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姐姐的电话
余浩立刻去掏裤裆，拿出来时一看手机电筒竟然忘关了，上面弹出了大大的死亡30秒，他刚刚顾着逃跑忘记这一回事，为数不多的18电在裤袋里被耗成了0。
屏幕上的来电头像是个黄豆笑脸，余宵墨，他的姐姐。
余浩立马就去听：“阿姐！我是余浩啊！你在哪里！”
“他们来了呜呜。”
这句话后便是沉默，手机熄火了，电话失去了联系。
他们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呼啸，甚至盖过了人声，这是信号差才会出现的情况，让人甚至分辨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恐怖的呼啸声把谢肥的汗毛都吹起来了，听得他背脊是阵阵发凉，好像坠入冰窟，泡进冰冷的地下湖里，往下一看，深暗的池水里到处都是渗白的死人。
“阿姐！阿姐！”余浩着急着狂按手机，但是已经没电了，再按也只是在上面留下更多手指印。姐姐在求助，在哭泣，他急得像火板上的老鼠，坐卧难安，又无能为力。
“你手机呢？”余浩着急地抓住谢肥。
“掉在网吧里了。”谢肥咽了口唾沫。
“豪仔！”
豪仔从房间里困惑地走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本黄色的书。
“怎么了？”他问。
“你手机呢？”余浩焦急地问。
豪仔掏掏两边的裤袋，空空如也，他摇了摇头。
余浩冲进房间里，他要打电话，要给手机充电。他乱找一桶，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肯定全世界都停电了，他要找到充电宝，可是脑袋不听。他拿起一个充电器使劲往墙上的接口插去，没电，再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扔掉，拼命找寻着充电宝，没有第二间房，也没有，都没有，直到余浩来到了那道地狱之门前，豪仔把他拉住了。
“余浩，冷静点，发生什么了？”豪仔平静地问。
一股酸楚直冲喉咙，灌聚头顶，余浩无力地靠在墙上，他拨弄着手里那台手机，不断地摁着开关键，好像那样做能把手机自带的“隐藏备用电量”打开，手机滴滴显示出选项，按一下还能回到50电，他还能听到姐姐温柔的声音，在她的只言片语中得到慰藉。没了，都没了，都化成了烟花与泡影，消失了。
“刚刚，我姐姐给我打来电话。”余浩红着眼眶，疲惫地抬起头，他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肚子是多么饥饿，多么渴望早餐，哪怕是一根油条或者一个面包，他愿意自己再像刚刚那样来一场生死时速来换取一桶泡面，如果可以的话。
“她还能给你打电话？信号又恢复了？”豪仔感到惊愕。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搞到通信的工具，充电宝，或者其他人的手机，我听到姐姐在求救，说什么他们来了，可能是丧尸，她还在哭，信号很差。”余浩愤恨地砸了一下墙壁，拳头上传来痛感，刺痛，清晰告诉他这个世界是真的，真切得令人哑然失笑。
“我帮你进这间房去找吧，喏，这是书房里找到的，其它书基本上都是些考研书籍我猜这间房的男主人可能在外面被感染，回家咬了妻子和宝宝，然后又破门跑了，真是人间悲剧。”
余浩接过书，这是一本简单生存手册，正是他需要的，翻开简单看了看，上面用简洁的语录记载了各种逆境下的求生方法，最重要的是还有各种植物和草药图鉴。
“不错，就要这本。”余浩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肚子呱呱叫，决定先去找点食物。
豪仔等余浩走开之后才推开门进去，谢肥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瓜果蔬菜放到地毯上，旁边放着一大盒巧克力加几罐奶昔，菜刀长矛被分门别类放到一旁。
“余浩，你找到充电宝了么？”
“没有。”
“呃，我很抱歉”
“你抱歉什么？”余浩嘴唇发白，他拿起一串葡萄往嘴里塞，下一秒又差点因为强烈的酸楚感涩得吐出来。
“我也联系不上我老爸老妈，以前我是家里的好大儿，现在可能我就是家里唯一的好大儿了，唉。”谢肥说话有气无力，他撕开巧克力包装纸开始大快朵颐，刚吃一口就吐了出来：“干！这巧克力有蚂蚁！”
余浩撕开一包开心山楂片吃起来，名字是开心，但余浩吃得很崩溃，他亲爱的姐姐不知在什么地方向他求助，她可能会死去，变成丧尸，余浩也不清楚老爸老妈的情况，况且方才自己还完成了一项壮举——解锁了99地球online玩家都做不到的成就：人生中第一次杀“人”，此刻心情早已跌近谷底，就算现在谢肥翻翻垃圾桶，再找出一袋香喷喷的即食肉包，他心情也不会好多少，眼前不断浮现出那婴儿骇人的面容，一帧一帧慢慢播放，久久不能释怀。
余宵墨住的学校离家甚远，每次回来都要坐一个钟车程，直到昨天出事时她已经回到番大了。
电话那头的姐姐，真的是她么？
余浩忽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刚才那段短暂的电话，像极了02年5月h航611号班机不幸坠毁在tw时那段恐怖的求救录音，就连背景音甚至都是如此相似，只是听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如果我看到家人的尸体，我立刻去自杀。”余浩喃喃说。
过了一会，豪仔捂着鼻子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关上门，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没有充电宝。
余浩把一块葡萄咽下去，他站起身拍拍手，葡萄给予了他微薄的力量。
他很疲惫，很难受，随时要倒下，吃下去的山楂片像是铁皮，每分每秒都在割他的胃。
但是他的灵魂却选择拖起这具枯萎的身体继续前行，告诉它，你必须行动起来，不要让绝望与悲痛迷失了你活下去的路。
来到阳台，余浩把几条内裤里的皮筋抽出来，他用房间里搜出的胶带和笔绑在一起坐了个简易弹弓，弹弓弹药毫无疑问就是大厅地上的乐高。
纵观人类现代史，无论文若柳生、千斤巨汉，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光脚踩到乐高上还能笑得出来，乐高万众瞩目，荣誉获得“民用反步兵地雷”称号。
余浩当然不指望这个内裤弹弓能打死丧尸，更不指望能发挥它地雷的功效，用来吸引一下丧尸的注意力以避开战斗还是可行的。
现在需要一件“圣衣”去对抗丧尸寒冷的利爪。
余浩搜了搜衣柜，他穿上外套和风衣披上，在腰间绑上一条毛衣，再往衣服里填充书本，直到自己被裹成了一个粽子，最后再往胸口绑衣服固定，一件简陋的“圣衣”甲胄完成。常说书本能抵挡罪恶，挥散迷雾，是人类通往光明的阶梯，现在余浩终于领悟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真实意义，就像是《孤岛惊魂5》里面那个黑人牧师手中暗藏左轮的圣经一样，关键时刻他救下了哑巴主角，打败了四反派之一的约翰。
余浩拿起一把稍长的十八子水果刀反握在手心，左手再拿起花洒就要出门，谢肥赶紧拉住他，神情严肃。
“别急，等我们吃完了就一起行动，好么？”