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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马革裹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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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固窦孟孙领兵攻打伊吾庐城,大获全胜!

    他一方面表奏朝廷,一方面派出探马前去打探其它三路大军的消息,然后留下关宠及五百个军校在伊吾庐这个地方屯田,大军班师回到了张掖。

    没几天的功夫,探报来报,说其它三路大军不战而退、无功而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耿秉、秦彭不是带着一万精兵,北出居延塞,攻至三木楼山吗?就是蒙古国的戈壁阿尔泰山。他们向北穿越沙漠六百多里,等到三木楼山的时候,一个北匈奴人也没看见。按着耿秉的意思,咱们还得往前找,不管走到哪,等找到匈奴兵,打他一下再回去也不迟。骑都尉秦彭赶紧上来劝,说咱们按着孟孙将军的将令,已经抵达了三木楼山,这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没找着北匈奴的人马,那是咱俩的命不好,怨不得旁人。再说了,咱带的粮食也不多了,粮食要是没了,这戈壁荒漠的上哪儿找吃的去呀?就这么的,这路大军就回到了居延。

    那来苗、文穆那一路呢?他们不是带着一万一千人马,北出平城塞,攻至匈河水吗?就是蒙古国巴彦洪戈尔省的拜达里格河。别说,他们还真找着北匈奴的骑兵部队了。找是找着了,可这些匈奴兵一看汉军来了,“刷——”跑得比兔子还快。按史书上说是“虏皆奔走,无所获。”就是一下子跑得干干净净,一个没抓着,也一个没杀着。最后,他们不得不回到了平城。

    最倒霉的就属老将军祭肜这一路了。他和度辽将军吴棠、南匈奴的左贤王挛鞮信,不是领着一万一千人马,北出高阙塞,攻至涿邪山吗?就是现在的蒙古国戈壁阿尔泰山东南这一带。南匈奴的左贤王挛鞮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与老将军祭肜发生了点矛盾,见着一个小山,就骗祭老将军说,这就是涿邪山了。祭老将军也没多想,既然到了,没发现敌人,咱就回去吧。可没想到,一回到高阙,左贤王挛鞮信,就给汉明帝刘庄上了一本,说祭肜、吴棠“逗留畏懦”,就是不服从命令,畏敌怯战的意思吧,没到达预定地点,两人领兵就回来了。汉明帝刘庄大怒,当时就把这两位将军下了大狱了,你说这多冤吧!没几天又把这俩人给放了,贬为庶人,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免去一切的行政职务,一撸到底,成一个普通老百姓啦。可怜的是,老祭肜出狱没几天又羞又恨,吐血数升而死。临死的时候,他告诉自己的儿子,说我多次受到国家的厚恩,可这次出征,我没能完成窦孟孙交给我的任务,一点儿功劳也没立,死了也感觉到非常的惭愧!俗话说无功不受赏,我死之后,你一定把以前国家赏给我的那些东西,全部登记上交。然后你就到前线去,去杀敌立功,以宽慰我的在天之灵。说完就与世长辞了,享年六十五岁!后来他的儿子祭参跟着窦固东征西讨,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官拜辽东太守,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么这三路大军不战而退、无功而返,原因何在呢?这其实是北匈奴蒲奴单于使的一个计策。早在四路大军在边关集结的时候,人家北匈奴就得到消息了,不用问呐,这是冲着我来的!蒲奴单于当时传令,坚壁清野,大军后撤,任何人不许与汉军交战,违者立斩!不光军队后撤,就连放牧的牧民都撤回到了阿尔泰山以北这一带。你汉军不是来攻我嘛,我让你一个人都找不着,一只羊也不给你留,时间一长,你的粮食不够吃,你就得撤兵。可是这伊吾庐城的守军不能撤,因为这个地方太重要了,是咽喉要地,不但不能撤,还应该派大军前去增援。他想派右谷蠡王襄知牙斯率精兵一万增援伊吾庐城,哪知道这令还没等派出去呢,有人来报,说西域的好些个国家已经派兵增援了,目前伊吾庐城城中守军不下五万,特别是鄯善国还把号称西域无敌大将军的却胡侯兰虎尔也派去了。蒲奴一听非常高兴,有兰虎尔在,这伊吾庐城可谓固若金汤!

    没过多长时间,探事马来报,说车师前王涿鞮在两军阵前,被乱军踩死;以兰虎尔为首的这些个西域诸国的军队,扔下呼衍王呼延寿全都跑回国了!结果呼延寿在蒲类海一带被汉将班超一枪挑死,全军覆没!

    哎哟,蒲奴单于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当即传令让右谷蠡王襄知牙斯率精兵一万,复夺伊吾庐城!

    襄知牙斯刚一出发,关宠那儿就知道了,立刻把手下人找来商议:“现在咱们要跟襄知牙斯打,打不过人家。伊吾庐城才多大点地方?人马不过五百,加上老百姓才不过一万来人儿,怎么敌得了他呀。我想先写一封急书,送到张掖请窦君侯发兵相救。另一方面,咱们据城一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大伙儿一听,只好如此啦。有人请令,讨了这封书信,愿意到张掖去求兵。然后,关宠下令,让全城的军民都到城墙上来,准备迎敌!

    分拨已定,就听外边儿号炮连天,襄知牙斯的前部先锋屋赖带、比离支领着三千人马可就到了。两个人来到城下这么一看,嗯?这城上边儿,看来是做了布置,城外,没有军营人马。哦,想守城一战呐!屋赖带立刻吩咐:“攻城!”

    嗬,这三千人马架上云梯就往上猛攻!好在城上弓箭不少,滚木雷石也多,屋赖带攻了三天,愣是没攻上去!

    又守了三天,忽然间,屋赖带与比离支的人马——撤了。关宠就明白了,窦固的援兵到了。他立刻下令,出城扎寨。咱们也得杀出去,给人家窦君侯做个呼应。关宠就把人马带出城来了。

    真是这么回事儿,果然窦固把人马派来了。他接到关宠的那封信之后,立刻派耿忠、刘张、陈睦为先锋,统兵一万,兵发伊吾庐城。屋赖带这一回兵,整好跟耿忠相遇,各自通名之后就杀到了一起。没战二十几个回合,屋赖带不是耿忠的对手,让耿忠杀得他满头大汗,再战一会儿恐怕性命难保了,他拨马就走!

    就在这个时候,由对面来了一哨人马。屋赖带一看,是自己的旗号,原来是襄知牙斯派来的稽留斯、车利、涿兵三将前来接应。这支接应队伍一到,“哗——”的一下,他们先把屋赖带让过去了。

    等到耿忠耿伯通摇枪飞马,追到离自己不到八九十丈的时候,稽留斯右手这么一举,手下一千多的匈奴兵弯弓搭箭,全都把箭尖对准了耿忠!

    在后边的刘张看得是清清楚楚,他大叫一声:“伯通小心!”可惜为时已晚,就见稽留斯右手一挥,匈奴兵万箭齐发,好畤侯耿忠耿伯通身中百余箭,倒撞下马,死在了乱箭之中!后人有诗赞道:

    疾风冲塞起,沙砾自飘扬。

    马毛缩如猬,角弓不可张。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

    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

    “哇呀呀——可恼哇!”下博侯刘张把牙关一咬,摇戟直取稽留斯!可把稽留斯吓坏了,他本以为,乱箭射死了汉军主将,这些汉军非败不可。不但没败,反而有一员将凶神恶煞般地飞马向前,奔着自己就来了!吓得稽留斯在马上大喊:“放箭,快放箭!”

    “嗖——”好家伙,箭如雨下!刘张将方天画戟舞圆了拨打箭枝,转眼就到了稽留斯的马前。稽留斯一看:“不好!”他想举刀相还,来不及啦。刘张,人到马到戟也到,“啊”“噗哧”大叫一声,挑稽留斯于马下。

    可把这些匈奴兵吓坏了,四散奔逃。襄知牙斯从后边儿接应上来,刘张虽然勇猛,可刚才冲上去杀稽留斯的时候,身上也中了不少的箭,时间一长,也是难以支持。大将陈睦过来,把他救了下去。襄知牙斯带领人马把汉军杀得大败,汉军一下败到伊吾庐城与关宠会合,才算安营扎寨。

    襄知牙斯得了好多刀矛器械,亲自领兵浩浩荡荡就奔伊吾庐城杀过来了。

    刚到汉军营前,就听身背后“叨唠唠”一声炮响,有一彪人马冲杀过来!谁呀?窦固窦孟孙带着大将耿恭、班超、马廖、马防前来接应,转眼之间两军就杀到了一处!

    大营里的陈睦、关宠一看,咱也别闲着了,也杀出去吧!留下重伤在身的刘张,两人领兵就冲杀出去。诶哟,这通杀呀,从中午一直杀到傍晚,从傍晚一直杀到掌灯。黄沙滚滚,血流成河!就在两军都杀得筋疲力尽,难解难分的时候,只听东边山坡上号炮声四起,喊杀声震天。漫山遍野的灯笼火把就像一片火海似地铺天盖地卷了过来。为首两杆大纛旗在火光之中看得分明,一杆旗上写“附马都尉——耿”,另一杆旗上写着“骑都尉——秦”!

    耿秉、秦彭到了?可不是吗?他们北出居延塞攻打北匈奴,无功而返。就在大军快回到居延的时候,有探马来报,说北匈奴襄知牙斯带着一万人马向西而去。他们俩一分析,这支大军可能是冲着伊吾庐城去的。咱们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就不能不管呐!就这么的,他们俩带着一万人马,杀奔伊吾庐城!

    耿秉、秦彭带着一万多生力军冲杀进来,两下一夹攻,把襄知牙斯杀得大败,他领着残兵败将一口气就败回了匈奴王庭!

    二将过来与窦固见礼,把出征的经过跟窦固一说,窦固安慰了他们几句:“今天若不是二位将军及时赶到,真是胜负难料!”

    众将进得大营,窦固亲自到刘张刘文仲的病榻前看了看,刘张的伤势很重,全身上下有二十多处中箭,光起出来的箭头就有好几斤!窦固刚安抚了一番,就听账外已经哭倒了一片。

    原来,有人把耿忠的尸体找回来了。嗬,耿秉、耿恭哥俩抚尸痛哭!原来,耿忠、耿秉和耿恭是堂兄弟,他们都是喻糜侯耿况的孙子。耿忠耿伯通,就是战死的这员将,他的父亲就是东汉著名的开国元勋、军事家耿弇耿伯昭;耿秉耿伯初的父亲是耿弇的弟弟,大司家耿国耿叔虑;耿恭耿伯宗的父亲也是耿弇的弟弟叫耿广,可惜耿广去世的较早,耿恭就一直住在伯父耿弇的家里。这三位堂兄弟打小就在一块儿读书练武,你说这关系能不好吗?

    窦固一看也哭了,命令全军为耿忠守灵三天,然后以马皮包住尸体,命耿氏兄弟送回洛阳安葬,这就是“马革裹尸”了!其实“马革裹尸”这句成语,出自三十年前,伏波将军马援说的一句话。他当时说:“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现如今,匈奴、乌桓在北方不断侵扰,我打算向朝廷请战,当个先锋,作一个有志的男儿。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战死在边疆荒野的战场上,不用棺材,而只用马的皮革裹着尸体回来埋葬就行,怎么能躺在床上,死在儿女的身边呢?从这以后,“马革裹尸”就成为边疆军人的至高荣誉了!

    耿忠死了之后,他的儿子耿冯继承了好畤侯的爵位,一直传到一百五十多年后的建安二十三年,耿秉的后代耿纪与太医令吉平、丞相司直韦晃共同密谋诛杀曹操,才被曹操夷灭三族。耿氏一门自光武帝刘秀起兵,到建安年间这二百来年的时间里,有大将军两人,将军九人,卿十三人,驸马三人,列侯十九人,护羌校尉及刺史、两千石高官一百来人,可以说与东汉王朝共兴衰!

    咱们言归正传。汉军虽然打跑了北匈奴的右谷蠡王襄知牙斯,可保不齐他什么时候还来,总这么被动防守可不行!按照窦固原先的计划,攻下伊吾庐城之后,那么接下来就得打通西域,切断北匈奴的右臂了。可现在,这西域诸国都是在北匈奴的控制之下,要想使他们重新归附我们大汉,困难不小!

    窦固正想着呢,从事郭恂过来了,递给窦固一封书信。敢情这鄯善国的却胡侯兰虎尔回国之后啊,把这次的经历都跟他们的国王说了。他们国王一听,说这是好事儿啊,我早就想摆脱匈奴的控制,重新归降大汉了。他连夜给窦固写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说,匈奴残暴,贪得无厌,我们国家已经被他们折腾得民不聊生了。听兰虎尔说,当今大汉天子想重新打通西域,北击匈奴,这简直太好了!我们早盼望着这一天呢。所以,我给您写了这封信,想请窦将军火速派使者前来,与我们商讨一下归降的细节。这信写得是相当的客气,用词呐也比较谦卑。

    窦固看完这封书信之后非常高兴。怎么呢?因为这鄯善国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说了半天这鄯善国在哪儿呀?鄯善国的都城就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东部,若羌县北部的米兰故城,位于西域三十六国最东端的要道口上,要想打通西域,必先经过鄯善,要不怎么说地理位置特别重要呢!从他这儿往北,顺着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北边和天山山脉的南麓一直向西,途经车师、焉耆、龟兹、疏勒、越过葱岭可抵达大宛、康居。就是经过现在新疆的吐鲁番、焉耆、阿克苏、喀什,越过帕米尔高原的塔吉克斯坦,到达中亚的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南部,这就是丝绸之路的北道。

    由鄯善国往南顺着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南部边缘和昆仑山北麓一直向西,经过且末、于阗、莎车、越过葱岭,可到达大月氏、安息、条支等国。就是经过现在新疆的且末、和田、叶城、莎车,跨过帕米尔高原的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到达伊朗和叙利亚,这就是南道了。

    说鄯善国这个名字,大家可能不太熟悉。要是说起它的前身来,恐怕各位都耳熟能详。鄯善国的前身叫什么呀?有一首歌,大家可能都听过:“有一个蒙着花盖的新娘,看不到她那纯真的脸庞,踏着一串悠扬的歌声,去往出嫁的路上。楼兰姑娘你去何方?楼兰姑娘你去何方……”对了,鄯善国的前身就叫楼兰国!据说楼兰国是由大禹的后裔东楼公的后代建立的,那大禹的祖上是谁呀?是黄帝呀!所以从根儿上算,楼兰国还有华夏族的血统呢!大禹的儿子启建立了夏朝之后,就把东楼公分封在了杞国,就是现在的河南杞县。商汤灭夏之后,东楼公的后代大部分都归顺了商朝,可有一小部分人不愿意被商朝奴役,就向北迁徙,一直迁到新疆东部的罗布泊一带。由于是东楼公的后代,这些人就被称为楼人、楼烦。在古代汉语的方言中,把人称为兰,所以这些人就被称为楼兰了。在战国末期,他们在罗布泊的西岸建立了国家,都城就在现如今的楼兰故城遗址,这就是楼兰国了。

    楼兰国虽然是华夏族建立的,但在当时人口比较少,就与当地的塞种人、羌人和少部分伊兰人通婚,逐渐发生人种上的混血化,具有欧洲高加索人种,就是白人人种的特征。

    据《汉书·西域传》记载,楼兰国土地大部分是沙漠和盐碱地,农田很少,大多数人从事畜牧业,靠与别的国家贸易来提供粮食产品。这个国家出产玉石、胡杨、红柳、芨芨草、驴马和骆驼,能冶铁制作兵器。

    在秦汉之际,匈奴非常强大,楼兰国就归附匈奴了。直到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卫青、霍去病击败匈奴,楼兰国这才有归降汉朝的意思。可是汉武帝刘彻这个人好大喜功,多次派出使者出使西域,有时候一年派出十多个使团。由于楼兰国地处西域三十六国最东端的要道口上,你不管出使哪个国家,这第一站和最后一站都得到楼兰国。这些个使团来了,你就得接待吧?嗬,人吃马喂的这得多少粮食啊?这还不算呢,有好些个使团里边的成员,本身素质就不高,他们杀人越货,作奸犯科、强买强卖,闹得当地人苦不堪言!终于在公元前一百零七年,楼兰国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出兵攻打了汉朝的使臣王恢。这个王恢恼羞成怒,在第二年,也就是公元前一百零六年,他领兵攻打楼兰国,抓住了楼兰王,被封为了浩侯,你说这上哪说理去吧!

    楼兰国这回算是彻底地归降汉朝了!他归降了,匈奴不干了,要发兵攻打楼兰国!楼兰哪打得过匈奴哇,只能两面讨好,楼兰国国王把两个儿子分别送给汉朝和匈奴做为人质。

    在汉武帝征和元年,也就是公元前九十二年,楼兰王去逝了。这些个楼兰贵族想把在汉朝当人质的王子接回去做国王,可是这个王子在汉朝的时候犯了法了,被处以宫刑,这怎么还能送回去呀?堂堂的大汉朝就说了,说这个王子,皇帝非常喜爱,不能送回去。你们立一个别的王子做国王吧!没办法,楼兰国只能把在匈奴做人质的王子尝归接回去做了国王了。

    国王尝归是匈奴人立的,他当然得向着匈奴了。他当国王之后,见到汉朝的使团就杀,见到汉朝的人就宰。他弟弟尉屠耆就看不过去了,跑出来归降了大汉。

    等到了汉昭帝的元凤四年,也就是公元前七十七年,大汉朝终于坐不住了。大将军霍光派平乐监傅介子出使楼兰国。傅介子只带了几个随从和很多的金银珠宝就来到了楼兰国,说这些钱都是大汉朝赏赐给你的。俗话说当官不打送礼人,楼兰国王尝归一看,好家伙,这么多的金银珠宝,长这么大就没看见过。当时这眼睛都蓝了,吩咐人:“酒宴摆下!”

    功夫不大,酒宴可就摆好了。尝归请傅介子上坐,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可就喝上了。没多长时间,傅介子可就喝多了:“呃……殿下-……”

    “傅先生!”

    “我这还有一件……非常特别的宝物要送予殿下。”

    “哦,是何宝物啊?”

    “啊……他这个……” 傅介子左右一看:“这儿的人太多!这么地,你随我来!”

    说着起身就到了屏风后头,国王尝归也高高兴兴地跟了过来:“傅先生,到底是何宝物哇?”

    “啊……就是这个!”“叭”把手中酒杯这么一摔,当时就过来两个人,从尝归背后一人一剑“噗噗”,将楼兰国王尝归,刺杀在了当场。

    傅介子将尝归人头割下,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国王尝归有罪,屡负大汉!现如今天子派我来除掉尝归,当立他的弟弟尉屠耆为王。我汉朝大军已经到达楼兰城外,你们谁要是敢轻举妄动,那就是自寻死路,自令灭国!”谁敢动啊?一个也没有!

    就这么地,汉朝立尉屠耆为王,改国号为鄯善国。后来由于罗布泊沙化日益严重,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了,尉屠耆没办法,才将都城从楼兰故城迁到了若羌以北的伊循城,也就是现在的米兰故城遗址。

    到了西汉末年,王莽篡位。这个王莽夜郎自大,把西域各国的国王都改为侯了,像什么鄯善王改为鄯善侯、于阗王改为于阗侯,那他们能干吗?他们一怒之下就都投靠北匈奴了。

    窦固接到这封信看了半天没言语,怎么呢?他在想啊,派谁出使鄯善国为好呢?

    这时候,从事郭恂过来了:“禀君侯,小人不才,愿出使鄯善!”

    “哦?呵呵呵……”窦固笑了,他一拢胡须:“有郭先生出使异域,何愁大事不成?只不过郭先生乃一文吏,”你是一个文官哪,“西域路险,鄯善狐疑,又有北匈奴袭扰,当有堂邑父、二壮士之辈随行才是!”

    堂邑父、二壮士是谁呀?堂邑父,跟随张骞出使西域的随从,此人箭法精绝,保护张骞二十多年。二壮士呢?就是刚才我们提到的跟傅介子出使楼兰,刺杀楼兰王尝归的那两位。说这个西域路途不是沙漠就是戈壁,非常的艰险,鄯善国是真归降还是假归降,我们还不知道。这一路上还时不时地有北匈奴的骑兵进行袭扰。你要是真想出使鄯善得有像堂邑父、二壮士这样的人保护才行。

    话音刚落,打武将中走出一位来:“末将不才,愿跟随郭从事出使鄯善!”

    窦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从军假司马班超班仲升!

    班超要立功异域,万里封侯!

    “耿秉、秦彭绝漠六百余里,至三木楼山;来苗、文穆至匈奴河水上,虏皆奔走,无所获。祭肜、吴棠坐不至涿邪山,免为庶人。”

    ——《后汉书·窦固列传》

    “十六年,以骑都尉秦彭为副,与奉车都尉窦固等俱伐北匈奴。虏皆奔走,不战而还……曾孙纪,少有美名……建安二十三年,与太医令吉平、丞相司直韦晃谋起兵诛(曹)操,不克,夷三族。”

    ——《后汉书·耿秉列传》

    “十六年,使(祭)肜以太仆将万余骑与南单于左贤王信伐北匈奴,期至涿邪山。信初有嫌于肜,行出高阙塞九百余里,得小山,乃妄言以为涿邪山。肜到不见虏而还,坐逗留畏懦下狱免。肜性沈毅内重,自恨见诈无功,出狱数日,欧血死。临终谓其子曰:‘吾蒙国厚恩,奉使不称,微积不立,身死诚惭恨。义不可以无功受赏,死后,若悉簿上所得赐物,身自诣兵屯,效死前行,以副吾心。’……肜既葬,子参遂诣奉车都尉窦固,从军击车师有功,稍迁辽东太守。”

    ——《后汉书·祭肜列传》

    “‘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

    ——《后汉书·马援列传》

    “自玉门、阳关出西域有两道。从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南道西踰葱岭则出大月氏、安息。自车师前王庭隋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西踰葱岭则出大宛、康居、奄耆焉……

    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扜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万四千一百,胜兵二千九百十二人。辅国侯、却胡侯、鄯善都尉、击车师都尉、左右且渠、击车师君各一人,译长二人……地沙卤,少田,寄仰谷旁国。国出玉……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骆驼。能作兵……

    初,武帝感张骞之言,甘心欲通大宛诸国,使者相望于道,一岁中多至十余辈。楼兰……当道,苦之。攻劫汉使王恢等……上令恢……与轻骑七百人先至,虏楼兰王……

    楼兰既降服贡献,匈奴闻,发兵击之。于是楼兰遣一子质匈奴,一子质汉……

    征和元年,楼兰王死,国人来请质子在汉者,欲立之。质子常坐汉法,下蚕室宫刑,故不遣。报曰:‘待子,天子爱之,不能遣。其更立其次当立者。’……匈奴先闻之,遣质子归,得立为王……然楼兰国最在东陲……后复为匈奴反间,数遮杀汉使。其弟尉屠耆降汉,具言状。

    元凤四年,大将军霍光遣平乐监傅介子往刺其王。介子轻将勇敢士,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既至楼兰,诈其王欲赐之,王喜,与介子饮,醉,将其王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杀之,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汉罪,天子遣我诛王,当更立王弟尉屠耆在汉者。汉兵方至,毋敢动,自令灭国矣!’介子遂斩王尝归首……乃立尉屠耆为王,更名其国为鄯善……”

    ——《汉书·西域传》

    “自(张)骞开外国道以尊贵,其吏士争上书言外国奇怪利害,求使……使端无穷而轻犯法……故妄言无行之徒皆争相效。其使皆私县官赍物,欲贱市以私其利……楼兰……小国,当空道,攻劫汉使王恢尤甚。而匈奴奇兵又时时遮击之……明年,击破姑师,虏楼兰王。”

    ——《汉书·张骞传》

    “楼兰、楼烦均系黄帝裔支夏禹的后裔“东楼公”之后。娄、楼、偻三字古代通用。东楼公的裔族早在商代就被封往今山东一带居住,被称为楼(娄人),后来不愿受奴役的部分楼(娄)人进行了南迁和北迁。其中北迁的一部分又分为两支,一支迁入东北,成为挹娄、豆莫娄,一支向西迁徙,形成楼烦、楼兰。古汉语中的方言称“人”为“兰”,楼兰即楼人之义,迁居地在今新疆罗布泊。”

    ——《南蛮源流史·楼烦楼兰西迁》

    何光岳著,1998年11月江西教育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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