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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枪挑贼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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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超游说兰虎尔。

    这兰虎尔在大营里正犯愁呢!今天这一仗打得奇怪呀?我本来在城前已经杀退了耿忠、刘张,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吧!他们怎么就突然来了援兵了呢?领兵这位肯定是窦固窦孟孙!没错儿,这大纛旗上写着呢:“汉奉车都尉,讨北大将军——窦”!他率领大军从张掖赶到这儿,那肯定是冲我来的。他既然来了,就应该让他知道知道我兰虎尔的厉害!我本想冲过去一棒砸死他算了,主将一死,汉军必败!可没曾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员将,给我来了这么一枪。就这枪,好家伙,差点儿要了我的命!这员将是谁呀?怎么这么厉害?比跟我大战的那几位可强得太多了,我这才兵败如山倒!中了一枪不说,这人马还被汉军抓去了一大半!更要命的是这镔铁狼牙棒还弄丢了一支。这对狼牙棒是由姑墨国的生铁打造而成,把它弄丢不好配,使别的兵器还不顺手,明天上战场我使什么呀?噢,单棒啊?那哪成啊!

    正犯愁呢,有人来报,说故人班超求见。

    什么?兰虎尔一愣,班超?听名字是个汉人,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传我将令,让班超进帐!”让他进来了。

    班超进帐之后长揖不拜:“兰将军别来无恙!”

    兰虎尔端然正坐,上下打量着班超,见班超身高九尺,浓眉深目,燕颌虎颈,仪表堂堂,确实有点面熟,只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班超,你我何故之有?”

    班超微微一笑:“今日阵前一见,将军忘否?”

    “哦?”兰虎尔不禁手扶配剑:“你是何人?”

    “将军颈伤,乃班超所赐!”你脖子上的伤,就是我弄的。

    “哎,啊?”兰虎尔听到这儿,“腾”这火儿就上来了!他把身子一栽楞、左手摁着剑匣、右手一扶剑把儿,大指一摁绷簧“呛啷”宝剑可就出鞘了!

    “刷”他又把宝剑送回去了。怎么呢?他见班超竹冠布袍,一身儒士打扮,没带兵器,脸上微笑坦然,毫无惧色。我干嘛呀?我上去给他来一剑,这也太失身份了吧?哼,我先听听怎么说再动手也不迟!

    “哼,班将军枪法如神,兰某佩服!”

    “哎?兰将军盖世无敌,超仰慕已久!”好嘛,两人先互相捧了一下。

    “不知班将军深夜造访敌营,有何贵干?”

    “班某受窦君侯所托,特此前来送给将军四样礼物。”

    “哦?”兰虎尔一愣:“哼!敌将所赠,兰某不受!”两军阵前,敌人给你送礼,那肯定没存什么好心。你呀怎么抬来的,怎么给我抬回去,我兰虎尔一概不收!

    班超听到这儿微微一笑,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儿:“这第一样礼物嘛,是我们大汉宫廷秘制的疗伤神药,专治各种刀剑外伤。今日赠予将军,聊表歉意!”你脖子不是被我扎伤了吗?我送给你一瓶药,以表达我对你的歉意吧,说着双手就递了过去。

    兰虎尔这脖子都疼了一天了。不是给上药了吗?嗨,这西域的草药,说实话疗效不怎么样!上是上了,可他伤口不愈合呀,到现在还往外渗血呢!那位说了,你用布条勒紧点不就行了吗?勒紧点,人断气儿了!他这正难受呢,班超就给送药来了,嗬!这真是久旱逢甘霖,想什么来什么!

    “这……”他一迟疑,还是命中军把药给接过来了。

    “这第二件礼物嘛……”班超一拍手:“来人,抬上来!”

    话音未落,只见有两名壮汉抬着一个扁担,一个人抬一头,中间用粗绳索吊着一个大皮囊,里面好像有东西颤颤悠悠还挺沉,往地上一放,“哐当”一声!

    什么呀?难道是整块的金子?哼,你就是把整座金山给我搬来,也休想打动于我!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咵”等两名小校把这个皮囊打开,兰虎尔一看呐,乐了!什么呀?正是他丢的那支镔铁狼牙棒!哎哟,我正愁没地方配去呢,敢情你们给我送回来了?我这杆棒乃是纯铁打造,有五六十斤重,你们就算卖废品也能卖不少钱呢!东汉那时候没有收废品的,就那么个意思吧!

    兰虎尔赶紧起身,绕过帅案就来到了这杆棒的跟前,一弯腰,就像捡一条木棍似的把这杆镔铁狼牙棒,给捡起来了。把旁边这俩小校吓得“腾腾腾——”倒退了好几步。心想,我的个天,我俩抬着他没走上十步这汗就下来了,你倒好,一弯腰就给捡起来了,这得多大劲儿?

    兰虎尔拿着这只棒瞅了半天,咧嘴笑了:“嘿嘿嘿,老伙计,你可算回来了!”

    班超也笑了:“兰将军,这第三件礼物嘛……”正说着,就听这大帐外可就乱了起来,吵杂之声不绝!

    “嗯?”兰虎尔把脸一板:“何事吵闹?”

    这时由打外边儿进来一个中军,涕泪横流。鼻涕眼泪儿都下来了:“禀将军,我们被汉军俘获的兄弟们……全回来了!”

    “什么?”兰虎尔“咣当”把铁棒一扔,一把抓过这位中军的衣领:“你说什么?”

    “将军,我是说,我们被汉军抓过去的兄弟,都被汉军给送回来了!”

    “此话当真?”

    “他们都在外边站着呢,不信您自己去瞧哇!”

    兰虎尔“腾腾腾”几步来到帐口儿,一撩这个帐帘,定睛一看:可不是吗,这帐外站着七八百的鄯善国军校。他们一见兰虎尔,“哗”全跪下了:“将军!”“将军呐!”

    兰虎尔虎目含泪:“兄弟们,你们受苦了!”

    “将军,我们不苦。我们到了汉营之后,他们好吃好喝好招待,临走还给了我们不少钱呐,不信你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来。

    “是呀将军,汉军待我们可好了,就跟亲兄弟似的。”

    “将军,我看咱们还是别打了,回国算了!”

    “是啊将军,我们回国吧!”

    “轰——”

    兰虎尔点了点头,吩咐人把他们安顿好,这才转身回帐,冲着班超深施一礼:“窦将军厚恩,兰某没齿不忘!”

    班超赶忙伸手相扶:“兰将军,这第四件礼物,是班某送给将军的几句话!”

    “哦?请班将军直言!”

    “兰将军,昔怒斩尝归,尉屠耆举国归汉。然王莽篡位,贬易侯王,由是鄯善怨叛,复役属匈奴,六十五载矣。匈奴敛税重刻,国不堪命。大汉怀慈母之心,心系西域游子久矣。今上欲修武帝故事,通西域,击匈奴,设屯田,置都护,以保西域诸国之长盛久安!今我大军集于伊吾,击匈奴之心决矣!愿将军审时度势,与汉通,与虏绝,实乃将军之福,鄯善之福也!”

    班超之乎者也说了一大堆都是什么呀?这番话呀,可比那三件礼物贵重多啦!班超说,说你们鄯善国,以前叫做楼兰国。自从张骞出使西域以后,你们的国王尝归受到匈奴的逼迫不愿意降汉,还多次劫杀我们大汉的使者!我们大汉就派出一个叫傅介子的使臣,他就到你们楼兰国刺杀了国王尝归,立了一个叫尉屠耆的人为国王,并把国号改成鄯善。从此,你们鄯善国就依附于我们大汉了!可惜的是,自从王莽篡位以后啊,你们鄯善国不满他的西域政策,心生怨恨,就又投降了匈奴,到现在已经有六十五年了。可是匈奴不把你们当人呐,对你们横征暴敛,鱼肉百姓,这怎么能行呢!我们大汉就像慈母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们这些个国家。现在,我们陛下,也就是汉明帝刘庄,想像汉武帝刘彻那样,设立西域都护府,来保护你们、爱护你们,来保证你们这些个国家不再受到匈奴的奴役。我们还要在你们这屯田,加强双边贸易,使你们这些国家都能繁荣昌盛起来!现在,我们的大军已经到伊吾庐城下了,与北匈奴势必有一场血战!可将军你呢?呼延老儿把你当枪使,你还不知道呐。你应该审时度势,与我们大汉和好,与匈奴断绝一切往来,这才是你的福气,鄯善国的福气!

    哎哟,兰虎尔听到这儿,“腾楞”站起来了,几步走到班超的跟前是顿首下拜:“公言极善!”您说得太对了:“想我鄯善数世屡受汉恩,怎奈中原战乱,无暇西顾,匈奴寻衅,奴役诸国,列国无不仰大汉如依父母!方今天子仁德布于四海,威重加于九州,方外之世,莫不仰化!鄯善虽小,愿做汉之一卒尔!”

    说我们鄯善国从西汉汉昭帝时期开始,好几辈子都受到了汉朝的大恩大德。可是自从王莽篡汉以后,中原大乱,没有工夫儿顾及我们西域诸国。匈奴就趁着这个机会占领了我们这些个国家,把我们当奴隶一样看待。我们这些个国家呢,无时无刻不在想像依靠父母一样依靠大汉!现如今,大汉天子,就是汉明帝刘庄,非常仁德,人皆仰望。我们鄯善国虽然不大,可也愿意唯汉朝马首是瞻,做汉朝的马前一卒!

    班超听到这儿呵,伸手把兰虎尔给搀扶了起来:“兰将军言之有理!”你这番话说得好哇!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呐?”

    “班某认为,你应该立刻撤兵回国!”

    兰虎尔点了点头,牙关一咬:“好!就依班将军所言,兰某连夜撤兵!”

    “将军且慢!”

    “怎么?”

    “呼延律在你的大营后边另设一寨,这是在监视于你。你应该如此这般,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哎呀呀!兰虎尔再次拜倒:“兰某依计而行!”

    班超辞别了兰虎尔,溜溜达达回来了!见过窦固之后,把经过这么一说,窦固非常高兴,命令众将做好战斗准备!

    咱们回过头,再说说呼延律。呼延律干嘛呢?他正美着呐!你兰虎尔不是跟我伯父呼延寿提条件吗?说如果打胜了,让我们减免你们国家三年的赋税。哼,想得挺好,给你们减免赋税了,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真是岂有此理!我呀,让你兰虎尔在城外结营,汉军如果进攻,那得先打你!等你们两家打得两败俱伤之后,再把你兰虎尔一除,我们大匈奴就坐收渔翁之利啦!嗬,他越想越美!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有人来报,说兰虎尔的大营好像是座空营。

    “什么?待我来看!”说着领着五百匈奴兵就来到了兰虎尔的大营之外。一看哪,见大营里旌旗招展、秀带飘扬,这灯笼火把还亮着呐!

    “胡说!”呼延律一瞪眼睛:“这哪里是座空营?你们难道瞎了不成?”

    “我们没瞎,可也没聋啊!大当户您听,这营里边儿可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不定他们还在睡觉!”

    “人可以睡觉,可也没听到马嘶呀!难道这鄯善国的马都不会叫唤?”

    “没听说过!”

    “所以我觉得这是座空营。要不咱进去瞅瞅不就知道了吗?”

    “你们随我来!”呼延律带人进得兰虎尔大营一瞅哇,一个人也没有,还真是座空营!

    “嗯?这人都上哪去了?”

    这就是班超给兰虎尔出的一个主意,让他们多插旌旗,多点火把,迷惑呼延律,然后大军悄悄地撤出!兰虎尔留下了一个更夫,还给了他一匹快马。告诉他你把四更敲过之后,骑马就追我们来,千万别耽搁喽。这更夫打完了三更之后,一看哪,就我一人儿啦?干脆,我跑吧我,把梆子一撇,骑马就跑了。

    这呼延律正纳闷呢,就听东南角上“叨唠唠”一声炮响,喊杀声震天,由这大营的东门就杀进来一队人马!

    呼延律一看,这兰虎尔不是回来了吗?“叭”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再仔细一瞅,“呗儿”又提到嗓子眼了。怎么呢,这队人马打着汉军旗号呢,为首一员大将正是耿忠耿伯通啊!呼延律在马上一栽歪,好悬掉下去,心想汉军怎么来了?正想着呢,这耿忠就杀到了呼延律的马前,二话不说,拧枪就刺。呼延律急急忙忙从得胜钩上摘下大刀,没走上两个回合拨马就败。刚到大营西门儿这,就听一声炮响,又杀出来一彪人马。为首的一员大将胸宽背厚,面如锅底,塌鼻阔口,跨下追风马,手使方天画戟,正是大将下博侯刘张。这刘张一见呼延律,是大喝一声,“呔,刘张在此!”好家伙就这一嗓子,吓得呼延律头皮发炸,手脚发麻,由打这尾巴根顺着脊梁骨“噌”就升上来一股寒气,感觉裤裆一热,是屎尿齐流!吓尿了?可不是嘛!这刘张心想,呼延律发什么愣呢?不管了,我挑死你得了!催马上前,一拧手中这杆方天画戟,“噗”挑呼延律于马下!

    呼延律手下这五百匈奴兵也叫汉军斩杀殆尽,一个没留!这消息就传进了伊吾庐城,呼衍王呼延寿一听,什么?兰虎尔不辞而别,回国了?他侄子呼延律被汉将刘张给挑死了?“叭叽”,又坐那了?哪儿呀?死过去了!手下人赶忙过去抚胸揉背:“大王醒来,大王醒来!”

    好半天,这呼延寿才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痛杀我也!”这时有人来报,说汉军城外讨战!

    “啊?这怎么办呢这个?”他一看,还有几个别的国家将领在这儿呢:“你们出城,替本王抵挡一阵如何?”

    “啊?啊,遵——令!”这几个人还真不含糊,领着本国人马就出了城了。

    双方列开阵势,这几个将领一看对面这汉军呐,真是兵层层甲层层,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回头再一看自己的这些人,这一堆,那一块,乱七八糟。心想,兰虎尔号称我们西域无敌大将军,他都战败了,我们打得了吗?

    这时,从汉军阵中纵马跃出一员大将,手提金顶开山钺。谁呀?大将陈睦啊。这陈睦来到阵前,“唰”大斧子往后一背,大喝了一声:“陈睦在此,你们哪个前来授首?”

    “……‘授首’是什么意思?”

    “就是送脑袋!”

    “我不送,我这还得留着吃饭呢!”

    “要不你送?”

    “我也不送,这玩意就一个,送完没地方配去!”

    “要不咱抓阄得了!”

    “对对对,谁抓着谁送脑袋。”

    好嘛,这仗都打出笑话来了!陈睦一看,这半天你们研究什么呢?战略战术哇?现在研究晚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他哪知道这些位是在这抓阄呢!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从多国联军中溜溜达达走出来一匹骆驼,骆驼上这位是且末国的左大将阿奴儿。这阿奴儿手拿弯刀,愁眉苦脸地来到了阵前,甭问哪,这是抓阄抓着的那位!

    陈睦一看,终于有人出来应战了:“嘟,来将通名!”

    “且末国左大将,阿奴儿!”

    “休走,看钺!”说着,陈睦一催马,举着开山钺就奔比离支杀过来了。

    阿奴儿一看,休走哇?休走我脑袋就得送给你们,我还是走吧!想到这他一拨骆驼,“哗——”向西边儿就败下去了。怎么向西边儿呀?他们的国家在西边儿呀,这一败我们就直接败回国了,再也不来啦,拜拜嘞您呐!好嘛,他这一败,手下那三百多人“哗——”也都跟着跑了!

    哎?陈睦一愣,一个回合都没打呢怎么就败了?“吁——”他勒住马往对面一看,好悬没乐喽!只见这些个多国部队的军校,没有一个正面对着汉军的,都一个个侧过身子,脸冲着汉军,这身子都冲着西边儿,好像是只要一声令下,他们撒腿就跑!

    窦固也乐了!他一催马来到阵前,大喝一声:“诸军听了!匈奴残暴,奴役诸国。我劝尔等速速撤兵回去,静候汉使!如若不然,定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

    这些将领一听,让我们回去?回去就回去吧,我们哪能打得过汉军呐?想到这儿,他们几个在马上向着窦固抚胸施礼,一拨马,“哗——”全回去了!回国了?可不是吗!按现在的钟点也就五分多钟吧,原本还有一万多人的多国联军,“刷”跑得一个不剩!

    这呼衍王呼延寿还在城墙上观战呢,一看怎么的?全跑了?“叭几”又死过去了!手下人又废了好大劲才把他弄醒。

    这怎么办呢这个?这城眼瞅着就守不住了。现在满打满算这城里也就有四千来人儿吧,人家汉军可有一万五千精兵呢!这时过来一个军校,“大王,我看咱们也跑吧!”

    “这城外都是汉军,咱往哪儿跑哇?”

    “大王,我去看了,西门外没有汉军。咱们只要出了西门,一直往西,等到了乌拉山口再往北走,用不了几天咱们就能回到王庭!”

    “嗯?”呼延寿一听:“好主意!快,备……备……备马!”呼延寿这话都说不利落了!

    “嗨,大王,现在不能走哇,这大白天儿的太明显!您呐得等到天黑喽,咱们呀么悄动地偷偷地从西门儿溜出去,这叫人不知鬼不觉。等他们汉军反应过来,咱早就回到王庭啦!”

    “那现在咱们该干点儿什么?”

    “您应该把四门紧闭,免战高悬。他汉军要是攻城,您就让这些军校坚守城池,做出一副誓与城池共存亡的样子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如果能顺利回到王庭,本王将重重有赏!”

    说了半天这北匈奴的王庭在哪儿呀?就在蒙古国的吉尔吉斯湖附近。

    说来也奇怪,一整天过去了汉军竟然没来攻城。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呼延寿派人悄悄地打开了西门,一看呐,这儿还真没有汉军。那就别客气了,跑吧!“哗——”呼延寿领着四千多人马,撒开了就往西边儿跑哇!

    跑了能有二十多里地,前边儿就到乌拉山口了。到山口一路往北,就可以回到匈奴的王庭。呼延寿这心刚放到肚子里,就听山口处一声炮响惊天动地!“叨——呜——”紧跟着金鼓大作,火把通明。有一队人马杀出,为首一将跃马提枪挡住了呼延寿的去路:“呼延老儿,还不下马就擒,等待何时?”这人是谁呀?耿恭啊!

    可把呼延寿吓着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汉军在这儿还能埋伏着一支人马。吓得他拨马就逃!北边儿是回不去了,那有汉军拦住去路,咱们还是往西跑吧!“哗——”一马当先,奔着西边儿就跑下去了。耿恭领兵一路掩杀,匈奴兵死伤无算!

    呼延寿趴在马上一路狂跑,又跑出去三十多里地,一回头,身边就乘下几百个军校了,还有不少带伤的。这时候,天阴了,北风呼啸!现在是什么时候,早春二月。这二月份在北方那还冷着呢!“呼——”这北风夹着雪粒子可就下来了,这叫白毛风!这风打在身上能钻到骨头里。呼延寿虽说也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可是他出身贵族,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罪。哎哟,简直太凄惨了!

    呼延寿问手下人:“前边儿到哪儿啦?”

    “启禀大王,前边儿快到蒲类海了!”

    蒲类海就是现在新疆的巴里坤湖。

    “哦,我看咱们还是下马歇息歇息再走吧!”

    众军校巴不得这句话呢!这么冷的天,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大半夜,早就受不了了。还是下马烤烤火,吃点东西再走。

    这些军校下马想找点柴禾生火,这荒漠戈壁的上哪儿找柴禾去呀?干脆,弄点马粪烧吧。

    还没等这些军校把火点起来呢,就听前边儿号炮连天,喊声四起,漫山遍野无数灯笼火把照得有如白昼一般!为首一大将身长九尺,生得浓眉深目,燕颌虎颈,跨下火龙驹,手使蟠龙点钢枪。谁呀?班超班仲升!

    啊?呼延寿就觉得这脑袋瓜子“咯崩”的一下子,浑身“唰”的一下子,跟一盆凉水泼到头上似的,由打头顶直凉到脚后跟!“叭几”瘫地上了。手下人赶紧过来把他搀扶上马:“大王快走!”

    走?往哪儿走哇。班超跃马摇枪一阵风似地就杀了过来。这几百匈奴兵就像水波浪似地往四外直翻,一展眼的功夫,班超就到了呼延寿的马前了。班超认得呼延寿?那当然了,白天他还在城头上观战来的,后来不是气晕过去了吗?

    呼延寿一看,这员将来得好快,拨马就逃!他那马也算是匹宝马了,可哪比得了班超的这匹火龙驹呀?还没跑出去几步呢,就叫班超追了个马头接马尾。班超在马上一欠身,“叭”俩脚一用力,踩住双镫,大叫一声——“噗”一枪,将呼延寿挑落马下!

    “明年(永元十六年),……(窦)固……至天山,击呼衍王,斩首千余级。呼衍王走,追至蒲类海。”

    ——《后汉书·窦固传》

    “十六年,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以(班)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于蒲类海,多斩首而还。”

    ——《后汉书·班超传》

    “十六年,明帝乃命将帅,北征匈奴,取伊吾庐地。”

    ——《后汉书·西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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