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死对手
“花言巧语的丧尸，我把她叫做蛇女。”
“末日第一条原则：不能轻易相信和帮助任何人，当然我也犯了这个错误，不过基于1+1大于2的定律再加上你们看上去确实是天真烂漫的学生，我还是决定冒着生命危险挽救你们一把。”
“挽救？”豪仔呆呆地问，事情发展得太快，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女人住在302，被感染成蛇女。她可比那些丧尸聪明得多，骗开了每家每户的门，再把他们最新鲜的内脏给啃了个精光。至于那个可怜的婴儿嘛，因为是蛇女的儿子，所以她忍住没吃，还试图咬一口同化成像她那样有智慧的丧尸，很明显失败了。最后她把它放到幼儿早教语文老师旁边，我没有忍心动手，不过你们神兵天降，替我干了这件事。”
男人坐到大厅旁边的沙发上，他啪一声点起一根烟，短暂吸了一口。
“蛇女会勾引你，装可怜，求你别杀她，不过你的精神力稍微强一点就没这回事了。”
余浩赶紧远离蛇女，仿佛那具尸体会忽然复活蹦起来咬他一样，为什么会有这种丧尸存在？
“她为什么会被捆在那里？你又为什么不去杀她？”谢肥问。
“实践出真理，我想观察一下这种丧尸会变成什么样，然后写进我的末日笔记，你们也是计划中的一环，用于喂养这个实验品。”男人举起弩指向了最近的豪仔，他的声音中丝毫听不出任何怜悯和同情，刚刚明明杀了一只和人相似的丧尸，却好像是喝口水一样轻松。
“你这个疯子！”豪仔气得大骂，“你拿我们去喂丧尸！”
“末日第一条原则你忘了么？”男人面无表情说。
余浩快步上前，他站在了男人面前，再一次直勾勾地挡住了弩口，“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孟辰。”男人抬头打量着余浩，好像是在观摩一尊精美的石像。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1+1大于2，千古不变的法则，一个人可以种两个人吃的菜，两个人就可以吃四个人的菜，于是他们就可以多出精力去弹钢琴享受。”
“所以你需要我们？”余浩皱起眉头。
“不，单纯是我善良，物极必反，人类死太多也不好。”孟辰说。
余浩不想和他在这里鬼扯天文八卦，他恶狠狠地拿出菜刀，晃悠晃悠转起来。
“你的弩只有一发箭头，而我们有三个人，你最多打倒一个，最后会被乱刀砍死。我们没有动手，这就是我们的善良。”余浩平静地说。
“所以，你敢做那只不怕死的领头羊么？”孟辰冷笑一声，食指在扳机上摩擦着。
优势似乎站到了余浩这一边，谢肥和豪仔对视一眼马上会意，纷纷露出凶恶的表情。谢肥举起长矛龇牙咧嘴，豪仔挥舞着锤子，他挤眉弄眼半天挤出了《终结者2》里面t800诚挚的笑。
双方剑拔弩张。若干时后，孟辰很快意识到余浩的眼睛并无怯色，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嘴角隐隐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余浩有着该死的胜负欲，他是那种记仇更要报仇的撵，那股撵劲一上来能忘掉生死，忘掉自己与对手的差距，就像谢肥会在蜘蛛蟑螂袭脸与立刻猝死之间选择后者一样。
“放下弩。”余浩一字一句。
孟辰忽然大笑起来，他收起弩，缓缓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跟我来吧，如果你们想知道点活下去的方法。”
他消失在楼梯口，剩下一股烟，无声无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谢肥看到他离开立马跑上来。
“余浩，我真佩服你，站在枪口前三秒都不倒的真男人，你没事么？”他担心地拍打着余浩脏兮兮的校服，好像上面能拍出济公的泥丸一样，豪仔确认孟辰走后吧唧一下把门锁上，他喘着气从门上滑落，汗流了一身。
“我发现，这个世界太他妈荒唐了，太他妈疯狂了，太他妈绝望了，先是丧尸，后面是那个孟辰，再是那个绑在轮椅上花言巧语的蛇女——这算什么？我还以为会是个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豪仔坐在地上气愤地砸了一下地板，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他转头看向两人：“你说我还能撑多久？我知道的，余浩，你还会上去受孟辰的骗，继续承受这一切，继续被他忽悠！你没看到他手上的茧么？他是军人，说不定参加过战争，想玩死我们是分分钟的事，我们就应该杀出去，把他砍死！这是末日，不是过家家啊！”
余浩和谢肥怔在那里，豪仔说得对，他们一开始就应该去干了孟辰，而不是在这里被他一惊一乍地吓唬和玩弄，这就是末日，平日里的人间社会尚且温情尚在，如今彼此之间都是敌人，都堕去了地狱。
“啪！”502门被粗鲁地推开，孟辰悠闲躺坐在沙发上，他正在吸烟，脚边的白色塑料箱子里扔着罐头和水。
看到余浩，他露出一丝淡淡的笑，“你们来了？这是你们的奖励，现在我还有一个忙”
余浩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向着孟辰扔出了锤子。锤子飞舞着，像脱缰的野马失足坠入悬崖，在空中变成个陀螺，陀螺旋转时具有稳定性，锤子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重重砸到了孟辰的头上。
孟辰被砸中头，血液很快流下来，他被砸懵了，滑到在地上想去摸那把弩，豪仔已经拿着长矛红着眼杀了上来。
余浩本想拿谢肥的长矛跟着一起上的，但是走几步就愣住了，眼前的场景太过于骇人。
豪仔握住长矛刀柄，左手揽着孟辰的肩膀，一下，两下，他疯狂的往孟辰的胸口和腹部戳去，孟辰抬手推开他踉踉跄跄想走，豪仔紧追不舍往他背后也扎了几刀。
孟辰捂着腹部走了几步，他浑身飙血，走到阳台墙角慢慢坐下，痛苦地咳嗽着，余浩听到了急促的颤音，那是孟辰的肺被刺穿所造成的气胸。
“好好爽，太爽了。”豪仔浑身是血，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圣衣”糊满了疯狂的鲜血，一瞬间，余浩仿佛看到了一个地狱已满被迫挤出来流浪人间的杀人狂魔。
孟辰捂着大出血的肚子咳嗽了几声，余浩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帮我一个忙。”孟辰抬起头艰难地说。
他的墨镜掉了，余浩看到一双饱经风霜却又渐透着澄净的眼睛，他看到了万卷军马跃然于眼瞳的倒影里，一位将军坐拥万殿禁军，他年轻的儿子见证了沙场上的风尘与厮杀，看着熊熊烈火燃尽平原，开口说话时却是稚嫩的“阿爸，我要玩竹毽！”
“什么忙？”
“那间学校最近康泰高中，咳咳，我的女儿还在里面，她没有死，一定没有死。”孟辰虚弱地说。
他眼睛里那扇百叶窗关闭了，就像是深夜中的灯笼渐行渐远，最后没入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