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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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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午时,许是那老太医开的药见了效,容越虽仍有反复低烧,伤口也总是渗血,但精神好了很多,也没有梦魇说胡话了。

    沈蒙给他熬了青菜粥,喂他喝完后又去替他煎药。

    耳房狭小,且通风效果不好,沈蒙被药味和木柴燃烧的浓烟呛得止不住地咳嗽。

    他抬起污黑的手,擦了擦额头和鼻尖的细汗,一边咳嗽,一边仰头望了望这闭塞的小屋子,干脆用湿布包着小炉子的炉耳,连着药罐一起端到了院中。

    放置好小炉子后,他躬着身子,双手撑住膝盖,大呼几口气,连咳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容越抱臂斜倚在房门,看着他娇美紧致的腰肢和若隐若现的臀线,在一声声呛咳中起伏。寒风凛凛,院中老梧桐树上零星挂着的几片枯叶随风飘下,轻轻柔柔地落在了沈蒙后背散乱的发上,腰上,臀上…

    倚在门边的少年突然轻勾唇角,殷红的舌尖滑过齿列,缓步靠近。

    沈蒙刚准备直起腰,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撞了一下,他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扑倒在地,却被一只纤瘦而有力的手捞住了腰肢,臀部紧紧地抵住了身后之人。

    乌发从肩头垂落,被风拂起,肆意飞扬。

    小爷的老腰哇!他妈的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咬着后槽牙回头,俊美的脸上带着毫无掩饰的怒意。待看清身后之人,只听得一个委屈巴巴的虚弱声音响起。

    “沈哥哥,越儿尚未病愈,步伐有些虚浮,没收着力一时冒犯,你不会怪越儿的吧?”容越说完,皱眉轻咳两声,双手扶住沈蒙的腰,将他翻转过来。

    沈蒙站稳后,毫不留情地推开他,压着怒意道,“殿下你就不能看着点吗?”这他妈整得老子很尴尬!要不看你是个病人,真想给你小子两脚!

    看着额头和鼻尖沾上污黑的沈蒙正一脸不悦自顾自理着衣襟和发丝,容越勾唇缓缓走近,沈蒙却是防备地连连退后,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抵住身后的梧桐树,才面含怒色道,“殿下!你又想干什么!”

    容越并未停止脚步,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离他越来越近,而后欺身抵上他,缠着纱布的手伸进他的后腰。

    沈蒙一把抓起他的手腕狠狠扼住,美目圆睁,怒道,“你给我住手!”

    容越轻‘嘶’一声,换另一只手伸进了沈蒙另一侧的腰间,指尖勾起一绺乌发,捋至他胸前,眉心微蹙,忍痛笑道,“瞧,沈哥哥,你发上沾了一片枯叶。”

    沈蒙含怒垂眸,果真看见了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被自己凌乱的发丝拢着。

    艹!又又又误会这孩子了!

    沈蒙瞬间怒色全消,有些歉疚地松开他的手腕,随后从他指尖拽起自己的头发,将枯叶摘了出来。

    容越适时后退几步,沈蒙余光瞥见他手腕处的红印,有些心虚地问道,“疼吗?”

    “疼,可疼可疼,快疼死越儿了。”容越摸了摸手腕,接着委屈道,“沈哥哥可真狠心,对越儿也下得了狠手。”他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再眨两下就能掉下泪来。

    “抱…抱歉,我以为…”

    “以为什么?”容越一脸纯真地看着他,又向前迈了两步,“以为越儿跟二哥一样,是个觊觎沈哥哥美色的禽兽?”

    他唇齿间的气息直扑沈蒙的颈窝,温热滑过,只一瞬就变成阵阵凉意。沈蒙局促地捏住自己的领口,从他身前逃开。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在不远处停下,背对着容越,低声吐出这几个字。

    “沈哥哥就是这个意思,沈哥哥就是觉得越儿想欺负你,沈哥哥就是不信任越儿,至始至终都将越儿当个外人!”他声音逐渐激动,句句失温,字字诛心。

    沈蒙不得不承认,容越说得很对。

    什么疼爱,什么家人,什么以命相护,都他妈是虾扯蛋!

    他就是怕容越,就是不信任容越,就是拿容越当外人,时刻防着容越变弯,化身疯批大猛1!

    自己总是曲解他的善意,防备他的动作,带着先入为主的思想,把这个年仅十四岁的乖顺纯良美少年,钉在变态杀人魔的耻辱柱上!

    “对不起…”沈蒙垂下紧攥衣领的手,喉咙发紧,声音轻不可闻。

    他不敢回头,不敢看容越那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仿佛自己是一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恶魔,戴上伪善的面具亵渎了一个至真至纯的神明。被人揭开假面的那一刻,所有伪装都被撕碎,他的灵魂被推入暗无天日的罪恶之渊。

    他陷入无尽的愧疚和自责中,负罪感不断上涌,涌入喉间,涌上他发红的美眸。

    终于,一滴清泪从他的眼尾滑落,无声地砸到地上,和着尘埃晕染开来。

    寒风四起,他发丝飞扬,有些无力地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把头埋在双膝之间。

    容越看着那因为抽泣而不停颤动的纤瘦双肩,几步走过去单膝跪在沈蒙面前,他如珍似宝地捧起沈蒙的脸,那双总是闪着熠熠光泽的漂亮眸子,此刻黯然失色泪水不住地淌进他的手心,又顺着沈蒙的下颚线滑落,在月白的衣袍上晕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水迹。

    容越万分疼惜地将他圈进怀里,他的下巴亲昵地抵在沈蒙的头顶,“沈哥哥,别哭,越儿不怪你。只要你别再对越儿避如蛇蝎,就好。”

    沈蒙把头埋进容越的胸膛,嚎啕大哭。他第一次在容越面前完全放下戒心,第一次把这个紧紧拥着自己的少年当做真正的家人。

    “越儿在这宫中无依无靠,这凄苦的十四年里,有十年都在跟野狗抢食,受尽凌虐。没有人对越儿好,除了沈哥哥。”他下巴蹭了蹭沈蒙的头顶,又微微低头,将鼻尖埋进沈蒙的乌发里,贪恋地嗅着。

    “沈哥哥说过,我们是家人。越儿认为,家人是最亲密的人,是可以不分彼此的。越儿没有家,从没拥有过家人,若是越儿理解错了,沈哥哥大可告知越儿家人应当如何相处。千万别与越儿生分了,好吗?”他齿间的温热气息萦绕在沈蒙的发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好…”沈蒙嗓音喑哑,带着哭腔。

    不知过了多久,沈蒙才停止了抽泣,从容越的怀里轻轻挣脱出来。

    两人跪坐在地上,四目相对,寒风卷起他们的发丝,短暂缠绕后又散开,各自在风中飞扬。

    容越抬手,轻柔地拭去沈蒙脸上未干的泪珠。沈蒙没有躲,任他替自己拂尽泪痕。

    情绪平静下来后,沈蒙才察觉出异样,他鼻尖嗅了嗅,闻到一股糊味。

    糟了!药!

    沈蒙猛地站起来,由于跪了太久,腿脚有些僵硬,一个踉跄又扑了下去。容越起身稳稳地搂住了他,他却一把推开,跌跌撞撞地朝小炉子奔去。

    他拿起一旁的湿布,急急忙忙地将药罐端下来,揭开盖子一看,汤水全无,里面的药材都烧成了焦炭。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端起药罐进了耳房。

    容越跟在他身后,见他打算重新熬药,便一把抓了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殿下,你别拽我,药还没熬好呢。”沈蒙使劲掰着他的手指,可就是怎么也掰不开。

    “沈哥哥,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你给我煮鸡蛋面吧?好久没吃了,想了。”说完他就拽着沈蒙,一路去了灶房。

    容越还是如往常一样,乖巧地坐在桌前等着投喂,可沈蒙却站在他面前皱着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你中午没吃饱吗?”

    容越点点头,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十分真诚。

    “你没吃饱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那碗粥就给你喝了。”

    “沈哥哥快点嘛,我饿了,要吃面,吃面吃面吃面。”容越笑嘻嘻地起身掰过沈蒙的双肩,将他推至灶台边,欺身附到他耳边低语,“多加一个蛋。”

    说完他便后退几步,悠闲地靠在菜案上看着沈蒙挽起袖子起锅烧油。沈蒙转身拿鸡蛋时瞥了他一眼,他脸上笑盈盈的,悄然将手伸向身后摸了一块姜。

    第七日,容越病情恶化,突发高热,手已经肿得破了皮,甚至偶尔能闻到一股血肉腐烂的味道。

    沈蒙让福贵去请太医,这次来的是庄云霁。

    “你怎么把他给请来了?我不是让你去请上次那位老太医吗?”沈蒙看着庄云霁就来气,庸医!

    福贵低声道,“那位老太医去了东宫,其他太医一听说是给三殿下诊治,都把庄太医推了出来,故此…”

    “沈侍卫何必怪这位小公公,现下除了我,整个太医院的人恐怕都是不愿踏足这广阳宫的。”庄云霁说完便自顾自地坐到榻前,替昏睡的容越诊脉。

    七日期限已到,他也不必再躲,一早就等着广阳宫来人。看三皇子如今这副模样,定是在这七日里又对伤口动了手脚。虽不知三皇子意欲何为,但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一向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庄云霁诊完脉,又连忙拆了容越掌心的纱布,一股腐烂的恶腥扑鼻而来,站在一旁的沈蒙看见那溃烂的掌心,心中猛地抽痛起来。

    这两日容越总嚷着要自己上药,每次都把他支开,不是要喝汤就是要吃面,他只当这孩子嘴馋,也没在意,不曾想这伤口已经恶化到如此骇人的程度。

    沈蒙自责,若是自己坚持每日亲手给他换药,他何至于又遭这份罪啊?

    “圣旨到——”

    一道尖细的长音自门外响起,是总管太监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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