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大漠狼烟 > 第2章 洛河点兵

第2章 洛河点兵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汉明帝刘庄宣窦固觐见。

    这个刘庄,对是否北伐匈奴,心里还是没有底!怎么呢?这朝中诸臣分为两派,一个是主和派,一个是主战派。主和派是以司徒邢穆为首的一班文官,他们认为这个国家,经过刘秀、刘庄父子几十年的励精图治,形势是一片大好!老百姓安居乐业,家给人足,呈现出了一片和平繁荣的盛世景象。如果贸然对北匈奴用兵,那么老百姓就会出钱、出粮,使他们的赋税加重,到时候再出点儿什么乱子,那不就全完了嘛!他们是这么想的。

    以武将为首的主战派呢?他们考虑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刀斩乱麻,一鼓作气地彻底消灭北匈奴,这样才能保证北部边疆的长治久安。

    其实刘庄打心眼儿里头想北伐匈奴。为什么这么说呢?他不是一直以汉武帝刘彻为榜样,想做一个开疆拓土,征服四夷的一代雄主吗?自己三十岁继位,到现在都十五年了,还没等自己开疆拓土呢,人家北匈奴打过来了,这怎么能行?所以他很想打这一仗。

    要想打,按现在的说法就是要统一思想,特别是让这些个主和的文臣们也要有打大仗、打硬仗的思想准备。如果思想不统一,武将们在前线打仗,文臣们总在后边儿捣乱,那是非输不可呀!怎么办呢?刘庄就想起窦固来了。这窦固窦孟孙在朝中的威望无人能比,而且此人一向主战,只要他决心支持北伐,那这朝中的平衡就会立刻被打破。所以,当祭肜老将军提到了窦固,刘庄毫不犹豫地宣窦固觐见。

    窦固进殿一开始还不敢说呢,刘庄一再鼓励,让他有什么说什么。这窦固就问了,谁主和,谁主战呢?

    刘庄向下一指:“文臣主和,武将主战!”

    窦固听完了,“啪”把袍袖一掸,脸色往下一沉:“哼,这些个文臣,真乃腐——儒也!”

    “哎……”老司徒邢穆和那些个主和派,气得差点没背过去气去!心想窦固你要干什么呀?当着这么多人骂我们,你好大的胆子!

    窦固没理他们:“陛下,臣以为,匈奴可伐!”

    他这番话一说完,这大殿里头“轰——”好嘛,又乱了!

    刘庄皱了皱眉,心说你们要干嘛呀?这不是捣乱吗?你让人家把话说完呐!

    “诸位爱卿,请显亲侯把话说完!”

    窦固等大殿里稍微安静了这么一会儿,这才郎声说道:“昔者匈奴援引弓之类,并左衽之属,故不可得而制。”说以前哪,这匈奴族有其它游牧民族的支援和野蛮部落的依附,因此呢很难将它降服。“孝武既得河西四郡,及居延、朔方,虏遂失其肥饶畜兵之地,羌、胡分离。”在汉武帝得到了武威、酒泉、张掖、敦煌等河西四郡及居延、朔方之后啊,匈奴便失去了富饶的养兵之地,也断绝了羌、胡关系。这居延在哪儿呀?就在今天内蒙古自治区最西部的额济纳旗东南十七公里。那朔方呢?也在内蒙古自治区,在乌拉特旗东,距包头大约二百公里吧。“惟有西域,俄复内属,”说匈奴的势力范围就只剩下西域了,可是不久之后,这西域诸也归降汉朝了。“故呼韩邪单于请事款塞,其势易乘也。”所以啊,这呼韩邪单于请求归降汉朝,乃是大势所趋。“今有南单于形势相似。”如今的南匈奴单于与当时的呼韩邪单于非常相似。“然西域尚未内属,北虏屡有衅作,”但目前,西域诸国降而复叛,都臣服于北匈奴的淫威之下,这北匈奴又屡屡挑衅大汉的北部边疆。“臣愚以为当先击白山,得伊吾,破车师,通使乌孙诸国,以断其右臂,”我认为应当首先派兵进攻白山,这白山就是天山。夺取伊吾庐城,打败车师国,然后派使者出使乌孙各国,联合他们以切断北匈奴的右臂,“伊吾亦有匈奴南呼衍一部,破此复为折其左角。然后匈奴可击也。”这伊吾庐城目前有北匈奴南呼衍王一部在此驻守,如果派兵将他们打败,便又折断了北匈奴的左角,这样就可以派兵向北匈奴的腹地展开进攻了。

    窦固这话刚说完,这老司徒邢穆撇撇嘴:“窦固此言差矣!想这伊吾庐城孤悬海外,得之不足喜,失之不足忧,奈何虚费海内钱粮,保一弹丸小地乎?”窦固,你说得不对。怎么呢?这伊吾庐城这么小的一块地方,又离中原这么远,得到它对我们没什么用啊!噢,你为了这么点儿个地方,用大军去攻,浪费百姓的钱粮赋税,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窦固一寻摸,见大殿之中挂着一幅全国舆图——也就是全国地形图:“陛下你来看。”说着就来到了地图前,在左上角一指:“这伊吾庐城地处天山南麓,东邻河西走廊、西连丝绸之路,北通匈奴王庭,是一条咽喉要道,也是一块兵家必争之地。不知邢司徒所说的弹丸小地,有何凭据?”

    “啊,他这个……匈奴如并兵相助,又当如何?”如果北匈奴派兵增援,你怎么办呐?

    窦固干脆不理邢穆了。

    “陛下,臣以为还当有三路大军北击匈奴,一出高阙塞、二出居延塞、三出平城塞,寻北匈奴主力聚而歼之,才可分离其众!”不光有攻伊吾庐城这一路兵马,还应当另派三路人马北击匈奴,哪三路人马呢?头一路北出高阙塞,就是内蒙古乌拉特后旗呼和温都尔镇;二一路北出居延塞;三一路北出平城塞,就在山西大同北边的得胜堡;这三路人马属于机动部队,主要任务就是寻找北匈奴的主力骑兵,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这样才能够分散他们的兵力。

    “嘟,大胆窦固!”这老司徒实在忍不住了:“你想穷兵黩武,以举国之力全你一人之功吗?”哎哟,这话说得可有点狠了,意思就是你窦固想打仗想疯了吧?你自己想立战功不要紧,小股人马打一下不就得了。怎么的?还要派出四路大军北击匈奴?这老百姓怎么受得了哇,这不是穷兵黩武吗?

    “此乃陛下之功,大汉之功也!”窦固也有点儿火儿了。

    “你带多少兵马出征?”

    “五万足矣!”

    “粮草如何筹集?”

    “人备干粮,就地筹集!”

    “马呢?”

    “塞外草美,马不食谷!”

    嗬,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什么意思?就是说,这四路大军从哪出塞,就从哪就地筹集粮食,再把这些粮食做成干粮,每个军卒都自己携带。马不吃粮食,马是吃草的,塞外就是草原,有的是草,管够儿!

    “哎……”邢穆这回是彻底没词儿了。

    刘庄一看,行了,差不多了!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窦固,取下伊吾庐城、打败车师国之后,该当何为呀?”之后咱们该怎么办哪?

    “臣以为有三件事儿是必需要做的。哪三件事儿呢?第一就是遣使打通西域了。陛下要派一位有勇有谋之士出使西域,使西域诸国摆脱匈奴的控制,从新归属我大汉。第二呢就是设立西域都护府。设西域都护一人,戊己校尉两人,全权处理西域诸国的军政大事。第三就是设置宜禾都尉,在伊吾庐城屯田,让这个地方成为北攻匈奴王庭的粮仓和大本营。等这三件事儿办完了,就可以以夷制夷,就是用西域诸国的兵马,不用我大汉一兵一卒,是直捣匈奴王庭,生擒蒲奴单于!”

    窦固看得挺长远?那当然了,人家也算是名将!这兵书战策也没少看,他就知道将来与这个北匈奴必有一战。没事他就净琢磨这个,要不怎么说得这么周全呢!

    说了半天这伊吾庐城在哪儿呀?就是今天新疆的哈密。

    这回刘庄算是彻底放心了!行了,那我就拍板儿吧。

    “啊众位爱卿,窦固之言,甚合朕意。朕决意北伐,勿复多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你再看看这些个武将,嗬,一个个是挺胸叠肚,扬眉吐气!

    “窦固!”

    “臣在。”

    “朕封你为奉车都尉,领讨北大将军。即日起率四路人马北伐匈奴,不得不误!”

    “臣——遵旨!”

    刘庄“咵”把胁下宝剑摘下来,递给了窦固:“此剑赠予将军,望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这就等于尚方宝剑了,谁要是不听将令,先斩后奏!

    窦固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宝剑。啪,把袍襟这么一抖,高声发令:“固奉陛下之命,率四路大军北伐匈奴!诸公明日卯时到洛水行营听令!如有迟误,军法从事!”

    这时早有内侍过来,将兵符印信交给了窦固,窦固再拜谢恩!

    第二天一早,窦固窦孟孙在洛水行营要点将出兵了,定于卯时点将,按现在的钟点儿来说,就是早晨七点来钟吧。卯时点将啊,文臣武将全都到了。特别是这些文臣们,五点半就来了。干嘛来这么早啊?紧张啊,他们都怕窦固呀。窦固手里有尚方宝剑,这要是迟到喽,可真斩啊。

    武将们可不一样,他们一个个扬眉吐气,威风凛凛、甲胄鲜明!可盼到这一天了,今儿个就等接孟孙将军的一支令箭,就要杀奔匈奴啊!

    随着三声鼓响,文武来到了宝帐,文臣一个个衣冠楚楚,武将一员员甲胄鲜明,窦孟孙在帅案后是秉正归坐,在他身后左有中军官,右有捧剑官。两旁边的飞龙旗是红光闪闪,飞凤旗紫雾盘旋,飞虎旗腾腾杀气,飞豹旗盖地遮天哪。那短剑手、藤牌手分为左右,刽子手、捆绑手列立两旁,大砍刀、雁翎刀刀光闪烁,錾金枪点钢枪冷气袭人,金装锏、银装锏锏光耀眼,骆绒鞭、豹尾鞭神鬼胆寒。令下山摇动,升帐鬼神惊!

    “列公请了!”窦固窦孟孙把手里的令旗这么一举,真是不怒自威呀。

    两旁的文武赶忙拱手:“啊,将军!”“将军哇……”

    “今日,本将军奉陛下之命,要起兵北伐,军法无亲,诸君应各守其职。北匈奴蒲奴单于残暴无耻,贪得无厌,屡屡进犯我北部边塞,使我边疆军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真是岂有此理!本将军奉陛下之命,发兵讨伐。诸君要努力向前,大军到处,不得扰民。要赏罚分明,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绝不能偷徇私情!”

    说完了,“咵”把令旗一放:“祭肜、吴棠听令!”

    “有!”

    “在呀!”

    老将军祭肜把颌下银须这么一抖,心说:“行,窦固有你的,第一个就派我祭肜,昨天在大殿上真没白保举你啊!”嗬,这老头儿这精神,真是虎老雄心在,站到那儿浑身都是劲儿!

    祭肜,字次孙,颖川颖阳人,就在现在的河南省登封一代。乃是光武帝刘秀帐下大将,征虏将军、颖阳侯祭遵的弟弟。这个祭肜在建武十七年,也就是公元四十二年,被刘秀拜为辽东太守,大破匈奴、鲜卑、乌桓,恩信遍于夷狄,是威震辽东啊。祭肜在辽东一干就是三十多年,据史书记载,他衣无兼副。就是为官清廉得连一件多余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窦孟孙也很尊敬这位老将军,所以把这第一支令给了他了。

    “我命你二人为第一路先锋官。”

    嗬,老祭肜听到这儿,这脸上啊就像开了朵花儿似的,把他给乐坏了,他是叉手恭听!

    “命你二人,领河东、北地、西河羌胡及南单于一万一千精骑,北出高阙塞,攻至涿邪山,不得有误!”

    就是让他俩率领山西、陕西、甘肃、宁夏一带及投降过来的羌族和南匈奴的一万一千名骑兵,出高阙塞,向北进攻到北匈奴腹地的涿邪山,就是现在的蒙古国戈壁阿尔泰山东南这一带。

    “得令啊!”祭肜双手就把令接过去了。

    “耿秉、秦彭听令!”

    “有!”

    “在!”

    “命你二人,领武威、陇西、天水及羌胡精兵一万,北出居延塞,攻至三木楼山,不得有误!”

    就是让他俩率领武威、陇西、天水这三个郡及投降过来的羌族骑兵一万人,出居延塞,也就是内蒙古西部的额济纳旗。向北进攻到三木楼山。这三木楼山在哪?现在不可考了,据说就是蒙古国戈壁阿尔泰山。

    “得令。”

    “得令。”

    “来苗,文穆!”

    “有!”

    “在!”

    “命你二人,率太原、雁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定襄各郡兵马及乌桓、鲜卑共一万一千精骑,北出平城塞,攻至匈河水,不得有误!”

    让他俩率领太原等郡兵马以及乌桓、鲜卑的一万一千名骑兵,出平城塞,就是山西北部的得胜堡,向北进攻到蒙古国巴彦洪戈尔省的拜达里格河。

    “得令。”

    “得令。”

    “此三路人马,务于明春出塞,寻匈奴主力,一举歼灭!”

    “尊令啊!”

    “耿忠、刘张!”

    “有!”

    “在!”

    “命你二人,领酒泉、敦煌、张掖甲卒及卢水羌胡一万两千精兵,出酒泉塞集结,明年开春直扑伊吾庐城,不得有误!”

    “得令。”

    “得令。”

    “耿恭、陈睦为前卫,马廖、马防为护军,各领精兵三千。郭恂、田虑为从事,苏安为司马、班超为假司马,即日起与本将军兵发张掖,不得有误!”

    “得令啊!”

    这六人当中,有一员武将,正是班超班仲升。嗬,这班超可了不得,就是“投笔从戎”的那一位。这班超长得实在与众不同,怎么呢?只见他身高足有九尺二寸,也就是一米九五左右吧。长得猿臂蜂腰,浓眉深目,面似淡金,燕颌虎颈,大耳有纶,三绺墨髯随风飘摆。头戴镔铁盔,身穿锁子大叶连环甲,内衬大红袍,足蹬虎头战靴,真是神威凛凛,英气逼人!

    窦固也非常喜欢这员将,怎么呢?这班家与窦家是世交啊。

    两人很早就认识了,窦固非常欣赏班超的才学,所以这次出征,就把他带着了,让他做中军假司马,就是副参谋长吧。

    啪啪啪,一道道令箭全都传下去了!嗬,众文武是个儿顶个儿地暗挑大指,窦固窦孟孙真是调拨有方啊。特别是刚升帐的时候一举令旗,说的那番话,按现在的话说,那叫战前动员呐。文臣武将全服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这大帐之外人喊马嘶,乱做了一团!

    “嗯?”窦固微一皱眉:“帐外何事吵闹?”

    话音儿刚落,就打外边连滚带爬地骨碌进一个人来。众人一看,这不是窦府的马夫吗?哎哟,这相儿可惨点儿:帽子也掉了,衣服也破了,是浑身上下不是土就是泥,脸上胳膊上都着带伤了!哟,这是怎么弄的呀?

    这马夫进得大帐,“噗嗵”往那一跪,说话都带哭腔儿了:“君侯哇,您……您干脆把我杀了算了!”

    窦固这气,平白无故地我杀你干什么啊?

    “出什么事了?”

    “君侯啊,这鄯善国不是送给您一匹大宛宝马吗?您可一直都没舍得骑。今天您在洛点兵,我想把它也带来,等升完帐点完兵喽,您好骑着他出征啊!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马一进大营,看见别的战马,它就疯啦,挣脱了笼头乱踢乱咬啊!我们几个一看,这怎么得了,就想上去牵住它,可这哪是匹马呀,这分明是一只老虎啊,我们十多个人没制住它不说,反而被他连踢带咬地,弄伤了七八个!君侯哇,小的没用,您杀了我得了!”

    “有这等事情?待我来看。”说着,就带着众人来到了帐外。

    出得宝帐,大伙一看,这帐前有一朵红云!仔细一瞅,这哪是云哪,这分明是一匹红色的宝马呀!这马没配鞍韂,浑身上下像红缎子一样,一根杂毛都没有。这匹马,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细蹄座儿,大蹄碗儿,竹签耳朵,刀螂脖儿。马的脑门儿上有一股子鬃毛,这叫头上有角,马肚子上一面四个旋,这叫肚下生鳞,“唏溜溜”这么一叫,好似虎啸龙吟!

    大伙一见这马,禁不住连连点头,这真是一匹绝世宝马!

    这匹马好像对刚才的杰作很满意,看着受惊的马群和躺在地上的几个马夫,翘首顿足,振鬣长嘶!

    窦固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十好几个人就对付不了一匹马了?可也难怪,这匹马确实是大宛宝马,这是鄯善国国王送给自己五十岁生日的礼物,自己都没来得及骑呢。看来,这是一匹还没有经过驯服的野马!

    想到这儿,他看了看左右这些个文臣武将:“你们谁能降服此马啊?”

    “孟孙将军,让某家一试!”嗬,这一嗓子,好似晴天打了个霹雳,震得身后的大帐嗡嗡直响。谁啊?骑都尉、下博侯刘张。这刘张可是一员猛将,他的祖父就是光武帝刘秀的亲哥哥加导师,齐武王刘縯刘伯升!这刘张长得面如黑锅底,这锅底有多黑,他就有多黑,狮子头,大环眼,塌鼻阔口,大耳扇风,颌下一副黑钢髯。

    只见下博侯刘张“腾腾腾”走到这匹马的跟前儿,端详了一会儿。嗯,是匹好马!今天你就归我了。说时迟,那时快,刘张用手一按马的肩胛骨,腰腿一用力,飞身就跃上马背。他这一辈子也不知道驯服过多少匹劣马了,只要一上马背,天底下就没有能把我颠下来的马!他想的倒挺好,谁曾想还没等他落下来呢,这马突然向前一蹿,快如闪电般地冲了出去!“嘭”下博侯刘张好悬没坐地上,大伙这乐啊!

    这匹马冲出去,“咵咵咵”兜了个圈子,又站在那儿了,骄傲地看了看众人,低头吃上草了。

    嗬,把刘张给气的,心想我还制服不了你了?这回我趁你不注意,我从你的后边儿上去!

    刘张悄悄地摸到了马的屁股后边,趁马吃草这个工夫,他冷不丁地冲了出去。他本想来个“跳马”动作,跑到马后,用手一按马屁股,借着这惯性,就直接跃上马背了。只见他飞身而起,这手还没搭上马屁股呢,这马猛然间一蹽后蹄,就踹向了刘张。好家伙,这要是给踹结实喽,那就得骨断筋折呀!大伙“呗儿”这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刘张一看,不好!他猛然间腰腹用力,在空中向右侧一翻身,转了个三百六十度,险一险躲过了这一踹!

    “好!”大伙是情不自禁地喊了这么一声好!一是赞这马好,最主要的还是赞刘张这功夫。真不愧是名将之后,这要是换了旁人,非得叫这匹马给踢死不可!

    下博侯刘张用尽了平生所学,躲过了这一踹!躲是躲过去了,可还是没能骑上马背!

    这匹马更骄傲了,“呜哇——”放开四蹄,就在这大营里兜起了圈子。

    就在这时,打人群之中飞出来一员武将,只见他突然向前一跃,伸出两条胳膊,紧紧地搂住了马脖子。这马一惊,心想你干什么?噢,想骑我?哪那么容易!我非把你甩下来不可。想到这儿,这匹马展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就跑了下去,是越跑越快!

    马上这员将的双臂仍旧紧紧地抱住马脖子,身子都飞在空中了!就在这时,只见这员将两条腿猛地一扣,就搭上了马的三叉骨,身子一挺,大喝一声:“哎!”翻身骑上了马背!

    这马一看,怎么的?你还上来了?你下去吧!嗬,跟发疯中魔的一般,前足人立,后腿猛踢,上下翻腾,咆哮不止!马上这员将,双腿牢牢地夹住马腹,双手紧紧搂住马脖子,就像长在马背上一样,随着这马上下颠簸,竟没被摔下来。

    大伙儿都看傻了,心说这人谁啊?怎么这么厉害?尤其是这些个军卒,平时哪见过这个,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有磨刀的,这刀也不磨了;擦枪的也顾不上擦了;劈柴的一斧子下去,好悬没砍脚上;打水的“哗——”一桶水全扣同伴儿脑袋上了!

    这匹马被这员将的两只胳膊勒得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两边的肋条骨也被夹得生疼。在左右急驰,狂奔乱跃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也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吧,心想算了吧,我再不停下来,他能把我给勒死!这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好!”这大营里像炸了锅似地给这员将鼓掌喝彩!

    这员将等这马停稳当喽,这才翻身下马,来到众文武跟前一拱手:“叫各位大人见笑了!”

    众人仔细这么一看呐,驯服这匹大宛宝马的,原来是他!

    “昔者匈奴援引弓之类,并左衽之属,故不可得而制。孝武既得河西四郡,及居延、朔方,虏遂失其肥饶畜兵之地,羌、胡分离。惟有西域,俄复内属。故呼韩邪单于请事款塞,故其势易乘也。今有南单于形势相似。然西域尚未内属,北虏屡有衅作,臣愚以为当先击白山,得伊吾,破车师,通使乌孙诸国,以断其右臂。伊吾亦有匈奴南呼衍一部,破此复为折其左角。然后匈奴可击也。”

    ——《资治通鉴·卷第四十五》

    “明年,固、忠率酒泉、敦煌、张掖甲卒及卢水羌胡万二千骑,出酒泉塞,耿秉、秦彭率武威、陇西、天水募士及羌胡万骑,出居延塞,又太仆祭肜、度辽将军吴棠将河东、北地、西河羌胡及南单于万一千骑,出高阙塞,骑都尉来苗,护乌桓校尉文穆将太原、雁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定襄各郡兵马及乌桓、鲜卑共万一千骑,北出平城塞。”

    ——《后汉书·窦固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