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男人的要挟
沉默。
“谢谢你。”男人说，他放下了弩，勾勾手示意他们进房子，“下面那几层我都清理过了，这些房门我都已经锁住，你们想进来么？里面也许会有你们需要的必需品。”
“真的么？”豪仔瞪大双眼，“那我们……”
豪仔正要进去，余浩忽然拦住了他。
“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一场骗局？你想怎么样？我不信有人会无端端在末日把重要的物资分给其他陌生人，刚刚你为什么向我说谢谢？那个婴儿又是怎么回事？”余浩冲着男子的背影大声说。
男人听到那番话停住了，余浩一眼看到他裤兜里露出半边的一台手机，那是台崭新的苹果13，余浩呼吸急促起来，他看着手机咽了口唾沫，那正是他需要的。
“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你我，你们在我看来就是一帮随时会发疯的强盗、抢劫犯，我之所以让你们进来，是因为你们帮我做了一件好事。”男人冰冷地说。
“好事？”余浩不明所以，“杀死一个婴儿丧尸算是好事？”
“非常简单：你们进来领取你们做好事帮我一个忙的奖励，就这么简单。”
余浩知道他不是说谎，男人话语中略带嘶哑的磁性说服了他。
“我自己先进去，”余浩压低声音看着两人悄声说，“一会有什么情况赶紧过来支援。”
“我们会支援你的。”豪仔说完捡起地上的菜刀。
“小心点。”谢肥担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余浩走进男人家，这里像个垃圾回收站，到处都堆叠着花花绿绿的鼓囊袋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的活动范围只有客厅。”男人指了指大厅绿色的沙发说。
余浩坐到沙发上，男人回到房间里鼓捣，只听到叮当声，过一会他拖着个塑料箱子走出来，哐一声拉到了余浩面前，往里看去，一箱子的钢铁棍棒、油壶、撬棍扳手，然后男人用弩指向余浩。
“这些我们用不上。”余浩皱着眉头说，他又不是修单车的，都末日了要这些干嘛？
“这是你帮我杀了那个吵闹的婴儿丧尸的奖励，再简单帮我一个忙，我会给你们罐头和水。”男人的眼眸深藏于墨镜之后。
“什么忙？”
“帮我杀死二楼一个坐轮椅的女人。”
“杀什么女人？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余浩愕然。
“因为她是我的邻居。”男人说。
他的眼睛像是在说话，尽管隔着一道黑色的墨镜，余浩半信半疑地猜出他和“邻居”之间的故事。或许是眼前这个男人想霸占二楼一个女人的资源，他不忍下手所以才会恳求于余浩，愿意用那些末日下珍贵的物资来交换，余浩感到厌恶，他继续问：“你愿意出多少？”
“三瓶阳江鱼罐头，三瓶矿泉水。”
“太少了！”余浩皱起眉头，“我们没有空在这里跟你鬼扯，况且我们在六楼搜到的物资比这些要多得多！”
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他们辛苦忙活一中午搜到的物资也就是三瓶水外加一个热水壶里的热水，还有一堆塑料饼干和水果，中午时候还吃掉不少，天台的瓜果蔬菜没算上。
“那你们走吧，去外面和那些丧尸拥抱在一起，去跳末日里的维也纳华尔兹。”男人咧嘴一笑。
余浩看着他手中的弩，脑海里忽然窜起一股可怕的杀意。
现在是末日，草原三嫖客已是超脱法律行走在末日边陲的亡命之徒，他们不会受到任何惩戒与制裁，杀人不会被指责，没有任何人知道。况且自己已经算是杀过“人”的恶魔行者，他不会拒绝干掉眼前的“仓鼠党”，成功了，他们就能获得物资，得到他手上那台手机和弩，还能多苟活一阵，想到这里，余浩的牙齿咯咯地摩，像是蓄势待发的箭。
三名带刀的高中生，面对一个带弩的强壮男人，他们会有多少胜算？余浩很快有了想法，先完成男人所需要的，帮他干掉那个二楼的轮椅丧尸，让他放松警惕，相信他们真的是一行单纯无暇只想吃点东西活下去仅此而已的高中生，再趁其不备出手干掉他。
“我们会尝试帮你，这些东西我不要了，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余浩对男人对视。
“什么问题？”
“现在还有没有信号？能不能打通外面的电话？”余浩看着男人黑乎乎的墨镜，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软弱无力。
“信号塔早已失去人手，自始至终都不可能有信号。”男人回答，他一脚把那箱子踢开，死死用弩指着他。
信号？这怎么可能？刚刚他姐姐明明给他打来了求助电话，只是信号不太好而已，没有信号网络你屁股上端着一台手机干嘛？拿来打游戏？余浩当然是不信，不过他现在不能泄露出自己需要手机的需求，便点点头，“你最好不要食言。”
“哼。”男人不屑地目送他离开。
回到外面带上门，余浩的心跳得极快。面对弩口的感受并不好受，他想起以前去军展，场地里面摆满了飞机大炮，余浩来到一座黑乎乎的自行火炮前，看着黑漆漆的炮口，甚至无法与它对峙五秒，那是人类刻在dna里的恐惧，蔓延千年，战争，死亡，绞肉机，血流成河。
非洲辛巴人曾说，我们心脏里住着恶魔与天使，饥渴的欲望来临时，我们会杀死猛兽，向着同类投掷飞斧与长矛，侵占没有河马的河流，杀死他们的孩子，看着他们心爱之人为此哭泣；当恐惧来临时，我们奋不顾身地逃跑，抛弃老弱妇孺，抛弃美酒奢食，只为能看见一眼明天的太阳。
“你没事吧？他跟你说了什么？”一出去，豪仔和谢肥关心地上来问，余浩呆了一会，拉着他们来到六楼的房子，顺带关上了门。
“那个人，要我们去杀掉二楼一个一个什么来着？一个坐轮椅的女人。”这话说出口时余浩大吃一惊，怎么下面还有人？还是一个坐轮椅的人，他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答应了那个混蛋去干这种事。
“女人？什么鬼？他威胁你去杀人？”谢肥倒吸一口气。
“该不会是个丧尸吧？”豪仔感到头皮发麻。
“他说如果干掉那个女的，我们就能得到三瓶罐头和三瓶水。”余浩头疼的说，“他有台手机，能联系外面，我在想，能不能放松他的警惕去干掉他，然后我们就有好装备和吃的，他一直拿着那个弩，我们只能先去杀人。”
“杀人我做不到。”谢肥忧心忡忡地拍着脑袋，“我连只蟑螂都不敢踩。”
“那，这件事我去做吧。”余浩面色凝重站起身，像个喝完美酒即将告别妻子奔赴战场的斯巴达勇士，“反正我一只脚早已踏入地狱，你们只能看到我白色的那张脸。”
“不，我去做。”豪仔起身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