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往大桥
灰冷的小巷长满青苔，天空弥漫昏烟，阳光照不清前方的路。
余浩坐进一台比亚迪里，他摆弄半天没打着火，“没电。”他嘟囔着换到下一辆，门锁着，再换一辆，还是锁着。
他索性一锤子打爆了车玻璃，肆意享受着在无人的城市破坏的快感。
谢肥握着水果刀蹲在地上观察满地的诡异踪迹，他咽了口唾沫。
“这里好吓人，说真的，你看地上这一大摊东西，全是血啊。”
“我现在更关心能不能找到一台车开，虽然我连驾照都没有。”余浩来到一台生锈的单车前摆弄了一会，车子的链条啪一声断成两条，他举起锤子当一声打弯了车把。
“所以我们为啥非得要去学校？”谢肥问。
“当然是救杨的女儿。”
“好吧，我倒是想知道我们单枪匹马手无缚鸡之力该怎么进学校。”
“不知道，一步一步走，找台车什么的冲进去。”
“余浩，我真心感觉的的脑震荡还没好，这么快就想着出来了，喂，1+1等于几？”
“忘了。”余浩知道谢肥想逗他开心，但是自己怎么也甩不掉脖子上的抑郁。
前面有间发廊，余浩走过去踹了几脚玻璃门，没开，直接给它一锤子打爆，乒乒乓乓，玻璃爆碎一地，回音在小巷里回荡，没有想象中的丧尸冲出来咬他们，所有丧尸都走了，周围一片死寂。
好刺激，余浩心里默默想，这是在悬崖边陲行走的感觉，这几天是如此漫长，没有手机与快餐化时代带来的时间加速，四天时间感觉自己仿佛活了一个世纪。
他们进发廊搜了会，没有吃的，干脆开始拿起剪刀和对方面对面剪头发，谢肥剪完看着镜子里的光头摆起了pos，余浩抚摸光头，心中五味陈杂。
其实也不算光头，大约是高中军训时那种短发，当时班上有几个人挑衅校规，他们特地留长发去气老师，后来军训了去道训练基地以后被强迫剪发，一个个鬼哭狼嚎上蹿下跳，真所谓长发遮百丑，那些人成了光头，看上去丑得能吓死大猩猩。
镜子里的人长得像棵大白菜，埋路边也没人看一眼的那种，余浩呆呆站着，他在人类世界是这白菜样，在丧尸世界还是这白菜样。
“舒服多了。”
余浩拿着梳子抓了抓唏嘘的头发，想象着自己是进入监狱的24块腹肌霸道总裁，几天后成为了监狱老大，然后带着大批狱友突破牢门，自己跑到风雨中向天空伸出双手。
两人走出发廊，一路走一路漫无目地地在大街上瞎走，很快他们找到了牌坊的药店和小卖部。
“得救啦！”余浩兴奋得大叫，小卖部外的玻璃碎了，他跑进去，然后愣住了，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傻眼。
货架上空空如也，纸箱碎片洒满一地，小卖部竟然被人搜刮一空，干干净净，就连前台橱柜里的食物也被人拿走，只留下煮鱼蛋关东煮的一盆变质的汤水。
谢肥搜完药店推门进来，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脸不敢相信，“药店里所有东西都被人拿走了，我就找到几盒风油精。”
“肯定是尸潮一走，马上有人来拿的。”余浩说。
“可是来五十个人也做不到这么快把药店和小卖部同时搬空吧？”谢肥蹲下身观察起地上的痕迹，“我只能想到，丧尸一走有人就开台货车来搬东西，啧啧，都末日了我们还要和被人竞争。”
他们搜索无果，只能回到街头，来到路口时，一家体育用品店吸引了他们。
店前的标牌写着：“electra体育”这家店里，两人搜到两台山地自行车、运动包、实心铁棒球棍以及饮料柜里一大堆运动饮料包和货架上的速食食品。
“棒球棍，现在我们需要它了，可惜不是消防斧。”
余浩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换上一套新的黄色运动衣，他把臭哄哄的内裤随手一扔，戴上头盔，穿上45码运动鞋，对着镜子里显摆了一下，然后他拿起脏兮兮的校服一个投篮动作扔进了垃圾桶里，这个动作无疑让他想到豪仔，不由得又是一通怒骂。
“下次再见到那个王豪嵩，我保证一棒打爆他的头。”他自言自语。
“这些运动饮料，不能喝太多，劲头至少比咖啡猛十倍，喝完你睡都睡不着。”谢肥抓起一堆饮料往袋子里塞，“巧克力全都化了，吃了会拉肚子。这些热面包也不能吃，都过保质期了，最后只有一些饼干和坚果——啊！”
谢肥尖叫一声，余浩回头一看，差点也跟他一块叫起来。
一大群灰不溜秋的老鼠从货架下的缝隙波浪般涌出来，大堆灰毛和老鼠屎纷纷被带出去满天飞，他们被吓得连忙后退，谢肥不小心撞到桌子还差点摔了一跤。
老鼠们爬得到处都是，货架下方的空地成为了它们狂欢的王国，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尖叫声彼此起伏，他们慌不择路地跑到外面，背包还遗留在桌子上。
“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我的天，要是丧尸鼠我们早死了。”谢肥惊魂未定，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些老鼠很快散去，叽叽喳喳纷纷跑到了附近下水道里。他们赶忙把背包拿回来，余浩将棒球棍插进了谢肥背包里：“拿着，下一次我们碰到的可不只是老鼠了。”
“我怕碰到丧尸狗，咬我一口，体内直接是狂犬病毒与丧尸病毒决斗，结果我直接成为绿皮肤超级赛亚人。”谢肥忧心忡忡说。
“话说会有动物丧尸么？”余浩问。
“别说了，太吓人了。”
要真有丧尸动物会是什么个情形？大街上各种丧尸动物横行，天空中还有一大堆丧尸鸟在寻找猎物，他们寸步难行，最后被大象丧尸踩成了人片，风一吹，飞进河里给丧尸鱼啃了个精光，变成大便滋养万千生物。
骑上山地车，两人边骑边欣赏起沿途的风景。
“这是洛熙路啊，前面是洛熙大桥，过了就是学校了，曾经这里早晚都有很多人的，因为是菜市场还有公交车站。”
谢肥指了指旁边的牌坊，所有商铺都保持在了四天前18点左右的模样，人迹已逝，垃圾在半空中飞舞着，周围有大片被丧尸破坏过的痕迹，断倒的路灯，摔烂的奶茶机，破碎的商铺玻璃。
骑着骑着，地面上的垃圾与衣服碎片逐渐多了起来，气压也愈发不详，前面的路口塞上了一大堆车，全部撞得破破烂烂的。
天色阴沉，长长的车流堵上了大桥，远方桥路地平线处冒出了黑烟，高耸入云，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天桥，这一幕何等震撼，比任何特效3d电影都要来得真实。
一台漂亮的银槟色保时捷996因为躲避不及撞上了消防栓，流线型般优美的车头被撞陷进去，漆黑的零件歪扭着静静躺在地上。
余浩停车来到保时捷前，他想坐进去，驾驶舱一片暗红色的凝固血迹让他望而却步。
“就连末日，像我这样的穷鬼都不能开车。”余浩苦笑说，他轻轻抚摸着车身上的灰尘，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开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