裤子打屁股，这人算是丢到了家！他番辰丢人了，老百姓高兴了！等打完了，班超吩咐，这些降卒愿意留下来的，我们举双手欢迎。不愿意留下来的，每人发一笔安家费，可以回家创业！对那死去的五名降卒每人给了不少的抚恤金，厚葬城外！这道令一下，全城百姓欢呼雀跃，从此石城真心归汉，再无纷争！
班超在石城住了几天，然后他派大将田虑驻守石城，自己带着一万人马回到了槃橐。一番论功行赏之后，他就给汉章帝刘炟上了一份表章，提出了叵平诸国，以夷制夷的战略。他说：“臣窃见先帝欲开西域，故北击匈奴，西使外国，鄯善、于阗即时向化。今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复愿归附，欲共并力破灭龟兹，平通汉道。若得龟兹，则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臣伏自惟念，卒伍小吏，实愿从谷吉效命绝域，庶几张骞弃身旷野。昔魏绛列国大夫，尚能合辑诸戎，况臣奉大汉之威，而无鈆刀一割之用乎？前世议者皆曰取三十六国，号为断匈奴右臂。今西域诸国，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贡奉不绝，唯焉耆、龟兹独未服从。臣前与官属三十六人奉使绝域，备遭艰厄。自孤守疏勒，于今五载，胡夷情数，臣颇识之。间其城郭小大，皆言‘倚汉与倚天等’。以是效之，则葱岭可通，葱岭通则龟兹可伐。今宜拜龟兹侍子白霸为其国王，以步骑数百送之，与诸国连兵，岁月之间，龟兹可擒。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臣见莎车、疏勒田地肥广，草牧饶衍，不比敦煌、鄯善间也，兵可不费中国而粮食自足。且姑墨、温宿二王，特为龟兹所置，既非其种，更相厌苦，其执必有降反。若二国来降，则龟兹自破。愿下臣章，参考行事。诚有万分，死复何恨。臣超区区，特蒙神灵，窃冀未便僵仆，目见西域平定，陛下举万年之觞，荐勋祖庙，布大喜于天下。”
这一篇“之乎者也”的到底什么意思啊？哎哟，这篇奏章可了不得。怎么呢？他是班超这几年在西域的一篇总结和规划。他总结了出使西域以来的经验、分析了当前西域诸国的形势、提出了将来全面打通西域的战略。他说：我以前看到先帝——也就是汉明帝刘庄——想打通西域，因此呢他派兵北击匈奴、派使臣出使西域诸国，鄯善国、于阗国见到汉使到来纷纷归附。现在像什么拘弥国、莎车国、疏勒国、月氏国、乌孙国、康居国也愿意归附哇。莎车国、疏勒国和乌孙国之前我们已经介绍过了，那这个拘弥国在哪儿呀？它的都城在现在新疆于田县克里雅河东岸；月氏国呢？大概的位置在现在的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这一带；那康居国呢？在现在的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这一带，位于巴尔喀什湖和咸海之间吧！说这些个国家也愿意归附大汉，也想并力攻破龟兹国，以打通丝绸之路。如果龟兹国也归附我们大汉了，那西域——这么说吧，自玉门关以西、里海以东，伊朗和巴基斯坦以北、哈萨克斯坦以南，包括新疆和中亚这么大片地方，不服我们大汉的国家就不到百分之一了。
我有的时侯独自在想，我班超只不过是大汉的一个小小官吏，可我时刻以谷吉、张骞为榜样立功西域、弃身旷野——张骞前文书我们已经介绍过了，那这谷吉又是谁啊？谷吉是西汉汉元帝时期的一个小官儿。有一次他奉汉元帝之命，护送单于的儿子回匈奴，别人就劝他说，郅支单于心怀叵测，你送到边塞就行了。可谷吉不听，他想展示大汉的信义，非要把单于的儿子送到匈奴王庭不可，结果被郅支单于所杀。班超说，以前魏绛只不过是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个大夫，他都能主张与西部的各少数民族合睦相处呢，更何况我班超现在仰仗大汉的神威，就不能起到铅刀一割的作用吗？铅刀？就是用铅做的刀哇。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班超虽然就像用铅做的刀子一样驽钝，但我仰仗大汉的神威，也能有点儿用处。他说，前汉——也就是西汉——有些议论西域形势的人总说，说什么只要联合西域这三十六个国家，就能切断匈奴的右臂。如今西域诸国，只要是太阳能够照得到的地方，无不向化！不管是大国还是小国，都非常高兴地、非常乐意地向我们大汉朝贡，派出的使臣也是络绎不绝啊！可是现在唯独有焉耆国和龟兹国还没有服从我们大汉。
我以前与三十六名勇士奉命出使西域，历经了艰难困苦。从孤守疏勒国槃橐城以来，到现在已经五年了，西域这些个国家是个什么形势，我也比较熟。我曾经问过很多国家的臣民，他们都说“我们依靠大汉，就像依靠苍天一样”。由此看来，葱岭的道路是可以打通的。葱岭？就是现在的帕米尔高原呐。葱岭一通，则龟兹国可伐。现在陛下您最好是拜龟兹国在大汉做人质的王子白霸为龟兹国王，然后再派几百名军校把他给送回来，让白霸与其他国家合兵一处攻打龟兹，我想不到一年的时间，龟兹可破，尤利多可擒！以夷狄攻夷狄，这可是当前的良策。我见莎车国和疏勒国与敦煌和鄯善都是戈壁沙漠的地形不同，怎么呢？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如果在这里驻兵的话，可以不必消耗大汉的一粒粮食而达到自给自足。而且姑墨国和温宿国的两位国王是龟兹国指派过来的，国王的人种不但跟这两个国家的百姓不一样，而且还横征暴敛、作恶多端。如果把这两个国王给擒获了，那这两个国家就会归降大汉，这两个国家一降，那龟兹也就不攻自破了！我希望陛下您能把我的这个奏章发给您的大臣们，让他们也都参考参考，提提建议！万一我能够成功，就算死了又有何恨呐？我班超以区区之身，蒙大汉神灵，希望在死之前，能亲眼见到西域平定，陛下您能高举万寿无疆的酒杯，向列祖列宗庆功，向天下百姓宣布喜讯的时刻！
汉章帝刘炟看了班超的奏章之后，大喜过望！他随即下旨，命平陵人徐干为假司马，率一千精兵支援班超。班超班仲升要立功西域，万里封侯！
“……破之，斩首七百级。超欲因此叵平诸国，乃上疏请兵。曰：‘略’。书奏，帝知其功可成，议欲给兵。平陵人徐干素与超同志，上疏奋身佐超。五年，遂以干为假司马，将弛刑及义从千人就超！”
——《后汉书·班超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