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蛇女
“等等!”谢肥拦住两人,“我们就非要下去杀那个女人么?”
他指着豪仔身上那件“圣衣”,“不如这样,既然那男的孤身一人,唯一的武器也是单发弩,不如让豪仔全身的衣服防护加一倍去想办法偷袭缠住他,我们两个在后面用刀把他干掉,这样一来就不必整那么麻烦了,什么都省了。”
“说的倒是轻松,要我再穿多一点去偷袭一个那么强壮的人?”豪仔有些无语,“我就怕抱着他一下给我干爆头,除非余浩能拿他的弹弓射出飞刀插死那个男的,或者你给我一个铁头盔我才去试。”
“他没有开枪,八成是知道一出手就打不过我们,拖把沾屎的威慑力仅限于没打到人前,跟核打击一个道理,再怎么说我们也有三人,随便中箭一个剩下两个拿刀捅也把他给捅死了。”谢肥严肃说。
“谢肥,我强烈建议你女装然后在他面前拿着个沾屎拖把吸引火力,我们再在后面补刀,”余浩又好气又好笑,“反正你连个蟑螂都怕,说的倒是轻松。”
“不管了,余浩,我们草原三嫖客一起去吧,你杀过丧尸,你做动作指导。”豪仔说。
“我又没杀过人!”余浩满脸黑线一拍大腿,他想了想说,“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女人而不是丧尸,那我们不如回去骗那个男的,再趁机下手,怎么样?”
“就这么办吧。”两人附和赞同。
草原三嫖客又摆好“鸳鸯阵”,重整旗鼓,继续按照原定的路线下楼。
早晨时暗淡的楼梯间现在洒满午后的阳光,灿眼的金色从墙壁窗口斜斜射下,这里本该跑过一群抱着篮球和滑板的少年,他们无忧无虑,期待在外面的花园和街道上与朋友相聚。
推进到3楼时,豪仔已经累得不行了,他努力压低声音,“余浩,你可真是个大聪明,你是怎么想出一张木凳子两个脚绑口锅这种馊主意的?重死我了!”
“嘘!那个人就在下面!”余浩竖起手指。
“你先去看看。”豪仔不乐意了。
“行,把刀给我!”余浩瞪了他一眼。
豪仔把菜刀拿出来塞给余浩,余浩嘟囔着给了他锤子,他重整旗鼓,高举长矛,心脏怦怦跳,缓缓走下去。
“如果再要我去干一次上午干的事,我立刻就回去跟那个男人单挑。”余浩在心里说。
2楼左手边的门开着,里面能看到阳光,他推开门,悄悄摸了进去。
果然如那男人所言,房子空空如也,有用的物资都被搜走了,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阳台地面反射出的阳光。
余浩走进大厅,他看到午后阳光扑洒在那张轮椅上,朦胧中仿佛要消失到另一个世界。
“你好?”余浩试探说,他左手护住脖子与心脏,右手反握匕首高举。
那张轮椅摇动了,一双黑色的脚缓缓踩动地板转过来,余浩看到了轮椅上的女人。
女人的双手被绑在把手上,她穿着白色的纱裙,皮肤白得像纸,余浩第一反应,她是从电视里爬出的贞子。
女人的眼白充斥着黑色,瞳孔之间竟是蛇一般的竖线,里面充斥着血红。她的手臂上有斑驳的黑血,手臂至手心与小腿也都化成了黑色,像是被涂上了一层油漆,远远看去,活脱脱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女鬼。
“亲爱的,你是谁?”
女人声音很轻,细声中却渐透着颤抖的哭腔,像是嗓子里镊了一块刀片。
“我们是路过的求生者,你这是?”余浩强忍住惧意问,这时谢肥和豪仔悄悄从后面摸进来,他们看到女人,吓得愣在原地。
“我的丈夫,就住在上面,是他把我绑在这里的。”女人微微低下了头。
“丈夫?等等,”余浩一时半会没法组织语言,“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丈夫?戴墨镜很高大的那个?”
“是的。”
“他要我们来杀你!”余浩感到惊愕,随后是愤怒,“你明明看上去……和那些丧尸不一样,还能说话什么的。”
眼前的女人明明一看就知道是被感染了,但是她居然能正常交流,这样的人余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下得去手。那个男人选择抛弃和杀死妻子,简直是个败类中的败类。
“他为什么要把你送到二楼?”余浩问。
“这间房子是一位语文老师的,我有时会在这里和儿子一起听她讲课,呆在这里让我很安心。”女人眼巴巴地看着余浩,“能帮我解开绳子吗?我好怕他会下来杀了我。”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给你松绑吧,”余浩准备过去切断女人手中的绳子,他忽然顿住了:“等等,你刚刚说你有个儿子?”
“是的,一岁的儿子,我现在要上去看他。”女人轻声说,“快帮我解开这个绳结吧。”
一岁的儿子?那是什么?难不成是余浩轻手杀死的那个婴儿丧尸?他该如何跟女人解释她的儿子已经变成丧尸死在了他的手里?女人的脸瘆人之中却略带诡异的美感,在旋转、坠入旋涡,余浩被吸住了,他放弃了思考,不由自主继续往前走,拿起刀,帮她割开了绳子。
那女人直勾勾地盯着余浩,她用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伸出一条血红的舌头,逐渐拉长,要跟他接吻了,余浩脑袋里晕乎乎的,他要成为她的奴隶,成为任她摆布的行尸走肉……
操控感转瞬即逝。余浩呆在那里,眼前那张旋转的脸上陷进去一个血洞,长长的舌头逐渐缩回去嘴里。
女人的手从肩膀上滑落,许久,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才像是网络500ping的延时一样慢慢传入大脑。
“很遗憾的是我忽然大发善心选择来救你们,否则再过一分钟,你们三人都会死在这个神奇的丧尸手里,和六楼那个幼儿语文老师一样死在儿子前,开膛破肚,血流成河。”
余浩迟缓地擦擦脸上的血,他转过身,男人已经给弩上好了第二发箭,抬头冷冷地扫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