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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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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贵惊慌地抬头对上了沈蒙窘迫的目光,心领神会地转身就要走。沈蒙见他是一个人来的,眉间一蹙,也顾不上尴尬,直接问道,“庄太医呢?”

    “庄太医他,告病假了。”福贵把头垂了下去,还有些气喘吁吁。

    “那其他太医呢?”

    “其他太医…”

    沈蒙焦急,抱着容越的手都不自觉加重了力道,“你倒是快说啊!”

    “其他太医都…都对我避之不及,我压根没见到人。”

    “为何避你?他们不知道你是三殿下的人吗?”

    “正是因为他们知道,所以才避着。”

    “为何?”沈蒙不解。

    福贵抬头看了沈蒙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快说!”沈蒙不耐烦了,面含怒色,声音瞬间高了几个度。

    福贵捏了捏衣角,战战兢兢地开口,“三殿下…轻薄你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恐怕陛下不久便会有旨意下来,他们都当三殿下是个烫手山芋,能避则避。”

    什么?!

    沈蒙有些懵,明明是容衍对自己图谋不轨,怎么成了容越轻薄他?

    难道这就是他此刻仍安然无恙的代价吗?

    他低头看着怀中早已睡着的少年,瞬间就红了眼眶。

    这傻孩子,在东陵朝,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当初自己为了造就容越美强惨的人设,设定东陵朝风气十分传统,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平民百姓,皆以德修身。若是谁德行高洁,定会声名大噪,被世人流传,成为美谈。比如容衍,就是如此。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男风之事必遭千夫所指。他记得书中有个情节,皇帝得知容越好男风,直接将他从王爷贬为庶人,逐出京城。也正是因为这一情节,才导致容越迫不及待地起兵造反,最终被处以车裂之刑,死无全尸。

    容越如今自毁名声,别说称帝了,能不能留在京城都是个问题。

    他还这么年少,若是被放逐到苦寒之地,又不知要遭多少罪。

    沈蒙将容越轻轻放到榻上,替他掖好被子后,下榻走到福贵面前,沉声道,“你照顾好三殿下,我出去一趟。”

    还没等他走出房门,就听见容越虚弱又急切的声音,“沈哥哥…别走…沈哥哥…”

    沈蒙以为他醒了,连忙扑到榻前,看见的却是一张哭花的小脸。他好似陷入了梦魇,不停挣扎着,紧闭的双眸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淌,湿了鬓边的乌发。

    “沈哥哥…越儿此生只有你…别走…别走…别不要越儿…求你…”他突然缩成一团浑身不停地颤栗,泛白的唇轻轻阖动,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刺痛着沈蒙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沈蒙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轻抚他的头,喉间不禁有些哽塞,“殿下,我不走,不走了。”

    见容越不安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似乎又睡沉了,他才回头红着眼问福贵,“庄云霁告假到几时?”

    “还…还有三日。”福贵低声道。

    这庸医他就是故意的!

    “三日后,你准时去太医院守着,见着人就立马请过来。”

    “沈侍卫这是要请谁?”门外响起容衍漫不经心的声音。

    沈蒙攥紧了拳,咬着后槽牙猛地起身,狠狠地盯着缓步踏进房门的容衍,眸光如刀似剑。

    艹!这色批竟还有脸来?!

    “听闻三弟病重,本宫特意过来看看,沈侍卫不介意吧?”

    他笑着走近沈蒙,福贵正要行礼,他抬手一挥,福贵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沈蒙恶狠狠道。

    容衍轻笑,倒不是笑别的,而是笑自己。看着眼前这小辣椒如此无礼,却不生气,反而脑子里想的是,若把他狠狠欺负到连连求饶,那声音一定很动听。

    越是烈性的马,驯服的过程越是有趣。

    “沈侍卫好放肆,是仗着三弟倾慕于你吗?”

    “事实如何,你心知肚明!”这家伙是真他妈狗啊!

    “哦?是吗?”容衍欺身靠近,离沈蒙不过寸余。“你觉得,世人是信你口中的事实,还是信本宫和三弟口中的事实?”

    果然,这就是容越保住自己的条件。

    沈蒙气急,挥拳砸向容衍,却被他轻易地握住了拳头。

    “沈侍卫,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对本宫动手动脚吗?”他笑道,“现下可不是时候,不如晚些来正殿找本宫。此时,还是先让太医为三弟诊脉吧。”

    他松开沈蒙的手,笑着后退了两步,喊了凌阙一声,随后一位有些年迈的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走了进来。

    太医朝容衍行了礼后,便坐在榻前替容越诊脉,随后又查看了容越掌心的伤势。

    “三殿下如何?”沈蒙有些急切。

    “三殿下的高热,应是伤口发炎所致。按理说,几日过去,应当有所好转才对,可三殿下的伤口却毫无愈合之势。可是近日的饮食和护理不当?”

    “不可能,这些天我亲自照顾三殿下,一刻也不曾松懈。”一定是庄云霁那个庸医医术不精!这家伙,别让老子再见着他!

    “无妨。三殿下虽伤势恶化,反复高热,但好在时日短,还未伤及根本。一副药下去,定能有些许好转。”

    “有劳太医。”沈蒙朝他拱手。

    太医为容越清理了伤口,上了药,随后朝容衍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沈蒙刚坐到榻边,容衍就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挨着他坐下,“沈侍卫,不打算好好谢谢本宫?”

    沈蒙:“…”谢尼玛!

    见沈蒙不言语,他突然凑到沈蒙耳边,低声道,“你那晚若是安安分分地从了本宫,三弟又何至于因你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他有今日,都是拜你沈侍卫所赐。”

    说完,容衍便起身离去,徒留怒意逐渐被悔意淹没的沈蒙。

    容衍说得没错,容越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如若他没有将容越设定得这么惨,如若他没有写这本书,如若他没有成为网文作者,如若…他从了容衍…

    不过就是菊花残,哪有容越的身体和前程重要?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沈蒙不禁心下一惊。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对一个小孩儿疼爱到甘愿自我牺牲的地步。

    这该死的负罪感!

    容越醒来已是翌日卯时,他看着趴在榻边睡着的沈蒙,抬起手,指尖轻触那为他紧紧蹙着的好看眉眼。

    如今,沈哥哥眼中只有自己一人,真好。

    突然他眸光一凛,将手凑到眼前,这纱布的包扎手法明显不是出自庄云霁。他一把扯开纱布,瞧见掌心的药粉,幽黑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狠厉。

    看来,在他昏睡期间,有别的太医来替自己诊治过了。

    只怪自己留下了沈哥哥便放松下来,一时没扛住这持续高热带来的疲累,才让事情生变。

    他取出枕下的匕首,面色平静地沿着掌心的伤口剜了进去,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浸湿了纱布。可他却毫无感觉似的,又剜了一圈,仿佛这匕首剜的是别人的血肉。

    看着鲜血完全洇湿纱布,滴落到白色的锦被上,开出朵朵红梅,容越无声地笑了起来。

    沈哥哥,越儿有你,好幸福。

    沈蒙是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熏醒的,他睡眼迷蒙地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一片血红。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容越的手正不停地渗血,将被子浸湿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他惊慌地捧起容越的手,声音颤抖,“殿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就在沈蒙慌乱低语的时候,容越突然反手紧紧扣住他的掌心,“沈哥哥…别走…越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们是家人…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看着又说胡话的容越,一张小脸憔悴不堪,额间冷汗涔涔,眉心紧拧着,任沈蒙如何抚都抚不平。

    定是这傻孩子梦魇的时候乱动撕裂了伤口,都怪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没看住他。

    沈蒙想抽出手,替他重新包扎伤口,可怎么也抽不出半寸。只得任由他扣着,另一只手轻抚他的头顶,低声哄着,“殿下放心,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走。我会陪着殿下长大,看着殿下娶妻生子,登基称帝,成为一代明君,受万民敬仰…”

    可他越哄,容越手上的力道收得越紧,最后竟掐得他生生地疼。

    一想到容越此时正因为自己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沈蒙咬牙忍着,一声不吭,任由这疼痛传遍全身。

    终于,容越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手上的力道也松了许多,沈蒙这才小心翼翼地抽出被鲜血浸红的手。

    他洗去手上的血迹,取来太医留下的纱布和药粉,匆匆回到榻前,替容越止血。

    包扎好伤口后,沈蒙又连忙打来热水,擦去容越身上的汗渍和血迹,然后换了一床干净的锦被,替他掖好被子,才坐回榻边守着。

    看着榻上眉心紧蹙沉沉睡去的少年,沈蒙轻柔地替他拨开额间的湿发,在心底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撑住,万万不能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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