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末日教
19：30。
“我们到白云区了，下面是南越绕城高速。”游羽忽然开口。
“真的吗？我的嗓子都快冒烟咯！”谢肥细声细气说。
“你看，那里是高新区的科技馆。”游羽指指窗外。
直升机斜下方近500米处，一栋高大的建筑灯火通明，余浩眯着眼一看，建筑门口有不少持枪的小人儿，外面的街道上布满铁丝网陷阱，大片丧尸尸体挂在上面，有丧尸在冲锋，被铁丝网缠住，然后被守卫射死。这里是白云区，周围能看到高耸的大楼，远方是城市中心。
“那是科技馆？下面好多人！”余浩眯着眼睛把脸挤到窗口，“不会是帮派吧？”
“用akm上的瞄准镜观察一下，直升机上的油箱缺少煤油，我们马上就要降落。”游羽说。
“等等！什么时候没油了？”谢肥吓得要跳起来。
“10分钟前油表就在亮，你看不见。”游羽瞄一眼油箱，她努力调整总矩让余浩能看清下面。
余忙活半天拉开了舱门，夜风很冷，下面是黑暗的城市，他打了个哆嗦，艰难地拿出akm。
向下瞄去，镜头里出现一群穿着“dr”字样蓝色外套的人，他们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枪，头上大多戴着蓝色鸭舌帽，人数很多，把守在科技馆的各个路口，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和领头的人在交谈，那群人手里是清一色的冷兵器。
“好像不是帮派，是一帮什么组织，穿的衣服上面有个词‘dr’，他们在和一帮平民交涉耶。”
“什么‘dr’？那是什么？”螺旋桨声音很大，谢肥听不清。
听到头顶的响动，dr成员纷纷抬头，看到h225机头的信号灯后，他们跑动起来，有人朝他们大幅挥着手，有人在跑进大门，很快，直升机里的无线电有了响应。
“编号430-09的驾驶员，这里是末日教（doomsday religion）组织的通讯员aa，我们注意到你在空中盘旋，请问是否需要位置降落。”
谢肥张大嘴巴看着无线电，这是他们在末日里第一次遇到和平的组织，虽然什么末日教听上去就很老套，宗教，末日，上帝，济世。
“你好。”无线电再次响起，aa声音里夹杂丝许沙沙。
“我是430-09机号驾驶员，我们有三个人，都是幸存者。”游羽罕见地用了“幸存者”这个词，“我们的直升机油量不足，请求降落。”
“允许，请降落至3号停机坪，完毕。”对方回答。
3号停机坪指的是科技馆草地上用粉笔画起来的记号正方形，里面歪歪扭扭画着个“3”，旁边的2号停机坪停着一台贝尔-505直升机，几个穿骑警服装的人跑出来，他们穿着反光背心，鼓着腮帮卖力地吹哨子指挥起h225的降落。
“风向西北方向302°，风速每秒40米！”aa的声音很沉，很稳。
“话说，他们真的是友善的组织吗？我们不会一下地直升机给他们抢走，人也被关起来被迫种地吧？”谢肥担心起来。
“直升机无所谓，从这里走到白云机场也就半个钟头，周围都是丧尸，另外再驾驶三分钟我们就会坠机。”游羽指指关闭的报警器，她降低油阀，h225缓缓垂直降落，不多时，机舱里猛地一震。
“直升机螺旋桨未停稳时可能会发生位置偏转，出去时记得低一下头。”游羽解开安全带提醒。
余浩把门拉开，三人弯着腰跳下飞机。指挥降落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开直升机的居然是三个高中生年纪的青年，一个个都傻在那里不知所措。
“嘿！放轻松，”一个指挥员看到余浩手里的枪，他紧张地挥挥手，“这里可以拿自己的枪，但别对着其他人好吗？”
“对不起。”余浩赶紧把akm挂回肩膀，他摊摊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就是想在这里买点武器啥的。”
“当然！交易，多么美好的人类交互！为什么不呢？”
说话声雄厚坚定，三人回头看去，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红色礼服，身高一米八，是个大胖子，莫约四五十岁，满下巴胡子，脸上挂着热情的笑。
“你好。”游羽生硬地说，长发在风中乱飘。
“我是末日教白云科技馆管理者陈应荣，很高兴能见到你们，”陈应容的小眼睛瞄向直升机，发现机舱已经清空，他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
“你们只有三个人，你们是驾驶员！”他惊讶得合不拢嘴，头顶的一撮头发乱飞，“天哪。”
“我们能进去洗个澡不？”谢肥弱弱举手。
“当然欢迎！”陈应荣马上反应过来，他满脸堆笑，“我的朋友们，跟我来吧，这里是末日幸存者的第二个家，这里温馨、美丽，欢迎你们！”
他不由分说揽住余浩就走，四人走进科技馆大门，科技馆灯火辉煌，光明洗去一切黑暗。一时间余浩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大厅摆着各种科技产品展示，航模，手工制品，到处是dr守卫，看到余浩，这些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里是不是很漂亮？这就是末日教的魅力，万众一心，一起去维护它的繁荣与美好。”陈应荣乐呵呵地介绍着，“我们资源不多，但是都能挤出来救济普罗大众，末日不应该成为弱肉强食的达尔文世界，只要你为末日教付出行动和劳动，我们就会——”
他揽住余浩指向大厅另一头，那边是饭堂，摆着十几张桌子，一群衣着各色的人在吃饭，几个大妈推着餐车走来走去，“看！那里是饭堂，不会有人饿肚子！”
“哇。”余浩说。
“神棍一个，”后面，谢肥凑到游羽耳边，“他可能是贪我们的直升机，想巴结我们。”
游羽打量着周围的dr守卫，这些人纪律散慢，看面孔大多数是巴交的平民，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才五天，城市里娇生惯养的人们就能饿成这样，他们盲目地加入各个帮派组织，抱着枪冲锋，为上面的人去死，倒下，与臭水沟里的老鼠为伴，眼中仅仅只有那口饭而已。
“我们如果在这里住下，需要付出多少？”余浩左顾右盼，然后问。
“只需要工作，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我的朋友。”陈应荣满脸堆笑，他放开余浩，向天空伸出了双手。
“工作？什么工作？”余浩傻在原地。
“非常多，去当dr守卫，就像旁边这些人，”陈应荣拍怕一名守卫的肩膀，他又神神秘秘凑过来，打量着余浩身后的akm，“农场与牧场在科技馆中心，怕危险也可以去做最简单的种地与牧畜。嘿嘿，我的朋友，你们很年轻，还会开直升机，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超越大多数人的新工作——做我的私人保镖，让你们住在最好的别墅区。”
看着陈应荣堆肉又堆笑的脸，余浩心生出一种厌恶，他不敢乱说话，而是讪笑着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大权在握胖子给的好处。
陈应荣马上转过来和谢肥聊天，“小兄弟，你长得和我很像嘛，你们从哪里来呀？这位女士是你的女朋友吗？”
“呃，”谢肥求助地看向游羽。
“蕃隅南郊。”游羽面无表情回答。
“真的吗？看来我们都是老乡呢 ”
科技馆里的辉煌和外面是两个世界，三人在后面叽叽喳喳。余浩忽然站住，他抬头看向二楼，浓密金发的女人站在杉木栏杆后，她盛装浓抹，嘴唇上有颗美人痣，眼角画着烟熏。
那女人像是高傲的鹰，犀利的眼神像是目中无人，黑色的皮手套夹着烟，轻轻弹下，烟灰缓缓飘散，丝许落到她那件玫瑰色旗袍上。
“不得了呢。”女人的嘴角微微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